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职业——飞檐走壁的奇迹
飞檐走壁的奇迹  发于:2013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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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艰难挣扎:“乐冶忻,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但是你的资质我很喜欢,如果你有意,我们可以合作,万事好商量,我可以收你为义子……”

夏会计一枪托砸下来,臂弯收的更紧。

老头儿被勒的脸发紫:“夏会计,你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不得好死……”

夏会计理都不理他,两眼盯住那群步步紧逼的黑衣人:“乐大侠,既然这里没有你的亲人,不妨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杀他个痛快!”

老头还要嚷嚷,老板嘴角一挑,卸了轮椅一只把手塞进他大张的口中。老头彻底哑了。

乐冶忻看着他们折腾,忽然摇摇头:“……不姓乐,”似是发觉我们疑惑的眼神,他又重复,“我不姓乐。”

“???”

“我是无名氏。”乐冶忻浅笑一抹,云淡风轻。我看着他的脸,感慨万千——这人还不如我,我虽然是小透明,举足无轻重,但好歹我来到这世界,遇到了爸爸妈妈,他们虽然陪我不久就一起离去,但陪我的时候是真的在乎我,疼惜我,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爱护的。而乐冶忻没有,父亲不必说,母亲对他也是别有目的,当他是复仇工具一般抚养。就连这个名字,这个身份,都是重重枷锁,捆了他二十几年吧?

我一向贪慕自由,对于无端被剥夺自由,还是这么多年的人,更是同情万分。于是我大大方方伸出手去,朝他挥挥:“无名氏,你好。”由衷祝福你,尽管你是无名氏了。

朋友,不管你姓甚名谁,不管你以前以后,这段经历到此为止,你可以重新上路了。我恭喜你。

“啊啊啊……”六六六的尖叫一直不绝于耳,现在忽然停顿下来倒叫我好不适应。扭头一看,黑衣人竟然不知从哪里来了黑压压的一片,像乌云一般,悄无声息的靠近,不知不觉已经将站在左边的六六六和罗嗦嗦他们吞入人海。夏会计也没见过这阵势,胳膊一松,老头不顾着喘气,居然扑上去就咬了他一大口,鲜血淋漓,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他来不及痛呼就被君子税一把推开,跌落在我和老板这边,我们顾不得扶他,眼睁睁看着君子税和乐父被黑云一口吞噬,目瞪口呆。乐冶忻脸色也变了:“这些人,不对劲!”

的确不对劲,他们扑过来的时候,动作机械,肢体僵硬,活似一个一个的机器人偶,就连眼神也呆滞无光。完全与之前我们所见到的身手敏捷的保镖不一样。老板一拍脑袋:“他们不是保镖。”

我理解他意思,之前那些与我们动手的保镖恐怕早就被这一群僵尸一般的人吞噬的一个没剩,就像君子税,就像六六六和罗嗦嗦。

再往里站,我和老板还有夏会计几乎就是背靠背的姿势,僵在一处,一动也不敢动,眼前这一幕实在太骇人,宛若世界末日。乐冶忻站在我们前面一点,位置稍高,因为他脚底下恰好垫着乐父的轮椅:“上来!”

我一愣。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连同老板被夏会计一并塞进轮椅内层,外层是乐冶忻和夏会计。四个人合并轮椅就像一个球,不知哪里来的爆发力,一下飞出重围,以抛物线的方式弧线划开夜空,足足在空中飞行了数百米才到摔在地上,直到疼的龇牙咧嘴,我还是迷迷糊糊的,恍若梦游。倒是老板,捂着屁股骂街喊疼把我喊醒了,我赶紧脱了外套打灭他身上的火苗,而后把他扶上夏会计的后背,玩命的跟着乐冶忻飞逃。

耳朵嗡嗡的响,我分不清是风声还是自己耳鸣,我只知道乐冶忻绝对是可以依靠和信赖的。就凭他的手——把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炸弹一直按在轮椅后面,不顾一切的点燃,为了让大家借爆炸的力量跳出包围圈而且还不受伤,他的手必须在落地之前把燃着的炸弹摘下,扔掉,否则我们几个一定也会去见上帝。——他的手因此被炸伤,我边跑边看,看不清他具体的伤势,但掌心漆黑中有猩红,肯定伤的不轻。

“夏会计……”乐冶忻,不,他已经是无名氏,气喘吁吁,“你往东,我往西,引开他们。”

“我跟着你!”我低喊了一声,假装没看见夏会计蓦地黯然的眼神。对不起,无名氏也受伤了,很重,只是他尽可能将手掌背在身后不肯让咱们看到,何况我俩之间还有约定。就算他不是乐冶忻,他也不会放弃让书中人回到书中免得现实大乱的目标的,而我,跟他一样。

夏会计没有再说一句话,安静的背着老板朝东扎入灌木丛中。

我则跟着无名氏转向西边。他迈步之前,请我务必将他已经污浊到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白外套扒下来,翻转过来,重新为他穿上,藉此干净醒目的白色刻意吸引身后越来越近的嘈杂。我听了一半,翻转过来,直接披在自己身上。他瞠目,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我没工夫跟他多解释:“我冷,”扶起他接着奔逃,“借用,别那么小气。”

