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虎难下 上+番外——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  发于:2012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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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向他报道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是袭击者倒下一片,我没有什么危险。

“怎么,你不喜欢?”我可以想象他皱眉的样子。骄傲而自负,内敛的眉诉说着他的不满。似乎不喜欢我用跟踪这两个字。他只是认为这是对我的保护,即使知道我根本不需要。

“不,我喜欢。”

我果断的回答,要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对我这么做,我绝对会让他有苦说不出,包括我的父母在内,可是我允许他这么做。

允许他知道我的行踪,允许他采取这种方式对我进行关怀。如果非要说个原因,也许只是因为这些年,我与他一起走过。只是因为在那样一个缺乏亲情的家族里,他是唯一一个彻底被我认可的亲人。只有面对他时,我不会产生任何怀疑与提防心理。

两个幼小的背影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在那些异常难以忍受的日子里,始终有一个弱小的身影,倔强而又坚强同我一起承担悲苦,始终以保护的姿态站立在我身边。

我不排斥他知道我的行踪,况且我的事也没有想瞒着他的。而那些不愿让他知道的,别人也跟踪不来。

我知道他只是想安心而已,不想再发生四年前的事。

那年我一时大意,和朋友聚餐,不小心竟然被下药遭受了绑架。至今我仍记得他找到我时把我紧紧拥到怀中手指却不住颤抖的样子。

随后似乎只要我单独行动就会有人秘密保护着我,但是两年前那些人早已消失,要知道我的身手早已不需要那种保护。

没想到上大学这些人又出现了,难道最近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看来我不能总是过得太悠闲,有些事并不是只要不扰到我我就可以不过问,毕竟我也有要守护的人。

“出去干嘛?”他悦耳的嗓音打断我的神游。

“喝酒。”

“不要喝醉。”

“没有理由我不会喝醉,你知道我并不喜欢醉酒。”借酒消愁的人一向是我瞧不起的类型,上次醉,我只是故意把自己灌醉,仅此而已。

“我现在真想见见你的同学,是谁请动你去喝酒的?要知道一个月没有人可以走进你的心里,他却做到了。”

我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同意去喝酒只是我想去而已,跟人有什么关系?不可否认,这三个同伴我并不排斥,甚至还有意结交。

我把手机扔给班长。洁净天空下的他,看上去有一种清澈如溪水般的柔和,是一位赏心悦目的美少年。

和他在一块儿心情总能变得很平静,也难怪我们班那么多女孩对他青睐有加。

他吃惊的看着我,我耸耸肩,无辜道“有人想认识你。”

他接起电话,有礼道“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是小莫的舍友。”

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很好听,与韩向鸾的性感不同,极为干脆,利落,就和他的人一样。

我知道韩向鸾一听到他的这句话,就明白了我把手机扔给了建议喝酒的人。

我不知道韩向鸾说了一句什么。

我看到老大的脸霎时变得苍白,然后不知所措的挂了电话。

我接过手机,看着他惊恐的表情,暗叹韩向鸾这个家伙就会给我惹事。这次竟然一句话就把人家吓成这样。

“他和你说了什么?”我把手机塞到兜里,有那么一丝好奇,竟然只凭一句话就把一向爽朗、阳光的大男孩吓成这样。

他惊恐的盯着我,一连串的摇头,支支吾吾道“没、没、没说什么。”

老二廉默盯着寂寥的天空一如既往保持安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老三凌乐了起来,他一向唯恐天下不乱,这次也不例外。“嘿!老大,怎么一回儿事啊?谁的电话啊?竟然这么有魄力。”

我瞅着老大苍白的脸,心里有一丝疑惑,“他就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望着我的眼神也复杂极了,我忍不住皱起眉,什么事牵扯到韩向鸾就没好结果。

快到餐厅时,智博突然扭过头对我说“我们是好兄弟对吧?”

虽然不知他为何把我当成兄弟,我还是点点头。

如此美好充满阳光色彩的少年没有人愿意拒绝,何况我的兄弟真的不多。以前我以为有韩向鸾一个就足够了,但是现在明显和他无法经常在一起,那我就结交新的兄弟吧,虽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也可以在无聊时帮我打发时间。

就像在高中,我和韩向鸾一起认识了周延他们几个,只是时光荏苒,走到今天,大家都各奔了东西,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只有偶尔可怜的一通电话,维持着往昔的美好。

也许终有一天那些偶尔用来缅怀的日子,也会像微风拂过湖面,虽然曾卷起一丝涟漪,但是在岁月无情地摧残中,终究不留一丝痕迹。

我抬起头看向微暗的天空,一时间竟感到别样的压抑。我想问、是不是有一天,我和韩向鸾也会越走越远?

那么到了那一刻,我又会拥有怎样的生活?

