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 上——WingYing
WingYing  发于:2011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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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馆的大门被人“砰”地推开,然後首先被推进来的却是苏芝华。苏芝华哀叫地趴到了地上,然後像是要逃开一样地

挪动著四肢向前爬行。她现下披头散发,旗袍都刮破了,脸颊也有些红肿。在苏芝华後头另有几个穿著西装的男人走

了进来,为首的那个拿下了帽子,抬眼环顾了古谷公馆,接著大摇大摆地做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们放了我吧!快出去,我真的没钱……啊!”苏芝华哭嚎著,那男人的手下又要抬手打这好赌的女人,却让他一

声“诶”给止住了。那男人拿出了雪茄,一旁的打手赶紧上来给他点烟。

苏芝华缩在一角。一屋子的下人方才见到这阵仗,个个都躲起来了。

她看著那正在吐烟的男人,又惧又慌──她一方面盼望著有人来救她,一方面又害怕那些下人把古谷峰一给找回来,

到最後她都是免不了一顿打的。

“哎……”那个男人伸了个懒腰,转头去看苏芝华,嘴角一勾,有股邪气。“爷当然知道你没钱,不过你先生有钱。

“方、方老板……”苏芝华哽咽著向他爬了过去,抓住了他的脚跟,哭著说:“你不能跟我家老爷要钱,他、他会打

死我的,会打死我的……!”

方老板,全名叫方兆铭,是个年约而立的男子,生得很是粗犷,面目很是凶横,也许是这样,他总要笑脸迎人,好让

自己看过去和蔼一些。然而,实际上,他这人就是个流氓,做的尽是缺德事,而苏芝华就是在他管理的赌场那里欠了

一大笔的债。原先他是看在苏芝华是个有钱日本人的小姘头,出手又阔绰,所以才让她欠下款子。

一直到先前,方兆铭让手下来古谷公馆这里要点利息,结果几个人被那个日本蛮子给撵了出去,据说那个日本蛮子还

当著一堆人面前把苏芝华抽得鼻青脸肿──这可就不好了,如此看来,苏芝华居然是只不得宠的母狗,她还欠著他一

大笔的钱呢。

於是今天,他亲自到了回力球场截下了苏芝华,让人扇了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几个耳光,接著把这哭嚎不止的女人给提

了回来。

“啧啧……”方兆铭抖了抖烟,看著那烟蒂落在了地上,摇头咂咂嘴,道:“那你可以要想清楚了,你是要你老爷还

钱,还是──”说著,他用力地捏住了苏芝华的下颚,将这女人的脸蛋抬了起来──

说句实话,苏芝华确实是个标致的女人。丰乳细腰,身姿嫋娜,虽说年纪大了点,不过这完全不损这女人该有的美丽

。方兆铭邪笑一声,在苏芝华的酥胸上揉了一把,然後在耳边传来尖叫的时候,一把将这女人推开。

他是喜欢漂亮的女人,不过他对赌鬼没这兴致,女人嘛──就是要柔顺、可人、纤细还有弱不禁风。这些条件苏芝华

是具备了,可是她赌钱时的模样,大大地破坏了这种美感,让方兆铭很是作呕。

方兆铭站了起来,拢了拢外套,接著对著屋子大喊著:“有没有人?要是再不出来个人──”他用眼神示意打手,一

旁的人扯住苏芝华的发丝,从地上提了起来。

苏芝华吃痛地哭叫著,就在这个为难的时刻,叶海涛终於从楼上下来了。

“放开我妈妈!”叶海涛从二楼往下看,就瞧见了那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他是被一阵一阵的哭叫声吵醒的,故而才下

楼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却让他撞上了讨债的这一幕。

叶海涛看见那些人正在欺负苏芝华,急忙跑下了楼,凶狠地大嚷著:“你们干什麽!放开我妈妈!妈妈!”

