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是我 下——南枝
南枝  发于:2012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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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事情看起来是那么小,却从此让他再不能使用双腿,而且男性功能发育不全。

桑格当然也认出了邹沫沫来,他挑了挑眉,对邹沫沫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歌星邹苒吗?怎么,外公过寿,你回来卖唱。”

邹沫沫冷冷地看着他,道,“爷爷过寿,能唱两首歌让老人高兴,那是我作为孙儿的本分,却不似你,想为爷爷唱祝寿歌,只怕还不会。”

桑格沉了脸看他,桑如馨就去拉了桑格一下,道,“二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桑格道,“我怎样?”

桑如馨瞪着他,“你说呢?”

桑格对着她耸耸肩,“好好,你总是向着别人。”

桑如馨转身要走,“我不和你说,你别再跟着我,也不要管我。”

桑格道,“那不可能,我是哥哥,就该看着你,而且妈妈也说让你多听我的,你不要忘了。”

桑如馨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该让人去打袁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恋爱自由。你滚,你滚……”

桑格冷笑一声,“那个狗屁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他来打你的主意……”

桑如馨道,“闭嘴,闭嘴,你眼里没有一个人合你的意。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你要再让人去打他,我一定和你断绝关系,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不要你这种哥哥。”

桑格气得手捏紧,“是那么一个傻瓜外人重要,还是我比较重要,我是你哥哥。”

桑如馨气得眼中冒火,最后从路上一株石榴观赏树拽了两只果子下来朝桑格扔,道,“你滚,你滚……”

邹沫沫看得分外无趣,让蓝管家赶紧推着自己从另一条小路走开了。

这个场景,让他想到当年,似乎,大家都还小,一切还没有变。

桑格对他的妹妹护得紧,谁都知道,当年桑如馨拿一个会咯咯叫的小鸡玩具来和邹沫沫玩,桑格看到,就把邹沫沫狠狠地推了一把,把邹沫沫摔得手掌在地上都擦破了皮,邹沫沫爬起来就和他扭打,还把桑格的胳膊咬了一口,桑如馨在一旁哇哇大哭,引来大人,才把两人拉开,各自教训。

桑如馨只比邹沫沫小半岁不到,同年的孩子,要比其他人来得有种微妙的亲近,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桑格总喜欢死劲出鬼主意欺负邹沫沫,以至于两人成了死仇。

现在长大,那种厌恶也并没有随着时间减少一样,反而因为长大后的利益关系,桑格对邹沫沫更加不喜与厌恶,邹沫沫当然也是多看他一眼也嫌恶心。

邹沫沫往回走,在来路遇上来找他的柳宣,柳宣看到他,就微笑着迎了上来,道,“我来找你,爷爷说今天大家一起用晚餐,估计会晚一点,你有没有饿,先吃点点心怎么样?”

邹沫沫道,“我还好,有吃下午茶,现在不饿。”

柳宣过来接手了邹沫沫,推着他往回走,道,“明天我就不出门了,在家一整天,正好和你一起。这几天,会回来不少人,你身子不便,不要到处走,以免出什么事。”

邹沫沫点头应了,想到自己也有哥哥,他在关心自己,心中升起暖意。

第二章:晚餐会

当天晚上的晚餐会上,柳老爷子让邹沫沫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另一边是柳宣。

柳老爷子的小儿子,以后的继承人柳文天在国外还没有回来,但是,饭桌上的人还是不少。

有和老爷子住在一起的四太太,三太太也从她的住处赶了回来,这几天估计会一直住在柳家。

然后下面有二女柳瑛一家,她因为一直在柳家住,且儿女都是自己养,夫家对她非常不满,丈夫和她感情也不睦,但是,因为桑家得罪不起柳家,所以什么都得往肚子里咽着不敢说,在这些世家圈子里,他们多被人私底下因此受嘲笑。所以,她的丈夫根本没有来柳家,没有在,大儿子也在国外没有回来,桌上只有她,还有她的二儿子和小女儿。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为人温和的大女儿是前两天从国外赶回来的,桌上有她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然后还有四女儿,她和她的丈夫,她至今只生了一个女儿,和丈夫关系也不是很好,为人些微懦弱,在饭桌上,一句话也没说过。

