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语站在一栋别墅门口,别墅附带袖珍花园,他似笑非笑的,却并不踏入那雕花的大门。
爱兹哈儿怯怯的搂住他的一只手臂,只从言笑语肩膀后面露出一双鸟儿般的,青灰色的眼睛。
“怕吗?”言笑语问,爱兹哈儿点点头,仿佛那白色的典雅建筑是一只张开嘴的猛兽。
“我也有点。”言笑语耸肩,“怕女人。”
温蒂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嘴角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下。
她一身酒红色抹胸礼服,裙摆如同五月的玫瑰,雪白的酥胸堪堪被布料遮挡一半,两个浑圆的球形呼之欲出。
“很荣幸见到您,夫人。”LANKESTER得体的微笑寒暄,“您越发迷人了。”
温蒂夫人强迫自己的注意力从门边的转移回来,她扬了扬下巴,棕色的大卷发波浪般的披在雪白的肩膀上,“您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公爵阁下。”
LANKESTER只是沉默着,微笑不语。温蒂夫人不得不找些话题,无非是关心LANKESTER的身体和旅途劳顿,然而这种单方面的交谈并不能引起共鸣,LANKESTER更多的心思放在站在门边窃窃私语的那一对美人身上。
触到软钉子的温蒂夫人不得不收声,“祝您能得到一个美好的小憩,我们一会儿宴会上见。我想我得继续我的散步了。”
“散步有益于健康,女士。”LANKESTER回应,言笑语则继续站在门边,连温蒂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毫无反应——他甚少面对挑衅而没有兴起回应的念头。
他看着丰腴的女子漫步而去,跟着她的是一个跌跌撞撞的爬行人形宠物,那是一个少年,褐色的眼睛一直低垂着,他嘴里带着口球,唾液流了整个胸口,乳头上夹着钢夹,胯下的性器被鱼线残忍的勒成葫芦形,而后庭塞着一条手腕粗的狐狸尾巴。
“好可怕……”爱兹哈儿瑟瑟发抖。
“乖。”言笑语摸摸他的头,“你只需要看着,不必亲身经历,我保证。”
他亲亲他洁白的额头,两个人相拥而立,如刻意安排的美景。
LANKESTER的脸色已经很难看,吃醋并非女人的专利,但是一个男人吃醋未免太难看——尤其知道自己情人故意为之的情况下。
“果然女人变态起来的程度……令男人也拍马不及。”言笑语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托着下巴,“中国的历史上,从吕后到武则天到慈禧,当女人认识到残忍作为权力的附加品,暴力和屠杀就是最好的巩固地位的手段。”
“我不得不说,这位蜘蛛女士,已经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LANKESTER大声笑出来,“你提示我要小心她?”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温蒂只是一个徐娘半老的色情酒吧老板,一朵风韵犹存的交际花,盘桓在各个帮派之间,起着掮客的作用。她不过是个小角色,有野心又如何?她只不过是工具和棋子。
言笑语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LANKESTER。然后他偏过了视线,看着在夜色中幽幽绽放的蝴蝶兰,再没开口。
第二十三章
言笑语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LANKESTER。然后他偏过了视线,看着在夜色中幽幽绽放的蝴蝶兰,再没开口。
如同朱砂所说,一个小时后,宴会开始。
HELLHEAVEN的夜晚,极致的淫靡,极致的情色,也是极致的罪恶与疯狂。
LANKESTER穿着黑色的阿玛尼西装,而言笑语则是银灰色的丝绸质地的上衣,将他的肤色衬得非常柔和。出于考虑,LANKESTER让爱兹哈儿留在住处,他是君烨和诺森的东西,有什么闪失可了不得——诺森和君烨同样的护短。