他大概很想从我身上把衣服夺回来,无奈双手颤了颤,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得作罢。

耳边嘈杂越来越近,我到底还是怯懦了,前方无路可走,只有护城河的河水偶尔倒映微微星光。将无名氏一把推进河里,我扔了白外套也跟着跳进去。黑衣僵尸们蜂拥而至,丈许深的护城河他们也视若无睹,纷纷纵身跳下,朝河对岸发狂游去。那阵势,大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意思。

等听得真的没动静了,我才敢从水下钻出来。无名氏手受伤了,但水性没让我失望,能踩着护城河冰冷的水,紧贴护城河墙面,憋气数分钟,能居然活的好好的,绝对是高手级别。

“咕——”帅哥就是帅哥,吐泡泡也这么帅气,我偷笑,将他从河里捞起来,拖上岸。千辛万苦,才将他拖进最近的一家诊所。诊所的小医生看了看无名氏的手掌,啧啧两声,非说我们是违法放鞭炮伤的。我懒得多解释,一心求他赶紧治伤。小医生人也不差,看我们这样狼狈,铁定没钱的主儿,也不嫌弃,好好的给无名氏包扎好,还给了两条毛巾,叫我们擦擦干。

等我帮无名氏将脸擦干净的一刻,周围大夫护士一片尖叫。于是我们又额外增加了一顿热腾腾的夜宵,和免费的抗生素点滴,当然,还有一张大大方方舒舒服服的病床。

和无名氏挤在一张床上,我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无名氏手不能动,就用头顶顶我后脑勺:“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

“我担心的不是老板和夏会计。”

“……哦。”他很清楚我指的是谁,缩了头不再吱声。

可是我的脑海中,思绪无论如何再难平复——君子税,你在哪里?六六六,罗索索,你们又在哪里?!

有人说,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

虽然这三个人是老天爷帮我选择的,但朋友,这两个黄金字眼,仍是可镶嵌在他们身上。同理,家人也是他们。不开心的时候,六六六总会逗我开心,用她匪夷所思的腐女思维,罗索索也是难得一见的宝,竟然能比我死去的养母还啰嗦。君子税更是令我牵挂,那个微笑,那个拥抱,那天将我扶上自行车的温存,我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小慕,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是,你也睡不着?”

“当然,我被你沉重的思念压中了手……”

啊?哎呀!我赶紧起身,可怜无名氏的伤痕累累的两只手被我压扁成饼干状,纱布上又有殷红渗出。很不好意思的去找了医生换药,被好训了一顿:“知不知道这是病床?!病床就是病人躺的床,有你这个家属什么事?!”

护士在一边帮腔:“就是想做,也得等人好了呀。”

做?不是吧?瞬间感觉罗索索和六六六归来。无名氏哈哈笑,我彻底低了头。这都是什么世界啊?

送走医生和护士,我和无名氏商量起怎么让书中人回去原籍,一摸裤兜,我掏出铜镜,这东西我研究过,但没任何结果。无名氏手不方便,只能拜托我拿着,反过来掉过去的给他看。看了足足半小时,我都打起哈欠来,他才轻轻叹了一声:“不知道你们工作室的那台机器有没有被毁,如果没有毁坏,倒是可以借用。”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的机器是靠改变磁场逆转时间轨道的,对吧?”

“……嗯……”我对其中的理论一窍不通,只能含混着点头。

无名氏看了我一眼,明白了,于是耐心给我解释:“其实磁场是由运动电荷或电场的变化而产生的,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磁体之间的媒介。有这个媒介,磁体就可以相互吸引或排斥,发生相互作用力……”

我如坠雾里,当初来的时候就挺大的个子,爸妈没让我念小学和初中,直接送进高中,结果可想而知,功课一塌糊涂。能听懂他现在唠叨的这一堆就有鬼了。无名氏察言观色,看我兴致缺缺,索性越过理论到实际:“你只要把这东西放在你们工作室那台机器上,让这面古镜作为磁体发挥威力,它所制造的强大磁场必能将周围一定范围内时间逆转,让那些外来客回到他们的书中去。”

“咦?”这不就是老板寻求多年的方法?我握着古镜,心头腾起一丝希望——如果老板的爱人回来,如果君子税对老板死心,那么我是否可以……

说干就干,我爬起来就往外走。无名氏喊住我,苦笑:“好歹让我输完这一晚上的液吧。再说,还没有找到君子税他们呢。”

嘶——我一下变成泄了气的气球,沮丧万分。是啊,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找到机器,时光倒转回白垩纪又有什么用?

“我认为可以先启动你们的机器,让时间回到三天前,确保你们的人都安全,也吸引所有书中人到我家,然后再用古镜的力量一举全歼,让他们回到更久以前,再烧了那些书,永绝后患。”无名氏手伤了,脑子可没变笨,一番话说的我茅塞顿开,扑上去,往死里抱,我爱爱爱爱死你了!