长长的餐桌上,大家吃着西式餐点,寂静无声。

吃了好一阵,柳老爷子突然说道,“当年,我就不该让邹盛把沫沫给接走领养,他是我柳家的子孙,虽然邹盛算沫沫的亲表叔,但让他接走去养也实在说不过去。现在,沫沫长大了,他是我柳家嫡子嫡孙,接他回来,实属应当,而且,我已经和邹盛说了,让他放弃和沫沫的养父子关系,我也让给沫沫从新上回了族谱。”

虽然大家都有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听柳老爷子在大家人面前明确地表述出来,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不大舒服。

虽然心里不舒服,依然要笑着应当,说这是应该的。

四太太为了表态,还笑着轻轻抚了抚坐在自己身边的邹沫沫的轮椅,对邹沫沫道,“你去邹家这么多年,都长这么大了,回来家里住,还住得惯吧?”

四太太本来年纪就不大,又保养得好,她的面孔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别人说她三十多岁都有可能。

此时笑着和邹沫沫说话,异常亲切,邹沫沫便也微笑着和她回了话,说回到家里感觉非常好,回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但一向性子激烈的柳瑛却很不快地放下了刀叉,道,“爸爸,您这话说得,好像只他才是您的孙儿,其他人都是没有名分的一样。”

柳瑛一向劳心劳力,虽然长相贵气丰腴,但是脸上却有妆容也掩不住的法令纹,给人的感觉太过严肃而犀利,让人见之便无法起亲近之心。

她这话一说,桌子上就是一阵死一般地寂静。

柳老爷子年纪大了,心里盼望的是家庭和睦,子女对他恭顺,偏偏柳瑛事事要强,于是,越来越让他不喜。

柳老爷子也放下了刀叉,盯着自己的二女,道,“名分之说你这是胡乱开口,不过,这里,也的确是只沫沫和宣儿是柳家正经孙子。”

他这样一说,桌上火药味就特别浓了。

但大家都保持了沉默,按柳老爷子这话的意思,难道柳家这么庞大的产业,就只给分给他的正经的柳家人吗,女儿都是一分都拿不到的吗?虽然其他几位女儿都知道自己分不到柳家财产,但听他明确表示说出来,总有些介怀。

大女儿和四女儿都没有说话,只沉默着,心想反正柳瑛会说的。

但柳瑛这次还没说话,四太太就先说了,对柳老爷子道,“这好好的一餐饭,偏偏来说这些话,好好吃饭不行吗?”

柳老爷子一向爱护这个老婆,因为她这一说,沉着的脸也就松了一些。

但是柳瑛却不服,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看着柳老爷子道,“爸爸,您必须把话说清楚。我们也是柳家的子孙,呕心沥血为柳家做事,这些年,我们付出的心血和精力,您难道都是想要否认吗?就是因为我不是儿子?那要说您,您怎么没有把我生成儿子,现在又来挑这些!”

柳老爷子将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先好好吃饭。”

“爸爸,您不把话说清楚,以后,我们连饭都没得吃了,现在还吃做什么。”

还是三太太拉了柳瑛,道,“先吃饭,先吃饭。你爸爸又不是不懂情理之人,他怎么会真的看不到你为柳家的付出,别在这里争吵,坏了气氛。”

柳瑛虽然还想说什么,因为母亲的话,也只得坐了下去。

她因为和婆家关系不好,丈夫也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桑家儿子又好几个,轮不到她丈夫独占家业,所以,要是她在柳家拿不到一点财产,她将来的日子将非常不好过,而且位置尴尬,她是不争也不行的。

