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逼我说第二遍么?还是说其实你喜欢在下面?”孟怀一挑眉。
不过孟怀很快后悔说了这句话。当他被岳云弄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
岳云带他回到了原来空着的公寓,那就像只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他们彼此深刻的爱,就仿佛隐秘的呻吟,无人知晓。孟怀一直在岳云眼中看着自己的倒影,如同坠入深渊,万劫不复的绝望,却带着宛入天堂的狂欢。
那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岳云的身体,却是第一次让别人捅入,乱翻乱搅,就仿佛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焚成碎片。孟怀觉得他死了无数次又活过来,他仿佛听到了海边的潮汐声,层层浪涌,密密麻麻地堆砌成神经中的泡沫,为了逃避突然崩塌的空虚感,只能让岳云一次次如同打桩般锲入他的身体,每次都那么深,那么紧致地撑到极限。他都不知道那么小的地方是怎么容下。
孟怀从来没有在下面的经验,失去了主动权,他隐忍而倔强的性习惯让他不愿叫出声来,只是重复着压抑的喘息。岳云没少逼他。战场上的赢官人攻城掠地手段高明,冲锋勇猛,在床上也有一千种办法让孟怀死得渣都不剩。孟怀觉得仿佛是狂暴的大海中的一片叶子,在欲海的波涛中窒息而亡。他一次次地说:“我会死的。”却一次次被毫不留情地贯穿。
岳云一开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开拓打了良好基础,等他意识到可以开始折腾,就再没让孟怀说过一句完整的话,除非他逼孟怀说那些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孟怀任岳云把他的手脚勒在床头,任岳云从浴缸里折腾到浴室的墙上再到沙发上,还把被子掀到地上来做。
更别提乱七八糟的姿势换来换去。岳云常年习武能做出很多诡异的动作,却苦了孟怀。能指望一个韧带没拉过的人,腿被分得那么开,还有力气动么?可是岳云在不会让孟怀真正伤到的范围内,让他最大限度地,不知是享受还是折磨地做那些动作,以便他更深更紧地顶入。从岳云被情欲点燃的瞳孔中,孟怀看出他是真的到了欲望的顶峰。发了疯似的爱他要他,想把他拆成碎片吞咽入腹。
孟怀的肩上有几道深色的痕迹,像是十字架的形状,孟怀说那是胎记,如果他真的死了,投胎还带着这个,岳云就能认出来。岳云把胎记咬得发红,用行动让他闭嘴。孟怀给他挂上的观音玉在岳云赤裸的颈脖上不停地晃荡,红绳套着岳云脖子,黑暗中只有手机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映得两人剪影在墙上,像是模糊的野兽在撕咬。
第五十四章
孟怀醒过来的时候,感觉骨髓都被抽没了。倒不是痛,而是麻。
想起昨晚沐浴时,岳云给他输真气,孟怀脸刷地又烫了。
本来已经累到近乎全身瘫痪,温暖的真气让四肢恢复了活力。岳云一边给他捏拿按摩,问:“还难受么?”
孟怀特傻地趴在小将军身上,说:“我才没那么弱不禁风。”淋蓬头下湿漉漉的红润脸庞,让岳云觉得不再来一次简直是暴殄天物。
反正小将军真气充沛,体力更是赛似骡马,孟怀不行的时候总会感觉温暖的热流从背部游移到四肢百骸,恢复了清明又会被小将军折腾昏过去,岳云事后给他上药,内里外敷的剂量都挑得极到位,配合着熟悉筋骨的按摩手法,简直比一条龙服务还周到。虽然孟怀腰背酸痛,但不得不承认,真特么的……爽。
除了一个小插曲。
当岳云温柔地在孟怀身上开垦的时候,联想到之前那位怪物同学非常粗鲁的表现,孟怀道:“应祥,这算是以德报怨么?”
