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昂头看天：“无辜？到底是谁无辜呢？”

灵毓心中好大的怒气，被苏洛拉住，苏洛问小玉：“你的仇人不是姓柳的么？”

小玉的脸上现出一个恍惚的笑，喃喃道：“姓柳的？若不是这个镇的人出卖，我又如何能变成这个样子。”

小玉看向二人：“你们是来杀我的么？”

灵毓道：“你犯下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上天也不会容你。”

小玉飘向灵毓，问道：“你可知道，什么是前日因，今日果？”

灵毓不语，苏洛问道：“小玉，你与这整个镇上的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玉看向苏洛，反问道：“苏洛，你当时又为何抢了敖竟半生修为？”

苏洛突然抿紧双唇。敖竟便是那洛水龙王，苏洛每次提起，从未提起他的名字，他对敖竟的厌恶很深。

灵毓见苏洛脸色不好，便将他拉在身后，盯着小玉的动作。

小玉看到灵毓这样，问苏洛：“苏洛，你需不需要前世今生镜？”

苏洛连忙冲到小玉面前：“你知道前世今生镜？”

“恩，被这个人的儿子送到了京城都督府。”

苏洛激动的抓小玉，可是双手在触到小玉的时候竟然穿透了她的身体。小玉笑道：

“你看，我已经得到惩罚了。”

她又看向灵毓，道：“当年柳式承看上了我，但是我那时是云哥的妻子，柳式承有个强盗爹，所以这个镇的人将云哥打死，将我绑了送给柳式承，这便是前日因，现在就是今日果。这个世上的事情便是如此，今日的下场，必有前日的原因。”这柳式承便是这柳府的柳员外。

她又对苏洛道：“再见了，苏洛，谢谢你！”

说完，小玉的身影消散了。

灵毓呆呆的回味着小玉说的话，原来，这今日的所有事情，在之前他们做下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苏洛走过来拉住灵毓：“我们去京城吧？”

灵毓看向苏洛笑逐颜开的脸，问道：“如果我不是慕白，你待怎样？”

苏洛看向灵毓，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你怎么可能不是？你怎么可能不是？”

“如果我不是呢？”灵毓坚持。

“如果你不是，”苏洛抬头对着灵毓笑，“那我就把慕白找出来。”

第八章：都督府

二人一路说笑一路降妖伏魔到了京城。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灵毓更加看清了一件事情，只要不提到慕白，苏洛这人完全没个正形，灵毓一直弄不明白他是怎么答应苏洛要同他一起寻找前世今生镜的。尽管苏洛是个无赖，但是正是因为有他在，灵毓才觉得人类社会比较轻松。比方说，吃饭住店，都是要用银子的，而无赖苏洛的一大爱好，就是到处骗钱。灵毓再次无奈的看向旁边一本正经的苏洛，抚额叹息。

“这位先生，您将来一年必会有大运，所求都会应。”苏洛对着一位中年的男人滔滔不绝。

“多谢苏大仙，多谢苏大仙！”男人不住的拱手道谢。

“不用谢，我这里只要钱，三十贯。”苏洛伸手。

男人无奈的咬牙，将三十贯钱放在苏洛手上。

灵毓悄悄附过去问：“你知道他求什么？”

苏洛翻白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灵毓气的咬牙。

打发完这一拨人，苏洛对店小二招手：“小二，来！”

小二以为苏洛要点什么吃的，满面笑容的过来：“客官您要什么？”

“来，坐！”

小二有点不高兴。苏洛将十贯钱放在桌上，对店小二笑：“你要是说的我高兴了，这些就是你的了。”

小二看到钱，立刻笑逐颜开的做到了苏洛的对面，问道：“客官您要知道什么？”

苏洛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都督府。”

小二笑：“整个京城有大小十三个都督府，您要知道哪一个？”

苏洛沉思了一下，道：“都讲来听听。”