邹沫沫一直垂着头,他们的争论,轮不到他说话,而且,这时候也是不说话更好。

晚餐会不欢而散,晚上柳老爷子让柳宣去陪着他下棋,邹沫沫就在旁边看着。

柳老爷子下了一半,就推说累了,不下了,柳宣给收拾了棋盘,还为柳老爷子轻轻按摩太阳穴。

房间里很安静,邹沫沫坐在那里,被房间里的淡淡熏香熏着,就差点睡着。

柳老爷子在闭目养神,却突然问道,“宣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这事。”

“这事”到底是指什么事,大家都知道。无非是柳老爷子想要将柳瑛从柳氏集团除去,并且家族财产的分割问题。

柳宣是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才说道,“爷爷,我是孙子辈,您这问我,我又怎么好回答。”

柳老爷子依然闭着眼睛,缓缓道,“你说吧,你总有些看法。”

柳宣看了沉默的邹沫沫一眼,才道,“按照现在情势,柳家产业若是分割开来,那是最最不合适的。小叔不错,再过些年,只会更好,由他掌舵柳家,我是信服的。”

柳老爷子没有表示,但是看他神情分明有所放松,就知柳宣说到他的心上了,而且是投其所好。

“别的,我都是随爷爷的安排,只沫沫,我没法放下心,他身体不好,没法受累,要是没有东西傍身,将来他身边又无依靠之人,想起这个来,我就没法安睡,我只希望,柳家能够给他以后足以安身的保障。这样,爸爸在地下,也才能够瞑目,我也才能够安心一些。”

柳宣说得很是动情,声音忧郁,柳老爷子神情也些微动容,睁开眼看邹沫沫。

邹沫沫神色平静,看到爷爷看过来,就说道,“爷爷,哥哥他是担心我,所以那样说。其实,我也并不是大家所想的脆弱,这世上,又有谁是一定要人的帮助才能活下去的?主要还是要看自己。我也并不全无谋生技能,需要仰仗家族荫庇,……”

邹沫沫没有说完,柳老爷子就打断了他,道,“你是我柳家子孙,身体已经不好,断没有让你吃苦的道理。”

邹沫沫垂了头,其实这次柳老爷子让邹沫沫回来,便已经是柳老爷子的明确表态了。

即使是邹沫沫本人,其实也轮不到他说什么。

他的神色些微忧伤,并没有因为柳老爷子的话有多少喜悦。

他低了一下头,似乎是有犹豫,然后才问道,“盛叔,盛叔他真的答应断绝他和我的养父子关系了?”

柳老爷子看得出来邹沫沫对邹家的不舍,他认为这是邹沫沫长情的缘故,受了别人的养育之恩,不忘人家的恩情,这让他对邹沫沫又多了好感和同情,道,“你是柳家的血脉,他没有不放你的道理。你感念他的恩情,这是好的,虽然在法律上解除了他和你的养父子关系,但是,人情是永远在的。”

邹沫沫神色哀恸,交握着放在腿上的手也捏紧了,好半天才发出声音,道,“嗯。我明白。”

第三章:长大的心思

邹沫沫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手指上的戒指默默取下来,放入一只盒子装好,并且交给了蓝管家,对她说道,“你找个时间,把这戒指送回邹家去给盛叔,就说,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再把它戴上,先让他帮着保管一段时间。”

蓝管家接了戒指后,邹沫沫还交代了一句,“一定要把我的原话好好带给他,不要让他误会了。”

蓝管家照顾邹沫沫多年,眼看着邹盛和邹沫沫两父子的感情深笃,以前还想着是邹盛对他这个养子真是好,两人感情真是深,这份感情在这种人家里算是很罕见的。

这么多年,他们这些总是跟在邹沫沫身边的人,所见所听也就多了,有时候也会不小心看到或听到些不该看到听到的东西,于是,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全都装糊涂,没人会说出来。

