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说谎(最后的谎言续)上——瑞迷生
瑞迷生  发于:2011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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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那块地……那里还是间超市?……很好,无论多少钱,都给我买下来,对了,还有将招牌换成、换成…

…便民超市。」

记忆也说谎21

大概是受老板昨天那一尖叫的影响,曾纽不仅心耳被震伤,连大脑也跟着一并短路了——隔日上午,他便亲自驾车,

接老板出院回家。

严斯谨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上,眼瞳总是盯着窗外,却怎样都不愿与曾纽多说一句。

青年有些气结,但也无计可施,就只能憋屈地独自开车。

超市已经买回来了,可男人现今的确住在杂货铺那的房子里,行李什么的也都在那里,这该如何处理或解释,曾纽还

真有些拿不定主意——明明很会撒谎的他,却偏在关键时刻一个小谎都圆不来。

「院长,还特意麻烦你开车送我回去,真是太客气了。」男人在红灯之际,忽地侧脸一道,笑容保持了些微距离的礼

貌。

并未设防的心冷不丁地被这淡薄的言辞给剜了下,曾纽对于红灯已跳成绿色一事都未及时察觉,怔忡地注视男人良久

,才在车后的喇叭声中再次启动汽车。

——医生说得没错,男人已经完全忘记昨天在病房里失态的他与对话了……

「不对!不对!你走错路了!」一个左转后,严斯谨出乎意料地大吼起来,手甚至夸张地拍打玻璃,眼球像要掉出来

了。

「老板,你……」

「不对!你走错了,这不是回超市的路!你走错了!快绕回去!快点!」男人居然无理取闹地扯着曾纽的手,根本不

顾他还在驾车的事实。

曾纽先是三言两语地安抚对方,发觉毫不管用后,只好一个急刹车,将车暂靠在路边后,虔诚诉说,「老板,你不记

得了吗?除了超市外,你还有间杂货铺。」

「杂货铺?」男人似是极为认真地冥思一会,最终摇头,「我和我妻子的杂货铺已经关了,现在只有超市。」

「不是那间,是还有一间。」听到妻子这个词语,曾纽仍是觉得血液变得冰冷,却在血管里拼命流动。

「还有一间?」男人更聚精会神地思考起来,可还是毫无效果,只是喃喃否认。

「老板,我带你去那里看一看,也许你就会想起来了……对,或许你也能想起我了。」曾纽真想拍脑门一记,责怪自

己怎会才想到带对方去充满他们回忆的地方,好唤醒这四年间的记忆。

一旦想通后,曾纽就自顾自地急不可耐起来,一扌喿方向盘,便是准备前行,「老板,去杂货铺还有别墅……去了那

里,你就能想起来了!」

「不!我哪都不去,我只要回超市!」男人无由地情绪不稳起来,甚至用指甲扣着曾纽的手腕,不断阻止对方开车,

「我什么地方都不要去!我只要我的超市,我的超市!」

声音越发上扬的征兆,令曾纽意识到,老板也许又会像昨日那般不受控制地癫狂起来。木又衡半晌,曾纽只能放弃他

的心思,「好,老板,你别急,我们哪都不去,就回超市,好不好?」

「就要回超市!除了超市,哪里都不去!」

「嗯,是是是,就回超市……」

曾纽苦笑着,只能调头,直接驶向严斯谨四年前经营的超市,也是他们初次相识的地方。

到了超市后,严斯谨立刻跳下车,跑进店内。

曾纽停完车,怀着复杂的心情步入超市。

店面的装潢摆设已与当初大不相同,唯有柜台的位置未变……物是人非,曾纽唏嘘之余,远望男人紧张兮兮却倍感快

乐的背影,嘴里越发酸楚。

「好几天没做生意了,周围的客人一定着急了。」男人搓着手,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最后一抬头,像是幡然醒悟,

立即快步移到柜台后,像模像样地等待做生意。

曾纽又惊又惑,不明白为何男人居然丝毫未发觉超市内部结构的改变,更未产生任何疑心,就连……此刻他正在柜台

前摆弄收银机,都未因不顺手而洞察出一丝异样。

肩膀莫测地一收,曾纽忧心忡忡地打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失忆的男人为何会像这般稀里糊涂又任性无理?那晚的

事对他的打击到底大到何种程度,会令男人沦成如此?