“好嘞。先说这京城最大的赵都督府，话说这赵都督的外祖母是位公主，赵都督的父亲曾经做过节度使，不过到了这位都督，尽管不及从前，但是势力还在。整个都督府那叫一个大，传说府中有一个九龙机关，是当年巧匠王班做的，至今无人能破。”说到这里，那小二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悄声道：“这位都督大人喜好收集各类奇巧之物，传说这九龙机关保护着各式各样的宝贝。”

苏洛也装作神秘兮兮：“你可知道都有什么宝贝？”

店小二摇头：“那哪是我们这等人能知道的！”

苏洛沉吟了一下，又问了其余的都督府的情况，这店小二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讲完，小二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苏洛桌子上的十贯钱，苏洛邪笑道：“想要？”

小二赔笑：“客官，您可是答应了的！”

苏洛将钱收起来：“我可是说你要讲的我高兴，我现在并不高兴。”

灵毓在一边看着苏洛耍赖，一脸黑线的将苏洛手上的钱抢过去，扔给小二：“他跟你开玩笑呢，给我们上点酒菜，开两个房间。”

小二接过钱一溜烟的跑了。过了不一会儿，上了几样菜，一壶酒，苏洛抓起酒壶就往嘴里倒，灵毓一把抓住，喝道：“你发什么疯！”

苏洛假哭：“你把我的钱都送出去了，我辛辛苦苦赚的钱！”

灵毓心里叹气，苏洛又发疯了。

灵毓不再管他，自己吃自己的。苏洛看灵毓不与他争辩，闹将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老老实实吃饭了。

半夜灵毓正睡的迷迷糊糊，苏洛蹑手蹑脚的从窗子跳进来。灵毓吓了一跳，以为是强盗，二人一阵打斗，苏洛喊道：“是我！”

灵毓停下手，怒道：“干嘛做贼？”

苏洛摸着灵毓，拉住灵毓的手：“我们去看看那个九龙机关吧！”

灵毓抽出手：“你是不是白天就想好了？”

苏洛笑嘻嘻道：“知我者，灵毓也。”

灵毓抓住苏洛，道：“不能去。那个九龙机关我知道，你去了进不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我还能找到一些宝贝。”

“那个九龙机关之内有限制法术的东西，否则都督府的宝贝不早没了，你去了没用。”

“去嘛去嘛！”苏洛哀求。

“不行，你好好回去睡觉，明天我们去都督府。”

苏洛见灵毓不为所动，便蹑手蹑脚的出去了。灵毓以为苏洛回去睡觉去了，便安心睡觉。

第二天，灵毓推开苏洛房间的门，发现苏洛的床铺干干净净，根本没被动过，当时灵毓吓得魂飞魄散。

苏洛看到面前的灵毓，扯了扯嘴角。灵毓一脸寒冰，不发一言，转身就走。苏洛连忙跟上，看到灵毓一脸的怒气，苏洛乖乖的像只兔子。跟着灵毓转了几个弯，苏洛看到了天上的太阳，“太好了，终于出来了！”苏洛安心的吐出一口气。

“你还好意思说！”灵毓怒道。

苏洛立刻耷拉下头，拉住灵毓：“对不起！”

灵毓甩开他，怒道：“下次没我允许，不许再去九龙机关！”

苏洛立刻举手：“我发誓，下次不经灵毓大侠同意，我苏洛再不擅闯九龙机关。不过我这次真的是大意了，结果不小心迷路了。”

灵毓看到苏洛根本没受伤，也算是安心了一点，转身走：“走吧。”

“去哪？”苏洛的口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吃饭！忙了一早上，饿死了。”

第九章：博雅

“到底去哪里？”苏洛拉住灵毓。

灵毓的回答一如既往：“跟着就好了。”

越走苏洛疑惑越深，二人的方向正是赵都督府。

立在都督府的门前，苏洛无语的看着灵毓去找看门的伙计去通传，说要找赵府的二公子。苏洛待人忙去的时候，问灵毓：“你在这里有熟人？”

