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敛下视线,随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内的朱迪让那四个待寝的女人退下去。
其中粉衣女子仗着殿下一路上的“宠爱”,上前缠上朱迪的左臂,酥声娇气的说“殿下,让奴家伺候你嘛?”
朱迪仅是低首瞥了个冷冽的眼神,那女子胆颤的松开双手,退了两步,并受到另外三个女子嘲讽的眼神。
“都给我滚出去。”
四人忙行礼离开,门外的封伟见四人离开便将门轻轻带上,“你给我进来。”朱迪怒吼的声音再次响起。
封伟顿了一下,便走进房间。
“把门关上。”在内室的朱迪像是长了千里眼般,知道封伟未关门只是站在门内。
封伟僵硬的将门关上。
“是不是非我抓你过来?”
“……”封伟一步步慢慢的走进内室,闭而不视床上已经退下外衫的主子。
朱迪两步上前将封伟拉到床上,压在身下,与他鼻尖对鼻尖的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恩?”这一路上他故意与那
四个女人调情,就是想气他,哪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属下不知殿下何意?”声音的颤抖泄露了封伟此刻紧张的心情,就怕身上的人失去理智,再……
“不知何意?好一个不知何意……”朱迪怒急的站起身,将人甩下床,“你也给我滚出去。”
封伟站起身,“属下告退。”他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带上门。
朱迪气愤的将床上的床褥枕头都扫到地上。
门外的封伟脱力的倚靠在墙上,眼底充满了暗淡的悲伤。
阿才躺在吊床上,浑身散发着一股“霉气”,“最近很太平嘛。”除了那个无名尸案外,闲的他有点发霉,主要是尸
检已经做完了,至于身份,高问那里还没有任何消息。
“是啊……”高行托着下巴无聊的看着石桌上不平的凹槽。
“我说,现在不是该给土豆上课的时间了吗,你怎么还坐在这?”阿才看着和他一样闲散的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
高行。
高行别扭的别开眼,“……我不教了。”
“啊?为什么不教了?”昨天看他们在书房里还上了很久的课,他以为状况不错,难道不是吗?
“我……”高行叽里咕噜的说着原因。
“什么?”他距离这么近都听不清他嘴里到底在嘀咕什么,忍不住道,“你大声点。”
“我……”高行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有点委屈的说,“……我字不好看,也不会挑文章……教不好……”
“额?为什么这么说?”是他自己想多了吧,土豆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土豆说我的字没有先生的好看,讲给他的文章他也说是先生教过的……”他有“证言”。
“额……”好吧,这有可能是土豆说的。看着有点受伤的高行,阿才觉得还是应该意思的安慰下,“其实……我的字
更烂不是吗?”额,被瞪了。“那个,先生教过的文章你也选中了,这说明你挑选文章还是不错的,只要下次换个土
豆没学过的就好了,不用为了这么点打击就这个死样子吧?”
“……那,今天先不教了,我回头再好好准备准备。”高行想想也是,便妥协的说。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阿才建议说,他觉得就这么呆着太浪费生命了。
“做什么?”高行转过脸问,他也觉得太无聊了。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被突然打开,“仵作阿才!”刁蛮公主展娇美咬牙切齿的喊。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展娇美一步一步走到阿才面前,“你今天为什么没去?”身后跟着一群侍女和护卫,将原本看起
来挺宽敞的院子一下子空间小了许多。
“去哪里?”阿才疑惑的问。
“使!馆!驿!站!不要告诉你忘记了?”他敢点头试试看。展娇美此时的表情像是要扑上去咬阿才几口。
“我为什么要去驿站?还有这位小姐我认识你吗?”他好像没有像她这么“华贵”的女性朋友,不过看起来又有点眼
熟。这时站在阿才面前的展娇美身着华丽的宫服(不过阿才不认识),头戴可表身份的宫帽。
“你,你……”竟然装作不认识她。
一旁的高行在阿才背后扯了扯他的衣服,不过未被理会。
“放肆。”小碧喝斥道,这次公主可是穿着宫服来的,竟然还这么“嚣张”。
“啊……我想起来了。”旁边的小姑娘他认得,从这“放肆”的语气上认出来的。
又上下打量了下展娇美,“你男女装差别有点大,现在的装有点厚,所以我一时没认出来。”
“大胆!见了公主,你竟然还不行礼,真是太放肆了。”小碧端起架子说。
她就是那个公主?话未出口,便被高行拉着跪下身直接行了大礼,“参见公主。”
他的膝盖……怨念的看了高行一眼,也不打声招呼。
展娇美没有看地上的两人,直直的看向前方,完全没有让两人起身的意思。“我让小碧送信给你,让你今日去驿站,
你为何没去?”
