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过青山(穿越 第一卷)——香小陌
香小陌  发于:2012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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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死死咬住下唇,连呼吸都已经摒住,就只不错眼地盯着那男人,炙热有形的目光不断游移,自后颈至脊背,自臀线再到大腿,笼罩住全身。

男子喉间发出几声闷哼和呻吟,浑身上下是一层密织的汗珠,喉头缓缓滴落汗水,在女子的胸脯上流淌……

眼前的人影日渐重合凌乱,耳边的气息愈来愈乱,手心虚汗不止。

息栈竭力遏制住身体里不断上涌的异样,才发觉耳边那些凌乱粗重的气息,分明有一半源自自己的喉间心上!

炕上纠结的肢体一阵剧烈抖动,疯狂的几十下碰撞之后,缓缓瘫倒于一处。

屋外偷窥的少年,此时经脉之中真气乱窜,纯阳外泄,也是两脚发软,快要瘫到墙角地上去了!

息栈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饮鸩止渴!

这镇三关分明就是一杯毒酒!

而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将这杯毒酒一口、一口、一口喝了下去,毒素侵入四肢百骇,深入肺腑,痛入肝肠,欲近不得,欲罢不能!

第十八回:露狰狞凤卷朝霞

息栈身子软软地斜靠在墙角,手探入衣襟,极力想要压抑胸腔中已是脱缰狂跳的心房。

颤栗的指尖触到火热的皮肤,这一摸简直如同四下里自己给自己浇油点火。全身的滚烫都追逐着那五根手指,温热的血脉冒出汩汩的纯阳,振得他徐徐止不住地颤抖。强忍无法排解的热浪,不忍再折磨自己去继续偷窥,却又舍不得走。

屋中传来女子娇媚的轻喘:“爷~~,您,您咋个这么强呢~~,简直都快要把人家的腰弄断了嘛~~”

那熟悉的磁性声音带着三分倦意和七分畅快,沉沉地笑道:“呵呵呵呵~~,辛苦你了,回头赔给你一张雪狐狸皮……”

“唔……嗯……爷,您还要来?好坏嘛~~,唔,嗯~~”

门口忽然传来些许响动,门缝间恍惚看得到是那位妈妈的一张大脸。

息栈一惊,汗毛倒竖,迅速腾挪闪身去了窗边,就在那妈妈推开门进屋的一刻,身影一翻,斜斜地飘出窗外。

两脚刚落进院子,猛然发现对面儿西厢房似乎有人要出来,惊得他一闪身,晃进了东侧的另一间小屋。

腿脚仍然绵软,胸中抑制不住的一阵狂抖,眼底腾起一团水气,鼻子发酸……

垂首跌坐在一张炕上,缓了很久,怅然失落。一颗心从胸中跌进了腹腔,沉淀在身子的最深处,沮丧到无以复加。

炕桌上摆着几件女人家惯用的香粉盒子,淡淡地飘着香气。

少年呆呆地看着,忽然伸手翻了翻那些溢着香味儿的盒子,略微迟疑,将两个盒子攥进手心儿,揣进了怀中。

再悄悄溜回到正堂屋中,那婆子一会儿晃悠了进来,很是惊讶:“哎呦,这位小掌柜,你咋个忽然又冒出来了,我这老半天找不见你人影儿,以为你走掉了,找别家的姑娘去了……”

那婆子又屁颠屁颠给少年温了一壶热酒。

息栈也不搭话,只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酒。从下午喝到晌晚,眼底的水雾冒出来又憋回去,再涌出来就再生生地憋回去。

东厢房中的人估计已经颠倒快活了无数回合。

不知道这匹野马如此可劲儿地折腾,有没有把那姑娘的腰给掰折了,也不知有没有换上别的姑娘继续,总之是没有出来。

到了戌时,大掌柜的终于穿戴整齐地走出屋门,进了正堂。

息栈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掌柜的那感觉与往常在野马山上吊单不一样了。平日里古铜色的皮肤,竟然显出一些红晕;浓重凛冽的眉眼之中,分明含着三分春水,笼着七分柔情。走路的腿脚竟然都有些轻飘,往炕上一坐,迅速抄起一盘羊头肉,呼噜呼噜吃掉大半盘,看来是消耗大了。

镇三关吃了羊肉,喝了几碗酒,瞥见息栈面带红晕,双目含水,不禁眯眼笑道:“咋个了,小剑客,快活了没有?”

