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欲孽(胤祯重生)上——红萝卜
红萝卜  发于:2013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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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听起来,似乎也真的没坏自己规矩,但刘壬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个陷阱,思前想后说:“到那时若你们兄弟不认帐呢?”

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他们两兄弟会不会不认帐,允禵听了直接朝自己指了指,抬头朝自己哥张手要抱抱,等胤禛将他抱起,他转身就朝刘壬挥出一拳,这一变故,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刘壬更是傻眼的看着只小肉拳,一下招呼到自己鼻子上。

旁边伺候的药童见到师父被个孩子打了,一下全给拥了过来,胤禛抱着自己弟弟,仍是从容淡定道:“刘大夫,舍弟的意思是,到时候若是舍弟失约,你尽可这样教训他。”

刘壬捂着自己鼻子,疼得苦着张脸说:“原来是这意思,你们兄弟就不能用说的吗?”

“舍弟患的是失语之症,无法言语,还望刘大夫见谅。”说完,胤禛低头看似训自己弟弟道:“弟弟,刘大夫是当世神医,再世华陀,你这小小的失语症,刘大夫想必能药到病除,这站三天三夜可不是说笑,到时哥哥看你如何是好。”

刘壬听到胤禛这样恭维自己,不觉有些得意,再听到他教训那胡作非为的弟弟,便有些飘飘然起来,不住点起头来,谁不知他这一点头,胤禛乘机便对侯在门的仆人道:“还不赶紧送上?”

这送上什么,胤禛倒是没说,等刘壬从太监手中接过封书信一样的东西,随手交到药童手上,药童打开一看,当即傻眼,凑近刘壬小声说:“师父,里面是张百两的银票。”

刘壬怎么也没想到,胤禛小小年纪,出手竟如此豪爽,正想将银票退回,说自己还没答应治病,胤禛已经抢到他前头淡淡道:“这诊病一事,我兄弟必定信守诚约,我想刘大夫一代名医,想也不会自食其言吧。”

这再一顶高帽下来,刘壬被说胤禛堵得无从辩解,只能将气往肚子里吞,摆出幅原本就答应给允禵治病的样子说:“这是当然。”

李玉白在旁边见到,自己向来嚣张的小师叔,如今这样幅无话可说的样子,真是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来。等刘壬给允禵仔细看过,极有把握的开了方子,胤禛把方子给李玉白收着,两兄弟便告辞离开,等他们兄弟出了屋,刘壬才想明白,今天自己是吃了大亏,非但破了多年来的规矩,还叫个孩子给打了,最后还那孩子看病,这真所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出了刘宅大门,被胤禛抱在怀里的允禵,不经意间看到了混杂在人群里的法海,看到法海熟悉的面孔,允禵想起前世时,这位老师几乎与自己相伴了一生,不觉就朝法海那边探头叫道:“老师,法海老师。”

胤禛不知道自己弟弟为何突然朝人群那边叫出声来,弟弟那只是啊啊的声音也不能让他知道,弟弟到底在说什么,他疑惑的随之转头朝人群望去,并问自己弟弟道:“弟弟,怎么了?你想找人?”

胤禛把允禵叫了回神,允禵抬头朝法海那边留恋的望了眼,缩回自己哥哥怀里摇了摇头,靠在自己哥哥的胸前朝马车处指去,胤禛见弟弟这样,也没去深究,便大步朝马车走去。

法海就这样混在人群里,被他们兄弟丢在了身后,这时允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次出行,将令法海失去自己仅有的亲人,失去额娘的法海将会对他做出何种报复。

第十六章:谁的皇父

啪啦啪啦的炮仗声,不时从宫里各处传来,允禵原本还睡得迷糊迷糊,这时听到炮仗声才想起,今日是除夕,按规矩他们这些年长阿哥,得随皇父到宫里各处道场和奉先殿诣香,现在听到迎神的炮仗声,不是说自己已经起晚,皇父与诸阿哥已经开始祭神。

允禵急得当即揭被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手就要去揭床边纱帐,不过有人比他更快,纱帐被人从外侧揭开,一个笑意盈盈的小人儿,骤然出现在允禵面前。

