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骨折了的事——拈水笑
拈水笑  发于:2013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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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产权法学博士兰居士,是刑法学博士兰山人的亲哥哥。

而兰山人,则是教珞瑜他们第二轮复习时刑法总论加分论的老师。

兰居士似乎是有案子需要弟弟帮他将分析。

珞瑜看到他们中午坐在车里拿着一大沓卷宗在那里讨论。

教室拐角处,珞瑜再次正面碰到了兰居士。

是真正意义上的碰,重心本来就不稳的珞瑜一下子被撞到在地。

兰居士急忙扶他起来:不好意思,我内急,走了快了点。

珞瑜在心里想你那何止是快了一点,简直就是用跑的,原来堂堂大律师内急的时候也是这个德性。

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低着头继续缓慢的移动。

兰居士却认出他来:你在这里上课?

珞瑜低低嗯了一声,只恨自己位移的速度太慢,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被要来送饭的墨阳再看到他俩在说话。

兰居士也不内急了:你的腿不方便?用不用我扶你?

珞瑜干脆不说话了,只低着头使劲挪动。

兰居士却似乎理解成了他这是残障人士的自卑感:对不起,怎么好像我总让你难堪一样,我真没有其他意思。

珞瑜只好说:不用,麻烦你想起来你在内急。

兰居士笑了:你太可爱了。

然后优雅的转身离开。

还好,这次没有被墨阳撞见。

只可惜还有第三次。

一个礼拜之后,珞瑜再次休息,想起上个礼拜那惨痛的吃饭经历,于是打算下楼买早点。

马路这边有豆浆油条,马路对面的公园门口有豆皮年糕。

清晨的马路上,除了珞瑜,还有两个小孩,除了两个小孩,还有一条狗。

珞瑜得出结论:此时穿马路是安全的。

所以他冲着豆皮前进了。

结论是正确的,只是实施者是错误的。

马路是静止的,行人和车辆却是运动的。

珞瑜以自己独有的速度穿到马路正中间的时候,突然发现马路热闹非凡。

一个小孩猛的从珞瑜身边跑过,差点把他带倒。

珞瑜拼命支地,伤腿一阵疼痛。

一辆停在公园门口的车倒车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和一辆正好前进到这里的车撞在了一起。

因为速度不快,这个撞击本身并没有多大事故,两辆车都略有变形,玻璃碎掉一扇,没有伤到人。

当这个撞击影响的后果却有点严重。

后面跟着的一辆车估计是新手,为了躲避前面的事故,一把方向盘冲上了马路牙子,而且很明显在此过程中还踩了一脚油门,结果撞翻了路边的豆浆摊子,摊主当场被撞飞。

此外还撞伤两名路人。

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屹立不倒的珞瑜,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大勺子击倒了。

唉,早知道就被那个小孩子撞倒算了。

所谓霉星高照,就是不管你是在屋里还是屋外,都是躲不过去的。

至少比那个当场被撞飞的摊主要好一点点吧。

珞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后车座上,而前面开车的人,赫然是兰居士。

兰居士看到了后面那个人傻头傻脑的坐起来,笑:还好,你昏迷了八分钟零三秒。

第十七章:我是你的林汝翥死都不会投降的

三秒都知道,说明兰居士当时在事发现场。

并且目击了珞瑜被勺子击中脑袋的全过程。

珞瑜愤然:我竟然被这种档次的凶器暗算了!

兰居士笑:没有伤口,但我估计你是内伤。

珞瑜揉揉脑袋,突然想起来: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兰居士说:医院啊,你肯定脑震荡了,这都反应不过来。

珞瑜急忙说:不用不用,板砖都挨过,还怕勺子把儿么。

兰居士说:还是去检查一下,有后遗症就不好了。

珞瑜干咳一声:真的不用,其实我不是被勺子砸晕的,我是低血糖,饿晕的。

兰居士笑了:那麻烦你想起来你还在饿,继续晕会儿吧。

珞瑜只好说实话:我……我只带了买早餐的钱。

兰居士说:你就当你没醒来过好了,等我帮你检查完了再说。

珞瑜干咳一声:你不会是肇事司机吧,干嘛对我这么负责?