“针针针,我手上的针……跑了……”

第三次叨扰小医生的后果就是我被清理出场,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不得不一个人站在萤火虫般微弱光亮的路灯下傻乐,拼命去想N天前那XX大奖的中奖号码到底是多少;商场是哪天打的折,我没有抢到;又是哪天丢的我那辆可怜的自行车……

无名氏的伤势确实有点重,第二天开始发烧,无奈我只好一个人偷偷潜回乐宅去探风声。这一眼远望过去,我就傻了——那房子安然无恙,和我第一次见到它时没半点区别。不要说损坏了,就是表面一点油漆都没有掉。三层楼,小庭院,窗户瓦砾,蓝天白云,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天啊,难道昨晚只是我和无名氏一场无厘头的春秋大梦?!我掉头就逃,逃回小诊所,把那小医生小护士都缠烦了,才确认我和无名氏昨晚到这里时的狼狈不堪不是幻觉。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无名氏,他也皱紧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必须要进去才能知道真相。”

“进、进去?谁?”不会是我吧?我所热爱的自由啊,难道今天是我们生不能同时,死也要同穴的良辰吉日?“好,我去!”

无名氏手伤成那样,还发着烧,我总不能欺负病人。咬牙回到乐宅门口,我转悠了两圈,决定翻墙进。不过这种高技术含量的活儿一向不是我擅长,所以以一种四脚朝天的姿势落地我也不会觉得太难堪,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围观:“哎呦,小慕这是练得哪门子功夫啊?!莫非是传说中的蛤蟆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小罗我能见识到此种奇功,绝对是不枉活这一世……”

听着声音太耳熟了,我睁眼一瞧,太阳光金灿灿,底下一张饼子脸——居然是罗索索!

“你净瞎说,什么蛤蟆功,这分明是葵花受典之要练此功必先自宫的那部分,我就知道夏会计那一吻动了石头心。嘿嘿嘿嘿,青史上的这一笔,腹黑攻和傲娇受的故事,必须由我来写!”厚眼镜,蘑菇头——六六六?!

我把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再闭上,有影子,有呼吸,会说话,依旧阴损,怎么看都不像鬼魂!

“你老人家还要在地上躺多久?”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罩过来,看得我一阵头晕目眩——他嘴角邪邪的一笑,仿佛是颗子弹,击中我最初的记忆,击开泪花滚滚——“君子税……我好想你。”就算这次又是你欺骗我的诡计吧,也让我多看你一会。

32.《无名氏》(中)

我近乎痴迷的端详他,暖暖的阳光照进眼底,照进心里。君子税不会知道,昨天晚上,我压着无名氏的手臂,将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唯独他,是一遍一遍,从醒着一直留到了梦中的。君子税更加不会知道,重逢这一刻,我是用了多少力气才敢相信这是现实。

“君子……”我刚伸出手来,豁出命般的勇敢去碰触他的脸颊,就被六六六一声尖叫打断:“啊!!小慕你现在还有美人受的气质!”

罗索索也凑过来:“啊,原来这就是美人受,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添一分则赤,少一分则白,赛过宋玉,比过潘安,活活气死那杨贵妃。”

六六六眼一瞪:“杨贵妃是女的好不好?”

罗索索顿时化身常有理,滔滔不绝:“就是杨贵妃在世,她也要羡慕美人受的身材和长相,你知道泰国什么最有名吗?杨贵妃是赶上交通不便的唐朝,要是搁现在,泰国和中国坐飞机不到一天就到,随便来几个出名的,就能把杨贵妃踩在脚底下。”

“说泰国干嘛?你个跑题大王。现在说的是美人受,是小慕,他能和人家杨贵妃比吗?他没有胸,懂不懂,杨贵妃那个年代,能露的全露,小慕有什么可以露的?”

罗索索不怀好意的瞥我一眼,第二眼落在我腰部以下某个部位:“这不是,嘿嘿,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吗?”

六六六做恍然大悟状:“是啊是啊!的确可以喔……嘿嘿嘿。”

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开始暗暗后悔刚刚重新邂逅他们的喜悦。这两个家伙,还是早点去火星定居的好,地球估计都能因此延寿。

挣扎着爬起来,中途君子税不动声色的扶了我一把:“有人还在楼上等你汇报情况呢。”

“啊?什么情况?”我一头雾水。

“就是你打探的关于乐冶忻的情况啊,你刚刚不是一直在和他谈话吗?”

啊?!无名氏也来了吗?我急忙回头张望,隔着院墙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我攀上墙头往外远眺……似乎也没发现无名氏的踪影。这是怎么一回事?“小慕,”罗索索将我从墙上拽下来,“老板等你好久了,你还往外爬什么?”

老板?我糊里糊涂的就被带着上楼,推门,进屋,掉下巴:“老、老板?”

老板不理我,皱紧眉头专心的督促夏会计:“快算、快算!到底亏了多少?”

夏会计只来得及抬头看我一眼,就被老板又逼迫进一堆数据中:“别急,我马上就算出来了……一人次十万元,三人次三十万元,加上乐老头,还有牛金金,还有保镖们……话说老板你知道到底那老头有多少个保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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