“弟弟,醒了?”不过六岁的胤祥笑眯眯的望着自己弟弟说。

允禵见到小胤祥,一下还反应不过来,低头再看到自己的小肥手,这才完全醒了过来,想起自己已经重生回康熙年间,这会的他还不到三岁,是个还没有名字的小阿哥,他们这群小阿哥是不必跟随皇父到各处诣香的。

胤祥不知道他弟弟心里已经转过那么多思绪,只看见自己弟弟醒了以后,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小手,还以为弟弟不舒服,又或者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了。他忙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上床,学着平时皇父照顾他时的动作,将嘴唇凑近自己弟弟额头,胤祥的嘴唇贴到允禵的额头后,只觉得嘴下着皮肤细嫩滑溜,亲起来特别的舒服,不觉稍微用力吸了两下。

被自己十三哥抱着的允禵顿时石化,要知道虽然他外表是个三岁孩童,身体里住着那魂魄,可是个人事尽知的健全男人,被自己哥哥这般挑豆,未成熟的身躯难以自制的就烫热起来。

胤祥感觉到自己弟弟额头那滚烫的温度,还以为弟弟又再发烧,当即皱起自己的小脸,担心的搂住允禵,就把他往被窝里推,又吩咐自己奶母说:“弟弟好象病了,奶母你们赶紧去请旨传太医。”

一旁伺候的两个奶母,当下紧张的走近床边,特别是允禵的奶母,紧张得伸手就去摸允禵的额头,允禵被这些紧张自己的人们,弄得好生无奈,对他现在的确是全身燥热,但这并不是病啊,他才不要宣太医来,要给那李玉白真的从脉象觉知一切,那他允禵这一生,不是才三岁就英名尽丧!

允禵连忙用手拉住自己奶母摇头,表示自己不用传太医,又做出个自己睡睡就好的动作,奶母可能也想到,今日是除夕,这时候传太医,实在不吉利,也就勉强点头给答应了。胤祥见弟弟不肯宣太医,还以为弟弟怕吃苦药,以过来人的表情看着自己弟弟说:“弟弟,有病就是要看大夫的,你可不能讳病忌医。”

胤祥上书房也就这年的事情,到现在还不过是读了《千字文》,这时教育弟弟脱口而出句有典故的“讳病忌医”,说完以后自己不觉有些得意,低头对躺在自己身下的弟弟解释说:“弟弟,哥哥给你说哦,这讳病忌医就是说……”

允禵等自己十三哥给自己丢完书包,伸手拉着自己哥哥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望着胤祥,就是副想哭要哭的模样,这三年来他已经很有经验,知道对着自己四哥与十三哥,装哭绝对是个好招,但凡他不想做的,只要他装哭,哥哥们就总会让着他,就算装哭达不到目的,他还能真的嗷嗷哭它几声,这样做虽然有损面子,但却万试万灵。

胤祥见到弟弟扁嘴,一下慌了手脚,也不想其他了,只求弟弟不哭,求饶般道:“好,好,咱不宣太医,弟弟,你可千万不能哭哦。”

允禵的表情当下又阴转晴,支起嘴角就给笑了出来,胤祥帮他仔细把被子盖好,坐了下才有点可惜的说:“哥原想来带弟弟你去花园放炮,但现在弟弟身上不好,花园风大,这放炮是不能去了。”

躺着的允禵,望着自己这还小的十三哥,他知道孩子都是爱玩弄的,他这十三哥今年又进了书房,一年到头也就正月初一前后这三天能歇歇,那些上了书房的阿哥们,谁不想好好乐上几天,他十三哥竟没和年岁相当,又一块上书房的十一、十二阿哥他们去玩弄,而是想起他这不得宠的幼弟,想到要来带他去放炮玩,这份情他允禵真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允禵躺了会,摆出幅自己已经好了的样子,拉起坐在床边的胤祥,用手指了下自己,又比了好几个手势,大意是说自己觉得好了很多,可以陪胤祥去放炮。胤祥见到他的手势先是一阵欢喜,不过很快又把脸上的喜意收起,忍住想去放炮的冲动说:“哥哥年年都有放炮,不稀罕放,咱兄弟今日就别去放炮,弟弟你就陪哥哥,在就这屋里玩耍,好不好?”

