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纹蝶 上——息栖
息栖  发于:2011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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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得井井有条,虽然富裕程度比不上地洛府,但那里的人们能够三餐温饱,年年有余,生活稳定。只是新皇帝登位

这几年,他就不断以各种理由无故外出游玩,工作全部推给了副府长。而恰恰副府长对他忠心耿耿。把这些事情全部

都包揽下来,功劳却全都算在田博义身上。皇上即使有怨言却找不到罢黜他的理由,更何况他是身顶多项功劳的重臣

用通俗的话来说,是老臣。但是用龙岚宣的话来说,是老不死。如果他下令罢免田博义的官职,那么接下来就会有一

大半老不死来罢黜他。

贝席想起一年前皇上忧心种种的样子,不由得对田博义更加厌恶几分。

“自前两个月起田大人就没有向皇都交粮了。而中央多次下派命令也不见大人实行。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大人您迟迟

不肯交粮呢?”

“哎——真是有苦说不出啊。”田博义还真算得上是一只老狐狸,听到贝席用不好的语气来质问他,立即嘴一瘪,眉

一皱,痛心道,“这一两年灾荒闹得紧,百姓抱怨收成不好。下了命令去催,却时不时闹出百姓群殴打衙卫的事情来

,个个凶着脸来投诉。顾及得了百姓却又得罪了皇上。这官……实在难做,还请望皇上能够多多体谅。”

“可是我记得今年中央有补助给西戎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笔补助应该足够帮助百姓度过困难。”贝席若有所思地

瞄了一眼田博义,心里却捣鼓起来。其实他只知道皇上确实有拔下补助金,但具体是多少,是否足够帮助百姓度过困

难,他还真是有一点也不清楚。毕竟这半年,因为某件任务他不得不一直待在西北的达麦隆大草原上,连个村庄门也

没出过。

“世事难料啊。”田博义还在继续装摸作样地哀喃,“好不容易筹集到足够的粮食,这不军域你又来了。”

这有联系?贝席眯起眼,不屑地暗自冷哼一声。老狐狸!

“这粮食过几天就会运送去皇都。你也不用着急,皇上给你分派的任务一定会完成的,我也不想你为难。哎呀,不说

这个了,难得军域你千里迢迢赶来,不介意坐下来陪我喝一杯酒吧?听说这里的魁魅最出名了。袭夜,过去给军域大

人倒杯酒。”见贝席坐下,田博义笑笑示意花袭夜为他斟酒。

花袭夜也不推辞,依旧冷着脸,推开田博义肥胖的身子,缓慢地站起来,步履优雅地走到贝席旁边,整了整大服的衣

摆便跪坐在地板上。

一股淡淡的花香自贝席旁边飘来,隐隐夹杂着迷香的味道,竟意外地让人感到舒服。

贝席深吸一口气,不露声色地侧开身子,微微向旁边移挪几步,这时一只白嫩的手伸到了他面前,修长的手指紧紧地

握住酒杯。

“贝席大人,请。”花袭夜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贝席的耳边响起,动听而魅惑。

贝席却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直直地盯着酒杯,一动也不动。

“贝席大人?”察觉到男子的不对劲,花袭夜试探性地把酒杯移近了一些,不料却被男子力道适中地握住手腕。

贝席看了一眼花袭夜手中的酒杯,突然转向田博义,看着有些惊愕的男子,贝席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田大人。

我不喝酒的。”说完轻轻推开花袭夜的手。

“哦?”中年男子却好奇起来,“难道军域都是滴酒不沾的吗?我怎么听说首域是一个喝酒高手,想必手下个个都是

好酒量。”

“田大人夸奖了。”贝席淡淡地笑了笑,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的表情,“军域内明文规定办事途中不能喝酒。请恕不奉

陪。”

“哈哈……”也许是贝席认真的表情逗乐了中年男子,只见他抬手制止了花袭夜,并命令侍从递上一杯新茶。

“这是上好的龙井,请军域大人慢慢享用。”

“谢谢田大人。”贝席朝中年男子一拱手,刚想从侍从手里接过杯子,不料半路却被花袭夜截住。看到男子略带得意

的表情,贝席不由得感到脊背发凉。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必须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贝席大人,请。”又是刚才那个动作,贝席暗自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接,但还未碰到杯身花袭夜便松了手。杯子没

了依托凭着重力快速地掉落到木地板上,溅出的茶水泼到了贝席的领口,淡黄色的液体自他的下巴流入脖颈内,闪着

若隐若现的光泽,显得异常性感。

贝席反射性地站起来,略有些讶异地看着一脸平静的花袭夜。

“贝席大人,您没事吧?”过了一会儿,花袭夜才淡淡开口道,见田博义没有指示,便站起来走近贝席,直勾勾地盯

着男子湿润的脖颈,褐色的眼瞳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

“如果大人不介意,请随我来换上一件新衣服。”说完,花袭夜缓缓转头,微仰着下巴看向田博义。

中年男子一挥手,立在门边的侍从立即拉开门,花袭夜便径自走了出去。

贝席看了一眼田博义,咬咬牙,转身便跟了上去。

第五章:中毒

时值早秋,夜风变得阴凉起来。

夜雾凝结起来的水珠,滴滴落入大朵花花瓣上,为大朵花艳丽的颜色披上一层冷锐的薄膜。这是一种奇特的花,既可

以用药也可以作为毒药糜香的药引。厚大的花瓣紧紧地遮住了里蕊,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新花。如果有细心的人剥开

