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看向灵毓，觉得自己体内的魔气正在涌向灵毓，苏洛愣愣的盯着灵毓，他觉得好像明白了一般，眼中流下泪来，身下阵法的光芒大盛，苏洛喊道：“慕白闪开！”灵毓一个斜刺之后迅速撤退，阵法将苏洛和男子团团围住，阵法之内红光飞速的流动，灵毓慢慢的便看不到苏洛的身影，灵毓在阵外担心的喊：“苏洛，你怎么样了！”

忽的阵法之内一团爆炸之声，灵毓不顾自身安危冲进阵法之内，外面不大的阵法，内力却别有洞天，灵毓废了好大的劲才在飞沙走石之中寻到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的苏洛，“苏洛！”灵毓惊悸的大叫一声。

苏洛缓缓抬起头，带血的脸上勉强笑了一下：“你来了”，接着昏倒。随着苏洛昏倒，阵法也消失，不远处噼里啪啦的掉下一团血肉，灵毓闻到血腥味一阵反胃，他将昏倒的苏洛背在背上，隐去身形沿着记忆中来的路离开洛水妖怪的洞府。

第六章：前世今生

“众位乡亲，那妖怪已经被除掉了，过几日等我同伴好了，我再去那妖怪洞府将剩下的小妖怪都处理一番，各位不必再担心了。”灵毓对着王大等王家寨的人说道。

王大等人听闻，立刻感动的给灵毓跪了下来：“灵大侠是我等的再生父母啊！”

灵毓将他们都扶起来，说明了他们二人会暂时住在这里，又要了一处干净院落，灵毓尽心照顾昏迷的苏洛。苏洛这次受了极重的伤，整整昏迷了一个月，醒来的时候，灵毓喜极而泣，整个人仿佛重生过一般。

“你是怎么进到那个妖怪的洞府的？”一日午间，两人聊天，灵毓不经意问道。

“什么妖怪？”苏洛疑惑。

“就洛水那个。”

“哦，他是洛水的龙王。”

“什么？”灵毓惊的下巴快掉下来，“那他怎么做那种妖邪才做的事情？而且你那时，那时……”

“赤身裸体是吧？他在强行吸取我体内的妖力。”苏洛回答的漫不经心。

“苏洛，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下你体内的魔气。”灵毓脸色一整，尽管已经听王道长说过苏洛可能为魔的事，他还是想亲耳听苏洛讲他自己的事情。

“魔气啊？我以为你知道呢？”苏洛正忙着研究窗外飘过的几朵云。

“我想听你说。”灵毓坚持。

“灵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慕白？”苏洛转过脸看着灵毓，一脸正色。

“不是。”灵毓已经不止一次从苏洛口中听过“慕白”这个名字，而且几乎都是对着他在喊。

“是么？那你为何能控制我体内的魔气？”苏洛带笑的眼睛带着落寞。

“慕白是跟你一起的魔……么？”灵毓将“物”咽下，对于苏洛说的控制他体内的魔气，灵毓自己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只好先从“慕白”下手，想知道苏洛的情况，至于知道了之后怎么样，他并未想好，只想着知道就好。

“我体内，并不是魔气。”苏洛看着灵毓，看到灵毓惊奇的双眼，他笑了一笑，“你没感觉么，那时我体内的气息进入你身体之内，很融合，所以，那不是魔气。”

“苏洛！”灵毓看到苏洛的笑很恍惚，担心的握住他的手腕。

苏洛调动体内气息于两人身体接触的部分，灵毓觉得手心一阵热气蒸腾，不知道苏洛要做什么，待要收回手，苏洛轻声道：“别动，慢慢感觉。”那阵热气并不让灵毓觉得讨厌，慢慢顺着灵毓的手臂缠绕盘旋，灵毓觉得气息之中有一丝熟悉之感，仿佛这气息就是属于他的一般，灵毓将手臂经络打开，这团气息仿佛找到方向一般“嗖”的钻入灵毓经络之中，灵毓吓了一跳，调动体内气息去探查，那团气息已经消失无踪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灵毓惊怒。