手机短讯的进入暂时中断曾纽的彷徨与恐惧,低头查看后,曾纽确认,暗中差人去搬运老板行李的事已完成,大多物

品都已放回二楼的房间。

而看向男人捧着欢愉的微笑,已昂首挺胸地静候客人的光临,曾纽便又胸闷了,他攒足狠心后,道,「老板,你等一

下,先去楼上的房间看看吧。」

男人一木,随后微笑,「也是,得去看看我妻子了。」

在曾纽还来不及说什么时,严斯谨已兴奋地蹬蹬上楼,曾纽见状,也疾步随上。

「在哪里?在哪里?」曾纽还未推开那扇通往由欺骗铸成的记忆之门,便听见男人在屋里急躁而略微痴狂地高吼着。

曾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奔进屋里,担忧地伸手欲抱男人,「怎么了?老板,出什么事了?」

「我妻子的照片怎么不在?」

「……」

「一直摆在那里的!怎么会不见?」

「……」

「在这里,在这里!我找到了!」挣脱曾纽的关怀,严斯谨在一堆乱的行李中,焦急地寻觅,未料居然真的被他找到

了一张嵌着他妻子的相框。

曾纽并不晓得严斯谨究竟将妻子的照片放哪了,只确定并未在杂货铺后的屋里见到过,因而,他猜测对方是藏在了隐

蔽的位置,却未曾想到,竟会被他遣去搬家的人给凑巧翻了出来。

还真是天意弄人,曾纽哭笑不得地看着严斯谨颇为呵护手上的照片,并放到床头,最后才安心地自言自语道,「房里

怎么那么乱,唉,得赶快收拾收拾……」

哑然地站在屋里一角,曾纽感觉自己完全成了陌生人,而兀自整理房间的严斯谨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或说…

…是他与妻子的世界里。

当屋里的摆设与四年前基本无异地呈现在曾纽眼前后,他若被抽了一鞭,失神也剧痛。

男人究竟在想什么,曾纽实在探究不出,他就像个傻子,立在一旁盯着一个半傻子的人忙东忙西。

「啊!我的脑子怎么糊涂成这样了!下面的门还开着,我得赶快下去看店了!」话一说完,严斯谨即刻跑下楼,只留

曾纽一人孤零零地定在这个满是他俩回忆的地方。

方才男人急于下楼与他擦肩而过之际,曾纽还怀有半秒的殷切,以为男人想要对他说上几句,却未料到,结果竟然是

这样!

站到男人的床头,被单装扮等不复当日,曾纽仍倍感眷恋地俯头凝视许久。

探出一手,指尖也在战栗,最终落上被单时,曾纽的双腿一下乏力,跪倒在地。随后,他猛地攫住被单一角,双手颤

抖地捏揉个不歇,就算他的整张脸都埋入乃至近似窒息,他都不愿停止这宣泄的举止。

忍住再受冲击的苦痛,曾纽下楼后,又一次决心告诉男人他失去记忆以及他遗忘了何事的真相。

刚才的他对着严斯谨妻子的照片凝视许久,意识到自己竟将败给一个死人后,他相当不甘,也实在恐惧失去对方,便

势要一举说清,不再心软!

