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扫了一眼一脸伤的凡宇，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耐烦的说：“两个。”

凡宇随手将天海的书包甩到桌子上，自己的书包顺手丢在地上坐了下来，拿出那块玉佩摆弄着那是祖传下来的，从一出生他就带着的，要不是那天让王杰抢走他从没有这样仔细的打量过，凡宇听到那两个女生唏嘘的悄声说着什么，抬起头发现那两个女生看着不远处一脸的桃花荡漾，凡宇不明所以的转头去看，他看到天海端着面正四处寻找着自己，一头的汗。

“这呢~”凡宇举起手挥舞着。

天海看到挥手的凡宇呼了口气，躲闪着偶尔站起来的人走了过去。

凡宇站起来接过天海手中的托盘，天海将外套脱了下来丢在椅子上，看着对面注视着自己的女生眉头微微一皱，站在原处四处打量着。

“别看了，没位置了。”凡宇淡淡的说着。

天海无奈的坐了下来：“吃吧，别真把你饿死了。”

“你那是什么的？”

“尝尝吗？”

凡宇不客气的轮起筷子尝了一口“你的好吃，换。”

天海没有多说什么将两碗面换了过来，凡宇笑了笑不管不顾的埋头吃了起来。

“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呀？”一个女生悄声的问着天海。

天海没去理会那个问自己问题的女生，而是将自己碗里的牛肉挑了一些到凡宇的碗里：“慢点吧你，没人和你抢。”

“饿~”凡宇一嘴的面含糊的说，偷瞄了一眼那个问天海问题的女生，那个女生发现凡宇偷瞄自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同学，我看你校服是一中的吧？”女生不死心的问道。

天海低着头吃着面，有些不耐烦的点点头。

“我是三中的，我今年高二。”

天海猛得发现不远处有个空位：“凡宇，我们换个位置。”

“啊？”凡宇抬起头，一脸的迷惘。

“你就是凡宇？我听说过你。可~你。”另一个女生有些兴奋又有些惊讶的说。

“打架全挨脸上了。”凡宇边收拾着东西，边慌忙应付着。

“走不走？”天海已经端起托盘，将两个人的面全部放在了上面，不爽的打断了凡宇与那个女生交谈。

“走~”凡宇说着拿起两个人的书包与天海的外套。

两个人换到了另一张桌上，凡宇打量着天海：“唉，你怎么那么对那女生啊挺可爱的。”

“烦。”天海低声说，他对女生有一种天生的厌烦也许是因为母亲的戚戚然，那样美丽的女子却总是哀怨的不住叹着气，他想这一生有他母亲一个女人就已经足够用他的一生去负担偿还，无力在去承担任何一个女人更不能去许诺幸福。

“多可惜呀。”凡宇看天海不理会自己继续说：“认识一下也无妨吗！至少留个呼机号什么的呀。我说的你听见没呀，和你说话呢！”

“你有完没完。”天海有些怒气的吼了凡宇一嗓子。

凡宇被吼得一愣马上说：“完了。”

天海丢给凡宇一张纸，凡宇接过纸在桌子上蹭着，天海瞄了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干什么呢？”

“擦桌子啊。”凡宇晃动了一下那张纸。

“我是让你擦嘴。”

“哦。”凡宇不假思索的拿起纸就要擦嘴，天海一把扯住凡宇的手：“你有病呀，那刚擦了桌子，你还擦嘴。”

凡宇猛然醒悟一边吐口水一边抹着嘴叫到：“都让你给闹的。”

“我什么时候闹你了。”

“你刚刚冲我喊来着。”

“我他妈什么时候冲你喊了？”

“就他妈现在~你冲我喊了！”凡宇一下子跳了起来，站在那里盯着天海。

忽然两个人都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看着对方沉默着，凡宇觉得自己嘴角的伤口有些疼，伸手捂着嘴一时间也不知是坐好还是怎样。

“疼，你还叫那么大声，嘴张那么大。”天海放低声音，不敢去注视凡宇便将脸撇到了另一边。

在这样一个人声鼎沸的环境下，两个人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视，凡宇使劲坐回到椅子上，用手推了推天海：“我现在又想吃牛肉面了，换不。”

“没肉了。”

“有面就行。”

“我去给你再买一碗。”说着天海站了起来。

“不用，就吃你那碗。”凡宇拿过天海的碗将自己的碗调到天海的那边。

天海站在那里低头打量着凡宇，凡宇抬起头呲着小白牙呵呵一笑，天海轻推了一下凡宇的小脑袋坐回到位置上：“到底是谁闹谁。”

“我闹你~”凡宇边吃着面边回答着，不时瞄着安静吃着面的天海就像是怕吵到谁一样。“天海，你怎么吃的那么安静啊？”凡宇好奇的问。

天海一愣，心想许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寄人篱下养成的毛病，事事都小心应对着生怕给母亲带来什么麻烦，可他并不想与凡宇分享这些随之淡淡一笑：“有吗？”凡宇认真的点点头。“吃你的吧，哪那么多10万个为什么。”天海将小菜夹到凡宇的碗中。