“阿海……!阿海!”苏芝华就像是见到了汪洋中的浮木,急忙地呼唤著叶海涛。

叶海涛想要夺回母亲,却让一旁强壮的打手单手就给拦住了。“妈妈!妈──你们放开我妈妈!”

方兆铭皱著眉头看著这跟小猴子似的跳上跳下的少年,随即哈哈笑了一声,走过来想去拍一拍叶海涛的脑子。没想到

叶海涛毫不领情,恨恨地侧过头,如同虎目一般的眼睛睁得老大。

“哟。”方兆铭慵懒地扬了扬笑,“脾气真硬啊,不过现在错的人是你妈妈,他欠了我们一大笔的──”

“我替她还,你放开我妈妈!”叶海涛不等方兆铭说完就嚎了一声,就是这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惹得发笑了。

方兆铭也跟著大笑,口水喷在了叶海涛脸上。叶海涛握紧了拳,恶狠狠地扫视著眼前这帮流氓。

末了,方兆铭摇了摇头,像是颇为无奈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欠了多少钱?”

“当然知道!”叶海涛吼了一声,“三万块我一定会还你!你不要再来了!”

三万?

方兆铭挑了挑眉,一干人又笑了起来,把叶海涛笑得恼怒不已,而他看著母亲狼狈的模样,恨不得冲上去跟他们拼命

了。

“三万?区区三万,还不够爷亲自出马。”方兆铭突然揪住了叶海涛的前领,阴恻恻地道:“小娃娃,你还是开口问

问你妈,究竟她欠了我们多少钱?”

叶海涛怔怔地听著,然後望向了母亲。但是苏芝华除了哭著叫“阿海”之外,什麽用处也没有。

叶海涛咽了咽口水,仰起头,正视著方兆铭问:“……到底多少钱?”

方兆铭笑了一声,“不多不少,加了利息,大概七万五千块钱。不过看在你妈妈是熟客的份儿上,我给打个折扣,还

七万块钱就行了。”

“……”

叶海涛缓缓地睁大眼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样,呆怔地瞧著方兆铭。

七万……七万!

这会儿,叶海涛也发颤了,他的目光渐渐转到母亲身上。苏芝华连直视儿子的勇气都没有,她低垂著头,嘤嘤地哭泣

著。

叶海涛终於无法忍受了,他冲著母亲大嚎著:“妈!七万呐──!”

“阿海……我──”

方兆铭毫无兴趣听这对母子相互哭穷,他将叶海涛给扔到了地上,一改面上的笑容,面色立马凶狠起来,只听他道:

“今天爷是铁定要收到钱的,小子你赶要麽赶紧把钱找出来,要麽我就呆在这里,叨扰几日,直到你们把钱给还了。

叶海涛听到这话,已是万念俱灰,最後他豁出去地大喊著:“我没有钱!你干脆杀了我吧!我用我的命去抵债,你把

我妈妈放了!”

真是个孝子啊……

方兆铭啧啧两声,突然一挥手,赏了叶海涛一个巴掌。

叶海涛被打倒在地,方兆铭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一脚踩在叶海涛的腹上,慢慢地俯下身,语气深冷地说:“你的

命?你的命值几个钱?呵,再说,爷拿了你的命做什麽?”

“你仔细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重再──啊啊!”

方兆铭突然哀嚎一声。

一干人只见方老板抓住大腿凄厉叫著,往一旁歪倒在地,潺潺鲜血流淌而下。

几个人急急散开瞧了过去,只见从大门口走入了一个皮肤白皙,神色冷峻的漂亮青年。他手里的枪的枪口还冒著烟,

一步步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你、你……”方兆铭被手下扶了起来,他痛得面目扭曲,快要流泪了。

古谷川却冲著他微微笑了笑,操著一句古怪的华文,阴阳怪气地说:“方老板,你来这里耍流氓之前,也得仔细掂量

掂量自己有几两重,你看这话说得对不对?”

