“你们发现什么了?”韩德也问。
阿才走到门边,“凶手非常的聪明,因为他没有时间证人,所以就将大皇子被杀设计成密室杀人,让大家纠结在凶手
是如果逃出房间这个问题上。”
“那凶手到底是怎么出去的?”二皇子朱治问。
“那晚,凶手来到大皇子门前,以他的身份,在那个时候出现,并未引起大皇子过多的防备,大皇子打开房门。凶手
在他未察觉时,将针刺向大皇子的麻穴,让其暂时失去意识,然后直接拿剑刺向大皇子,接着便将人推入房间。这就
是为什么大皇子身上虽然只有一处伤口,却非致命伤,最后竟然流血过多致死,并且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呼救或止血的
原因。”
“麻穴?”朱迪重复说。
“是,医学上有一种治疗方法叫针灸,就是拿针刺向各个作用的穴道上,我在大皇子的颈后的麻穴上发现了一个针孔
……”阿才解释说。
“不对,你等一下……”吴哲突然打断阿才的话,“你刚才说大皇子是被人扎中了麻穴,然后再刺中胸前的那一剑?
”
阿才点点头。
“可是麻穴在颈后,伤在胸前,难道说凶手在大皇子身后扎了麻穴,然后走到前面再刺那一剑?这,这不合理吧?”
“如果当时凶手这样……”说着阿才环抱住土豆以作演示,“那么又可以扎中麻穴,又可以从前面刺那一剑。”
“越说越离谱了,难道凶手还和大皇子来了个拥抱?”韩德嗤笑说。
“若是陌生人当然不可能,但若是和大皇子关系匪浅的人……”
“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我们中间?”朱迪从朱治,韩德,吴哲一路看下来,最后视线落在阿才身上。
“是。”阿才道。
“死的是我们的大皇子,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天朝人不会是因为找不到凶手就往我们身上推吧。”朱治冷声道
。
“对啊。我们怎么会杀大皇子,莫不是血口喷人……”韩德对着阿才气愤的说。
阿才擦了下脸上的口水,“是您在喷口水吧。”
韩德吞了口口水,略微尴尬的看了众人一眼,存在些恼羞成怒的成分说,“你不要转移话题。”
“那我先说凶手杀了大皇子之后如何离开的房间。”阿才走出门,有些费力的将被他砸坏的门拖了过来,高行看到忙
走过去帮他一起抬了进屋。
“这个大家都不陌生吧?”阿才放下门直起身说。
“不就是一扇门。”韩德道。
“它不只是一扇门。”看着大家突然疑惑的看着自己。
“那还是什么?”韩德问。
“它是一扇被我撞烂的门。”
众人忍不住投给他一个“切”的表情。
阿才没有理会,继续说,“它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众人一时被阿才严肃的表情迷惑住,纷纷仔细的看向那扇“被撞烂”的门。
可是看了一会儿之后,“再看它还是门啊。”高行嘀咕道。
“我也没说它不是门啊。”阿才道,“看这个门烂成这样,说明了什么?”
众人非常非常的莫名,这是什么问题……
“门装的不结实……”土豆小小声的说了句,房间内因为阿才的问题所以很是安静,土豆的声音虽小,但是也足够大
家听的清楚。
“对,门不结实。”阿才笑说。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乱七八糟的完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好吧,高行撞门。”阿才简洁的说。
“什么?”高行以为自己听错了。
“撞门。”
“为什么?”