两个人从面馆中走出来，一阵寒风扫过两个人，凡宇一个侧身天海自然转身将凡宇整个人罩在自己怀中，随手拉紧凡宇的外套。

“走吧。”天海看风停了，拉着凡宇准备骑车离开。

“走走吧。”

“好，把书包给我。”

凡宇将书包甩给天海，自顾自的向前走着，天海挂好书包在凡宇后面悠哉的跟着。

第七章

夜晚A城的街头夜阑人静，偶尔风吹枯叶沙沙做响，路灯映衬下树枝随着风的扶动摇曳生姿，凡宇边走边不住的说着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天海安安静静的听着淡淡的笑着，眼睛注视着讲到开心处自己笑个不停的凡宇带着不自觉得宠溺。

“天海，你小时候没做过什么蠢事吗，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天海一愣笑容僵硬，他要如何对面前的人说起自己的童年，背负太多沉重的东西，他不愿有任何黑暗的东西玷污面前这个快乐的少年，而自己是不是就是那黑暗，可自己也仅仅只是想在这少年身边感受自己缺失的快乐。

凡宇望着猛然沉默的天海僵硬的笑容夹杂着浓浓的哀伤，凡宇心中闪过一丝异样那哀伤让他心酸：“天海，我和你说我一直怀疑我小时候脑子发育不全~喂，听到我说没有。”凡宇推了一下发呆的天海，插开了话题。

“什么？”

“你脑子发育不全！”

“你才发育不全呢~呵呵。”天海笑着低头推车向前。

凡宇看着笑起来的天海有一种莫名的满足。

“快看~那树真美。”凡宇忽然停下脚步注视着巷子里路灯下的银杏每一片都透着璀璨的黄，在夜幕下那样的耀眼夺目，仿佛整个夜都被之绚亮了起来。

“那是银杏树，它最美的时刻是在初冬枯萎飘落时。”天海随意望了一眼靠在自行车上黯然的感慨。

“至少它的一生有过如此的璀璨耀眼~够了。”

“那是在即将死去的一刻，这种美有点悲凉。”

凡宇侧头天海脸上挂着无限悲悯，他不明白在这样年轻绚烂的年纪为何天海总是带着浓浓哀思，如同一个饱受磨难的苍老灵魂抢夺了一具年轻的肉体占领了他，那样的与之不符合：“银杏是在用一生来酝酿这一刻的绚烂美丽，那美并不悲哀而是一种透彻的美，那是生命的绽放。”凡宇说着跑到了树下，仰起头看着那绚目的黄，一阵风正吹过，那落叶纷纷飘落而下，凡宇闭起双眼任那落叶轻轻的划过他的脸庞飘落在地。

天海站在原地他吃惊于睛前的景像，凡宇脸上挂着淡然的笑站在树下而落叶随风萦绕着凡宇飞舞，他看到凡宇缓然的睁开双眼，慢慢的看向自己脸上带着浓浓笑意，那样温暖怡然。猛然间一把落叶飞向自己，天海反射性的一转头，任由那落叶洒满自己一身。

“哈哈~~”凡宇站在不远处，双手重又捧起一把落叶扬洒着丢向天海。

天海用手遮挡着那飘洒而来的落叶，缝隙间会看到笑得灿烂的凡宇那脸上的伤似乎不存在一样，笑得比那银杏还要绚烂夺目。

天海两步跑过去捧起落叶学着凡宇的样子扬向他，凡宇躲闪着，两个人围绕着那棵银杏树追逐着，笑闹着，凡宇冲着开心大笑的开海喊：“嗨，笑起来挺帅吗？来，给爷儿笑大声点。”

天海一愣转而猛得向前一把抓住凡宇，揽在怀中揉搡着凡宇柔软的发丝，凡宇胡乱的用手阻挡，天海抓住那在脸前挥舞的手一把握在手中，凡宇感到手上传来的阵阵暖暖意，仰起头望着天海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而天海握着凡宇冰冷的手，放在了嘴边哈着气，忽然间两个人像定格般静止，带着绚目的笑容相望着，天海紧了紧握着凡宇的手，站在树下任落叶纷飞萦绕彼此。

“你在想什么？”凡宇轻声问。

“你呢？”天海一笑反问。

“你呢？”凡宇学着天海的语气。

天海一笑：“你呢？”

“你呢？~哈哈哈”凡宇笑着用头轻轻顶了一下天海的胸口。

天海一捂胸口，向后轻轻一退：“送你回家吧。”

凡宇坐在前梁上吹着口哨时不时胡乱指指路，口口声声外加信誓旦旦的说是近路，已至于天海常常走错路重又调回头去，每当如此凡宇都会呲着小白牙望着天海呵呵的笑，天海象征性的处罚揉乱凡宇的发丝却透着溢于言表的宠溺。

“天海，你看那车~酷。”凡宇兴奋的用眼睛一瞟旁边等红绿灯的宝马。

“还行。”天海随意的用手去温暖凡宇冻得有些红的脸。

“我有钱得整一辆。”