“啊?”他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当时他也不认识那个小姑娘,大致瞄了一眼就塞怀里了。他不自觉的
摸摸胸前,咦,怎么没了……
“公主问话呢,你没听到吗?”小碧之前满肚子的气可找到地方使了。
“我,我就在想信呢?”阿才故意看向高行。
“信?什么信?”高行也问。
阿才又看向公主,“是啊,什么信?”
“你……就是三天前我给你的信。”难道他还想抵赖。
“你看到信了吗?”阿才再次看向高行。
高行忙摇头,他什么时候看到过信了。“没有。”
阿才又转过头来,“没有。”他没有撒谎,他只是在转述高行的话而已。
“你,你,你……”她没想到他真的赖皮,“公主……那封信……”
“够了。”展娇美注视着阿才,“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过跟你的比试早晚都会来的,躲过了这次,下次就不会
这么容易了。”说完一甩袖,带着众人又离开了。
看着一下子又恢复空旷的院子,“……呼。”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看着对方,慢慢的站起身。
“刚才我差点被你吓死了,到底什么信?”高行问。
阿才耸了下肩,“那天那个叫小碧的塞给我,我看了一下,字太潦草了,没认出来……”繁体字写工整了他有时候还
要认半天呢,那么潦草的字他怎么看的明白,原本想拿给高行看一下的,不过后来塞进怀里就忘了。
“那信呢?”
“……不知道掉哪去了……”他无辜的说。
“……”
“阿才……”急着赶来的高问从大敞的院门走了进来。
“额,有事?”阿才道。
“快跟我去驿站。”
“啊?不用了吧,刚才公主来过了,不用再去了吧。”高行说。
“公主?我来无关公主,是驿站出事了。”高问严肃道,“赵国大王子死了。”
“什么?”阿才和高行同时惊呼。
49.密室杀人案
赵国大皇子死了!这事情可就严重了。赵国这次在天朝皇帝寿诞时派使臣前来主要就是因为前段时间两国边境战火不
断,为了缓和紧张的关系气氛,所以赵国先示好派使臣前来。现在人家的大皇子死了,问题大条了……
“还愣着干嘛,拿家伙赶紧的。”阿才反应过来,忙招呼高行。
“哦……额,拿什么?”什么是家伙
“= =就是我那个箱子。”阿才解释说,高行明白过来。“我去叫土豆。”
“我在门外等你们。”高问道,说着,三人分头行动。
当他们带好箱子和人赶到驿馆的时候,整个驿馆已经被重重官兵把守住。
看到这阵仗,阿才倒不意外,这死得可不是一般人,处理不好就是兵戎相对,生灵涂炭了。
门外一个看似颇有地位的小将早已侯在一旁,见到他们下车,迎了上来有礼道,“请问可是仵作大人阿才?”