它的花瓣,便可以看到花瓣内成熟的花蕊以及那些堆积起来的金粉——那是毒药的药引。

花袭夜缓步走在廊道上,大服的尾摆静静地拖在木地板上。贝席跟在花袭夜身后几步开外,一直紧紧地盯着花袭夜。

浓黑的眉毛从出房间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就没有舒展过。他小心翼翼地走在廊道上,多年的侦察经验让他不得不萌生出

这地板有问题的想法。

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太多心了。

贝席一边思索一边走着,在闻到一股淡淡的糜香味后连忙顿住脚步,抬起头,心跳就这样漏跳了一拍。

花袭夜精致美丽的脸庞就近在咫尺。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贝席,露出暧昧的笑容,声音魅惑而诱人,“贝席先生在想什

么?想得出神到差一点……就撞到我身上来了。恩?”

“抱歉。”贝席转过头,不去看花袭夜那如海妖般美丽魅惑的脸。

花袭夜却轻声笑出来,精致美丽的侧脸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中,显得有些神秘以及……不可捉摸。

“先生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呢?”花袭夜向前走了一步,“这样很没诚意。”

话音刚落,就看见贝席霍然抬起头,乌黑的眼瞳直直地盯着花袭夜,“刚才小生有多多冒犯,还请魁魅多多见谅。”

“呵呵——”花袭夜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依在门框上,半倾着身子,仰头以下往上的角度看着贝席,眼里有说不出

的玩味以及猎到食物的兴奋,“这么经不起玩笑,真是一个无趣的人。”

“谢谢夸奖。”贝席扯扯嘴角,露出不自然的笑容,“非常感谢魁魅的招待。小生是军人,不会在意领口被溅湿这点

小事。如果没有事,请恕小生先走一步。”说完便想转身,不料却被身后的花袭夜一把扯住衣角,力道之大让贝席不

由得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先生请留步。”身后的迷香越来越浓烈,花袭夜那充满磁性的嗓音也越来越清晰。

贝席下意识地皱眉,耳边却掠过一阵清凉的气息,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却响起魅惑的声音,似海妖蛊

惑人心的歌声。

“你以为这地方来去自如么?”

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贝席隐约听到这一句话。

贝席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在这间华丽的房屋里了。

缀着大朵花的薄丝后屏隔离了外室与内室,把内室的摆设给遮住。光滑的木地板上铺着一层层柔软昂贵的真丝薄单。

被子是缀有各种花图的丝绸制品,摸起来光滑舒服。淡紫色的丝帘垂挂在半椭圆的木窗上,随着柔风轻轻地飘荡。

贝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手撑地坐起来。男子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既而想起了什么,掀被正想站起来,突然一阵

无力感自膝盖处传来,快速地扩散至全身。贝席脚一歪,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丝单上。与此同时门被打开,花袭夜双手

端着一个盛有黑色液体的桃木碗走进来,恰好看到贝席徒劳挣扎的样子,不禁暗自感到好笑。

“没用的。你中了糜香毒,四肢乏力,不过十二个时辰你是站不起来的。”花袭夜缓步走到贝席的面前,端端正正地

跪坐下来。

他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披服,简单朴素的针锈蓝花衬托花袭夜另一番清丽秀质的风格,与晚上妖艳妩媚的样子简直两个

样。但贝席却觉得他很适合这样的装扮,有一种纯白干净的气息。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贝席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几声,严肃地看着花袭夜,“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李源

大人呢?”

“他回去了。”花袭夜冷笑一声,拿起木碗里的小白勺,轻轻捣了捣碗里的液体。看着液体与木勺碰撞击起的小涟漪

,花袭夜扬起好看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告诉他说你晕倒了,现在在我的客房里休息,希望大人不要去

打扰。”

不出花袭夜所料,话音刚落,贝席立即拽紧了拳头,抿嘴有些愤愤地瞪着他,“你说谎,你在打发他。”

“没错。我确实在打发他。”花袭夜也不否认,轻笑道,“但是你的确晕倒了。”

“是你下的毒。”贝席皱眉怒看着花袭夜,幽黑的瞳眸灿若星辰,“是你身上的香味。”

“没错。”花袭夜抬手,露出掩在衣袖里的小布袋,“这是大朵花的真实香味。很好闻,对吗?”