“到时给我开开。”

“你当司机。”

“成，就指望着你了哈。”

两个人偶尔四目相对只淡淡一笑，没有太多言语只有那轻轻的耳鬓厮磨~这样简单的青春，若那坐在车中的人懂，定会羡慕这样两个骑着单车少年，他们穷得只剩下快乐，穷得只剩下那叫人嫉妒的纯情。

“你今年高考想考什么？”凡宇站在楼口问着即将离开的天海。

“B城医学院，我都想了很多年了”

“那可是全国第一高校。”凡宇吃惊的说。

天海一笑点点头，医生那是他梦想的职业，而B城医学院那是他梦想的入场卷，他必须拿到：“你呢，明年高考有想过报什么吗？”。

“B城医学院。”凡宇昂起头直视着天海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回答，他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可现在他却想要考进那所医学院，就好像他厌恶一切面食可却陪着天海吃了，至此那是一种不明所以的坚定与跟随。

天海听到凡宇的答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摆弄车把的凡宇，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让面前的人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与激动，可却不知道要怎样去表达，猛然他很纠结。

“小宇啊，这么晚才回来呀？”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的尴尬。

“李奶奶，怎么这晚还出来呀。”凡宇看着走近自己的一个矮小的老太太，顺手接过李奶奶手中的袋子。

“嗯，儿子开车送了些东西，我没让他开进来，太晚了就不让他折腾了。”

“那天海，我先走了。”凡宇搀起李奶奶的胳膊，冲天海挥挥手。

天海笑着：“小心点。”

“你才小心~”

“我是说你小心点别摔着李奶奶。”

“滚吧你，我是说你小心点别摔着你的右手。”

“乌鸦嘴~”天海说着蹬起自行车，向着小区外骑去。

凡宇站在原地看着天海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搀扶着李奶奶走进楼道。

天海一路上吹着凡宇一直吹的口哨，他不知道那是一首什么歌，回到家中打开复习资料可却实在无心学，无意打开收音机里面正传来张国荣的那首《风继续吹》那是一粤语歌，天海不知道那歌中唱得什么，但他知道这是刚刚凡宇口哨中吹的那首歌，他趴在桌前静静听着那首略带忧伤的歌曲，眼前脑中闪烁的都是凡宇绚目的笑容，有一种陌生的情感在天海的心中荡漾。

第八章

“凡宇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打球啊？”于安摆弄着手中的篮球。

“戒了。”凡宇头都没抬的简短回答。

“你不是说你不屈服吗，这么快就投降了呀？”

“我有目标了。”

“什么目标？哪班的女生？”

“大学，你脑子除了女生能不能有点别的，滚~别在这烦我。”

“大学？”

“对，B城医学院。”凡宇说的一脸向往。

“我没听错吧？连医院都不敢进的人要当医生？你好好心放过那些苦命的病人兄弟姐妹吧。”

“滚~别烦我。”凡宇随便抓起一本书砸向于安。

“凡宇你看着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于安接过砸过来的书。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要考B城医学院。”

“撕下你的面具，你是谁。”于安说着丢掉捧在怀中的书，一把搂住凡宇的脖子做势要撕他的脸皮。

凡宇不耐烦的叫着：“于安，松手，狗日的别逼我啊。”

“妖孽还我的小宇。”于安继续闹着凡宇，没有停止的意思。

两个人在教室里叫闹着，于安冲出门外，凡宇追出去正巧一个人走过凡宇直撞进那人怀中，那人顺手一扶，凡宇猛得一挣，吓了那人一跳。

“于安，他妈的给我站住。”凡宇叫着。

“好汉救命，我们小宇鬼上身了。”于安边跑边叫喊着。

凡宇听于安那样喊，这才去看自己撞得人：“你怎么过来了？没撞成内伤吧。”凡宇说着顺手在那人身上自己刚撞的地方揉了一下。

“没事，就想过来看看。”天海淡淡的说。

凡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天海：“刚于安跑过去，你也不说帮我抓他。”

“他又怎么招你了？”

“有病，忘记吃药了。”

“这就开始行医了~哈哈！”天海笑着很随意的捋了一下凡宇的头发。

凡宇抬起头看天海，四目相对莫名的两个人一阵尴尬。

凡宇走到走廊的窗台边一窜坐了上去，天海则双手支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天海不善言词，凡宇不知说什么随意的哼着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呆着，凡宇实在无聊用手指在天海的发际间游走着，天海侧头看向凡宇淡淡一笑便转过头继续的看着窗外发呆，任凡宇揉搡自己的头发。

阳光透过窗口倾泻两人一身，路过的女生无不侧目。

“凡宇，给你的。”于安跑的呼哧呼哧的冲凡宇挥动着手中的粉红色信封。

凡宇眼神漂了一眼于安，手指却还在摆弄着天海的头发：“你又收了人家什么好处，我看你直接把我明码标价卖了算了。”

“这是校花送的。”

凡宇继续摆弄着天海的头发，随意的哼着小曲全然没有接那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