宴会厅在山顶上,门口两边各站着一位年轻的孩子,左边是一个英挺阳光的男孩子,右边是一个柔美清纯的女孩子,年纪都在十六七岁左右。男生一身无上装酒吧招待的服饰,只装饰性的戴着白色硬领和黑色领结,以及黑水晶的袖扣和白色的袖口。胸口的乳头上夹着金色的玫瑰型乳夹,中间的肉粒已经可怜兮兮的呈现一种紫红色。下身则只穿着低腰的皮质弃着大腿根的短裤,胯下的部位是敞开的,露出被束缚成一团沉甸甸的性器。
女孩子则是兔女郎打扮,带着粉红色假发,胸口的黑色蕾丝开了两个小洞,粉色的柔嫩的乳尖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她一把细腰,双腿间神秘的缝隙被黑色的网状薄纱遮挡着,但是很容易能看到里面塞了一根粉红色半透明的假阳具,这让她丰腴的大腿一直在轻轻抖动,脚下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
极尽所能的性诱惑。
两个半裸的年轻人却姿态自然态度热情的迎上前,女孩脸上一片快感的红潮,露出欢快的微笑,“欢迎来到主人的宴会。”
“祝您玩儿的愉快。”男孩接口,他打着一个银色的舌钉,他感觉到LANKESTER的目光落在他的下身,脸上涌上一点红色,“HELLHEAVEN一定会为您带来快乐。”
“您需要什么吗?比如一个漂亮的奴隶?”女孩凑上前,表情露出她这个年龄所不适应的妩媚诱惑,“您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LANKESTER刚想拒绝,言笑语却带着颇有兴致的微笑开口,“有双性吗?我比较中意这个。”
两个招待交换一个眼神,“言先生,您可以自己在宴会里面寻找,保证有不一般的惊喜。”
两个人进入宴会大厅。
言笑语的步伐停住了,他身边走过一个一丝不挂的,满身“饰品”的招待,他的身上到处是穿孔,装饰着沉重而闪亮的宝石和黄金。
言笑语从他的托盘上拿起一杯香槟酒,送在唇边抿了一口,金黄色的酒液湿润了他的唇,看上去越发的鲜艳。
LANKESTER搂住他的肩膀,在那鲜红色的薄唇上轻轻一吻,什么都没说。
言笑语的视线落在大厅中央。
那里挂着一个金色的鸟笼,里面一根雕刻成蔷薇藤蔓的横梁,而那之上,吊着一个人。手腕被粗糙的镣铐咬住,血流顺着肌肤漫过手臂。
他低垂着眼睛,丰润的嘴唇苍白无色,漆黑的头发垂在耳边,神色却那样的平静。
是朱砂。
朱砂的身体绷得笔直,挺直的锁骨如同翅膀般打开,肌肉的形状并不突兀,充满力度。身上爬满纵横交错的鞭痕,整个上身没有一个好地方,伤痕上的血迹还没有凝固,被绷紧的身体拉开撕裂……
“我以为他只是工作人员……”言笑语看着朱砂,面无表情。
“他的身份很敏感。”LANKESTER低声回答。
朱砂的胯间围着一条白纱,堪堪的挡住他的私处。他的腿很长,线条完美,没有一丝赘肉,修长有力,然而脚踝却出乎意料的纤细,脆弱的犹如女人的,仿佛用力握住就可以折断。
那柔和的象牙色皮肤上,缠绕着一圈黑色的干枯的荆棘,荆棘尖锐的刺刺入他的皮肤,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出血点,仿佛剧毒的蛇一般,咬着他的皮肤,最后的末端莫入了他的双腿之间。
尖锐坚硬的,足有五公分的黑色长刺。
朱砂的表情却那样的平静,带着近乎枯寂的茫然与绝望。
言笑语抖了一下,觉得寒战从背后不可抑止的爬升上来,最后侵入他的大脑,他看着眼前的金色鸟笼,朱砂垂着眼睛被吊在里面,像一件残忍的艺术品,鲜红的血,如同细细的红线,蜿蜒着爬过他象牙色美丽的皮肤。
言笑语的耳朵“嗡”的一声,他仿佛沉入水底,耳朵蒙住了,听不到任何东西……金色的鸟笼还在他面前,他向前走了一步,天旋地转。
无数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夹杂着纷纷扰扰的噪音和LANKESTER断续的叫喊,那些模糊的,他一直以为是梦境的记忆,一瞬间击溃了他。
他倒下了去,最后看到的,黑色的荆棘,和蜿蜒的鲜血。
第二十四章
无数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夹杂着纷纷扰扰的噪音和LANKESTER断续的叫喊,那些模糊的,他一直以为是梦境的记忆,一瞬间击溃了他。
他倒下了去,最后看到的,黑色的荆棘,和蜿蜒的鲜血。
香港。
莫简凡推开书房的门,苏修坐在写字台前,头深深的埋在手臂里。
莫简凡甩过去一本杂志,“苏修,我受够了!你要是真这么担心他就自己去找他回来!你要是爱他就把他抢回来,做这幅死样子干什么,给谁看!”