“什么也没做，只是放出一团气息而已，你看，他们认得你。”

“苏洛！”灵毓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怒喊。

“慕白，你说的魔气，是慕白给我的。”苏洛闭上眼睛，说完这句，仿佛花了全部的力气。

灵毓没说话，看着不会惹人生气的苏洛，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年，慕白没来找我，那时，我伤心愤恨，将他送我的玉捏碎，然后我的体内就多了这道魔气，我一直以为这是魔气，但是遇上你才知道，原来这并不是魔气。”

灵毓看着苏洛眼角流下一滴泪水，虽然语气尽量的平静，但是微微颤抖的嘴角出卖了他真实的心，这段经历，对苏洛的伤害极大。灵毓的心里仿佛被针扎的一般，他不自觉的将苏洛揽在怀中，坐着的苏洛刚好及到他的腰，苏洛的头伏在他的腹部一动不动，两人静了一会儿，灵毓觉得自己的腹部被弄湿了，想到苏洛落泪，灵毓轻抚苏洛的后背，劝解道：“已经过去了，苏洛，不要想了。”

苏洛听了一会，趴在灵毓腹部闷声问：“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慕白？”

灵毓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回答：“苏洛，我不是慕白，我是镜崖之下的弟子，灵毓，自我有记忆来，我便在镜崖了。”

“那自你有记忆来，过了多少时日？”苏洛抬起头来，犹自带泪的眼角含着别样的风情，灵毓又想到那日灵毓赤身躺在贝壳之内，觉得心中划过一阵奇异的感觉。灵毓思索了一会儿，如实回答：“三百一十四年。”

苏洛恍惚了一下，回道：“距离那日巨变，已经过了三百二十三年十个月又七天。”

灵毓心中一紧：“你竟记得如此清楚。”

“你走后的每一日，我只能靠着数着这些毫无意义的数字度过。”苏洛似悲似喜的看着灵毓。

“苏洛，我真的并不是慕白，气息并不做的准。”灵毓心里很不舒服被苏洛当做别人。

“可你知这气息在我体内三百余年，我并不能与这气息完全融合，另外，除了气息之外，你的外貌与我的慕白，几乎一模一样。”

灵毓听到苏洛的“我的慕白”心下一阵恼怒，推开苏洛，“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外貌与你的慕白相似，但是，我是灵毓。”说完，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苏洛呆愣在那里，慕白，慕白，为何你不肯认我？

是夜，苏洛打听了灵毓的住处，自己寻了过去，苏洛推开门的时候，正看到灵毓坐在桌子前面发愣。

“灵毓！”想了一下，苏洛决定这样叫他。

“苏洛？”灵毓看了他一眼，没表情。

苏洛也不介意，自己做到了灵毓对面“一件事，我只问你一件事。”苏洛坚决道

“对不起，我不想再和你讨论问题。”

“你只要回答我，你那个地方，有没有胎记？”苏洛一急，抓着灵毓的手臂，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

“对不起，我身上没有胎记。”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好不好？”苏洛一脸哀求。

灵毓直觉一股怒气冲上脑门，猛地站起来，将上衣退下，露出精致的皮肤，灵毓怒道：“看到没有？我身上连一颗痣没有！”

苏洛看了一眼灵毓的上身，脸腾的红了，诺诺道：“不是上身。”

灵毓只觉一阵怒气，将裤子也脱了下来，只留亵裤在身上，两条修长的双腿仿佛是被天公亲自雕琢的一般，苏洛呆呆看着灵毓的双腿，鼻下流出两行鼻血。灵毓看到苏洛留鼻血，气愤的披了一件外衣，一脚将苏洛踹出门外。苏洛最后竟没敢将那句“不是双腿”说出来。