“没有。”灵毓的回答很干脆。自从从九龙机关中找到苏洛之后，灵毓说话便这么干脆。

“那你如何知道这里有个二公子？”

灵毓看了装作乖孩子的苏洛一眼，心里冷笑：装，看你装到几时！

过了一会儿，府中来人将二人请了进去。

进了内院，有通传了一次，二人被带着转到一处僻静的院落，被下人带到内厅，二人见到了这府中的二公子，赵博雅，不过是躺着的。

赵博雅看向二人，整个人枯槁如木，整个脸庞蜡黄，只有一双眼睛黑如点墨，还透着一点人的气息，苏洛惊讶的看着这个二公子。

灵毓对床上的二公子抱拳：“在下灵毓见过赵二公子。”

赵博雅看着灵毓：“听下人说灵公子能救我？”

“是。”灵毓道。

“我自小多病，如今行将就木，不知灵公子何以救在下？”赵博雅说完这句，咳了两声，看上去已经耗了很大的力气。

“如何救赵二公子在下不能告知，但是在下确实能救得赵二公子。”

“好吧，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赵博雅说完，旁边一个看上去机灵的小厮行礼，安排了灵毓跟苏洛在这赵府住了下来。

刚一安顿好，灵毓便从怀中取出来一张纸交给跟过来服侍的下人，让他们按照纸上所写去抓十付草药，再准备一个十尺见方的浴盆，装满热水，将十付药全部下入水中，上面放一像是蒸笼那那种透气的竹板，弄好之后送往赵二公子房间。后又请了人带他往赵二公子房间，说是为他诊治。苏洛看灵毓熟练的安排各种事情，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灵毓要去赵博雅房间，苏洛也跟去看看灵毓到底要做什么。

赵博雅的情况很不乐观，赵府中请了许多有名的郎中来为他看过，每个为他诊治过的医生均摇头，连药方也不开，本来他已经等死了的，突然灵毓出现了，说是可以救他，他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见到灵毓取出各种银针，赵博雅问道：“不知道灵公子如何能确定救得在下，在下的病连御医也放弃了的。”

灵毓头也不抬：“赵二公子等着看就好。我要先用银针为赵二公子将全身经络封住，整个过程可能比较难熬，请赵二公子坚持。苏洛你去扶着赵二公子。”最后一句是对旁边百无聊赖的苏洛吩咐的。苏洛撇撇嘴，不情愿的将枯瘦如柴的赵博雅扶起来。

“请赵二公子脱掉上衣。”灵毓道。

赵博雅将上衣脱下来，苏洛从后面支撑住他，灵毓在赵博雅上身各处穴道扎入银针，每下一针，赵博雅头疼得一身冷汗，之后依法将赵博雅全身穴道都扎入银针，苏洛看到扎完银针的赵博雅笑：“这下成了名副其实的刺猬了。”

灵毓喝道：“苏洛！”

赵博雅笑笑：“无妨，灵公子请继续。”

扎完银针，正好按照灵毓的要求做好的药汤也送来了，灵毓指挥人将全身扎满银针的赵博雅慢慢的放到药水的竹板之上，为了防止赵博雅被银针所伤，灵毓用法术将赵博雅保护住。灵毓看到一边看热闹的苏洛，吩咐：“去，将药水弄沸。”苏洛垮下脸，但是还是乖乖的按照灵毓的吩咐去做。

灵毓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闪闪发光的药水倒入药汤之中，苏洛用妖力将水加热到沸腾，热气蒸腾而上，赵博雅全身如同被千万蚂蚁噬咬，全身各处疼痛难忍，灵毓见状喂了他一粒药，赵博雅吃药之后慢慢昏睡过去。灵毓将虾仁全部赶了出去，在再三保证他会将赵二公子治好之后，下人才慢慢离去。门窗关上，灵毓手中飞出几个符咒，将各处透光的地方全部封住，屋内渐渐变得黑暗。

