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说,还是要大刑伺候?”
“九儿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九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九压低声音,怯怯的说。
许是他变化的太快,姚宁蹙起眉头来,压低声音和巡抚等官员吩咐了几声,拍响惊堂木,眼眸扫向九儿,凌厉的眼神
似是刀子一样,惹得九儿不敢抬头,垂着头嗫嚅道:“大人,九儿真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望大人明察。”
姚宁不做声,巡抚刘大人忙的借口,道:“好你个吴九,污了王爷的名声不说,能得到王爷的垂爱,倒是你修来的福
气,不但不知回报,反倒毒害主子,其心可诛,罪不可恕。”
九儿闻言,方才知道了他们所说的是何事,不由的直了下身子,辩解说:“九儿自知得王爷垂青,是九儿的福气,所
以一心的服侍王爷,哪里敢下毒,还望大人明察。”
刘大人哼了一声,微微欠着身子,询问说:“大人,要不要动刑?”
姚宁眯着眼,狡黠的看着眼九儿,似是为难的说:“九儿,好歹是王爷的人,咱们虽是为王爷办事,可是不可越举啊
。”
刘大人与身旁的官员,迅速的对视了一眼,毕恭毕敬的问:“那依大人看该怎么办?”
姚宁闻言,哼了一声,面上阴晴不定,道:“如此,是不是要每一件案子都要请示皇上该怎么办?真不知道你们是怎
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以刘大人为首的官员,各自白了脸,起身施礼赔罪,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谨记。”
姚宁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大堂之上上演此等戏码,的确如闹剧一般,饶是姚宁不在意,可面上也得做做样子,轻咳一
声,说:“劳烦几位大人分成三班,日夜轮审拿到解药,切记不可动刑,一切等王爷醒来再做定夺。”
几人忙的拍马溜须,齐声赞姚宁英明,姚宁朗声一笑,继而面色不悦的说:“几位大人就辛苦了,本官先去看看王爷
。”
故意绕过九儿的身边,听着他怯怯的哀求声,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径自去了冯逸晟的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姚宁刚想离开,屏风后面传来冯逸晟的声音:“哥,你怎么来了?等我下,我这就穿衣服出去。
”
水声哗啦一声响,接着就是水滴落水面的细微之声,不多时冯逸晟便衣衫整齐的走了出来,湿嗒嗒的头发贴在头上,
偶有几缕贴在面上,姚宁起身关了窗子,带着宠溺的腔调说:“外面风大,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还不快点把头发擦
干了。”
冯逸晟闻言,不由的一笑,说:“没事,练武之人哪有那么娇气。倒是哥你明知道江南的秋天,气候虽是比北方暖和
一些,可是竟也是潮气太重,我一直就让你多穿件外袍,你就是不听。”
姚宁闻言,心头霎时间暖了起来,笑道:“你呀,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是兄,谁是弟了?你倒是长大了,怎么就不见
你心智成熟呢,做事总是不经大脑,行了,快些作好。”姚宁将他按在椅子上,轻轻的擦着他的头发。
冯逸晟闭起眼来,似是享受,又似回忆的说:“哥,你还记不记得你上一次给我擦头发是什么时候了?”听闻姚宁叹
息,冯逸晟方才蹙起眉头来,自责的开口,道:“哥,对不起我忘记你失意了,呵,我都快不记得多久了,上一次是
七年前,那时候我才只有这么高,你刚好高了我一头,整天像是个小大人一样的,照顾我,由着我的性子,我们被大
哥责罚的时候,你径自担下,竟连大哥将你我卖到翠云轩的时候,你也是主动的担下一切,那时候我以为一生都完了
,可是哥,你就像是神一样,带着我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翠云轩,在你得势之后,便将翠云轩一把大火给烧了。”边说
边摇着头,手不由的握上姚宁的手。
姚宁不动,许久方才反手握上他的手,安慰说:“好了,过去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今日我找你是有要事,你
且做好,等我详细的说给你听。”
那日的姚宁语气压的很低,他已经洒下了一张大网,等着元凶自己落入网内。
行宫内早就传遍了九儿下毒谋害王爷被捉,沉寂了许久的行宫内,此时方才从王爷中毒的话题转移到九儿下毒的事,
津津乐道,也难怪这样一个沉闷而又蔽塞的地方,许久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事了。
大家都知道冯大人骑马离开,上马时身姿蹁跹,倒是个俊美儿郎,惹得许久的小宫女芳心暗许,当他们看到他轻轻的
执起姚宁的手时,方才叹息着独自感伤,碎了一地的芳心。
白谨瑜和秦楚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跟在姚宁的身后,白谨瑜不由的问:“爷,听说九儿下毒谋害王爷,可是真的?
”
姚宁放缓了脚步,满心烦忧的说:“哎,还不确定就是他,九儿是王爷的人,也不好用刑,可他也不肯招供,这事让
人很是头疼。”
秦楚闻言,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那也不能就这样下去,日子久了怕是王爷的身子挺不住啊,还是早想他法的好。”
白谨瑜点头,附和说:“是啊爷,这里除了他,哪里还有人能碰到王爷的药?若不是他下毒,还有谁能得手呢?”
