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第四卷 上)——耳雅
耳雅  发于:2012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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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展昭和白玉堂悄悄到了琴阁附近,展昭就想上房,白玉堂拉住他,“我从正门进去,你有机会到琴阁里头转转,说不定能找到什么。”

“好!”展昭点头,有拽了拽白玉堂,“对了,你别刺激那落歆夫人啊,这女人不简单的!可别打草惊蛇了!”

“知道了!”白玉堂点头,就往正门去了。

展昭在巷子里徘徊了一阵,想着一会儿上房还是钻走廊呢?

正这时候,就看到巷子口两个身影经过,展昭叹了口气,摇摇头赶上几步追到了人,伸手一拍他肩膀,“二公子!”

在大马路上转悠的正是包延。

包延刚找了个客栈安顿下来就闲不住了,跑出来看热闹,开封多繁华啊,比庐州好玩儿多了。走着就听人说各种各样的传闻,大多是关于赵祯迷上了落歆阁的琴姬落歆夫人,于是他就想来看看,这琴姬什么模样。

他这书呆子有些执拗,以前包拯给他写信总也说当今圣上如何圣明,如今一看,别是个荒淫无道的,那他就不考学了!

正琢磨呢,让展昭一拍肩膀,吓得他一个激灵,回头看,“展大哥啊,吓死人了。”

展昭双手往身后一背,跟包延说,“你至少告诉我一声住哪儿,盘缠够花不?”

包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着似乎也不想告诉展昭自己住哪儿。“

展昭点了点头,“那我回去告诉包大人,说你偷偷来了。”

“唉!”包延赶紧拦住,“我就住前边不远,方悦客栈!”

展昭倒是吃惊,“离开封这么近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包延书呆子的劲儿又上来了,“我的窗口可以看到开封府的情况,于是开封府一升堂或者我爹一进宫,我就能准确把握几回,出来溜达溜达。”

展昭摇了摇头,想着回去派些人在方悦客栈附近守护好了。如今赵普来了就好了,意味着有十几个能干的影卫可以用!

“你这是去哪儿?”展昭又问了一句。

“我……”包延原本想要说去听琴……不过又一想,那不成!他可是包家之后,不能沉迷于风月,虽然只是去看看这让皇上昏了头的琴姬什么样子。

伸手胡乱一指,“哦,我去前边湖上画舫吃红烧鱼。”

展昭一听红烧鱼倒是眼睛亮了亮,摸摸鼻子,“哦……”

“展大哥要不要一起去啊?”包延看出展昭有事必然不能脱身,就来了个欲擒故纵。

“不去了。”展昭回答得有几分违心,湖上画舫的鱼最好吃了,特别是风华楼画舫里的红烧鱼!

包延别过了展昭,带着小包福,溜溜达达往湖边走。

展昭回到巷子里,悄悄潜入了琴阁。

包延见展昭没影了,就拉了包福一起拐了个弯,到了琴阁的正门口。

大门口,白玉堂刚刚进去。

这琴阁门槛儿还挺高,听琴要二两纹银一个时辰,给了银子还要在门口抚琴一曲,曲子好才能进。

白玉堂有些懊恼没带展昭来,不然的话就能听听那猫弹琴,当然……他应该不会这些,估计到时候会跟个木头似的在哪儿拨弄,那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也是好玩儿的。

白玉堂随性一曲终了,一个丫鬟就请他入内。琴阁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正坐着吃茶聊天。

白玉堂到了二楼,随意找个地方坐,小楼正当中的帷幔里头有个女子正在抚琴。

这女子显然不是落歆夫人!白玉堂认得出她的身形。看了看四周……还有一层,琴阁总共三层,赵祯是在楼上听落歆夫人抚琴的么?还是在远处那座修楼里?应该不至于进绣楼吧……那就估计不是听琴是谈情了。

正在犯愁,就看到外头一个年轻书生走了进来,白玉堂微微一愣,转过脸背对着他--心说那不是包延么?怎么上楼里来了?