方兆铭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敢这般和自己说话。他正想让周围的人豁出命去把这日本人的头颅给扭下来的时

候,古谷川却往他抛出了一张本票。

一边的手下把那张本票捡起来了,足有十万块钱。

古谷川昂了昂首,突然往屋顶开了两枪,直把那几个惹事的人吓得弯下了腰。

只见古谷川一脸倨傲,“拿了钱,给我滚!”

囚徒 第十七回

古谷川一大早就出门,是为了到芽笼码头附近的大楼办公室拿钱。

那间办公室的一个西式立体柜子里藏著暗格,暗格内还有一个保险柜。这个保险柜很是坚实牢固,是高档的外国货,

钱财要物放在里头,让人感觉很是安全,再者这位置又藏得很是隐秘,就算是仔细搜索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古谷川熟练地转动金属罗盘,那保险柜“哢嗒”一声便打开了。里头没有多少东西,只有几张为数颇大的本票,还有

一些金条。古谷川面无表情地从那几张本票里抽出一张,便“砰”地把柜门关上了。

十万块钱,对古谷川而言是个不多,却也不少的数目。

这一个保险柜并不是古谷家唯一的小金库,却是古谷川暂时唯一能动用到的地方──就这方面来说,古谷川不得不称

赞父亲的狡猾,正所谓狡兔三窟,这一个保险柜里约莫有三十几万,算是古谷川身上所有的钱。但是,他面无表情地

将那价值十万块的票子折了放进了外套的袋子里,丝毫不觉心疼。

古谷川也不急著回去,反倒先去曼尔顿餐厅吃了一顿,一直到仆人急急来找,说是家里出了事情。

车子一驶进古谷公馆的范围,他就瞧见了大门外停放著两辆福特汽车。

古谷川下车之前,低头从车厢底下摸出了一把洋枪。而他从敞开的大门看到了那一个画面,当下,古谷川掏出了枪,

原本是对准了那个蛮汉的脑门,不过因为疏於练习,故此也子弹也只穿过了那人的大腿。

“方老板,你来这里耍流氓之前,也得仔细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重,你看这话说得对不对?”

这个叫方兆铭的人,古谷川是认得的──就是华人管区那里的一个地头蛇罢了,实在没什麽好怕得罪的。

接著,他从口袋里将那张备好的本票抛了出去。

方兆铭今天并不是来动武的,他手下的人连个像样的家夥都没带。他咒骂了几声,就叫人把那张本票收好,狼狈地让

人抬著从古谷公馆的大门走了出去。

在人都走了之後,古谷川还站在原处不动。

叶海涛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一手按著疼痛的腹部,另一手撑住了地面。然而,这时候,他首先望向了母亲。

苏芝华在确定那些人走了之後,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地抬起头来。

“阿海……”

叶海涛快速向母亲的方向爬了过去,然而却在这时候,他听见了一把奇怪的声音。叶海涛警戒地转过头去──他哥正

在装填子弹,合上枪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古谷川目光冰冷地直视著前头,慢慢抬起枪,对准了苏芝华。

“哥不要──!!”

叶海涛厉声大叫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向了古谷川。

古谷川因为没预料到叶海涛会干扰他──这时候,他只是一心想著要在这个可恶的女人身上开几个洞而已。故此,在

叶海涛用力地抱住他,将他扑倒在地的时候,古谷川毫无预警地跌至一旁,洋枪也因此从手中脱出,滑至角落。

“不要!哥!哥!”

叶海涛整个人缠住了古谷川,不让他有机会去把枪支给捡回来,接著又转头对著母亲嘶吼道:“你快跑啊!快跑啊─

─!!”