「老板,有件事,我一定要和你说,你必须听。」紧张地站在柜台边上,曾纽的心若藏了个小兔子,大力地怦怦跳动

着。

「怎么到现在都没客人来?真奇怪……」男人似乎已习惯如今这间超市的设施,用起一切来都略显得心应手。

「老板,其实你因为发生意外,伤到脑子,所以失去……」

「对了,一直忘记问了,你是谁?」

「……」

「你站在这里,是要买东西吗?」

男人诚实坦率至极的问话像连扇了曾纽好几个耳光,他虽忆起医生曾叮嘱他病人很可能会一下就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可这、这也太快了吧?脸颊似乎都红肿了,曾纽狼狈地捂住面孔,侧过身体。

——老板居然连那声「院长」都忘了,甚至连这一遥远的身份都未赠予他!

「不,我好像记得你是谁,你是……奇怪,怎么想不起来了,怎么回事……不行了,头很痛……你、你是……」男人

敲着脑袋,语调摇摆起来,仿若深陷挣扎。

见到这样不堪又可怜的男人,曾纽已无法继续硬着心肠坦露任何真相,甚至舍不得对方花一分钟时间在回忆往事上而

被疼痛俘虏。

「算了,老板,别想了,别再想了。」犹疑一会,曾纽才敢将手放到男人的手背上,温柔安慰,「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

「……我……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又叫什么名字?」

真心与付出都被一一驳回,曾纽悄悄产生一丝绝望的希望——不如趁此重新开始吧,让男人认识崭新的自己,也再次

爱上自己……将从前的伤害与欺骗全数埋葬,并用这一刻起的分分秒秒覆盖!

「我……我叫小,不,我的名字叫大牛,是老板的伙计。」青年咧嘴一笑,并自认为,这是他穷极一生都鲜少奉上的

真挚笑靥。

「……大、牛?你是我的伙计?」

「是,老板你最近记性不大好,所以忘了吧?没关系,我会留在这里陪你做生意,不会离开你,所以……记不得我的

名字也没关系,我会记得,所有的事我会替你记得……」紧紧握住男人微凉的手指,曾纽倾尽全力,不令笑意褪去。

一瞬间后,男人也发出毫无防备的微笑,而眼底盛满曾纽遍寻不获的全盘信赖,「这么简单的名字,我怎么会记不住

?大,牛——对吧?」

「……是的,我是大牛,老板的大牛。」

记忆也说谎22

医院的工作暂时转为幕后处理——曾纽每天用电话联络工作,除非必须他出面的场合,否则都呆在严斯谨的超市里用

电话解决。

趁着男人记忆模糊、思想不清,曾纽顺势告之,他一直住在严斯谨超市后的小屋子里,而且替老板做了很长时间的活

说出这番半谎话时,曾纽觉得严斯谨的眼神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个洞了,可幸而,最后男人只是摸着脑袋木然道,「

是这样吗……我怎么好像没印象呢……大、大牛是吧?你就住在那里吧。」

曾纽当时喘出颇大一口气,一面感叹运气好,一面又难耐悲怆——男人究竟糊涂到什么程度,记忆与理解力糟糕到如

何错乱了,竟会这样……毫不生疑?

握着手机,结束与医院方面的通话后,曾纽凝望着男人干劲十足的模样,顿感自惭形秽,又猛然忆起老板出事那晚,

他为了医院的事迟到了,若那天他未迟到,也许一切就会……

他曾认为自己忙到一丝空隙都无,或者难以木又衡或放弃;而今他做回不是「小牛」的「大牛」,留在超市里陪男人

一起打理生意后,才察觉到,原来那些所谓的忙碌都只是他自私自利的借口,时间要挤总会有的,他现在居然可以用

电话遥控处理事务,也意味着前段时间也能这么做,可他却没有……

「大、大牛,你在干什么呢?客人很多,快来帮忙!」男人的高声呼唤令萎靡懊恼的曾纽精神一振,宛若一只摇着尾

巴的小狗,曾纽乐滋滋地奔到严斯谨身边。

然而,男人更关爱收账的行为仍煞是伤害曾纽只在对方面前偶尔软弱的心灵。

其实,直到昨晚为止,严斯谨还是时常忘记曾纽的名字,忘记他是谁;男人经常会忽然蹦出「你是谁」、「你叫什么

名字」、「你怎么在这里」之类的问题,当曾纽一遍遍提醒后,男人才勉强地记住;而在昨天一同吃晚饭的时候——

严斯谨无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好一会后,才抬头盯着曾纽,问,「你是谁?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我……」