“你撞过之后就知道了。”阿才走到高问身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高问眼睛一亮。
就在高行犹豫间,他直接发力双掌打向高行。
“唔。”下一秒高行就躺在了地上,痛……
大家都被突然的发展一时吓住。
只有善良可爱如土豆忙跑过去将人慢慢的扶起,高行眼含委屈的看着阿才和自己的大哥,为什么……
“怎么会……”吴哲看着被高行撞烂的门说。
“是啊,怎么会这样,不是应该整扇门被撞开吗,例如我之前撞的那样。”阿才道。
“门被动过手脚。”展景岩说。
阿才又点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哑谜,我怎么没看明白。”韩德疑惑的问。
“这两扇门,一扇被整扇撞开,一扇只是一侧撞烂……”阿才说。
“那又怎样,用力大小不一样,撞的结果不同而已,这有什么。”韩德说。
“那请问韩将军您觉得这两次哪次力大,哪次力小?”阿才问。
“当然是这次的力小。”
“既然时这次力小,为什么反而是上次整扇门被撞开,而这次却是门板撞烂?”阿才反问。
“额……这个……”确实奇怪,韩德心想。
“我检查过门钉下方的位置,有非常少量的木屑在地上,但是门上或是门框上并没有损坏的地方,我就猜想应是门钉
曾被人拔出过,这很容易实现,刀、剑、匕首……都可以将门钉撬出,而且在门钉上,我也确实找到了类似的刮痕。
所以在凶手离开的时候,他是先将两扇门插上,就像我们关只有一扇门的房间那样把门带上,凶手站在门外,用内力
将门钉重新插入之前的空中,这样就造成了一个密室的假象。”
听阿才这么一解释,大家都觉得……“就这么简单?”朱迪问。
“不然能有多复杂?”阿才反问。
“……”朱迪以为会出现什么复杂的机关……
“那凶手为什么要杀我?”封伟问。
“因为那晚你去了后花园。”阿才看着封伟道,“我想那晚凶手定是经过后花园,但是掉了某样东西,不巧被你捡到
,那就是凶手要杀你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捡到东西?”
“刚开始我不知道,不过在你遇袭的房间里,我发现有一滩很奇怪的血迹,像是之前有某个东西在那里,但后来却被
拿走的样子,血迹围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打开后说。“直到我后来在某人身上看到
了相似的图案……”
朱治悄悄的伸手将腰间的玉佩攥在手里。
“二皇子手里拿的是什么?”阿才突然看向朱治。
他身型一震,“……”
“麻烦二皇子摊开手让我们看看你手中的东西吧。”阿才说。
众人都看向他。“怎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吗?”阿才问。
朱治突然一笑说,“不愧是天朝是第一聪明人……”
“二皇子,你……”吴哲怎么都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二皇子。
朱治摊开手一个凤型玉佩赫然在手,那形状和阿才手中的图案却有八九分的相似。
“他说的全是真的?”韩德沉声问。
“不错,基本上分毫不差。”朱治看着阿才笑说。“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有一点我不明白……”阿才突然说。
朱治挑了挑眉,“什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大皇子?这点我始终想不透,怎么说他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哥不是吗?”
“不,我们是同父同母。”朱治敛住笑容说。
“什么?”众人惊呼,当然除了展景岩,他悠哉的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抿了一口。
“你是朱琰?”朱迪不确定的问。
“原来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朱治嘲讽的笑说。
“朱琰?你是大皇子的双胞胎弟弟?”吴哲也反应过来。
“你不是死了吗?”韩德瞪大了眼睛,而且怎么就变成二皇子了呢。
“我也以为我死了……”原来当年朱士(即大皇子)身患重病,他们身无分文无法给他看病,所以他娘就去求村里的
大夫。可是那个大夫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假意心怀慈悲说会免费救治朱士。他们母子三人就先暂住在大夫家中,
待他大哥的病好他们提出要离开时,那个男人竟然说对大哥下了毒,想要解药的话,可以,只要他娘亲愿意嫁于他为
妻。他们这才知道自己进了狼窝,为了救他大哥,不得已,他娘只有答应。成亲当晚,他娘先将解药求出,趁那个大
夫不注意的时候交代他哥拿着解药,马上逃离那里,并说她自有办法脱身,让他们在十里外的凉亭等她……
“……可是我们等了一天一夜,然后我们就觉得不对劲,当我们又跑回去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大夫家中因为走水,一
把大火已经烧光了。”朱琰回忆着当时的景象,只有烧焦的尸体……
“那后来赵王去找你们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跟着回去?”阿才问。
“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从我有记忆以来,我们就一直被村里的人欺负,每次我哭着跑回家问娘,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
野孩子,为什么我没有爹,娘总会哭的很伤心,之后我就再也不问了。村里的男人贪恋我娘的美貌,所以村里的女人
都讨厌极了我娘,从刚开始的辱骂,慢慢的竟然动起手来,我哥就是被他们打的重病。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因为那个
男人。所以我恨他……”朱琰的表情因为自己的话变得有些狰狞。
“可你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大哥?”