阿才回礼道,“正是。”
“在下是京城守将沙符本,等候诸位多时,请跟我来。”说着,便将阿才等人带进了驿馆。里面更是三步一岗,五步
一哨。
一路走来,看着面容严肃的官兵,几人都感到一股透不过气的压力。
跟着守将沙符本,四人最后停留在一个院落里。沙符本停下脚步扬声道,“仵作到。”
随即院中房门打开,“进来吧。”熟悉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
沙符本示意几人可以进去了,阿才道了声谢。
走进门只见展景岩身后站在一位陌生大叔,神情慌乱紧张,与另外四个陌生的男子相对站在房内。距离门不远处,一
个男子仰躺在地上,头部朝着门的方向,由于胸口伤口的关系,大片血液染红了纯白的内衣。想必这就是那个大皇子
吧。
阿才向展景岩点头招呼,便直接蹲在尸首旁。高问向三王爷和刘大人见了礼。
“不用麻烦了,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展景岩摆摆手道。
“是。”高问说,接着便开始观察整个房间。
这是一间卧房,房间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一张圆桌,周围放着四张凳子,床在圆桌的右侧边,沿着床往左看去,床的对
面是一个衣柜,旁边还放着一个大木箱子,大概是大皇子的行李。整个房间的格局非常简单,只是各种不菲的家具和
装饰使得房间看起来简单中又透着大气。
房内的物品很是凌乱,在大皇子倒下的这边凳子翻倒在地,桌布被大皇子扯掉半边,很像是在摔倒的过程中不小心带
掉的,并导致原本放在桌上的茶壶茶杯掉落在地,碎了一片。
地上的血迹从门边一直延续到大皇子倒地的位置。阿才蹲下身,先查看了尸体的温度和尸僵情况,判断了大概的死亡
时间为昨晚午时左右。
阿才仔细查看了死者,发现除了额头和胸前的伤口外,再无其他伤痕,而且连防御性伤痕竟然也都没有。看来若不是
当时的大皇子没有任何反抗能力,那就是胸前这个伤口是致命的。可是……“大皇子死后是否有人动过他?”阿才突
然问。
大家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在阿才身上,将军韩德道,“是我进来时发现大皇子趴在地上,上前查看他是否还有呼吸脉
搏时,将他翻转过来的。”
“可否劳烦您将大皇子翻回去。”阿才起身让开位置。
韩德很是不耐的将大皇子摆放成他进来时趴着的样子。
“他的手就是这样放的吗?”阿才多问了句。
“……好像,我怎么记得,当时我光想着查看大皇子的情况,哪里还注意的了这些。”韩德气愤的突然道,“是不是
你们天朝的人干的?杀害我赵国的大皇子,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韩将军,大皇子的死,我们也感到很难过,无论怎样我们定会给赵国一个说法,只是在还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这话
可不要乱说,万一挑起纷争来就不好了。”展景岩慵懒的声音中饱含警告。
“你……”韩德刚想反驳,便被吴哲拦住。
“三王爷,韩将军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大皇子突然死在驿馆,实在是可疑,所以韩将军一时情绪激动,还望您不要
过多计较。”
“吴大人,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怎么说现在死的是我大哥,赵国的大皇子。我们伤心难过情绪有点激动哪里不对了?
”二皇子话虽是对吴哲说的,但眼睛一直看着展景岩。
“二皇子,臣不是这个意思……”吴哲只是不想在这个关头再和天朝有何冲突,他们脚底下踩得还是天朝的国土。目
前查明大皇子的死因才是最为重要的,没想到二皇子竟如此曲解他。
“好了。”朱迪皱着眉头制止了几人的争辩,“既然三王爷说了会给我们一个交待,你们还吵什么。”
赵国几人这才安静了下来,阿才忍不住拉拉韩德,“那脚怎么放的你还记得吗?”
韩德瞪着阿才,努力深呼吸,才将怒气强压下去。“……不记得!”
“哦……不记得干嘛还动,脉搏气息趴着不一样能看吗。”阿才用刚好室内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着。
高行偷瞄了那个将军一眼,忍不住为阿才捏把冷汗。
“你……”他堂堂一个将军何时受过这种气,一个小小的仵作竟然也敢爬到他头上揪头发扯辫子。接收到太子警告的
眼神,不能爆发的韩德憋的脸色直发红。
“目前死者只有额头一处伤痕和胸口一处伤口。”阿才不受影响的继续说,“根据韩德将军回忆的大皇子死前的样子
,额头这一处伤痕有可能是在大皇子倒地时,额头撞向地面而引起的。致命伤应该就是胸口这一下。请问大皇子可会
武功?”阿才面向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吴哲问。
“会的,几位皇子都是从小习武。”吴哲答。
“那武功如何?”阿才追问道。
“这……”吴哲正思考要如何回答。
“那么就你们随行而来的诸位有几个不是大皇子的对手?”阿才换个法问。
“额,大概只有我。”吴哲诚实的回答。
“你这话什么意思?”二皇子这才看向这个从一进门就目中无人的小小仵作。
“什么什么意思?”阿才回问。
“你问一起来的我们中有几个不是大皇子的对手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我们之中?”二皇子字字逼问道
。
“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这个二皇子引申能力也忒强了吧。“若不是你说,我还真没发现我这句话还能这么理
解。”
二皇子眯起眼睛,“你是说我想多了?”
“恩,你确实想多了。”阿才坚定的点头,“我只是好奇一问而已,二皇子不用草木皆兵吧。”
“大胆,怎么能这么跟二皇子说话?”逮到机会,韩德当然不会放弃能教训教训这个仵作的机会。“来人,把这个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