少年冷冷地说道:“当家的,什么时候走,还是今晚要歇在这里?”

你要是真的在这里过夜,小爷我自己出去找别的地方住,眼不见心不烦!

“呵呵,走,这就回转!”

少年“腾”地一下就起了身,卷起包袱零碎,简直一刻也不想多呆。

东厢房那女子这时踅了进来,一屁股坐到镇三关大腿上。杏眼含水,粉面含春,胸脯紧贴到男人身上,脸伏在耳畔,搂着脖子,娇声调笑,舍不得放男人走。

镇三关笑道:“呵呵呵呵呵~~!好了好了,水杏儿,老子下次再来看你,嗯?……”

那名叫水杏的女子不依不饶地媚声说道:“爷记得一定要来,可别让别的小娼妇给拐跑了,人家可等着你呢……”

息栈一听,心里哼了一声,女子口中说的是“别的小娼妇”,显见得她也知道自己是一枚小娼妇!

懒得再听那俩人贴在一起吧唧亲嘴儿的声音,少年拔腿走到门口就要出屋。

这时只听得门口院子里忽然一阵喧闹,人头攒动,几个黑漆漆、晃悠悠的人影,身上笼罩着塞外的灰尘和傍晚的暮色,闯进了正堂。正好迎面对上息栈,直接两掌将少年推搡回了屋里。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你是?啊???”领头的那位穿着灰不啦唧的一身制服,手里顺着一条长枪,双目通红,嘴歪眼斜,满口酒气,面露嚣张。

息栈一见对方手里提的是“汉阳造”,心底骤然一凛,低眉屏气,也不答话,退后几步,眼角余光看向大掌柜。

为首的大头兵两只獐目将镇三关和息栈滴溜溜地打量了一圈儿,哼了几声,厉声问道:“哎!你们两个,干什么的来路?”

大掌柜的从炕上起身儿下地,一脸毫不在乎地轻松笑意,呵呵笑道:“小生意人,路过。”

“路过??路过的来这儿干嘛?!”

“这位军爷,俺们个爷们儿,你说来这马房子干嘛?呵呵呵呵~~”

那大头兵鼻子冒烟,重重哼了一声,视线随即被躲在镇三关身后的水杏吸引了去:“哎呦~~!小娘们儿,挺标致的哈~~!来给大爷瞅瞅!”伸手就去摸水杏的下巴。

那水杏吓得直躲,一脚拌住,跌到了炕上。

大头兵淫笑道:“嘿嘿嘿嘿~~!这么急着上炕啦小娘们儿,等爷爷们待会儿好好调教你!”另外那三个大头兵也嘿嘿笑着,摇摇晃晃地踱进屋来。

息栈偷眼瞄向掌柜的,细眉微挑:要不要做了?

镇三关非常轻微地摇了摇头,眼神飘向门口:撤!

二人正待拔腿要撤,门口那个兵忽然喝到:“等会儿等会儿!老子看看,你咋个还带着个小娘们儿?!”

说话间就踱向了息栈,一双三角眼瞪得大大的,凑近了打量,伸出手就要摸息栈的小嫩下巴。

少年一仰脖躲开了那只爪子。

“他奶奶的小娘们儿,还敢躲?”

息栈戴着个裘皮小帽,压低了帽檐,却还是露出一双清秀细致的丹凤眼,精致的鼻梁,浅粉色的唇,再加上那一只白嫩嫩的瓜子小下巴和脑后油亮亮的一根细辫子,扎一看当真像是个扮了男装的小女子!

“小娘们儿,让大爷看看……”那大头兵伸出手,照着少年胸前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

咦?没有馍馍?

不甘心,竟然直接伸手向胯下摸去!

息栈脚步一闪躲开了那一摸,藏于身后的手已经攥上了雏鸾剑柄。本就醉到了半酣的一张脸骤然涨红,一双布满血丝的细目眯了起来,隐隐射出每次活斩人之前惯有的两道锋利寒光。

镇三关这时忽然侧身拦了进来,挡在那大头兵和少年中间,面露笑容说道:“唉呦我说军爷,别且,别跟孩子计较!这就是俺店里新来的小伙计,没见过啥世面,吓着了!不是小娘们儿,就是个小狼崽子!”