“灵毓，我现在好热，能不能也脱了？”苏洛没话找话。

“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说话。”灵毓额头青筋跳起。

苏洛乖乖闭嘴，只看着灵毓一个人忙活。

灵毓先是在赵二公子身上的银针下了法术，之后赵二公子便如同死去一般，灵毓双手合十，口中念动咒语，苏洛隐隐看到一条条的丝线，从赵博雅身上发出来，连向门外。苏洛大惊，张口欲问灵毓这是什么，但看到一脸严肃的灵毓，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灵毓取出一把奇怪的剪子，形状诡异，发着光，上面印着繁复的花纹，灵毓用他一刀一刀的剪开那些奇怪的丝线。丝线被剪开的瞬间随即消失，每剪一条丝线，灵毓都要将自身的血涂在需要剪断的丝线处，那些丝线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条。苏洛看到灵毓脸色越来越白，甩手要动赵博雅，灵毓一个冷冷的眼神看过去，苏洛心里急得要死，却是不敢乱动。

终于等到所有的丝线全部剪断，盆中的药汤也所剩无几了，灵毓念了一个诀，赵博雅体内的银针全部飞了出来，灵毓结了一个法印，按在赵博雅胸口，待到赵博雅脸色渐渐恢复血气，灵毓指挥苏洛将他搬回床上，便将各处的符咒收了回来，乍见光芒，苏洛被刺得眯了眯双眼，待看清时候，灵毓已经昏迷了过去。

苏洛大惊，抱起灵毓探了探他鼻孔，苏洛安心了，灵毓累的昏死过去，苏洛抱起灵毓出门，对门外的人说：“赵公子已经无事，你们这几日好生伺候。”便回了二人休息的房间。灵毓累极，直睡了三天才醒来。

灵毓睁开眼看到一脸邋遢的苏洛，笑道：“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苏洛看到灵毓对他笑，一下子扑上去将灵毓抱住，说出的话带着哭腔：“你终于醒了，我好怕你就这么睡过去！”

灵毓抚摸他的头发，心里觉得温暖：“怎么会！”想了一下，笑道：“我真要死，也是被你气死的！”

苏洛破涕为笑，不过还是紧紧抱着灵毓。

“抱歉打扰二位了！”门口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二人吓一跳，转头看去。

门口立着一人，身形颀长，白衣黑发，风度翩翩，一双眼眸黑如点墨，笑盈盈的看向相拥的二人。

“博雅！”苏洛没好气道。

“在下赵博雅，见过灵公子，多谢灵公子救命之恩！”赵博雅拱手。

灵毓惊讶的看向模样大变的赵博雅，好一会没回过神来。苏洛不高兴的紧了紧手臂，灵毓吃痛，怒视了苏洛一眼，推开苏洛起身，道：“见过赵二公子。”

第十章：吃醋

苏洛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上等的茶，斜睨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二人，苏洛恨得牙直咬。那二人凑得实在是太近了，倘若不是他在这里，是不是还要变成一个人？想到这里，苏洛双眼喷火的走到二人面前：“毓儿，我觉得好无聊，你陪我出去逛逛可好？”

赵博雅连忙起身行礼，道：“抱歉苏公子，是在下礼数不周了，这就安排人带苏公子出去游玩一番。”

苏洛也行了一礼：“赵二公子客气了，毓儿和我不喜欢不认识的人跟着，我二人随便逛一逛就好了。”

赵博雅漆黑的眼眸一转，笑道：“是在下的错，那就由在下陪着苏公子和灵毓好了，在下这许多年卧床，不知这京城是否还是曾经的模样，灵毓，你不会介意吧？”

灵毓笑着站起来，一只手挡住欲开口的苏洛，忙道：“怎么会？有劳博雅了！”

苏洛转头面向灵毓：“你叫他博雅？”

赵博雅在一旁接口：“我与灵毓相谈甚欢，若是公子来公子去的岂非太过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