说到最后,他眼眶微微的红了。
苏修抬起头,眉间是深深的皱痕。他沙哑着嗓音,“简凡,我不过是担心他——有些事我并没有告诉你。”
莫简凡冷笑,“没告诉我是因为你发现自己真心了,你为了言笑语差点打死洛锋,哼,现在是不是该和我摊牌让我滚蛋了?”
苏修眉间的皱痕越发沉重了,他站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开口,“简凡,倒杯咖啡上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莫简凡上前几步,又咬着嘴唇停住,转身的瞬间,眼睛里含着一滴泪。
他忍着心痛端着咖啡上楼的时候,才发现苏修已经倒了两杯红酒等着。
“你的心乱了。”苏修慢慢的说,“我是不喜欢喝咖啡的。”
莫简凡竖着眉毛把两杯咖啡甩出去,哐啷一声巨响,骨瓷的精致杯子碎了一地。
“该说什么就说吧!”他咬着嘴唇,眼睛里泪光盈盈,又带着倔强的故作坚强,“我不会挡你的路。”
“先坐下。”苏修轻轻的叹气,他扳过莫简凡的脸,抱着他的后脑,舌尖舔过他的泪水。然后温热的唇吞掉了他的挣扎和抗议。
“为什么这么爱吃醋?还是不够相信我吗?”苏修的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他的手背上有一片狰狞的疤痕,“简凡,我说过,我爱你,爱你就绝对不会离开你。”
莫简凡注视着他。
“我最近太忙了,也许有些忽视你。”苏修低语,“我道歉。”
“告诉我原因。”莫简凡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原谅你。”
言笑语昏迷的时间很短,也许只有几秒钟。
他猛地睁开眼,LANKESTER怀抱着他被吓了一跳。“你怎么样?”他飞快的说。
“低血糖。一个失神而已。”言笑语从他怀里站起来,推开他的怀抱。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旁边一个侍者飞快的用托盘送来上巧克力,言笑语捏了一块打开包装含下去,模糊的说,“我去盥洗室整理一下头发。”
他始终没再看金色鸟笼里的朱砂。如同献祭的羔羊,在华丽的牢笼里沉默的受苦。
他穿过走廊,一个肥胖的男人把奴隶压在地毯上抽插,奴隶发出甜腻和痛苦交织的叫床声。言笑语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穿过。
盥洗室里也不清净,到处是一逞兽欲的发泄。一个女孩张开大腿,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紫黑色的丑陋阳具插在她的身体里,她咖啡色的硕大浑圆的乳房颤抖着,身下是一滩浑浊的体液。
空气里清新香水的味道也遮挡不住肉欲和性,言笑语冷漠的站在他们身边,男人疯狂的抽插,浑身衣冠整齐,女人不着丝缕,大声的卖力的呻吟着。
言笑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孔,鲜艳的薄唇——他对自己微笑,眼睛里满是冰冷。
我失去了什么,又找回了什么?