「等一下,真对不住,我想起来了,你是……大、大牛,对,你是我的伙计,对吧?」男人羞赧地一笑,含义仅限于

内疚和惭愧。

「是的。」

「那……你怎么会到我这里干活的?你的家人呢?我的脑子有点……」

生怕对方再次被回忆往事的疼痛折磨,曾纽迫不及待地抢答道,「我,我只有一个父亲,和他有些误会,所以联络得

比较少。又因为到老板的超市打工,所以就住在老板这里……我,我是看到外面的广告后应征进来的。」

心慌意乱地说了一连串,曾纽必须一边确认毫无破绽,又一边保证自己所言并非虚假,等他抿上嘴唇时,捧在手里的

饭碗居然都在轻微摇晃了。

「……」男人困惑地眨眼,又虎视眈眈地审阅曾纽良久,才慢慢吐息,「是这样啊……我这记性真是……真过意不去

,大牛,难为你了。」

「没事,没事。」曾纽忙不迭地点头微笑,心中不禁怀疑男人对这段混乱无序的记忆究竟相信到几分——毕竟他的众

多借口、解释、「谎言」都相当拙劣。

曾纽承认,自从男人失忆后,他越发不了解对方了。以前的他一眼就能看穿老实规矩的男人,可如今却是极为艰难了

但令曾纽纳闷又欢喜的是,这次问话后,严斯谨没再忘记过他的名字与身份,越来越顺口地呼唤他为「大牛」。

「老板,你要的热水来了。」

除了第一天返回超市那次,曾纽未再踏足过严斯谨位于二楼的房间,而这一回,由于对方请他送瓶热水的缘故,他终

于可以重入这块他曾经的「乐土」。

得到对方应允后,曾纽郑重地入内,心怀变奏的欣喜,颤巍巍地将脚停滞在屋内的地板上。

屋内的陈设被严斯谨摆得大概与过往类似,但仍有些微差别,曾纽难以察觉,而且他的记忆也不可能佳到如此。

他无法抑制已沉绵许久的蠢蠢欲动,尤其是看着男人正坐在床边,低头摸着什么,就不禁血气乱闯,回味曾与男人在

这床上淫乱的翻云覆雨。

虽他与男人的性交有过暴虐伤害,也有过药物助阵,但不乏心身统一的甘美肉媾——尽管所谓的甘美中,他是个道德

沦丧的大骗子!可曾纽还是忍不住回忆并品味,再幻想期许,意淫一番,而他不再纯粹的瞳眸甚至夸张地视奸了男人

甚多回。

「大牛?你来了,水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男人忽然的侧头与感激的微笑也未阻断曾纽色迷迷的思想,他的喉咙干涩,露骨的目光驻足在严斯谨苍白却带有纹路

的脖颈上。

真想扑上去咬一口,吸食肌肤下的鲜血,同时蚕噬男人分寸的肉体……

「老板,我……」水依旧抱在手上,曾纽心怀鬼胎地靠近男人,理智也难以控制他即将出轨的冲动。

「……」

「我……」舔了舔急躁的下唇,曾纽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暗哑到不知掩藏了几深的欲望。

「谢谢你了。」严斯谨却未察觉曾纽的不轨,只是偏回头,眷恋地瞄向手上的物体。

虽只是侧影一掠,但曾纽仍旧清晰地目睹男人神色的变化——唇角微翘、眼神柔蜜,令人不觉沉湎其中。这般温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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