胤祥从小就为人体贴,允禵知道胤祥是担心自己出外,会再吹到风害病,才忍住想出去放炮的渴望,为了不让自己弟弟心里有负担,甚至把话说成是他胤祥自己不想去放炮,才让弟弟陪他留在屋里玩,这样懂得如何体恤他人的人,也难过他们的皇父,会特别偏疼这个儿子多些。

允禵原本还想劝胤祥,他的确没病,这难得的除夕,怎么能害自己十三哥,就这样窝在个屋里,这样实在是太可惜,可是小胤祥却不是这样想,他已经打定主意,任凭弟弟怎么央求自己,就是不肯松口,和弟弟踏出屋门半步,在他看来弟弟身子,可比什么都要来得重要。

最后胤祥自己坐乏了,要让自己奶母给自己脱去面衣,要上床陪弟弟睡觉,胤祥的奶母不大乐意的朝允禵望了好几眼,允禵看得出来,他十三哥的奶母是担心,自己给十三哥传染了病,旁边一同侍侯的允禵奶母也不甚乐意。

永和宫小阿哥原本就不得皇帝疼爱,十三阿哥却是皇帝除了太子外,最疼爱的皇子,要今日小阿哥真的把病传染给了十三阿哥,那往后小阿哥的日子只会更艰难,所以允禵奶母也不希望,他们兄弟躺到一个被窝里去。

小胤祥可不管这些,见到自己奶母动作迟缓,就干脆自己动起手来,将小马甲连同外袍几下脱光,嬉笑着就钻进允禵被卧里。允禵侧身就把之前睡暖的位置给了胤祥,自己躺进里侧去。胤祥在被窝里睡定,侧身搂上允禵软绵绵的身体,他抱着弟弟还泛着奶香的身子,打了个哈欠说:“弟弟,咱们睡吧。”

被具温热的身躯搂着的允禵,将头贴近胤祥肩膀旁,不觉想冬日里,果然是人的体温最能温暖人,他合上眼睛,不觉间坠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觉得身边突然一空,他连忙睁眼就看见梁九功那张肥胖白皙的大脸,梁九功正弯身从床上把仍旧熟睡的胤祥抱走,允禵朝床外探头一看,屋里原本伺候的奴才,这时一个都看不见了。

梁九功见他醒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允禵隐隐听到屋外传进把震怒的男声。

“你们这群糊涂的奴才,小阿哥既然病倒,为何不传太医?还任由朕的十三阿哥,待在个病患身边,朕问你们这些狗奴才,到底是何诚心!若朕的十三阿哥有何闪失,你们该当何罪!”皇父愤怒的声音,每一句都传进了允禵耳里。允禵已经辨不清,心底是否苦涩,这三年来,他早已想通,他们的皇父,膝下的皇子皇女早已太多,做皇父的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去管,像他这样生在后头的儿女,除了好象十三哥这般,特别受皇父关爱的,其他的孩子,对他们皇父来说,只怕全已不重要,更别说好象他这样到了三岁,都还不能言语的儿子,根本就是可有可无,既然已经想通了,今日听到皇父这样一番话,允禵也就觉得没什么值得惊讶,与悲伤的了。

此时抱着胤祥的梁九功,不知应作何表情去面对允禵,只能企求这小阿哥年幼,根本听不出皇帝话里厚此薄彼那意思,允禵见梁九功变了又变的表情,不觉得心底冷笑,不过面上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梁九功开口想给允禵请安,也是意在提醒外面的皇帝,您的另一个儿子醒了,您就别再大声嚷嚷了。允禵比他反应更快,才见他张嘴,就把自己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多一事何不一事,笑着朝梁九功比手,让他什么都别说,抱胤祥退出去。

抱着胤祥走出去的梁九功,等跨出了门槛才浑身冒汗,宫里传言永和宫小阿哥,三岁尚不能说话,怕是个痴呆,但今日一见,这小阿哥不过三岁,看起来不但能听出皇帝话里的意思,还懂得何谓忍耐,别的阿哥三岁的时候,只知道哭闹吃奶,这位阿哥却已经知道,在宫里生存的最大法则,只是可惜这阿哥口不能语,要不是假以时日这位阿哥,必定能在众阿哥中脱颖而出。