灵毓在房间坐了一会儿，一想到苏洛的两行鼻血就觉得愤恨，总觉得是苏洛在戏耍他。灵毓忽的站起来，将长剑握在手上，冲到苏洛的房间。

“慕白，啊……慕白！”房间内的声音让灵毓硬生生的止住了正要踹门的脚。苏洛的声音带着旖旎，屋内还有簌簌的衣服摩擦的声音，灵毓一脸黑线，不知道现在撞门进去合不合适。一咬牙，灵毓转身离去，一晚上，灵毓的耳边都是苏洛带着魅惑的语气喊“慕白”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苏洛一脸兴奋的冲进灵毓的房间，“灵毓，灵毓！我想到了，我们去找前世今生镜吧！”

灵毓一脸愤恨的看向一脸精神的苏洛，想到昨天晚上因为这个人自己就睡不着觉就觉得一阵怒火，没好气的回应：“不去。”

“去嘛去嘛！”精神起来的苏洛总有一种把人气死的能力。

灵毓向内转身：“不去，找那个干吗？”

“难道你不觉得知道前世今生很好玩么？”

想到找那种东西做什么，灵毓闭上眼睛：“我还有事情，你自己去找吧。”

苏洛撅起嘴，开始摇灵毓：“不嘛，不嘛，你跟我一起去！”

灵毓生气，甩开苏洛：“少来缠我！”

苏洛一转眼睛：“不知道灵大侠有没有拿到柳宅的一千两酬金？”

灵毓想到那个怨灵无缘无故的失踪，不语。

苏洛笑：“看样子，连那个臭道士也没要到吧？”

看到灵毓没反应，苏洛笑着趴在灵毓耳边道：“想不想知道怨灵去了哪里？”

暖暖的气息吹来，灵毓觉得耳根一红，转过身问苏洛：“那个怨灵怎么消失的，你怎么到的这里？”

苏洛看到灵毓正面，灵毓因为一夜没睡好，两个眼睛已经变成了熊猫眼，苏洛立刻没形象的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上气不接的下气的说：“天……不会……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不小心脱了……脱了……脱了衣服吧？哈哈哈哈”

苏洛又被踹出门外，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苏洛悻悻的摸摸鼻子，转身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傍晚，灵毓结结实实睡了一个好觉，推开房门，正看到苏洛打盹，灵毓心下一阵愧疚，过去拍拍苏洛。苏洛睁开惺忪的眼，看到灵毓的脸出现在面前，苏洛无意识的将唇凑过去，正巧印在灵毓的唇上，灵毓的脸唰的变红，回身进门将门插上。苏洛清醒过来，看着再次被关上的门，只好一遍一遍的挠门：“灵毓我错了”“灵毓我不是故意的”“灵毓我下次不敢了”“灵毓你不要不理我”“灵毓你给我开开门吧”“灵毓我带你去抓怨灵吧”

挠了半天，灵毓唰的从里面打开门，苏洛一时不查，跌了进去。灵毓大踏步走出门外，回头看见苏洛还在呆愣着看着他，灵毓耳根一红：“你不是带我去抓怨灵？”

苏洛面上一喜，连忙跟上：“是的是的……”一只手抓住灵毓衣角，看灵毓没反应，苏洛心中一甜，便一直抓着灵毓到了洛水龙王洞府的门外。

第七章：前世因，今日果

灵毓看着笑着发愣的苏洛：“你没弄错吧？”

苏洛笑：“不会不会。那怨灵是投靠在这洛水龙王手下的，那日我被抓来，是见过这怨灵被关在这里的。”

“你，你受了很重的折磨么？”灵毓想到那时苏洛全身的血，心下一寒，不知道自己来晚一点，苏洛是否还有命在。

“还好吧，不过幸好你来了。”苏洛将灵毓的担心看在眼中，伸手握住灵毓的左手，“我带你进去，这里面估计只剩下无处可去的虾兵了吧，没了龙王，估计也没本事出来瞎晃。”

