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不由地面面相觑，可是从对方眼里看到的只有和自己一样的疑惑。昨天晚上风莫言招呼燕云的声音他们都听到了，这两人磕磕绊绊到现在终于要修成正果了，大家都跟着高兴。可是怎么过了一夜，两人看起来竟有了矛盾？

难道是因为谁嫁谁娶的问题发生了争议？众人心头纷纷冒出这个猜测，毕竟这两个人为了床上谁上谁下的问题每次都要弄出不小的动静。可是他们也都知道这不过是两人之间的小情趣罢了，绝不会因此产生矛盾的。

“教主，澄儿今天和你坐一辆马车好不好？寒剑哥哥先回去了，我一个人会很闷。”苏澄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有些怕怕的感觉。教主虽然对自己不错，可是今天他的脸色看起来好难看哦。但是他一个人真的会闷，和其他人又不熟。他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寒剑哥哥，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走？他现在的武功也好厉害了呢，不会拖后腿的啊。

“好。”风莫言淡淡地应了一句，餐桌上又陷入了沉寂。这种沉默的气氛让寒衣这个好动的人很不习惯，想说点什么调解气氛，可是却不敢开口。他不知道风莫言这个样子是因为什么事情，万一不小心踩到公子的爆点，恐怕结果会很凄惨。只能闷着头拿手里的包子出气。

马车上，风莫言和梦若渡一人拿着一本书各占一个角落默默地看着。梦若渡时不时地偷偷看风莫言一眼，风莫言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只是静静地看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全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苏澄苏澄远远地锁在角落里，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呜呜，这样的教主好可怕，以前教主虽然也总是冷着脸，可是也没有现在这么可怕。早知道就算闷死他也不要和教主坐一辆车。呜呜，寒剑哥哥，澄儿好想你。这一刻苏澄似乎忘了他不久之前才说过讨厌寒剑的话。

180

中午众人将马车停在路边休息，燕云坐在马车里死死地瞪着天空，希望马上就有只鸽子飞过来。可是他痴痴地瞪了良久，却是连只麻雀都没有，却等来了风莫言的追魂魔音。

“燕云，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风莫言的声音淡淡的，谁也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还…还没有消息。”燕云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道。要死了啊，正撞上教主心情不好的时候，看来少不了要吃点苦头了。

风莫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道：“看来你是过的太安逸了，竟然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回到教里，你就去暗殿再磨练一下吧，一年为期。”

“啊？”燕云顿时傻了眼。

“怎么？你有异议？”风莫言又是淡淡地一眼。燕云要出口的话顿时吞了回去，连连摇头地说道：“没有，没有。”

这两天通过他们对暗殿的了解，直接就认定那就是地狱啊。一年的时间起码要脱一层皮啊！众人只能一脸怜悯地看着他谁也不敢帮他求情。风莫言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一不小心就会被点燃，然后将他们都炸得粉身碎骨。

“扑啦啦”一阵煽动翅膀的声音，一只雪白的鸽子降落在燕云的肩膀上。燕云伸手抓住肩膀上的鸽子，一脸的纠结。他现在很想把这只鸽子掐死，为什么它就不能飞快点呢。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不用受罚了。

风莫言偷偷地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梦若渡，对着燕云招了招手，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拿着纸条跑到角落里研究去了。

梦若渡远远地看着，冷硬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有些微微地扭曲，以前莫言无论做什么都不会避着他的。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脆弱到这个程度了吗？有一股冲动让他想要冲上去将事情说出来，可是最终还是被他死死地压住了。他不能说，不仅是因为梦柳山庄的几百条性命，更是不想破坏莫言和风云飞之间的兄弟情谊。他知道如果风莫言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跟风云飞闹翻，他十分确信自己在风莫言心中的地位。可是他也知道风莫言对亲情有多么渴望，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和风云飞之间真的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那样恐怕将是风莫言一生的遗憾。

风莫言展开纸条挑了挑眉，竟然是方旭发来的。这方旭原本就是凤凰教的人，自然是风莫言的下属，只不过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罢了。因为风莫言的命令舍弃了风萧然转而支持风云飞，并且深得风云飞的信任。

风华国的江湖势力并不算大，所以在梦柳山庄安排的人地位并不高，一时半会儿很难得到准确的消息，没想到方旭这颗随手布置的棋子竟然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不过风莫言看完消息之后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郁。在他身边的燕云小心肝不由地砰砰乱跳，直觉又有人要倒霉了。不过管他呢，只要那个人不是自己就好了，燕云有些没心没肺地想道。而且想到即将面临的一年特训，他就一阵郁卒，恨不得多几个人像他一样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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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暗帝的身份发信给风云飞，警告他，若是再做出这种小动作，本座绝不饶他。”风莫言双手轻轻一合，手中的纸条立刻化为飞灰。