包延到了桌边坐下,有人送上来了茶水,包福在一旁掂量着钱袋嘟囔,“少爷,怎么二两银子听个曲儿啊,茶水还要另算,太坑人了也!琴上哪儿不行,你弹得就比她好听。“

包延也觉得挺没意思,就问一个送茶的小丫鬟,“弹琴那个就是落歆夫人么?”

小丫鬟摇头,“不是。”

“那落歆夫人一会儿出来?”包延的问。

“没准。”丫鬟回答得有些不耐烦。

包延有些不悦,“可说了是听落歆夫人抚琴的呀。”

小姑娘撇了撇嘴,“我们琴阁的琴姬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谁弹给你听不一样啊?!”

“呵,怎么会一样了呢?”包延摇头反驳,“那琴师弹琴绝对不超过两年,手生得很,还不如茶馆儿弹唱的手法好呢。还有,你那帷幔围着,琴声会发闷。四周围窗户都开着,外面又嘈杂,这样的吵闹,伯牙也弹不出好曲子来!”

白玉堂在一旁喝茶,微微挑了挑嘴角,说的倒也是那么回事!

那丫鬟不高兴了,撇了撇嘴,“就收你二两银子,哪里来的穷酸这样多话!”

包延没说话包福先怒了,“唉!你这小丫鬟怎么的如此说话的啊?我们是客人,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啊!”

“呵。”小丫鬟冷笑了一声,“你们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撒野,我家夫人每日下午都要陪最尊贵的客人,没空招呼你们!”

“是客无大小,这琴声不是论钱的买卖!”包延站了起来,“你这店不行,我不听了,将银子退给客人,你属于欺客!”

丫鬟虎了脸,“哪里来的无赖!”

“这叫讲道理!你们这样开门做买卖才是耍无赖骗人呢!”包延把他爹那幅正气凛然的架势拿出来了。

“是啊!”

周围不少客人也都是花了大价钱来听琴的雅客,本身能进来的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见着丫鬟如此势力,都很反感。

另外,今日生意这样好,是因为众人都听说了落歆夫人与皇上的传闻,所以来看一看这迷倒了帝王的夫人什么样子。可如今一看丫鬟,就对这落歆夫人倒了胃口。

白玉堂坐着喝茶,边微微皱眉,展昭此时就在窗外的阳台上蹲着呢,躲在一大盆金桔树后头琢磨,“落歆夫人看起来彬彬有礼,怎么丫头如此蛮狠?!如今外头传闻满天飞,这样闹得沸沸扬扬了还敢如此嚣张,莫不是有恃无恐了?”

想着,就探头往里看了看,只见白玉堂跟知道似的,正盯着窗外看呢。见展昭探头,就微微一挑眉,像是问--怎么样?

展昭对他摆了摆手,示意--别打草惊蛇!

可那丫头却是恼怒,见众人质问,就从外头叫来了护院,“给我打!将这书生赶出去!”

包福吓着了,赶紧拉着包延,“少爷!”

包延将他往身后一拉,挺着胸脯瞪那帮打手,“光天化日敢滥用死刑,这是天子脚下,开封府包青天的管辖,还有没有王法了?”

丫鬟冷冷一笑,“就是因为在天子脚下,包青天也没用,管你是谁,本姑娘都敢打!”

这话一说,可有些犯众怒了,白玉堂微微皱眉,是这丫头傻没教养,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这时,那群膀大腰圆的护院已经抄着棍子上来了。

包延捋胳膊挽袖子还像是要跟人家干架,包福急了,拉着他家少爷想跑,可哪儿跑得了啊?

不过白玉堂自然不会让他吃亏,从碗碟里拿出四颗花生米来,一弹……

“啪啪啪”几声,那几个护院脚下一虚,都屈膝跪倒,莫名其妙给包延跪下了。

包延眨眨眼,一旁包福问,“公子,这是干什么?”