“小狼崽子?他奶奶的,老子一把捏死他!”

“军爷行个方便,打个酒吃!”镇三关笑眯眯得,说话间从袖筒里递出几个大洋,给那四个兵每人一个。

那一伙人面露不屑,嘴里哼哼着,抄走了大洋,骂道:“滚滚滚!赶紧滚!别妨碍爷爷们晚上欢快!”

镇三关一把揪住息栈的胳膊,快步出屋,上了马匆匆离去。

息栈皱眉问道:“当家的刚才为何不做了那几个人?”

镇三关冷笑一声说道:“插了他们倒是容易。做了那几个兵,咱俩就算是在阿克塞露了相,那院子里的老鸨和几个姑娘呢,做不做掉?”

“那些是什么人?”

“看那身行头,是马家军的手下。‘甘肃王’马云芳,这地界的土霸王,国民政府西北军的军长……”

这二人策马出了阿克塞,到了城郊的荒芜之地。天色已晚,正待要过红柳湾,急匆匆赶路之时,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奔突急促的马蹄声。

“站住!!!前边两个贼人,给老子站住!!!”

听那粗豪的口音儿,回望四个骑马赶来的身影,分明就是刚才在马房子碰到的那四个马家军大头兵!

镇三关夹紧马肚,低声说道:“他奶奶的,还是让这帮鸟人给赶上了!小剑客你先走,老子拾掇他们。”

息栈皱眉看了一眼身后,道:“当家的先走,我收拾。”

“那几个人手里有枪,麻烦。你只管往前走,过了红柳湾是党河,你认得回山的路,自去回山!”

息栈一脸冰冷,嘴角很顽固地扯出一句:“你是当家的,当然应该你先走,我断后!”

镇三关浓眉一跳,低吼道:“俺镇三关绺子里的规矩,遇上个事儿从来都是掌柜的擦沟子,论排号也轮不到你个小羊羔!”(1)

二人在马上争执了几句,后边的四匹烈马已经越追越近。为首的大头兵一拉枪栓,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铿锵有力,嘴里吼道:“马贼镇三关!给爷爷们站住!不然老子开枪啦!”

息栈凤眉倒竖,一脸酒意涌动下的红潮,忽然愤愤地张口,冲大掌柜吼了一句:“让你走你就走么,还说什么,恁的啰嗦烦人!!!”

黑眸倏然抛出两枚寒光,狠狠盯了男人一眼,扯过长衫的一角掖进裤腰,飞速从背上卸下了剑。

镇三关被这少年吼得莫名一愣,你说啥?他娘的,到底你是掌柜的还是我是掌柜的?简直是颠倒了,你还敢吼我???

未及回骂,息栈已经双脚离蹬,蹿上了马背,扭身一脚飞踹马鞍,借力使了个小燕腾空,掠上了树梢!

少年的身影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夜魅之中穿越枯干的树梢,以极快的身法向那四名追兵袭去。

黑森森的夜空之下,倏地迸出白灼灼的一道冷冽清光,如同彗星摆尾,破暮而出,划长空而坠!

镇三关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息栈祭出承影凤剑插人!

承影照空,树舞风鸣。

剑气破云,掠上苍穹!

看过一次才知晓,以前那个什么雏鸾刃,一尺来长而已,短小精悍,其实就是防身的小物件儿。纯属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儿的,随便戳一戳人,戳着谁算谁倒霉!

镇三关掉过马头急急回转,黑暗之中只看到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斜飞而来!

惊得他一低头,一闪身,那头颅飞过他的头顶,“砰”得一声砸到一旁的树干之上,滚落在地。

已经没有人再顾得上镇三关,那三条枪纷纷上膛瞄向天空,胡乱“砰”、“砰”地放枪。

树梢之上某个决然的身影,淬刃一划,腰身一拧,使出凤卷朝霞之式,剑花狂舞,灵动翻飞。那一枚通体柔软却不失坚韧的三尺长剑左挑右抿,前削后剐,上缠下敛,斜劈侧砍!