贝席盯着神态自若的花袭夜,皱眉,“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因为我喜欢。”花袭夜神秘地朝贝席一眨眼,“我对你很感兴趣,而且你很对我的胃口。”话一说出,贝席反射性

地打了一个寒颤,神情厌恶地瞪着花袭夜,“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我有说喜欢男人?”花袭夜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神情窘迫的男子,一边捧起小木碗递到贝席面前,“喝了它。”

贝席却只是紧紧地盯着浓黑的液体,眼皮抬也没抬一下,冷哼一声,“这也是毒药?”

端着木碗的手明显地颤了一下,花袭夜有些惊愕地顿了顿,随即乐呵呵地笑开来,“你可以选择不喝。”说完作势要

放下木碗。贝席却快速地伸手抓住花袭夜的手,夺过木碗一口饮尽。擦擦嘴角残留的液体,贝席放下木碗正视花袭夜

,“我已经把它给喝完了。你可以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了。”

“真正的原因?”花袭夜疑惑地挑眉,长而弯的睫毛闪着露珠般动人的光彩,和着他白皙的皮肤和颇有些无辜的表情

,显得妩媚而撩人心扉。

可惜贝席却不这样认为,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眼前这个如海妖般美丽的男人的真面目。

“为什么要对我下毒?”贝席感到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光了,但他还是努力地压下从心底腾升上来的怒气,平和地重

复了一次刚才的那个问题。

看到贝席逐渐变黑的脸,花袭夜轻呼一口气,耸耸肩,“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哈?贝席抽搐着嘴角,脑里闪过一阵白光,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这个男人,意外地欠揍。

贝席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不语。

花袭夜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起身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贝席,幽幽道,“这里不是外面,也不是你们军域的训

练场。我希望你不要到处乱跑,不然它会变成比地狱还要恐怖的修罗场。”

搁下狠话,也不理男子的反应,花袭夜转身头也不会地走出房外。

中午时分,贝席百般聊赖地倚在窗边,看着满院的大朵花。灿烂的艳光笼罩住整个庭院,所有植物都沐浴在温暖和煦

的气息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和谐。

然而此刻贝席却无暇顾及这片美丽的景色。他在计算着药效发挥的准确时间,如果按照花袭夜所说的时间来计算,从

昨晚晕倒到现在已经快十六个小时了,整整多出了两个小时。但是手脚却依旧没有多少力气,更何况说是行动自如了

,他现在连平常的功力都恢复不到。

既然这样就得把花袭夜的话理解为另一层意思——吃药后的十二个小时。可是现在才不过过了六个小时而已,功力要

完全恢复也要延迟到今晚。可是晚上却是他们大显身手的好时机,自己可没有多大的胜算,更何况连李源大人也被他

们支走了,这下要逃离这里可就更难办了。

正在贝席思考的空挡,一阵奚奚琐琐的声音自墙的另一边传来,时高时低,好不明显。贝席连忙打开房门,拖着无力

的身体,踉踉跄跄地移步到墙边,闭目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一个沙哑的声音顿了顿,断断续续地拖了几个音后终于清晰地道出连贯的语句。

“你把这个拿好,等会儿交给郊外木屋里的那个人,告诉他赶紧给那些假米袋抹上这里面的粉末。

“这……管用吗?”另一个声音有些犹豫,“我担心过不了检查那一关呀。只要是米粮,他们都会查看。”

“你放心好了。这糜香绝对管用。”沙哑的声音非常有自信,继续道,“记得放上几匹丝绸布盖住米袋,真要查出是

假米你我脑袋可不保。”

假米?贝席心下一惊,更加靠近白墙,试图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总之你按照我的话去做,告诉你家大人,只要过了检查那一关,一切就不用担心,明白吗?”

“……恩。”顿了顿,又继续道,“这糜香会不会有反作用?”

“放心,里面配有几颗药丸,那是解药。你们在临检关那里再吃,药效只能维持在一个半小时。”

“……我明白了。”又是一阵奚奚琐琐的声音,看来那个人已把布囊收下。

贝席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开始着急起来。田博义居然要运假粮到皇都,这不摆明了和皇上作对?

那群老不死!贝席拍拍手,抬脚便踏在木砖搭成的花圃上,双手攀住墙壁,正欲发力往上跳,一只白嫩的手毫无声息

地从后面伸出来,一把捂住贝席的嘴巴。贝席敏捷的神经一收缩,张口便吸入了带有迷香气味的粉末,来不及挣扎,

贝席一头栽倒在袭击者的怀里。

花袭夜一手搂住贝席结实的腰杆,一手弹了弹倒在自己怀里的男子的额头,嘴角的笑意欲益浓烈。

第六章:噬血

炎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草地上干烫的空气曲扭了视线。不远处是金色的沙漠,呼啸的沙风在沙漠上滚动着,一层一

层地淹没了芊草的身体。

和着狂风,芊草不断地摆动着躯体,巨大的叶扇不停地扫开层层沙石,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那是达麦隆大草原上最顽强的植物——高芊草。象征着顽强奋斗的生命。即使被炙热的温度包笼,它也绝不会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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