岳云脸色刷地变了,眼神微深,咬牙切齿,把本来就没多少力气的孟怀胳膊固定在床柱上。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嗯?”看着孟怀呈现四肢禁箍,脸色潮红的姿态,顿时觉得不学学怪物同学实在是浪费。岳云发狠笑道:“当然忘不了,被日了就要日回去。”
随后孟怀再也没敢在床上提那个家伙的事儿。心里把该死的六百万年骂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任凭如何被翻红浪,歪腻缠绵到天色渐明,第二天清早还是很自觉地回国防部。天色蒙蒙亮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地下模拟自然温度,也有丝丝凉风吹过。岳云把外套披在孟怀肩上。藏青色的警服上有淡淡的味道,孟怀拢着警服,比他瘦削的体格略松,根本没有半分悍气,黑衣下露出白色衬衫,倒显儒雅清秀。
岳云漠然道:“好看。”低下头亲个。孟怀道:“昨晚还没亲够么?”
岳云哑然失笑:“不够。”挨在一处的十指相扣,掌纹贴合,仿佛手掌上的生命线贴合无隙,就能生生相连。
孟怀一怔,忽然兴奋地拽着岳云往前跑:“时间还早,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来到地下基地入口附近,太阳型广场上立着四根缩小版华表柱。不远入口处排列好的卫戍部队站成两列,仿佛青色松柏。
广场四周陆续来人,地下基地平时闭合的门缓缓打开,广场上方的日光管都关闭了。阴蒙蒙的灰暗中,一缕白光从入口投下,照在广场中央的光秃旗杆上。那缕光斑逐渐扩大,变亮变明。与此同时,排好队的卫戍部队从广场一侧,迈着正步,肩托红旗,领队清晰的口号声在寂静的清晨响起。
“一二一,一二一。”
地下基地空地不多,广场也比天安门缩小了无数倍。来的人也少。不过当地面上自然光的晨曦照耀下来,辉黄的光线在所有人头顶闪耀。照得周围雪白的大楼都映出光彩。沐浴在金子般的流光中,鲜艳的红旗飘荡。即便是北京沦陷后,每天的旗帜也会随着朝霞升起。卫戍部队的军人或许没有仪仗队小伙长得帅,但是脸上神色肃穆。他们守卫着基地大门,遭遇丧尸,直接对决,脸上尽是沧桑之态。但是当霞彩映在他们眼中,又将新一天点燃,总能让人勇气倍增。
“每次看到总是很感动。坚守信念,我们不会输。”孟怀和岳云并肩站在金黄色的光线中,心潮澎湃。等地面大门关闭,人工灯管代替了自然光。广场上的人三三两两散去。他们携手去零号大楼。
岳彬很早就在控制室里等着了。当孟怀被软管环绕,放置在白色胶囊,浸泡进蓝色的液体。被注射针剂的孟怀闭上了眼睛,蓝色液体顺着胶囊的毛吸装置,慢慢覆盖了他的身体。岳云用手按着透明的玻璃面,眼中满是不舍。虽然他有特权随时出入此地,不过刚才杨云膺已经派人来找他回去开会。想到孟怀泡一个周期就是九天,岳云心里很挂念。
岳彬一边熟练地收拣器材,淡淡道:“岳云弟弟,既然老头子给你特权出入,说明他认你这个私生子。你最好……”
岳云冷冷道:“胡说八道。别叫我弟弟。”岳云暴躁地想,一千多年就让好传统丢失了吗?敢对老祖宗不敬,家教有问题!虽然客观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岳彬无奈地摊手:“我也不想,不过老头子要是认定了……想让你这个私生子继承香火,你再是gay也得弄个后代出来。我可以养但我不会代孕的。”
岳云满脸黑线:“我,不,是,他,的,私,生,子。gay又是什么?代孕又是什么?”
岳彬不带感情色彩道:“gay是同性恋,就是你和孟怀这样两男的,不久前刚发生完同性行为的性关系……别这样看我,不用检查,看看他身上那些草莓,你领子下面也有。下次给你们一种消肿药可以把痕迹都清干净……”
“停。”岳云艰难地消化着一堆吃力的名词,眼神微冷:“下次再说这个好不好?代孕呢?”