姚宁点头,表示赞赏,却是叹息了一声,说:“话是这么说,可九儿毕竟是王爷的人,若是如此就将他定罪,若是王
爷醒了怕是不好交代啊,逸晟已经出发去请医骨出山救人了,算算最迟后日一早便能回来。”
“医骨医术精湛,可是只医有缘人,怕是没那么好请。”白谨瑜无不担忧的说。
秦楚也随着点头,倒是不做声,看着姚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听他说:“我与医骨颇有些交情,若是我请他必是会
来,这点你俩就不用担心了,你俩就在这园子里转转吧,我去看看王爷。”说完又是一阵叹息声,渐行渐远。
白谨瑜和秦楚相互一视,各自转身离开,再无交集。
次日,天色已晚,气压很低,看来今夜又是一场大雨,自从来到江南便整日里下雨,今日也刚刚晴了半日,这临近晚
时天又阴了。
大牢之内闷得近乎窒息,负责夜审的张大人,体态微福,张着口不是的喘气粗气,口中大大的不满,与坐在地上的九
儿大眼瞪小眼,没好气的说:“你 还是招了吧,不然这样熬下去,别说是你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挺不住,不如你早些
招了,也少受些罪。”
九儿也是疲惫不堪的模样,佝偻的身子,说:“大人莫再白费口舌了,不是九儿做的九儿不能认,即便是死了也不能
死的不清不白。”
“你个千人骑万人跨的东西,还和本官扯什么清白,那东西也是你配有的,还是快快的招了吧。”张大人继续一边唾
弃,一边游说。
九儿不吃他那套,垂着头抿起嘴来,再不做声,困意来袭,却被身边的人,用力的摇晃醒。
张大人也是哈欠连天的算着时辰,再有一个时辰便可以回家了,到时候美人香躯抱在怀中,给个神仙也不换。
牢房内,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淡淡的弥漫开来,先是狱卒一个个倒下,接着就是张大人倒在桌上的声音,肥硕的头
重重的嗑在桌面上,声音沉闷有力。
九儿临睡前,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脚步极轻。
来人黑衣黑面,手中匕首寒光闪闪,眼眸满是杀气,此时倒像是地狱之中前来索命的使者,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匕首在九儿的脸上轻轻的蹭了一下,然后高高的举起,冷不防的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心下一惊,忙的回头,冯逸晟此
时举着宝剑,正向自己袭来。
身形翻转,稳稳的躲开,只是离着九儿远了一些,黑衣人手中握着匕首,在兵器上便输了几分,只能仗着身形灵活,
想着瞧准机会,冲出去。
而冯逸晟似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将门口看的死死的,一点破绽都不肯露。
黑衣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手臂一挥,一道银光划出耀眼的光彩,却是极其阴寒的光芒。
冯逸晟知道暗器,饶是拿他心切,也不得不先保命,身体翻转,转身之时退了几步远,而黑衣人则是瞧准了机会,迅
捷的奔向了门口,正当心里存有侥幸的时候,一张大网似从天而降一般,将他兜了个结实,他挣扎的几下,姚宁已经
带着人走了进来,十几只剑落在黑衣人的脖颈处。
黑衣人见此状,不由的闭上眼,认命似得叹息一声。
只听到姚宁似是惋惜的说:“白谨瑜你为何如此糊涂,我倒是希望今日来的不是你。”
白谨瑜苦笑一声,任人将自己捆了个结实,似是粽子一样倒在地上。
姚宁眯着眼,走了过去,钳着他的下颌,冷冷的问:“你是主动交出解药,还是等用过大型之后才说?”