后来见到邹盛和邹沫沫两人左手无名指上都戴上了同一款戒指,一看,他们心里也就明白了。

现在邹沫沫让她把戒指送回到邹盛那里去,而且又说这一通话,蓝管家是不敢去猜测这两人将来的关系会如何的,只是赶紧应了,说一定原话带过去。

知道自己和邹盛终究要断了父子关系,邹沫沫心里非常难受。

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心里疼痛得难以忍受。

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割断了他和邹盛之间的某种联系,以至于让这个伤口血淋淋。

邹沫沫脑子里很乱,他早早就洗漱了躺到床上去。

他想他和邹盛之间的关系,觉得和邹盛断绝父子关系是必然,毕竟不破不立,他将来,还是会和邹盛在一起的,以另外一种形式。

只是,父子关系都不牢靠,将来的爱人关系,会是什么样子呢,邹沫沫又有些不安。他想到了邹盛以前身上染上的女人香,那个早晨由女人接的电话,他的身体原因,他和邹盛之间的这只是柏拉图式的爱情,根本没法用身体和性爱来连接的关系,邹盛能够忍受和坚持多久。

邹沫沫抚摸那再没有戴着戒指的手指,心里就像手指一样地空落落的。

他以前虽然也为自己的身体残缺而难受过,但是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边难受和无依,就因为身体的残缺,他和邹盛之间的爱情,也好象是残缺了一部分一样。

除了和邹盛之间的这些事情,柳家的事情也是一团乱。

这种争夺财产的事情,这种家族里是屡见不鲜,人为财死,最后很少有顾及亲情的。

邹沫沫这时候也不能说自己清白,毕竟,他心里其实还是想要分一杯羹。他一边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一边又矛盾地看不上这个自己。

看柳宣,他是分明在以退为进,而且柳老爷子也是真正喜欢他,邹沫沫认为,柳老爷子不会不考虑柳宣的。

只是,最后一切都要看柳老爷子的决定。

邹沫沫拉着被子把自己盖紧,有电话来,他也懒得接,还是蓝管家听到电话声音,敲门进来拿了手机到他面前去,道,“小公子,是邹先生的电话。”

邹沫沫这才从被子里伸出手将手机接过来,就那样躺着接起电话来。

“沫沫?”邹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邹沫沫却因为心中气闷不想说话,他甚至有些不想理睬邹盛,只低声“嗯”了一声。

“在柳家还住得惯吗?今天过得好吗?”

邹沫沫因为他的问话而心中思念和酸楚一起涌上来,却压抑住感情,用平淡的声音回答道,“这里挺好的,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变化。今天也是看书练琴,和在家里没有什么区别,你不用担心。”

这个“家里”是指邹家,邹盛一听就明白,于是心里松了口气。

邹沫沫长到这么大,中间时间那么长,邹盛和邹沫沫之间,总会有些不高兴的事情。

邹沫沫偶尔也有说不想见到邹盛的时候,有时候也赌气不接邹盛的电话,邹盛给他推轮椅,被他拒绝……

如此这些,成长过程中必定会和家长有些小摩擦,但是,事情过了也就忘了,想到对方的时候,即使在生他的闷气,心里也真切地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自己也永远爱他的那个人。

这个,就是最亲的亲人了。

邹沫沫对邹盛有这种爱,邹盛知道。而且,邹盛也同样对他有这些感情。在教养邹沫沫长大的过程中,他生怕没有让他有幸福和快乐的回忆,当明白自己对他的爱超出亲情的时候,邹盛对邹沫沫的占有欲便强了很多,生怕他被外面的世界给勾引走,毕竟,孩子在邹沫沫这个年龄的时候,总是对外面非常憧憬向往的,而且内心免不了躁动。

所以,邹盛对邹沫沫的各方面都诸多限制。

邹沫沫即使心里不高兴,也不会反抗,总是默默接受了。

但是,很多时候,却是越温和的处事方式,越要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变成一潭死水,特别是在没有新鲜水流加入进来的时候。倒是激烈的反应,会让情况变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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