“两男的生不出娃,你们想要,就找个女的,把你们的精子和卵细胞结合成受精卵,放进她的子宫里,怀十月给你们生出来。”
岳云惊骇地后退,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这对他价值观冲击太大。他连忙摆手。
“绝对不行。”
“那可怎么办?继承香火……”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他的私生子!我和孟怀就算是断袖,生不出孩子也不会去祸害人家姑娘,你别管了!”
岳云说完拂袖而出,打开门却看见吴萍推着孟怀父亲的轮椅矗在门口,两人脸上都是目瞪口呆的神色。
岳云喃喃道:“我说得很大声吗?”
岳彬在背后同情道:“估计就三层楼听得见吧。”
岳云瞬间抓狂,张口结舌:“那个……伯父伯母……伯父你怎么了!快来救人啊!”
孟怀父亲歪倒在椅子上,岳彬秒速从架子上抄起氧气罩:“快快快吃药!抬到那边床上去!来先戴吸氧……哎呦伯母您也要撑住!”
孟怀父亲的心脏病发到一半就被压下来,岳彬给二老都打了镇静剂,让他们躺在检疫室里睡着了。岳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他设身处地想要是换做是岳飞知道他断袖了……岳云眼皮猛跳,全身反射性觉得被军棍噼里啪啦打得巨痛。孟怀父母应该不会暴力,但是二老伤心了病倒了,孟怀要是知道,说不定比他被军棍打要更难过。
等二老醒了,就看见小将军噗通一声跪在他们床前。还没等他们来得及问话,岳云已经啪啪啪猛磕了十几个响头。从未受过封建思想荼毒的孟怀父母压力巨大,看着岳云额头都磕青,啥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吴萍一直说:“先起来好好说,这算什么?”
岳云却拿出在军中缠那堆将军叔叔的劲头,拖着膝盖挪近,固执地说:“您们别怪孟怀,是我先对他起心思的。”
“他倒不像是会喜欢男的,他原来可招女孩疼了,小莉那叫一个漂亮。”吴萍虽然不太待见孟怀的前女友,还是忍不住拿出来说事儿。也难怪,一直期盼着抱孙子的吴萍心里落差太大,娇小女孩和岳云这阳刚爷们距离实在太多。生不出来是关键。
孟怀的父亲更冷静理智:“先起来,事情发生了,但我们总该知道内情。”
岳云听出来,吴萍的重点是孩子和对孟怀好,孟怀爸爸的重点是事情发生的合理性。岳云的担心去了大半,现代人不会认为断袖是什么数典忘祖,背德不孝的罪大恶极之事,让岳云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对二老说:“我一定完完整整告诉您们。”
岳云便从他和孟怀相识的过程讲起,当然他隐去了自己穿越的所有信息。孟怀父母都像在听戏,如此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岳云的叙述尽量从简,但是却给人很信服的感觉。偶尔的自我心理代入解析,更是让孟怀父母觉得在情理之中。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好好的兄弟怎么就变成了……崽儿一直喜欢女人啊。”吴萍仍然处于纠结中。
孟怀父亲开始分析:“殷莉干那事儿太不厚道,估计把他心伤得,对女人敬而远之。”
“真是的,分手了也不跟我这个妈说一声。殷莉是娇生惯养不贤惠,可是好歹他就带过这一个回家……亲戚都见了。唉……”
孟怀父亲继续分析:“而且你看他们都当兵了,没啥女人可找吧?奥巴马都说军营里同性恋最多,估计娃儿受了影响……”
孟怀父母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岳云在一旁把脑袋埋在胳膊里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孟怀父母关心的都是儿子精神和身体空虚状态,似乎自己是趁虚而入的。他最想跟老丈人丈母娘讨论的问题没有出现只言片语。
孟怀父母还在继续讨论。
“丧尸潮爆发的时候的确女的容易被丢下,基数少了不好找。”
“你说现在这么乱,他们凑合一阵子也行吧。”
“算了等仗打完再说吧。找找以前熟人的消息介绍几个相亲的,给小岳也找个。这样他们就不寂寞了。”
“对,对,我记得老魏家有个独生的,不知道现在活着不?”