兰居士说:我不是肇事司机,但肇事司机里有一个是我的朋友。朋友出了事,我总得意思意思,看来看去也就你比较便宜,所以就把你捡走了。

珞瑜对这个论调不甚苟同:那个……新伤引发旧伤,不如你把我腿也一起检查一下吧。

兰居士又乐了:你这孩子真有意思。

珞瑜回想了一下,见面三次,这个分别用了幽默,可爱,有意思三个褒义词对他从不同侧面进行了肯定,这说明如果他是面试官,铁定会让自己进律师事务所。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墨阳满是暗礁的脸就蓦然呈现在他脑海。

他急忙把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兰居士发问:跟你打听一下,为什么最近你们那里附近的俱乐部不见了?

大律师兰居士,在出门办了一桩案子之后,回来惊奇而郁闷的发现某个地下俱乐部被取缔了。

却不知是缘分还是其他,竟接二连三碰到长的很头牌的珞瑜。

珞瑜根本不知道他们那里还有俱乐部这种存在:不是我干的。

兰居士笑:你要有这本事还会被勺子砸晕?你,没去玩过?

珞瑜摇头:来这里以后我唯一去过的娱乐场所就是我家楼下的公园。

兰居士又笑:在我们这里,公园是用来遛狗的。

珞瑜怒:胡说,还有人在那里遛鸟。

兰居士乐开了:那你属于哪种生物?

珞瑜想了想:木本植物,人称玉树临风的,就是区区在下我。

兰居士笑的开心:玉树大人,还未请教你的腿到底什么回事?

珞瑜简单明了的回答:摔的。

兰居士说:看来你最近血光之灾不少。

珞瑜说:天将降大任,我忍。

兰居士说:我有个看相的朋友,要不要让他替你算一卦?

珞瑜忍不住了:倒是是看相的还是算卦的?

兰居士说:身兼数职,还管看风水。

珞瑜很有风骨的拒绝:我比较喜欢术业有专攻的。

兰居士说:喜欢专攻的,那说明你是总受了?

珞瑜被自己唾沫呛了一口:你的见解真独到。

兰居士淡淡一笑:我是专攻。

珞瑜白他一眼:和我有关系吗大叔?

你干嘛要告诉我!

兰居士又乐了:要是你那个小同伴不要你了,过来找大叔,大叔不会亏待你的。

珞瑜鼻子里哼一声:没那么一天。

兰居士戏谑的笑:年轻就是好,对感情还这么有憧憬。

珞瑜突然伸出手:手机借我用用大叔。

他自己的放家里没带。

兰居士递过来:给你小同伴打电话?

墨阳赶到医院的时候,兰居士已经走了。

珞瑜好端端坐在那里,枉费他一番担惊受怕。

虽然后来发现担惊受怕还是对的。

晚上墨阳就接到兰居士的电话:是珞瑜的朋友么,我的朋友今天的事情想请珞瑜帮个忙,一起出来吃顿饭如何?

墨阳说:什么忙?伪证就免了哈,我们是合法公民。

兰居士笑了:是私了,不用作证,并且珞瑜的手表落到我车上了,难道你们没发现?

珞瑜还真没注意自己表丢了。

兰居士开了一辆保时捷cayman S过来。

而且彷佛特意给自己装饰了一番,手腕的劳力士也换的新的。

珞瑜记得他白天好像还开的是辆奥迪A6L——这个人莫不是白天和晚上的身价是不同的?

那辆保时捷,却是墨阳曾经觊觎过的。

那时候他们几个开着老爷子的桑塔纳3000去玩,结果正好碰到一个展销会,就把自己一身尘土的车塞进一辆辆豪华车摆放的停车场里——怎么看怎么像一头驴进了马厩,但他们坚持厚着脸皮进去参观。

梅玉峰指着墨阳盯了老半天的这种车说:哥们儿啥时候换车?

