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慧王喜得王妃，若不是皇上今日提及，我等还在被蒙在股里，慧王一表人才，不知道是何家姑娘能入您的慧眼。”王尚书家中女儿今年二十一，早在三年前就应该出嫁，随知，在一次文人宴会上看到了端木慧明，从此倾心端木慧明，非端木慧明不嫁。

“是啊，是啊，慧王藏得可真实，我们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已慧王的眼光，王妃必然是天下数得上的美人……”

……

端木慧明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风浪之中，透过大臣们的身影，看向坐在高堂之上的端木墨，罪魁祸首端木墨居然在笑，太过分了！

“住口！都住口！”端木慧明生气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大臣的责问声中。

端木慧明听着耳边比刚才还要嘈杂的声音，气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本王的王妃是男人！”

安静了，大臣们全都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端木慧明。

唉，总算是安静了，端木慧明松了口气，这些文臣，弱不禁风，碰不得挨不得，更打不得，一张口就没完没了的，现在总算是全都住口了。

“慧王……可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端木慧明上前几步跪下，对端木墨说道，“皇上，臣弟多年来一直未娶就是因为臣弟喜欢的是男人，娶一男妃回家，恐会成为他人笑柄，如若臣弟不是王爷，臣弟立刻会娶一男妃，可是臣弟是端木国的王爷，不能给端木国蒙羞，更不能断送了一女子的幸福，请皇上明鉴，不要再逼迫臣弟取妃了。”

端木墨看着跪趴在地上的端木慧明，没想到端木慧明会把自己的路给断绝了，不过……

“如果……朕让你娶一男妃呢？”端木墨嘴角衔着笑意，毫不顾及自己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

“皇兄，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闹翻天了。”端木慧明冲进御书房，对着端木墨大声叫道。

宫人见是端木慧明，立刻端上了茶水，退出了御书房。端木慧明见人都走光了，立刻趴到端木墨面前的桌子上：“皇兄你可真厉害，一句话就让那帮弱不禁风的文臣吓得全趴在了地上。”

端木墨将手上的奏折放下，看着兴奋的端木慧明说道：“慧明就不怕朕真让你娶一个男妃？”

“怎么可能嘛，我又不喜欢男人，皇兄怎么可能……皇兄你不是玩真的吧，我可玩不起啊，你喜欢男人也就算了，可不要拉我下水啊。”端木慧明立刻跳了起来，离端木墨远远的，仿佛离远了，就没事了。

“玩，朕不会玩，明天朕就会诏告天下，慧王为寻真爱游历天下，发誓不寻回真爱不回皇都，朕怜惜唯一的弟弟，特允了慧王的请求。”

“什么，明天，真的吗？皇兄那你让谁来管六部啊，要是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倒是可以给皇兄推荐几个，保证各各和您的口味。”哈哈，天上掉馅饼了，这皇都他早就不想呆了，他一辈子找不到，不是就可以一辈子不回来了吗？

“六部当然是你来管了，别人，朕可不会放心。”端

木墨看端木慧明还没有猜到他的打算，有些期待端木慧明明白后的反应了。

“还是我啊，什么，还是我，皇兄不是让我去找真爱吗，我人都不在了还怎么管六部啊。”

“这待会儿再说，欧阳祈还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端木墨起身，走到窗子前，背对着端木慧明，窗外的树木又发芽了，又一个春天快要到了。

“没有，这五年来欧阳祈仿佛从世间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一点线索，其他三国和边远地区我都让人找了，也没有任何线索。”端木慧明眼神忧伤的看着端木墨的背影。

时间过去了五年，端木墨一直对欧阳祈念念不忘。本来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没想到，端木墨居然为了以后不再踏足后宫，而借五年前夺权之中所受的伤对百官宣称不能人道，遣散了后宫。

“朕觉得他还在端木国。”端木墨转过身来看着端木慧明。

“皇兄准备怎么做，一直找下去吗？如果一直找不到呢，皇兄总不能一直身边没人吧。”端木慧明没有问端木墨为什么觉得欧阳祈还在端木国，端木墨还不满三十，平时身边也没有人，端木慧明不知道他究竟还会等欧阳祈多久。

“朕不是已经把打算告诉慧明了吗？朕有些乏了，就去休息了，这些奏折就交给慧王了，不要让朕失望哦。”端木墨佯装打了个哈欠，路过端木慧明身旁的时候，还用手拍了拍端木慧明的肩膀，以示鼓励。

“皇兄你怎么能这样，又把奏折扔给我，你后宫又没有人，你天天去干嘛啊。”端木慧明立刻追上去，把门打开，看到端木墨的背影消失在前往后宫长廊的转角处。

端木慧明泄气的关上门，看着一桌子的奏折，心里就觉得泄气，他会不喜欢文官除了他们弱不禁风外，最主要还是因为端木墨老是让他批阅奏折，这些奏折写得冗长无比，实际内容却又没多少。