包延想了想,挺胸,“爹常说那句话,邪不压正!”

那几个护院可光火了,刚想站起来,又“啪啪啪”,不知从哪儿扔进三个金桔来,几人非但没起来,还趴下给包延磕了一个。

包延点头,袖子一挥,“都起来吧,下次记得不要助纣为虐!”

白玉堂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窗口,展昭将那盆金桔树上仅有的几颗金桔都摘下来了,在手上捏着,开玩笑!谁敢欺负他开封府的人?!

见包延没吃亏,那些原本吓得想要逃走的书生也来劲了,纷纷说要高官讨说法。

这时候,就听到楼上有脚步之声传来,一个穿着紫色华服,油头粉面没胡子的老头缓缓走了下来。他板着脸,说话的声音尖声尖气的,“什么人在胡闹啊?”

众人回头一看,展昭也抓着金桔从窗户外面往里探头一看……当即皱眉!

这是个太监,他认得,而且还是大内一个不大不小的首领太监。虽然官职不如陈班班三千岁那么大,但是平日传旨、伴架也是赵祯身边使唤的人,很有些势力。大家都叫他卫公公。

卫公公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内高手呢,快步走了下来,看了看那几个还在地上跪着的护院,就知道叫高手点了穴了。伸手解开,几个护院站起来往一旁就跑了,还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什么妖法。

展昭赶紧躲窗户后面去,心说--白兄大场面见多了,这种情况应该可以处理的吧?

想着,就看到一顶轿子匆匆地到了后门口,有人挑起轿帘,落歆夫人急匆匆地走了下来,快步往后头的绣楼走。

展昭疑惑,这皇上应该刚走,落歆夫人这会儿才回来?是趁着皇上走了去办点事,还是今儿个让皇上走了个空?走个空应该不可能吧!

再看看那绣楼……展昭突然好奇,一闪从窗户上跃下,几个纵落到了绣楼顶上蹲着。

落歆夫人刚走进院子,上了绣楼的一层,就听到下头有个丫鬟喊,说前头闹起来了。她一皱眉,提着裙摆又下去了。

展昭赶紧落到了绣楼门口,伸手悄悄打开她房门,进入了闺房。

虽然说一个大男人进人姑娘闺房不太厚道,不过也无所谓的吧!他又不干坏事。

展昭进了屋子就发现不对劲--这哪儿像女人的住所啊!房间里一点脂粉气息都没有,倒是满墙白纱幔帐,显得有些清冷。

往前走了几步绕过屏风,展昭微微一愣。

只见前方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长长的供桌,桌上摆着五个灵位,上边盖着一块白布。

这应该就是那日祠堂里看到的灵位。

展昭茫然,闺阁里头供灵位?一想到卫公公刚才是从琴阁三楼下来的,就猜到皇上应该是在三楼与落歆夫人见面,总不会在有五个灵位的房子里幽会吧?

想到这儿,展昭的好奇心就上来了--这灵位上面,是什么人的名字呢?

他拿着巨阙,用剑尖轻轻一挑那白绸……看了一眼。

……

卫公公的出现,让整个琴阁二楼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包延也看见了他,心说这是个太监啊,那两个分明是大内的侍卫,这小小一个琴阁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莫非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而再看在场其他人的神色,也都差不多,难怪丫鬟那么嚣张呢,原来真有天子给做后盾啊!

两个大内高手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站着,唯独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众人坐在窗边,正边饮茶边看窗外风光。

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落到了白玉堂放在桌边的刀上。

微微一愣,两人即刻回去跟卫公公耳语了几句,卫公公皱眉看了白玉堂一眼,对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上去!

随后三人退到了楼上,这时候,正好落歆夫人上来了,带着笑脸问,“这是怎么了?”