第十七章:长命油灯

兆祥所东路住的小阿哥,除夕日突然染病,皇帝知道后格外体恤,下旨免去小阿哥所有新僖朝拜,命太医等好好伺候,阿哥留在所中静养。皇帝又谕,小阿哥生母德妃,年节时循例要到太后宫轮班伺候,为免沾染病气,不必往兆祥所探望,诸阿哥格格,也不必。

所以这个年节,兆祥所东路显得格外冷清,连带着所里伺候的奴才们,也整日无精打彩起来,因为主子被勒令不许出门,就连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也被连累得不能出门,在这大过年的日子里,既不能与别宫的奴才凑一块喝个小酒,也不能热热闹闹的赌上几把。

允禵午后被冻醒,睁眼也不见,平时总会坐在床边,看顾他午睡的奶母,不觉有些奇怪,等他从床上坐起,就见屋内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床前那两个火盆里的炭火早已烧尽,他摸来摆在床头的小摇铃,用力的摇了好几下,等了会还是不见有人进来伺候。

那火盆也不知道已经熄灭了多长时间,整间屋里冷冰冰的,允禵把盖着那两床被子把全身裹紧,仍觉得很冻,无法之下,他又将床边叠放着的外袍,全穿到自己身上,这样再裹上那两床被才觉得好些。

他就这样坐在床上,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才听到门外传进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奶母的训人声:“我这不过去娘娘宫里回事,你们几个奴才竟敢丢下阿哥,溜出去胡闹,我明日就去回明娘娘,让娘娘把你们几个都给捻出去。”

“嬷嬷,冤枉。”一把不男不女的声音道。

“冤枉?我怎么冤枉你们了。”奶母问。

“对,嬷嬷真的是冤枉,是柴炭处那些太监,要奴才俩给兆祥所其他主子送炭去了。”另一把不男不女的声音委屈道。

“这工夫是他们柴炭处伺候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去伺候!”奶母惊怒道。

门帘被人从外揭起,两个小太监一前一后,扛着个烧旺的火盆,从外头走进屋里。这两个小太监是内务府派过来,伺候允禵的,大一点的叫李佳,小一点的叫王佰益。

走在前头的李佳,很是委屈的望着跟在他们后面的奶母说:“柴炭处掌案的,之前就一直以小主子小,使不上那么多炭火,每会都克扣咱这的分例,往日阿哥时常出去,所里不必日日伺候火盆,那些炭火还勉强刚够,可除夕以后,阿哥整日留在所里,这样日以继夜,单是伺候阿哥屋里两个火盆,还有平日里烧水烧饭这些去处,送来的那点炭火就不够用了,咱们冷些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总不能让小主子也忍忍过去吧。”

王佰益这时也开腔帮道:“所以咱哥今日去接炭时,便要他们按小主子的分例给足我们,谁知道他们竟说,如果想要足,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得帮他们把活给干了。我们……我们……”

炭火不够用这事,奶母也是知道,所以听到这里,只着急的问:“那他们给足了吗?”

两个小太监被这样一问后,同时露出愤然的神色,里面较小那个:“那些柴炭处的混帐东西,诓了我们帮他们送完炭火,仍是给了原来那些,拍拍屁股就走了,临了还笑我们哥俩个。”

王佰益说着说着,可能想到自己半日辛劳,竟是被人愚弄,不觉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奶母也很是不愤,小声咒骂那些出尔反尔的柴炭处太监。他们三个人顾得说话,也没注意到允禵已经起了来。

坐在床上的允禵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宫里大小主子的分例都是定下的,那些柴炭处太监有时想卖个人情,又或者想给自己亲近的人送多些炭火,那就只能挪用好象他这样,不得宠主子的分例,因为他们这些人,即使明知道柴炭处短了自己,也有冤无路诉,再说现在柴炭处不是不给他送炭火,只是暗地里扣去些。即使闹到皇帝跟前,柴炭处仍旧可以自辩,反咬他们一口,说他们是敲诈炭火不成,倒过来恶人先告状,反正现在宫里谁都知道,他这无名小阿哥,连话都不会说,在皇帝面前估计永无出头之日,人家不来欺负他,还会去欺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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