白谨瑜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睁开眼不屑的看着姚宁,重重的哼了一声,眼眸中带着悲悯说:“若是我不说,那么你
和他就都得为我陪葬了,我虽是贱命一条,可是能拉上你们这两个呼风唤雨的人,倒也不枉活一世了。”
12.江南之行五
姚宁看着白谨瑜似是惋惜的说:“你是自己交出解药?还是等这几位大人用刑逼你交出来?你跟了我一场,若是你此
时交出解药,我可保你一命。”
白谨瑜不屑的眸光,落在姚宁的身上,鄙夷的哼了一声,道:“哼,你以为我会信你,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他送到你身
边监视你的?你不会这么好心的,我也不会告诉你解药的,我的爷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闻讯而来的刘大人,不由的上前一步,扬起脚来,落下之时带了十分的力气,踢得白谨瑜抽搐着,脸扭曲的十分厉害
,姚宁踱了一步,吩咐说:“刘大人,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问出解药来,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官相信刘大人对此
事会很有经验。”
手一挥,将九儿带了出来,此时的九儿困的似是走路都能睡着,姚宁命人将他送回房间,再去准备些稀饭。
秦楚远远的站在树下,秋雨阵阵,却不是缠绵的细雨,一阵紧似一阵的大雨大煞风景,秋风将最后一片叶子吹落在他
的肩头,秦楚撑伞而立,眺望在远处,只是那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传进了姚宁的耳朵里。
姚宁看了一时,对他的身世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秦楚的身世冯逸晟也不知道,自己更是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为何竟
然入了府,做了上任的娈童。
站在廊檐之下看了一会,并没有打断他,拐了个弯去了江碧落的房间,他依然昏睡,一旁喂参汤的小丫鬟,急的一头
汗,见到姚宁进来,忙的起身,恭敬的施礼,战战兢兢的道:“大人,参汤喂不进去。”
可怜巴巴的看着姚宁,姚宁蹙起眉头,看着她手中还剩大半碗的参汤,也是犯了难,想想这年代可是没有吸管,吸管
,吸管,灵机一动,吩咐小丫鬟去折几根稻杆或者芦苇杆,既然没有就尽量创造吧。
小丫鬟脚步匆匆的跑了回来,手里折了几根芦苇杆,看着姚宁不解的模样。
姚宁看了眼小丫鬟,将用法说了个清楚,小丫鬟红着脸傻呆呆的站着,姚宁不禁哀叹,这万恶的就社会,摆明了让小
丫头沾点便宜居然不敢,扭扭捏捏的似是会要了她的命一样,姚宁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可也从来不为难女人,叹息
着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药碗,轻轻的尝了一口,哭得只咋舌,蹙起眉头来,看了眼江碧落,狠狠心含了口药,借着芦苇
杆喂给了他,速度极慢。
姚宁似是不耐烦的,伸手钳着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含了口药,渡进了他的口中,这样香艳的场面,小丫头哪里
见过,此时捂着脸,惊叫了一声,姚宁不悦的转身看她,冷冷的道:“你若是不想喂他,就把嘴给我闭上,然后去给
我弄碗蜂蜜水来。
小丫鬟闻言,又是一阵跪倒求饶,见到姚宁不耐烦的摆着手,方才跑了出去,当她再回来的时候,药碗已经空了。
姚宁喝了蜂蜜水,方才觉得口中的味道好了一些,不禁仰脖将碗中余下的喝了进去,看了眼江碧落,解气的勾起嘴角
,这味道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房间内,冯逸晟端坐在一旁,看着姚宁面色不善的说:“哥,你打算怎么处置白谨瑜?”
姚宁哼了一声,叹息着说:“这要看他自己了,若是他此时交出解药,我倒可以保他一命,只是时间拖得久了,就不
好办了,他虽是罪有应得,可是他毕竟是随我来到江南,此时若是皇上问起来反倒不好说了,再说也不好向小王爷交
代。”
“哼,还和他交代,人是他送的,此事若是说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哥,你为什么要包庇白谨瑜,我看他死有余辜
。”冯逸晟每每提起白谨瑜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姚宁无语,许久倒是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此行,皇上命我整顿江南官吏贪赃之事,还有剿匪事宜,来了这么
多天了,还没来得及去做,不如你明日去趟府衙,问问这伙盗匪的情况,也好想想法子,一聚灭了他们。”
“哥,这事我早打听过了,听说这伙流匪,一直行迹飘忽,为首的是一个叫绰号叫飘无的,据说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
人,一伙人行迹诡秘,几乎无人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府衙中曾有人在凉子山寻到他们的踪迹,此人带官兵去围剿的
时候却在路上意外的被人杀死,没人知道这伙流匪到底居住在何处。”冯逸晟为难的说。
姚宁点头,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道:“不是知道了在凉子山了嘛,为何还是寻不到他们的行踪?”
冯逸晟闻言,忙的解释:“哥,你有所不知,这凉子山在江南一带据说是最大的一座山脉,山中古木参天,若是不识
路的人进去,有九成九都困死在里面了,官兵曾去围剿过几次,都进不得林子里面去,所以之后便再也没有去剿过了
。”
果然是个难题,姚宁就知道,皇上是不会将容易的事交给自己的,果然这和江南贪污案,同样属于烫手山芋的,只是
这事倒是犯了难,姚宁一直在想冯逸晟所说的话,不识路的人进去九成九都困死在里面。突然脑袋里闪了一个念头出
来,会不会有人布阵,继而达到藏身的目的呢?
冯逸晟看着姚宁不做声,一直蹙起没有轻轻的揉着额头,方才起身来到姚宁的身后,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口
中甚是心疼的说:“哥,你休息会吧,先不要想了,近几日你一直没怎么睡。”
姚宁叹息着说:“此时,我怎么睡的着,若是累了就去歇歇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
冯逸晟不管不顾,似是撒娇的将姚宁拉了起来,按在床上,说:“今天,你必须听我的,自从来了江南,你都瘦了一
圈了。”说完在姚宁的身边躺下,任性的环着姚宁的腰。
姚宁似是好笑的摇着头,这小子最近是越来越粘人了,个子长得很高,可就是这想法还跟个小孩子似得。
“哥,你是怎么怀疑到白谨瑜的身上的?”冯逸晟还是忍不住的问。
姚宁轻笑,道:“其实,我倒是没有怀疑他,只是趁机放出风去,说你去寻那医骨出山,若是下毒之人必会着急,江
碧落身边守卫重重想要杀他却是很难,相比较之下杀了九儿,倒是更容易一些,所以我料想下毒之人定会急于杀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