“哗哗哗”一阵凌厉的剑气掠过之后,镇三关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远处那三个大活人,转眼就变成了三只血葫芦!

脑瓢子已经不知道被剑尖抛到了何方,只剩下三具冒着血的腔子还坐在马上,血肉臊子四溅,染得这黄土岗上劣迹斑斑。

眼前那少年面色鸷酷,凤目含冰,单薄的嘴角紧扣着炙烈的愤怒。

这时手中长剑竟然狠命戳进一个已经脱了头颅、却仍在抽搐抖动的胸腔,狠狠一拧手腕,瞬间就将那副腔子搅得四分五裂,大卸成了十八块!

镇三关目睹此景,大为惊骇,后颈冰凉,脊背浮起一片冷汗。

漂浮在空中的那一张雪白脸孔,如纸如尘,如魅如妖!面色中爆出完全陌生的阴狠和狰狞。眼前这几句断头身在少年的眼中,无异于一排没有活气儿的稻草人,削起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大掌柜正待开口,转眼间,第二具断头的腔子也已被凤剑轻松凌厉地分了尸,剔了骨!

唬得他忍不住大喊:“息栈!够了,够了!别打了!停手了!……咱该走了!”

******

注:

(1)擦沟子:擦pp,因为pp的那个形状,有一道沟。这里取比喻意,在匪帮行动中是负责断后的意思。

第十九回:夜夜心碧海青天

整个黄土岗万籁俱寂,夜枭皆已惊飞逃窜,空留几株孤零零的老树,树皮斑斑发黄,鬼棘眼似的树疥哗然瞪视着天空。

听了掌柜的这一吼,少年的飘忽身形一扯,倏然回力,挂到了树梢之上。柔韧的凤身翩然斜倚在枝头,一根长辫从肩头垂落,双目顿了一顿,凝视镇三关。

大掌柜低声吼道:“够了!别打了!赶快回转,再来了追兵就不好了!”

少年愣了一愣,眼神中的寒光缓缓退去,抽离掉的心思似乎慢慢转回了胸口。也没有答话,身形轻轻飘落于地,飞快拾起了四散跌落的几杆长枪递给掌柜的,又再次腾空,飘飘然掠上了百步开外自己的那一匹马上。

二人一路疾驰,过了党河水,不远处就是野马山口,后无追兵,心下稍定。

镇三关侧目看了看少年,终究忍不住说道:“小剑客,刚才下手太狠了。把人拾掇了也就罢了,用不着剥皮削肉,斩头分尸的!”

少年仍然没有吭声。

月光之下,一双细目清冷无波,一张玉面苍白无暇。

只有帽檐和衣服前襟上的一片血迹,赫然昭示着刚刚进行的那一场屠戮。

半晌,少年缓缓弓起了背,头慢慢低下,额头抵住马颈,身子有些颤抖,呼吸渐显急促。

镇三关问道:“唉?咋样了,小剑客?”

息栈暗自按住气海穴,轻轻揉动,额头冒出虚汗,脸颊尽露苍白,轻声吁道:“没怎样……有些疲累……”

两手紧紧攥住缰绳,身子在马上抖动颠簸,面色愈加难看。

这一日偷窥云雨,情欲涌动,阳气外泄,冷酒伤身,早就是心思恍惚,腿脚疲软。刚才又一时迁怒,犯了倔劲儿,勉强念动心诀,摆开凤式大招,一顿砍头切菜,身体确是支持不住剑气的强劲内噬。

镇三关偏过身子凑近了,沉声问道:“伤着了咋的?行不行了?”

息栈皱眉不语。

镇三关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过我马上来,我带着你!”

息栈气息沉弱,喉间哽咽:“不必。”

话音未落,软绵绵没了力道的身子已经腾空,歪歪斜斜地落到了大掌柜的怀里。

“坐稳当了,抓住喽,别掉下去!”男人的声音带动胸腔的阵阵共鸣,回荡在少年耳畔。

息栈此时侧身蜷着,两腿顺在一边儿,分明是个女子被男人带在马上的姿势,弄得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十分地不甘心,不情愿,忍不住争辩道:“我没事,就是累了……我自己能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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