墨阳深沉的摸摸下巴:等我下个月发工资有钱了就来换。

梅玉峰刚想发笑,墨阳就已经接着说:来换个方向盘上面的换挡拨片。

从兰居士嘴里,珞瑜终于知道了比自己倒霉的人,这个世界上有的是。

那个新手司机刚考完驾照,还没拿到手。

刚买的新车,方向盘还没暖热。

第一次单独上路,还没走多远。

就追尾,来不及刹车,急转,竟然还踩了一脚油门,然后重伤一人,轻伤两人,还不算奄奄一息的自己和轻微脑震荡的珞瑜。

承担事故主要责任,并且还被追究交通肇事罪。

不过这些和兰居士的朋友无关。

实际上,虽然他们的朋友才是前一起事故的违章倒车者,但因为和他相撞的人自己宿醉方归,所以根本不敢找交警解决这个事情。

不过这些和兰居士的今晚无关。

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饭店,上万元一桌的饭菜,皇家礼炮随便开。

兰居士用金钱和举止完美的诠释了现如今70后的社会主导地位。

需要珞瑜做的,却只是签一个名字,做一个见证人。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吃饭这个任务了。

在明白了兰居士根本不用送珞瑜去医院之后,墨阳的脸上始终看不出什么表情。

从容不迫的吃菜,喝酒,微笑。

珞瑜却开始忐忑不安了。

望着这一片雍容华贵,不由想起刚坏的水管,刚塌的床。

窗户口滴油的排气扇,每天要打的蟑螂。

还有大汗淋淋的三轮车夫墨阳。

墨阳的心里,此刻会做何感想?

兰居士绅士的问珞瑜:今天晚上怎么不说话?

珞瑜回神过来:我语言有障碍。

兰居士乐了:你会有语言障碍?

珞瑜说:是语言情绪,情绪有障碍。比如说晚上就不想说话,比如说看到成功人士也不想说话,比如说看到气势压人的人,更不想说话。

兰居士笑了笑:不喜欢这里?

珞瑜拽了拽墨阳: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墨阳却拉住他:我还没吃饱。

珞瑜有点惊讶的望着他。

墨阳望着兰居士,轻笑一声:和钱过不去的都是傻瓜,有人摆阔充大头,我们何不成全他。

兰居士挑了挑嘴角:好理由。

墨阳举起酒杯,轻轻点了点:男人有个坏毛病,在酒桌就想用酒来压倒对方的气势,殊不知,自己的气势,也恰恰是被酒给破坏的。

兰居士说:哦?

墨阳说:喝酒时候的豪迈,换来的无非那一瞬间的喝彩,而谁都知道的是,喝的越多的人,吐的也越多。越想让别人出丑的人,自己的丑就出的越多。

兰居士望着他。

墨阳小小浅尝一口,放下,意味深长道:酒,是用来品的。

不是用来附庸风雅,不是用来借酒撒泼,也不是用来彰显酒量的。

就像钱不是用来摆阔一样。

兰居士笑了,手指在酒杯边缘优雅的滑动:酒,是越陈越香,男人,也一样。

墨阳笑笑:十年的米酒或许会比刚酿出来的女儿红要香那么一点,但十年之后,只怕该挥发的早就挥发了,而该芬芳的,才刚刚开始芬芳。

兰居士目光闪烁:不是所有的粮食都能成为女儿红,还有一些,只喂给了米仓里的米虫。

墨阳直视他的眼睛微笑:也不是所有的米酒都肯有人喝,还有一些,只丢在了角落里发馊。

珞瑜听着暗语重重,头有点大,干咳一声拉起墨阳说:还没喝醉,就听醉了,我头疼,我要回去休息。

墨阳这才起身和他一起走。

兰居士望着他们的背景,端起酒杯很有味道的笑了笑:有意思,我两个都开始喜欢了。

坐在的士上,墨阳一路无语。

珞瑜试探的去拉他的手:在想什么?