一个年长的伙计过来一说,落歆夫人大怒,让人将那丫鬟带下去责罚,亲自过来给包延赔礼道歉,并说这就给大家抚琴一曲。

包延上下打量了一下此女子--嗯!的确是个美人儿,气质也是清丽而非妖艳,感觉知书达理,可惜下人没管教好。

白玉堂看看这落歆夫人,又想想庞妃略带冶艳的样貌,貌似赵祯迷恋她才是比较正常吧,迷恋庞妃那叫昏君?

正想着,却突然感觉到,窗外展昭不见了。

白玉堂皱眉--这猫上哪儿去了。

觉得也茶不错个所以然来,落歆夫人就要抚琴了,还不如趁机去她房间看看!于是,白玉堂起身付了茶水钱,就趁乱往外走。

可刚走出两步,让包延叫住了,“多谢公子相助……”

包延跟白玉堂道了个谢抬头一看,就愣住了,尴尬地站在原地--这人他之前见过,跟展昭站在一块儿呢!貌似是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略笑了笑,点头,“二公子不必客气。”说完,快步走了。

包延暗自跺脚,完了,那锦毛鼠大侠肯定笑话自己来听琴还跟个丫鬟吵嘴,给爹丢人了这回!讪讪地回过头,却看到落歆夫人呆站在原地,盯着往外走的白玉堂,似乎是有些傻。

包延暗自一笑,女人果然喜欢这样的男人啊!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落歆夫人愣得几乎回不过神来,丫鬟叫她了,她才魂不守舍地走入了幔帐之中弹琴。包延是行家,就听到她似乎双手在抖,神魂不定。心里就纳闷,为何见了白玉堂就这样慌张呢?难道只是因为他好看?

白玉堂匆匆出了琴阁,刚想翻墙进院子,却听到头顶上“呼”一响。

白玉堂一抬头,只见展昭落到了他跟前,脸还是白的。

“猫……”

“嘘!”展昭长长虚了一声,一把抓了白玉堂的手腕转了身就急急忙忙往外跑,目标直指开封府。

“猫儿,你干嘛?”白玉堂不解,“中邪了?”

“了不得了!”展昭一个劲摆手,“那女人心术不正!必有阴谋。”

07.白盖头

白玉堂就见展昭突然毛了,拉着自己急匆匆往开封府跑,有些不解。

展昭将他拉到一旁的巷子里,就抓住他肩膀往他脸上凑。

白玉堂僵在原地,看着展昭一点点接近,脑袋里竟然是一片空白。

只不过展昭动作太快,没让白玉堂有太多回味的余地,就已经趴在他耳边开始说话了,“那五个灵位还记得么?”

“……呃……”白玉堂意识到展昭是要说话不是要干别的的时候,心情莫名有些起伏。调整了一下心态,还是觉得这种情况下说什么灵位之类的也未免太扫兴了,不过依然是点点头。

“我刚刚在落歆夫人的房间里看到了,五个灵位第一个是先皇的、第二个是太后的、第三个是皇上的、第四个是八王爷的,第五个还是赵普的呢!”

“什么?”白玉堂可算回过神来了,看着展昭,“他们的灵位?”

“可不是!”展昭一呲牙,“你说她好好的,供奉着几个人的灵位做什么?除了先皇谁都没死啊!”

“活人灵位上面盖白布和死人灵位上面盖白布那是两回事吧!”白玉堂也觉得不太对劲,“果然心术不正!”

“可不是么,所以说了她必有阴谋,如今还与皇上奏得这样近,不出事才怪了!”展昭拉着他的手往外走,急匆匆就回了开封府了……正巧包拯还在书房,两人往书房里一钻,关上门,就将今天之事都说了。

白玉堂很自觉地省略了遇上包延那一段,当然了,包拯在意的也不是说琴究竟好不好听,而是那些灵位!

“竟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包拯皱着眉头,问两人,“对了,江湖上给活人的灵位上盖白布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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