第4章:与酒有关

酒灌入了肚子,微微的苦涩。

这是法国最流行的Champagne,作为学生消费这些确实有些奢侈,但是作为莫家的子孙,却有足够的资金够我支配,先不提我自己的小金库,单单每月家人打给我的零花钱就够我挥霍。

我从不喜欢在享受方面委屈自己,自然想喝什么就要什么。

这家餐厅不是很奢华,却也别具一格,能收藏这些好酒,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惊喜。我吩咐侍者拿出这些酒时,他们都用惊异的目光瞅着我,连老二都泄漏了明显的情绪。我微笑不语,一起要在一块儿居住四年,没必要遮遮掩掩。我一向只求顺心,何况有心结交他们。

看着他们青春飞扬的脸庞,我有那么一丝恍惚,这就是激情四射的感觉吗?如此陌生却又无形中令人心动。

莫家与韩家的家规有着相同的一条;少年须老成。

我已经忘记初看这规定时的感受,但我清楚的记得,韩向鸾曾讽刺的说,他们还真是天真的可以,真以为可以控制一切?

也许他们并不能掌控一切,但这一点他们确实做到了,韩家与莫家的子孙,果然少年老成。这已不是必须让自己遵守的准则,而是成为了一种本能,早已深入骨髓。

我端起酒杯,细细的品着。

有人说喝酒就该一鼓作气,不醉不罢休。

对于这个说法,我不以为意。虽然喝酒只是把酒吞入肚子里,但我始终固执的认为,喝酒品的是一种感觉,并非只是把酒灌入肚子里这么肤浅的一个过程。尽管对于酒我是如此的挑剔,我也没能体会到借酒消愁愁更愁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诸如此类的细腻感情。

我喜欢苦涩的酒流连在唇上,缓缓滑过喉咙的感觉,这是一鼓作气,体会不到的韵味。

智博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从进入餐厅他就默默喝酒,到后来干脆和凌开始拼酒,在他们的PK中,一场小型酒会就这样结束了。

黑色笼罩着高大的建筑物,闪烁的灯光,衬出校外的繁华,校园里一片寂静,同学们都各司其事。夜已经深了,没有几个人仍旧逗留在已经有些冰冷的校园里。看着歪歪斜斜的智博和凌,我和廉默相视一笑。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周围的气氛很是温馨,是以前的我体会不到的感受。我几乎从不曾如此放纵,即使是和周延在一块儿也不例外。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脑海里又一次浮现韩向鸾的身影。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知何时他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我看着黑暗里,仍旧没有动静的手机,心中有一个地方竟然微微泛酸。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我是如此难以忍受独自一个人。

小时候渴望亲情,日夜守侯着电话,只为听到父母的声音。那时候,漫长的等待中总有韩向鸾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并未觉得那长长的夜是多么的难熬。那么现在谁能告诉我,等待韩向鸾的电话,拿什么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我会再次守着电话入睡。从不曾想过,我坚强起来的神经,在遇到有关韩向鸾的事情时会变得有些脆弱。我以为我早已刀枪不入,立地成佛,看来道行还是不够深。只是一个韩向鸾就将我打回原型,我又成了五岁时痴痴等待父母问候的呆儿。只是今夜等待的对象不同,他是我的哥哥,一母同胞的哥哥,只是比我大了一岁的哥哥。

我烦躁的从床上坐起,竟对上廉默明亮的眸子。

他的嘴唇微微抖动,声音很低,“为什么睡不着?”

我瞅着他没说话,今天这个沉默寡言的人格外沉寂,在餐桌上也只是闷头牛饮,还是闷骚型的。没想到半夜了他这个本来该昏睡的人仍旧头脑清醒,但是我没有诉说的欲望,更不知从何说起。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躺在呆板的床上,直到最后他的眼睛在黑色里泛着光,有晶莹的液体从眼中滴落。我知道那闪烁的光是他不为人知的疼痛。以往,我无法想象我会接受一个大男人流泪的样子,今天夜里看着他流下晶莹的液体,我体内某根早已麻木的神经突然被触动了,甚至认为这一幕何尝不是件具有艺术性的行为。

虽然相识不久,但能够看出他是个不轻易在别人面前流露脆弱的人。酒真是个很奇特的东西,可以帮人释放一向压抑着的情绪。也许今天真是个特殊的日子,特殊到,一向自制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终于沉溺到往日的悲痛里。

他流着泪,眼睛没有以往的飘渺,虚幻,清明如一潭秋水。我听到他轻轻问道“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我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审视他。

以往我决不会轻易答应。在我看来,倾听别人的过往是个极不明智的选择,你会多一种精神上的负担,而我向来讨厌麻烦,但今夜的气氛是如此的好,静谧中有一股股忧伤旋转在空气里,似真似幻的伤感令人动容,最终我点点头。

“想说就说吧。”

他突然笑了起来,“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被一个向来沉默寡言的人,流着泪笑着夸奖,我不知道是不是件很荣幸的事,但我敢说,这件事发生的概率绝对不大。

“要讲就快讲,不要破坏了气氛。”我无法保证气氛消失时,我还有兴趣倾听。

他摇摇头,“你并不是真正愿意听,我不讲了。”

听了这话,我微微张嘴,感觉就要到口的饭忽然没了,憋闷。

我盯着他一时没了言语。

他的眼睛经过液体的洗礼格外的明亮,泛着一抹说不清意味的光。虽然他半道打住,让我有些不适应,但我没有要求任何人的习惯,我躺下来,闷声道“那就睡吧。”

“如果换一个人,肯定会让我讲下去,不管因为恶味的兴趣还是故意装作关心。”他的话清晰而坚定的传来。“所以说你真的很与众不同!”