“你为何会得罪这位龙王？”灵毓问

“额……当年他看上了我的美色，结果被我抢了妖力，然后这梁子就结下了呗！”苏洛笑答。

灵毓侧头看见苏洛面具一般的假笑，尽管他没个正经的口气，苏洛却基本并不撒谎，看苏洛的神情，相必当年并不是他讲的那样简单，灵毓心中一痛，将苏洛的手抓紧：“以后我来保护你。”

苏洛歪头看着认真的灵毓，重重的点头。

一路上遇到一些零散的虾兵，不过鉴于他们并无多少本领，也无法对人造成什么伤害，苏洛仅仅只是威胁了他们一下，并没赶尽杀绝。转了一圈，看到当初苏洛被困的那个房间，苏洛脸上一怒，甩手一个法术过去，整个房间被劈的七零八落，苏洛吐了一口恶气，狠狠啐了一口，灵毓握了握他的手：“都过去了……”

苏洛歪头对灵毓笑：“是啊，总归占便宜的是我！”

灵毓对他笑了笑：“做正事。”

苏洛带着灵毓转到一处院落，不过院落中残花枯树倒了一地，苏洛皱眉：“坏了！”

二人冲进房内，但见房中摆设凌乱，已经空无一人。苏洛急道：“坏了，她跑了！”

“要不我们再转一转，说不定那怨灵还在这洞府之中。”

“不会，当初这房间之内被洛水龙王设下结界，为的就是防止这怨灵自己跑去报仇，现在这里没人，那怨灵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肯定就是去找她的仇人了！”

“那她的仇人是？”

“就是那个柳员外，不知道那个道士挡不挡得住！”

“啊！”灵毓叫了一声，“那王道长早就离了柳宅。”

苏洛深吸一口气：“我们快去看看，过了这些时日，希望不会凶多吉少。”

一路上二人飞快赶往柳宅。路上灵毓问起苏洛是如何知道这怨灵的事情，苏洛先是沉默，后来讲起那日他被掳走的情形。

原来，那天晚上的云雨，便是这洛水龙王，这龙王当初对苏洛心存歹心，被苏洛抢去了半生修为，结果被逐出天界，这洛水龙王怀恨在心，便收了这怨灵做下手，专门为他收集怨气来提升修为，但是为了防止这怨灵报仇之后不再被他控制，便一直没有允许她去报仇。苏洛与灵毓当时进入柳宅之时，这怨灵是偷跑出来报仇的，苏洛因为当时体内魔气不稳，所以一直在等机会除掉她，却是不巧被这洛水龙王发现，将他带走。他在被掳走之时刚好听到怨灵与洛水龙王的争吵，故而知道这怨灵可能去的地方。

“怨灵不是没有意识的么？”灵毓问道。

苏洛笑道：“你是不是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这怨灵已经吸了那龙王的精气，已经勉强算是得了修行，不算是怨灵了。”

灵毓面上一红，这是他第一次出门，从前只是知道修行，这些事情并未留意过。

二人赶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柳府所在的小镇。此事的小镇，已经不见当初二人初来时的繁华了。原本生机勃勃的小镇，被一片死气笼罩。苏洛与灵毓对视一眼，冲向怨气升腾的柳宅。柳宅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本来郁郁葱葱的树木，都变得焦黑。原本是主宅的地方，站着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苏洛喊道：“小玉！”

那影子转过脸来，灵毓惊呼一声，这赫然就是那日与他打斗的怨灵。灵毓提剑上前，被苏洛拉住，苏洛指着怨灵道：“你看她的身形！”

灵毓再仔细一看，本来看的清晰的人形，现在变得隐隐有些透明，灵毓问：“这是怎么回事？”

苏洛转头喊：“小玉，这镇上的人呢？”

怨灵小玉看了看来人，笑道：“都死了，都死了。”

灵毓怒道：“你将这些无辜的百姓全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