岳云抓狂,为什么他们没有抓住重点,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伯父伯母,抱歉打断你们一下。我爱他,我是真的爱他。”岳云说完,孟怀父母都静了。
孟怀爸爸满脸慈祥:“小岳啊,你是孟怀的好兄弟。现在时局不一般我们能理解……”
“跟丧尸跟时局都没关系!您们没明白,我跟他不是凑合捱日子。我们是真的在一起,我爱他他爱我,兄弟爱和那种爱,都有。除了不能生孩子,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吴萍呆了两秒,忽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孙子,孙子,孙子……”
岳云稍微郁闷,这是在骂他还是在怨念没孙子抱了?
孟怀父亲气一滞,哆嗦着又摸了一片药吞下。“小岳,你说你也是独生的,你家里的香火……”
岳云腹诽着他的几千年的后人都比他大了。正摇头,岳彬推开门道:“岳云弟弟,杨中队叫你快点过去。”
岳云巴不得离开清理一下思路,也让孟怀父母好好冷静下。他告辞后走出去。殊不知他前脚刚走,岳彬便淡淡对孟怀父母说道:“没事儿,他是我老爷子私生子,国防部长指望着他传承香火,肯定要娶媳妇生娃的,不会和你们家厮混一辈子,放一百个心。”
吴萍长舒了一口气,孟怀父亲却担忧道:“可要是我家娃要是……不喜欢女人了怎么办?”
岳彬一摊手:“由直男掰弯的基佬都能被妹子拯救出苦海,好好给他物色。”半响又警惕地加一句:“别找我,我对姐弟恋不感兴趣。”
被关注胶囊舱里的孟怀其实什么都听得到,但是他不能睁开眼睛,全身不能动,只能在意识中咬牙切齿道:“拆官配会被雷劈,岳彬你不懂吗?居然给我父母煽风点火!”
孟怀目不能视,意识还在,听觉更加敏锐。感觉空气中呼啸而过许多嘈杂声,都是以前从未曾听过的。
被液体笼罩的感觉很陌生,仿佛进入了深海世界。看似静谧的深海底部并不平静,充斥着微小的电磁波。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
“财务预算这个月……”
“还有三万人,要派三个连去。”
“红薯也没了,仓库里已经开始用血浆来合成豆腐,做成罐头吧,对外说鸡肉……”
“女娲之心可以启动了,名单还有多久定下来?”
孟怀感觉到那些微弱的电磁波扫进脑中,被解析成声波一字不漏地传入耳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燃烧变化,像是水中的磷发出泠光。他试图向外扩张意志,感到自己窥探的网笼罩了整栋大楼,仿佛汹涌的比特输入脑海,所有人谈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仿佛变成了一架高精度的雷达。空中的超声波和次声波都接收得清清楚楚。
怎么回事?在做梦吗?当他把那些脑中储存的几亿比特信息解析成有用的声音,每件东西都有自己的频率,散发出波,大部分都是建筑物散发的红外线。单单是滤掉,就让孟怀感觉在隧道中奔驰了许久。
总算涌入了有意义的信息,他听到国防部长说:“杨云膺,你真的要跟着一队去极地?”
杨云膺的声音冷静淡漠:“我没有理由亲手将他们送走,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
国防部长道:“那另外两支队的指挥工作呢?”
杨云膺顿了顿:“宋飞可以代替我的位置。”
“一队菁英最多,留存下来不是更好吗?”
杨云膺意味深长:“正因为他们是太过优秀的战士,最好的归宿才是战场。女娲之心起航,更多的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守护,是军人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