苏芝华看到了那滑至眼前的洋枪,总算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了。她惊恐地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接著胡

乱地跑上楼去了。

叶海涛抱紧了古谷川的大腿,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不管古谷川怎麽大叫著“阿海”,他死也不愿松手。

而到後来,这混乱的情况却演变成一个诡异的画面──古谷川不知什麽时候翻身把叶海涛给压制在地上了,他像个疯

狂的野兽一样,啃咬著叶海涛的脖子,用力地吮吸著那渗血的伤处,末了,才咬住了叶海涛的唇,扯住了那头乌黑发

丝,让他紧紧地贴近自己。

叶海涛呼吸困难地叫了几声“哥”,直到古谷川和自己分开了,将头深深地埋进自个儿的颈窝为止。

只不过是一会儿,古谷川便慢慢从他身上移开,站了起来。

“……哥!”叶海涛在他迈开步伐的时候,急忙抓住了他哥的脚踝──他是真怕他哥上去把他妈妈给杀了的。

然而,古谷川心里是很苦涩的。

他并不是想去追杀苏芝华,他只是单纯地想上楼回房睡觉而已──他今天实在是太疲累太伤心了。此外,他清楚地知

道,自己要杀害苏芝华,并不是因为这女人在外头惹出了一大堆的麻烦。而是,他意识到了,在叶海涛心里,苏芝华

的地位是谁也无法撼动的。

包括他。

古谷川对这样的认知是感到很痛苦的,再加上昨晚他发现了他的阿海把自己送给他的礼物都典当了──阿海可是答应

过他,要好好珍惜那些东西的啊。

那一刻,他觉著自己的心被狠狠糟蹋了。

但是,就像他今天早上所说的,他不能不喜欢叶海涛的。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他真是太痛苦了。

古谷川想到这里,便抬起脚甩开叶海涛的手,大步地上楼去了。叶海涛因为怕古谷川对母亲不利,也急急地跟了上去

。但是,当古谷川绕过转角,直直走回房的时候,叶海涛又迷惘了。

然而,他也不敢在门外多待,赶紧跟著走进去。

古谷川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先走进了浴室洗澡了。叶海涛就这样干站在写字台旁边,两手揪紧了裤子,他的脸又肿又

痛,肚子因为被踩了几脚,故而他现在弯曲著腰背,像只软虾一样地立在那里。

一直到古谷川从浴室里走出来,叶海涛都还维持著一样的姿势。

而古谷川也像是发现了叶海涛的存在,他现下并没有穿衣服,浑身湿漉漉地看著前头。

阿海、阿海……

方才在浴室里,古谷川思考了许多,故此从里头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思绪已经有些归於平静了,只有一部分地方还在

鼓噪著,让他心烦不已。

在僵持了一阵之後,古谷川突然对著空气叫了一声“阿海”。

他的声音先来是偏高的、清亮的──叶海涛想起了苏芝华曾经带他去看大戏,那个演杨贵妃的男戏子,平常和人说话

的时候,声音也大概这般高,不过还细一些。

叶海涛震了震,微带迟疑地仰了仰头,当他看见他哥浑身赤裸的时候,又急急忙忙地把眼睛垂下了。

“阿海,过来。”这一次古谷川的声音比先前低了一点。

叶海涛因为怕他发怒,颤颤地抬了抬头,然後慢慢地走向他哥。

古谷川虽然天先男性特征发育不足,稀奇的是,他的个子长得挺高,骨架也很分明,这也是古谷峰一为何坚决认为儿

子是个正常男性的缘故。叶海涛的身高干好够到了古谷川的肩,他因为身板消瘦,即便在古谷川面前,也成了弱势的

存在。

沈默了片刻之後,他对叶海涛说:“阿海,把衣服脱了。”

叶海涛认为古谷川仍旧是在气头上,故此他迅速地脱去了上衣,也把裤子一把扯下了,包括了内裤──他现在的心情

是百感交集,已经无力去感到羞窘。

古谷川正在静默地打量著叶海涛,仔细地、完全地。

他慢慢地抬手,去触碰叶海涛的脸颊,接著缓缓地往下移动。叶海涛先是觉得一阵麻痒,然後也慢慢习惯了,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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