“告诉我了？皇兄什么时候把打算告诉我了啊？”端木慧明一面看着奏折，一面想着端木墨说的话，没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本奏折很快就看完了，端木慧明略做思考，拿起毛笔，在奏折后面写上了朱批，看着奏折上和端木墨一样的字，端木墨吓得毛笔都掉桌上了。

他……他明白端木墨的话了！

第五十七章：底线的改变

端木墨很有帝王之才，他夺回政权之后，对有功之臣的任用谨慎合理，五年来，朝堂上下一片清明。

要说端木墨作为一个帝王，没有帝王的通病——多疑，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星夜的存在，百官的一举一动端木墨了解得一清二楚，什么人该用，什么人不该用，帝王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朝廷这么多人，唯一让端木墨能完全相信的人就两个，一个两朝帝师李空明，一个异母弟弟端木慧明。

李空明已经年过六旬，身体日渐衰弱，如今只是享受着丞相的尊称，实际上李空明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没有怎么接触政务了。至于端木慧明这个唯一的弟弟，端木墨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对他很是愧疚，而端木慧明又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虽然聪明人也有愚钝的时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端木墨喜欢聪明人，更何况这个聪明人还是一直陪着自己长大的弟弟。

端木墨把帝都的一切扔给端木慧明之后，乔装从皇宫的地道悄悄的离开了，离开前，端木墨还特地给李空明书信一封，请李空明回来与端木慧明一起主持政务。

就在端木慧明在朝会大声宣布他喜欢男人之后的第二天，端木慧明就再也没有上过朝，因为端木国唯一的王爷奉旨微服去寻真爱去了。

如此荒诞之事，大臣自然是纷纷反对，高坐龙椅之上的那位，对反对之声充耳不闻，直接强势的宣布退朝，不死心的大臣追到御书房，后来出现的丞相李空明不知道对大臣们说了什么，大臣们一个个的散去了。

“皇兄太过分了，居然把这样的烂摊子推给我，老师，你都不说说他。”端木慧明累得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的趴在桌子上，想起大臣们的执着他现在都后怕，如果不是李空明出现，端木慧明相信这些大臣会在外面一直跪着，直到昏倒，昏倒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怕的是他们昏倒了还不会罢休。

“说他有用，你我也不会在这里见面了。”御书房现在就端木慧明和李空明两人，李空明只能自给自足，倒了茶水，找椅子坐下。

端木慧明坐直了身子，他看李空明一副很镇定的样子，像对今日之事早有预料，奇怪的问道：“老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句话慧王觉得是对，还是错？”

端木慧明几乎不等李空明的话说完，就一脸惊恐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离那椅子远

远的。

“你连高堂之上的龙椅都坐了，这御书房的主位，又有何惧？”

李空明的话让端木慧明身子一颤，虽然觉得端木墨并没有杀他之意，可是端木墨先是端木国的皇帝，其次才是他端木慧明的皇兄啊。

“丞……丞相，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啊，一次说清楚好不好，我胆儿小，经不住您这样吓的。”自古因为皇帝猜疑而早亡的人不计其数，端木慧明可不想成为这些人里的一个。

“慧王别的地方聪慧，怎么在这事儿上就范糊涂了？慧王可还记得当今圣上为何会成为皇帝？先帝十几子，为何独独只有你和圣上还在人世？”世间怪人很多，李空明这一世就遇到了不少，除了一个外，其他都一个姓，姓端木。

“可是……这不可能，都这么多年的事情了。”端木慧明在李空明的引导下想起了以前的往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根本没有在端木墨身上看到过任何端倪。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很多人的确会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失去初衷，可是也有人不会，虽然皇上是有过一段时间失去了初衷，可是一个人的意外出现，让圣上想起了初衷，我……慧王可知道，五年前，就差一点点，我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早已白发满头的李空明，忆起前事，仍心惊胆战。

李空明说的事情，端木慧明也知道，也是在那时，他才仔细的审视了欧阳祈的事情，可是他没有想到端木墨居然有想要过李空明的性命。

“慧王，不得不说，皇上是一个好兄长，可是有一点你要明白，人都是有底线的，皇上以前的底线和现在的底线已经不一样了，可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碰触底线的结果都只有一个，慧王可知道。”

……死！两人都知道，可是却都不敢说出口。

“老师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以后本王会做好自己份内之事，皇兄是君，本王是臣，君所托之事，身为臣下一定会竭尽所能做得最好，今后希望老师能多帮衬本王，不要让皇上对本王失望了。”虽然刚刚所知之事让人不敢相信，可是，端木墨这五年来的所作所为，很好的说明了李空明的解释是正确的。

“慧王放心，老臣定当尽力而为。”老朽命不久矣，就当是赎罪吧，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得到那位的谅解。

（李空明的事情和端木墨皇帝的初衷以后会写番外的）

端木墨很了解自己，他自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等了五年，日夜不休的操劳了五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一身轻松的离开皇都去寻人。