听了他的话,我并没有接下去。

对他我并没有探索的兴趣,关心更是个奢侈的词语,我自认和他还没好到这种程度,莫北从不屑伪装什么,何况对象还是个半陌生的人。

我不想进行如此无聊的谈话,只是围绕着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认我没有丝毫睡意。

这些天顺利入睡,对我来说几乎成为一种奢侈。我从来不知道,一旦习惯了一样东西,会这么可怕。没有韩向鸾的夜晚竟然会如此的难熬!

“今天是他离开的日子。”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打断了我又开始飘远的思绪。

听到他哀伤又暗藏无奈的话语,我忍不住挑起眉,一个人的思维原来可以有这么巨大的跳跃?说了不讲却又开始了诉说。

我犹豫一下,翻了个身寻找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听下去。

等了半响。

他却没有了任何言语。

原本就烦躁的我不耐烦的坐了起来,“你到底想干嘛?想讲就别磨蹭。”

他无辜的摇摇头“本来准备讲,可是你并不想听。”

与沉默寡言截然不同的样子令我有些抓狂。我低咒一声,酒还真是个好东西,回来的路上他还一点事都没有,还和我一起搀扶另外两个喝醉的人,经过一番沉淀连他都能变成这样,是Champagne的后劲太大?还是他的身体构造太过与众不同?

“那你干嘛还说那么一句?”我向来无法忍受,别人的随心所欲影响到我的情绪。

“只是想说明为何这么失态。”

我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这还需要解释?只怕越说明越失态!

我一向不喜欢只会沉溺在悲伤中的人,你的悲伤多一点儿不代表事情就会多一点儿解决的可能。从我认识他他似乎就一直忧郁着,一个月的相处,我竟然不讨厌他,甚至还有接受他的心理,这还真是个奇迹!

一个人的离开,竟然能把一个男人弄哭,我感到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突然想起韩向鸾,如果他永久的离开我,我会怎么样?心中莫名一片恐慌。我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如果真的发生,天晓得我会做出什么。

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流泪,因为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再哭泣过。就像我从来没见过韩向鸾的眼泪一样。我们都是倔强的孩子,从不轻易认输,即使是以往的经历,仍然不能迫使我们用眼泪来发泄。我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成为我流泪的原因,只有变强了,才可以更好的生存,眼泪并不能为我们换取什么,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懂得。

“是男人就得娶妻生子吗?”廉默的话打断我的沉思。

“不是啊!”想都没想我脱口而出。

“你会吧?”

“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望着他的眼睛回答。

我的家族一定会为我安排婚姻吧?只是我的人生又怎能再让他们指手画脚。

然而作为长子的父亲就是如此。

莫家与韩家联姻,父亲与母亲的结合,不为爱情。只为传宗接代,为家族尽绵薄之力。真是美好的贡献,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发笑,只是因为双方的妥协,就有了两个孩子的诞生、韩向鸾与莫北。

韩向鸾跟母亲的姓氏,而我随父亲。这是两大家族联姻时的协议,没有爱情而结合的父母,只要有两个孩子就可以不必再貌合神离“相敬如宾”如客人一般生活,只是按协议第一个孩子必须追随母姓,也许这是韩老爷子对母亲的补偿。毕竟令一个最疼爱的女儿牺牲掉幸福,多少是有一丝不忍的吧?只是这丝不忍终究抵不过联姻而带来的巨大利益。

他对女儿的疼爱也不过如此。

廉默奇怪的瞅了我一眼,“你没想过这件事吗?”没有等我回答他就苦涩的喃喃自语“这是身为男人的职责。”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又一个屈服在社会潜规则下的可怜虫。也许男人真有必须承担的职责,只有强者可以按自己的规则肆无忌惮的行事。

我挑挑眉反问道“谁这么告诉你的?”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说“他说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离开他的那个人。

沉默在我们之间流转。

不久,他问我“可以不用那么做?”仔细感觉你会发现声音中竟充满了期待。

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别人没资格干涉你!”

我感到心中有些苦涩,我从来不知道,沉默寡言,充满了哀伤却聪明的老二,在某一时刻会这么孩子气,彷徨、无助的寻求我的肯定。

这是何其可悲的一个问题,用不用做,还需要别人的肯定!

这就是我生存的社会,一个人竟然无法左右自己的意愿,除非你足够卑微,卑微到除了你自己,无人愿意对你瞥上一眼,或者你足够强大,强大到无人敢对你指手画脚。

看来那个人对他的影响可真够大的,只是一句话,他就奉为圣旨。从此,结婚生子,成了他不可抗拒的职责。会是什么人?我开始有一丝好奇。父母还是亲朋?抑或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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