墨阳嘴角轻挑:在想你的表是不是他趁你昏迷自己取下来的。

珞瑜干咳一声:不要假想了,出了那个饭店,那人就该从我们记忆里删除了。

墨阳淡淡道:只怕你签的那个名字,就是人家系统恢复的工具。

珞瑜说:那也无所谓,就算是清军要入关他也只能找吴三桂,我是你的林汝翥,死都不会投降滴。

墨阳说:林汝翥,生是没有做清朝的官,死可是就被人家埋进清朝的土了。

珞瑜愣了:什么意思?

墨阳说:意思就是你不会投降,但你会被人围剿。

珞瑜说:国军有围剿,共军就有反围剿!

墨阳摸摸他的头:就像像素只表示分辨率,而不能意味着清晰度一样,决心也只能表示信念,而不能意味着能力。

珞瑜不服气:不犯错的能力我或许没有,不二过的能力,总归是有的吧。

墨阳叹口气:小珞珞,你太低估自己了,你这个小白痴何止是二过,你是二的N次方过。

珞瑜一向拒绝承认自己笨。

但回顾从小到大,被老姐一眼看透,被老爸一眼看透,被墨阳一眼看透,又到底是他们太聪明,还是自己真的白痴?

绝对,绝对不是因为我军笨,而是因为共军太狡猾了!

第十八章:他的糖衣炮弹!你的草船借箭

美男子珞瑜,在发现自己白痴的同时,终于也发现了自己的真正魅力。

武汉是个没有春天的城市。

冬天完毕之后,似乎直接进入夏天。

而一年中最难熬的,莫过于七月和八月。

珞瑜他们的课程不幸就安排在这两个月。

不幸的不幸,是他们教室里还只有一台空调。

放在讲台上,只管老师保障老师的授课情绪,全然不顾诺大个教室里学生们的听课情绪。

学生们集体抗议过很多次,校方却只托词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只是办法还没有想我们云云。

然而,就在课程只剩下大半个月的时候,珞瑜突然惊喜的发现,教室新装了四台空调。

然后副校长就站在台上热情洋溢的说,非常感谢凌风律师事务所为我们友情赞助了这些空调,希望同学们努力加油通过考试,争取以后能和这个行业最精英的人才一起共建我们的法制社会!下面有请兰大律师为同学们讲两句。

珞瑜立刻进入待机状态。

根本听不到那个大叔在上面讲些什么。

搞什么飞机?

想用金钱来打动本公子?

你以为这是青楼竞魁,谁的钱多谁就可以点头牌?

不好意思,本头牌是认人不认钱的。

而且,只能享受半个月的空调,这马屁的成本效益也缺乏分析吧。

奇怪的是,兰居士却只是在台上闪现了那么一下,根本没有来邀功请赏的意思。

珞瑜最害怕别人明明虎视眈眈却还按兵不动。

因为他总会忍不住去猜别人到底想做什么。

这却不是最伤神的。

最伤神的,是他从来猜不出别人到底想做什么。

老爸知道他这一点,所以每次出场都能让他芳心寸乱。

墨阳知道他这一点,所以每离开一次都把他拉近一回。

珞瑜终于忍不住告诉墨阳:兰居士给我们班赞助了几台空调。

墨阳皱起眉头:然后呢?

珞瑜说:然后就消失了,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墨阳陷入沉思。

他知道,自己碰到了有史以来最棘手的一个敌人。

孙子兵法曰: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个兰居士,就是打算先伪装懈之,再以利诱之,最后伏兵待之。

想来也是好笑,以前吃珞瑜豆腐的时候,觉得他迟钝一点挺可爱的,现在他被别人吃豆腐了,又觉得他迟钝的真是欠扁。

墨阳不担心别人和珞瑜兵戎相见,因为短兵相接的能力珞瑜是有的。

墨阳只担心,有人对他运筹帷幄。

司法考试今年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刑法总论从四要件说变成了三阶层说。

兰居士的弟弟兰山人却预言,这个变化不会成为今年的重点。

当时同学们都不相信,因为司法考试最爱考的东西,就是新增的论点和知识点。

结果却真如他所料,因为司法考试还没开始,做出这个变动的那个教授就已经被司法部下课了。

兰山人对今年司法考试的的重点预测顿时成为大家期待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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