燕云听到风莫言竟然用了本座自称，心中叹了口气，暗道这次风云飞怕是真正触到教主的底线了。不过教主待他还是与众不同的，若是别人触了他的逆鳞，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风莫言知道事情的始末，心情大好，却仍旧冷着脸。这么大的事情梦若渡竟然敢瞒着他，决不能轻绕。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坚持到几时。可是走到梦若渡跟前看到他眼中纠结痛苦的样子，又开始心痛。

“可恶，太可恶了！”风莫言不断地在心里碎碎念，可就是无法对梦若渡硬起心肠。

“清风，一会儿我和你同乘。”风莫言冷冷地说道。看不到就不会烦了。

“啊？”看到风莫言阴沉的脸色，萧清风终是没敢说出反对的话，却是苦了一张脸，不断地腹诽着。他们好好的二人世界就这么被破坏了。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现在就只剩下寒衣和上官情那对没有被祸害到了。交了这么个损友，真是自己的不幸啊。

梦若渡一愣，心中越发苦涩。莫言竟是连看都不愿看他了吗？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离开的时候可以轻松一点。

想要离开的话就必须在到达凤凰教之前，否则就没有机会了。梦若渡一眨不眨地盯着风莫言，想要把他的容貌刻画在心里。

梦若渡知道风云飞不过是想把他和莫言分开，只要他离开了莫言梦柳山庄就安全了。可是看着莫言，他原本下定的决心却越来越动摇。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自己就会越不舍，今晚就离开，梦若渡暗自下定了决心。

风莫言虽然坐在萧清风身边，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梦若渡。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这个笨蛋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想跑吗？没有我的允许，想走岂是那么容易的。风莫言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萧清风无意间一瞥正好看到他的表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喂，我说你们这又是在闹什么呢？你们闹你们的，干嘛要拖上我和逸啊。”萧清风忍不住开口抱怨道。风莫言那抹诡笑是他算计人的标志，萧清风可不想受牵连。这个时候就应该果断地重色轻友。

“嗯，你的武功太差了，一个小小的洛家庄竟然就把你搞成了这副德行，干脆和燕云一起去暗殿特训一年吧。”风莫言看也不看他，淡淡地说道。

“你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萧清风气愤地指责道。

风莫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显在说，我就是威胁了，你能怎么着？

萧清风气闷，他们虽然是朋友，但也是主从。面对风莫言的威胁，他只能将肚子里的抱怨埋在心底。呜呜，这是阶级压迫啊！萧清风忽然发现风莫言随口说出来的一些词真的很有道理。

苏澄看了看风莫言，又看了看梦若渡，心想自己和梦若渡又不熟，教主和萧神医坐一辆马车，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跟过去？反正马车那么大，坐四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他刚要开口，耳边却传来风莫言的声音。苏澄清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教主为什么自己跑到萧神医的车上却让他看着梦公子，而且还神神秘秘地用传音的方式告诉他。苏澄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干脆摇了摇头不去想了。教主他们那些聪明人想的东西不是他这个普通人能明白的。如果寒剑哥哥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明白的。

“唉，寒剑哥哥，澄儿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呢？”苏澄托着下巴有些忧郁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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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五间上房。”燕云随手扔出一锭银子淡淡地说道。

老板一看这些人的穿着眼神禁不住一亮，瞬间就判断出这群人肯定是一群富家子弟，脸上的笑容不由地更加殷勤了起来。双手将房牌递给燕云，笑眯眯地说道：“客官随我来，我亲自带你们上去。”

“六间。”风莫言淡淡地说道。

听到风莫言的话，所有人都禁不住一愣，他的意思是要六间房？除了知道一点真相的燕云外，其他人都有些担忧。原本只以为风莫言和梦若渡只是普通的闹别扭，可是经过下午地分车，到现在的分房，他们已经看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梦若渡一直垂着头，只是听到风莫言的声音时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掌柜的当然是喜笑颜开，多一件房就多一份钱，他当然没有意见。

风莫言从燕云手中接过一个房牌，跟在掌柜后面率先踏上了楼梯，边走边说道：“赶了一天的路大家肯定都累了，晚饭就送到各自的房间吧。今晚好好休息，下一座城距离很远，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露宿野外了。”

“是。”众人齐齐应答，掌柜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看上去最年轻的公子竟然是这群人的领头。看这群人各个气质不凡，要是伺候好了赏银肯定少不了。

这些人平常出行都有随侍，对打赏什么的根本不了解，还好有风莫言这个来自而是世界的另类，扔了一锭银子终于将殷勤的过分的掌柜打发走了。

众人也许真的是累坏了，刚到亥时就都睡熟了。梦若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知道今晚是绝佳的机会，如果露宿野外的话偷溜的机会会小很多。可是越是接近分别他心中就越是不舍。睁着眼睛一直到寅时，想来这个时辰大家应该都睡得很熟，才悄悄地起床，开门走了出去。

“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懒洋洋的声音飘进梦若渡的耳中，让他刚踏出没几步的身体禁不住一僵。