他默默的问自己。
刚才的一瞬间并非昏迷……而是过多的记忆涌入脑海,让他难以反映。
嘴里的巧克力,甜的发苦。
香港。
面对爱人的质问,苏修迟疑着,终于开口。
“你记得言笑语刚刚回来的时候,LANKESTER送过来的性爱光碟,他看了之后的反应吗?”
莫简凡回忆,脸色有些沉重,“他妄图自残。”
“他确实自残了。在你没有看到的地方。”苏修叹气,“他被LANKESTER赶回来的时候呢?有什么反映?”
莫简凡想了想,“很……颓废。但是似乎没什么反映。”
“是的。”苏修说,“他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他想不通,他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他一直在思考,被回忆纠缠着,脱不了身……于是沉湎于记忆中,横梁,计算,那可能是爱,也很可能不是。”
“于是言笑语忘记了他需要吃饭,需要喝水,需要睡觉……他一心想得到答案,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体,而浑然不觉。”
“聪明人才会得的自闭症。”莫简凡打断苏修,“很……痛苦。”
“也很危险。”苏修停顿一下。“他走进一个只有入口的迷宫。医生说,如果继续这个样子下去,他会饿死,而感觉不到一丝痛苦。”
莫简凡倒吸一口凉气。“这太可怕了。”
“所以我要求心理医生给他做了催眠。封印并且修改了他的一部分记忆。我们把言笑语被LANKESTER囚禁期间的经历模糊化,让他忘记一部分,迷糊的记得一部分,降低他的感受度,强迫记忆遗忘淡化。这就好像他读了一个故事……知道故事情节,却没有亲身经历过。”
“这不公平。”莫简凡说。
“更加不公平的在后面。”苏修蒙住了脸。“我破坏了他的迷宫,强行指给他出口。我告诉他,这种混合着恨的感情就是爱!他爱着LANKESTER……实际情况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答案。”
莫简凡震惊的看着他。
“我必须给他一个答案,恨,或者爱。爱……的后果更加安全。我只考虑到了后果,也只能考虑后果。”苏修的声音更加的沙哑,“更何况,我明白笑语对我的感情,他将依恋混淆成了爱,我不想让他再沉湎于对我虚假的‘爱’中。对于他,我只能是个哥哥,虽然毫无血缘,也没有尽到责任。”
他在继续,“我完成了这卑鄙的一切。本来想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将他交给LANKESTER。现在反而是最不合适的时候。LANKESTER很久之前就传话过来,要求青门尽力保护言笑语……因为他是LANKESTER家族和斯耐普拉家族之争的关键人物。斯耐普拉甚至提出交出言笑语,他就息止事端,甚至赔偿一切损失。但是LANKESTER希望笑语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食言了,言笑语凭着追寻着‘爱’,而去了最危险的地方。而LANKESTER对于我所做出的布制并不知情。他不知道言笑语的那个松的不能再松的封印——为了不伤及精神和时间紧迫,那甚至薄弱的像一个暗示。强烈的刺激,或者相似的经历可以顺利的毁掉一切,摧枯拉朽,瞬间土崩瓦解。”
第二十五章
他在继续,“我完成了这卑鄙的一切。本来想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将他交给LANKESTER。现在反而是最不合适的时候。LANKESTER很久之前就传话过来,要求青门尽力保护言笑语……因为他是LANKESTER家族和斯耐普拉家族之争的关键人物。斯耐普拉甚至提出交出言笑语,他就息止事端,甚至赔偿一切损失。但是LANKESTER希望笑语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食言了,言笑语凭着追寻着‘爱’,而去了最危险的地方。而LANKESTER对于我所做出的布制并不知情。他不知道言笑语的那个松的不能再松的封印——为了不伤及精神和时间紧迫,那甚至薄弱的像一个暗示。强烈的刺激,或者相似的经历可以顺利的毁掉一切,摧枯拉朽,瞬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