“从他跟着赵王离开的那天起,他就不是我大哥,是我的仇人……”
“当朱士跟着那个男人离开后,我就一路走到了大城镇里在街边做乞丐,在一个破庙里认识了我现在的师父,他就像
我亲人一样,传授我武功,教我做人。其实原本我几乎已经要放弃报仇的念头了,可偏偏这个时候,让我遇到了一个
人,就是二皇子朱治,更让我吃惊的是,我们两个人竟然长的那么的相似,当时我脑中就浮现了一个计划,我可以装
成他的身份,混进赵国皇宫里,杀了那个男人为我娘报仇。所以我就特意接近他,见到我时他也觉得很稀奇,我们竟
然长的一模一样,慢慢的我们成了朋友,但是我接近他只是为了收集他的一切资料,保证我在假扮他的时候不会被人
发觉。在我觉得时机成熟之后,我便杀了他,丢在了破庙里。可是报仇并没有我预料中的那么简单,那个男人身边随
时都有人守卫,我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我只有慢慢等。那时,我和朱士又见面了,想不到他竟然过的有滋有味,完
全忘了娘当时死的惨状。我不能原谅……所以那晚我趁大家都熟睡之际,去了他的院子,他开门看到是我,只是问我
,这么晚了来干什么,我说我是朱琰,,他整个呆住了,连我扑进他怀里都没有反应,之后就跟阿才说的一样……”
朱琰回想着当时朱士倒在血泊里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时的样子……
“……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你在杀二皇子的时候,是将他的头和四肢都斩断的吗?”
“你们找到他的尸体了?这么久了也应该发现了。”想起那个有些跋扈却也直爽的朱治,他差点有些不忍。说完这些
,朱琰轻呼出一口气,像是突然轻松了似地,嘴角隐隐的有些微翘。
最后,简单的说就是赵国因为死了两个皇子,无心朝贺,只有先将朱琰押回去,交由赵王处置。
这件事情,不好说是谁的错,如果当初赵王没有遇到朱琰的娘,如果他娘没有未婚生子,如果他哥没有受伤,如果他
们遇到的是位好大夫……也许他们会有个好的结局吧。阿才始终记得最后朱琰的眼睛不是报仇后的快感,而是浓浓的
化不开的悲伤。
虽然破了案,但是没有人的心情是轻松的。回到家,沉默了一路子的高行突然大叫一声,“啊”
“干嘛?”吓了土豆和阿才一大跳。
“你现在把凶手找出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得娶公主?”
63.同居前奏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用的着叫这么大声吗?大晚上的想扰民啊。”阿才斜了他一眼。
“这事很重要。那是个公主,你以为那是白菜萝卜可以选择买或不买吗?人家一句话那就是懿旨,欧阳御医既然会这
么说,那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你别不当回事。”高行看着满脸不在乎的阿才,突然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阿才应付似的点点头,“知道了。”
不过说句心里话,他确实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倒不是因为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打骨子里就无视皇权,而是……
“算了,不管你了,我看你明天怎么办。”高行走回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
他……好像在生气?看着紧闭的房门,阿才如是想,可是……为什么呢?
“师父?”土豆扯扯阿才的衣袖。
“啊?哦,去休息吧。”他摸摸土豆的脑袋。
一切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你打算怎么处置封伟?”欧阳旭手中拿着扇子,转来转去,“虽然他是我们好不容易安在朱迪身边的人,但是以他
和朱迪现在的关系我想他不适合再继续做这份差事了吧,要不要把他召回来?”
“不用了。”展景岩道。
“为什么?”继续下去的话,封伟也许会成为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这件事到此为止。”
听到他这么说,欧阳旭知道若是再问下去自己就逾举了。
展景岩看着窗外,想起昨晚朱迪来找他……
“明天我就会回赵国了。”朱迪说。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强留……”展景岩的官方话还没说完。
“我会带封伟一起回去。”朱迪直接说明来意。
两人对视了一会后,“他一定会跟你走吗?”既然是对着明白人,还是说明白话比较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展景岩意兴阑珊的听着。
至于交易的内容么……那是个不太纯洁的秘密。
临走前,“从今天起天朝将没有封伟这个人。”朱迪道。
收好协议,展景岩露出了当晚的第一个笑容,相当奸诈的笑容,“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