在原地站了良久，梦若渡终于还是转过了身，微微仰头就看到了坐在房顶的风莫言。一袭白衣凌乱地穿在身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在月光下似乎散发着微微的光芒。整个人懒洋洋地斜躺在屋顶上，旁边一溜酒坛子。

梦若渡心中微微一动，他这是在借酒浇愁吗？自己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吗？

“我睡不着出来散散心。”梦若渡一梗，鬼使神差的说了一个连自己都怀疑的理由。

“正好我也睡不着，上来陪我喝酒。”风莫言眼中闪过一道戏谑的笑意，这个笨蛋竟然连撒谎都不会。看到方旭传来的消息他就知道梦若渡肯定会找机会偷溜，而今晚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所以他早早就爬到屋顶上等着他了。

“酒多伤身，而且天亮还要赶路，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梦若渡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找的理由还不错。果然看到风莫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一喜。没想到下一刻风莫言就把他刚升起来的希望打破了。

“你不是自己订了房间吗，干嘛还要跟我挤一间？”梦若渡有些不满地嘟囔道。

“本公子有钱，就喜欢这样，住一间空一间。”风莫言一仰头无赖地说道。

梦若渡顿时傻了眼，这段时间他都快忘记了风莫言原本就是这样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看到梦若渡傻乎乎的表情，风莫言却是心中偷笑。这个笨蛋竟然想要偷偷地离开我，简直不可饶恕，这一次不好好地惩罚他一下，恐怕他不会吸取教训。

183

第二天一早众人看到风莫言和梦若渡竟然从同一个房间里出来，禁不住都是一愣。瞬间之后却都露出了无奈而明了的笑，早就知道这两人向来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算是白担心了。

风莫言又回到了原来的马车，只是车厢中的气氛仍然静得惊人。风莫言仍在看书，只是那淡定的表情中隐隐透着一股得意。相比之下梦若渡的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沮丧，而且那严重的黑眼圈，明显地昭示着睡眠的不足。苏澄努力地将自己往角落里缩，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呜呜，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他一定要换马车。

接下来的一段路都是荒郊野外，吃住都是在马车里，梦若渡根本离不开风莫言的视线，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他不知道凤凰教的总坛在什么地方，但是凤凰教既然是风华国的暗殿，那么距离京城的距离就一定不会太远，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应该到了。眼看着逃跑的机会越来越渺茫，梦若渡的眼中也渐渐流露出了焦虑。对梦柳山庄他的感情并不是很深，但是终究血浓于水，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因为自己的原因遭受灭顶之灾。

可是在风莫言发现了他的念头之后，他又怎么可能找到机会？

马车终于在三天之后的正午时分驶入了一团浓郁的雾气当中。按理说雾气遇到阳光就会消散，可是这里的雾气在正午时分却依旧浓郁非常。梦若渡心中一动，暗自猜测，恐怕凤凰教就在这浓郁的大雾里了。怪不得这么多年白道的人都找不到凤凰教的位置，这样浓郁的雾气，进入里面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想要找到里面掩藏的建筑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且在进入雾中之前风莫言还让他服用了一颗药丸，但是雾气进入肺腑他仍然仍不住有些眩晕恶心的感觉，可见其中肯定含有极其浓烈的毒素。进了雾气，他已经一点他跑的机会都没有了。梦若渡的心霎时间坠入了深渊。

马车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出了浓雾的范围，梦若渡自诩记忆力远超他人，可是对这眼花缭乱的路线却是连一小半都记不住。

“恭迎教主！”

梦若渡正在走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浪下了一跳，却见风莫言已经下了马车，正回头看着自己，脸上禁不住泛起点点红晕。外面这些人以前可都是自己的死对头，现在虽然是一家人了，可是竟然刚见面就出现这种丢脸的状况。

“都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整天搞这些虚的做什么。”风莫言握住梦若渡的手，转头对跪在地上的众人没好气地说道。他可不记得凤凰教有过这种规矩，这些人估计都是冲着梦若渡来的，毕竟梦若渡曾经是武林盟主他们最大的死对头。不过现在梦若渡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些人心里也不能有什么恶毒的念头，顶多是想让他吃点苦头罢了。这种小事他不会去管，如果梦若渡连这点事情都应付不了，又怎能入了他的眼？不过当着他的面这就另当别论了。

来的人都是凤凰教中有些地位的，一看就知道风莫言并没有生气，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识趣地告退，不过眼中那种摩拳擦掌的兴奋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梦若渡看着有序地退离的人群，禁不住觉得有些冷，看来自己以后在凤凰教的日子肯定不会太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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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寒剑犹豫地叫了风莫言一声，冷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愧的神色。

风莫言眯了眯眼，淡淡地说道：“这么简单任务你竟然失败了。”完全肯定的语气，看到罕见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交给他的任务失败了。

“看来真的是安逸太久了你也和燕云一起去暗殿锻炼一下吧。”

说完风莫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苏澄想要求情却被寒剑制止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失败就是失败，所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