五年前因为李空明之故，端木墨没能掌握到欧阳祈的行踪，五年来倾尽全力的不停寻找，依然没有得到欧阳祈确切的行踪，端木墨相信一个人只要在一个地方出现过就绝对会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五年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以后也不会放弃。

端木墨从柳才哲处确定了欧阳祈的志向真的是经商，端木墨对欧阳祈的志向没有看不起，反而很佩服欧阳祈，虽说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但是在皇宫这样黑暗的地方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端木墨却知道商的重要，笼统一点儿来说应该是钱的重要。既然知道了欧阳祈的志向，找起来就容易多了，虽然最后还是没能得到欧阳祈确切的行踪。

端木墨从国丈手中夺得政权，大赦天下，加考恩科，各地赋税减半三年，可是第二年各地赋税统计结果显示，端木国有五个地方的赋税不减反增，而这五个地方相聚都不远。第一年是例外，可是第二年，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次多了五个地方，第三年又多了五个地方，第四年赋税恢复，全年的赋税总额居然翻十几翻，全国各地经济繁盛，特别是秦岚，都江堰的建成，让秦岚成为端木国十三郡里最富庶之郡。

吴曦是秦岚的太守，他是端木墨的心腹，在端木墨刚刚登基的时候就被有目的派去了秦岚，夺权成功之后，因为都江堰尚未建成，而吴曦本人也喜爱太守一职，端木墨最终让吴曦留在了秦岚。都江堰的建成，造福了秦岚的百姓，如此大的功绩，自然是要进都面圣，吴曦很正直，他承认都江堰的图纸是他人所提供的，却不愿说出这人的名字，哪怕端木墨以皇权和主人的身份相逼，吴曦也不说。

端木墨最为吴曦的主人，自然很了解吴曦，无法从吴曦的口中得出刺人的名字，吴曦是个人才，端木墨又舍不得就这么杀了，所以就放吴曦离开皇都回秦岚去了，巧的是，吴曦前脚刚走，端木墨就收到消息，五年前欧阳祈去过秦岚，那年秦岚遇到了百年罕见的水灾旱涝，欧阳祈一个小孩那儿能做什么？而都江堰很巧的也是在那年开始修建的。端木墨直觉的认为都江堰和欧阳祈有关系，找来柳才哲谈话之后，端木墨更确定了自己的直觉。距离欧阳祈离开已经四年，端木墨觉得再也不能等下去了，用了一年时间把国家的事情安排好，偷偷的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离宫寻人去了。

“就是

这里吗？”端木墨出宫之后先是整合了所有有关欧阳祈的消息，推测出了欧阳祈最有可能出现的五个地方，前四个地方已经去看了，并没有欧阳祈的身影，这是最后一个地方，如果这个地方仍然没有他想要找的人话，端木墨五年来的努力就将全部白费，一切又将重新开始。

“主子，我们等到晚上吗？”端木墨这次带在身边的人不多，却都是星夜里最能干的人。

“不，这是最后一个地方，现在就进去吧。”端木墨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十五年前登基大典他都没有现在紧张。

能看到那个五年来一直思恋的人吗？

第五十八章：头牌

端木墨稳定好了心神，将门推开，这门似乎有些历史了，发出了“嘎吱”的声响，这是一个两进两出的小院，前院用来会客，后院用来住人。现在是辰时，前院有几个仆人正在清洗打扫，看到院门突然被人推开，居然无一人觉得吃惊，一个十七八岁穿着蓝衣的小伙儿，手里拿着还在滴着脏水的抹布一蹦一跳的上前对端木墨一行三个人很是热络地说道。

“这位爷可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公子正在睡觉，您能等等吗？”

蓝衣小伙儿见三人面色凝重带着些微的疑惑，却没有一人搭理他，突然用沾着脏水的手使劲的拍了下脑袋。

“爷不要见怪，都怪小的记性不好，忘记了公子的规矩，你们要在哪儿等公子呢？小的立刻领你们去。”

端木墨觉得这个院子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前院一共四个人，除了这和他们说话的蓝衣小伙儿外，其他的三人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只关注这手上的工作，什么样的人能调教出这样镇定自若的的下人啊。

“在哪儿等有什么区别吗？”欧阳祈是不是真在这儿，端木墨都觉得来这一趟是有收获的，寻常百姓家可看不到这么奇怪的景象。

“这位爷真爱说笑，您都找到这儿来了，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公子的规矩？小的平日里就是话多，这院子里连着公子七个人，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小的多说，不如让小的在给爷说一遍吧，可好？”蓝衣小伙儿脸上表情丰富，说起话来轻快无比，眨眼间就说了一长串的话。

端木墨对这蓝衣小伙儿的自来熟并不反感，心里确很疑惑，一看这前院的其他三人就知道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个规矩严苛的人，可是这蓝衣小伙话里话外都在往外透露这院子的消息，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这蓝衣小伙的性情就是如此。

在蓝衣小伙儿殷切目光下，端木墨点了点头，对蓝衣小伙儿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