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端木墨胡乱想象的时候，两人踏着夕阳回来了。朕的好慧王啊，居然还敢在朕面前出现！可是随即端木墨的目光就被欧阳祈吸引住了，小孩笑得好开心，他手上抱着的是什么呢，居然给了端木

慧明，远远的都能看到小孩脸上的不舍，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给别人呢。

端木墨看着两人说了几句话后，端木慧明就离开了，端木慧明果然是个懂得趋吉避凶的人，还知道这个时候要躲。

欧阳祈战战兢兢的朝着四合院走去，那个男人冷冷的看着他，明明隔得很远，现在的天也很暖和，可是欧阳祈还是觉得冷，今天下午似乎莽撞了，不该出四合院的，是一想到被端木慧明带走的书，欧阳祈就觉得今天下午出去很值得。

我不会后悔的。欧阳祈抬头挺胸的走向了男人，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的，躲躲藏藏的岂不是让人看不起了。

欧阳祈的变化，端木墨全都看在了眼里，他不得不佩服欧阳祈的胆子，至少欧阳祈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胆敢挑战他底线的人。

小孩，朕该怎么惩罚你呢？

第三十六章：另类的惩罚

欧阳祈心情忐忑的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他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安过，即使以前在山上恶作剧做过头了的时候也没有。

其实比起在山上的时候，现在的欧阳祈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欧阳祈这次重生就像是把童年重新来过一样。小孩总是调皮的，可能是上一世的限制，这一世的欧阳祈虽然灵魂已经二十多岁了，可很多行为却像一个小孩子样调皮捣蛋。小孩子总会有长大的一天，懂事的一天，所以下山之后，欧阳祈像是长大了一样，几乎改掉了山上的所有“恶习”，刚开始的时候可把老王叔饿才哲给吓坏了，以为欧阳祈的老子受到了什么刺激。

欧阳祈的改变除了他自身原因，主要还是环境的逼迫，在山上的时候，他是凌虚长老最为宠爱的弟子，上面还有两个师兄护着，他是真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那时欧阳祈的行为像个小孩，可是心里却很迷茫，他想要个真正的童年。下了山之后，没有了师父，也没有两个师兄，虽然才哲这个师兄是跟着下了山，可是才哲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准备科举上，而老王叔三人也天天忙于镖局的事，欧阳祈再不懂事也不会去捉弄认真的人和忙碌的人。上欧阳祈毕竟是个成年人，很多事情也就好奇，真去做了，觉得没意思之后就不会做了。

童年其实是很难重新来过的，即使身体变成了小孩，心也不会。

渐渐的，欧阳祈丢掉了山上的陋习，每天就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或者用上一辈子的知识帮帮老王叔一家三口和才哲，以至于街坊邻居和镖局里的其他人都以为欧阳祈生性就是一个安静的孩子，有时候欧阳祈他自己都怀疑以前山上的那个欧阳祈是不是他自己了。

被端木墨带来皇都做客的这段时间了，欧阳祈重拾了山上的调皮，可是问题就再于端木墨太聪明了，他让被欧阳祈捉弄了人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一遭挺毒的，被作弄的人不生气，那这捉弄不就没有意思了，加之欧阳祈被限制了自由，又被端木墨捏住了软肋，被端木墨逼着看一些治国安天下的书，让欧阳祈恨死了端木墨。

“今天玩得可高兴。”看着总算是磨蹭到他面前的欧阳祈，端木墨含笑的问道。

你能不要笑吗？看起来好慎人！

“怎么不说话啊，玩得不开心？那明天接着去玩好了，我让人陪着你。”端木墨见欧阳祈眼珠子一转一转的，就知道欧阳祈心里多半又是在说自己的不是了。

你要有那么好心的话，猪都会上树了！

“我……我有些累了，可以回房间休息吗？”这男人怎么喜欢在这而当门神啊。

“你跑了半天，的确是该累了，休息会儿就立刻到饭厅，我今天陪你吃饭。”端木墨加重了“吃饭”两字的音，成功的看到了某敏感的小孩抬起的脚步顿了下。

没事的，没事的，男人肯定不会知道自己讨厌什么的，这半个月里自己已经很小心的了。端木墨欧阳祈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尽量保持着平常了的样子进了大门。

“等等。”

“有什么事吗？”欧阳祈的脚立刻停了下来，但是却没有转身看着端木墨，端木墨那双如深潭般不见底的眼睛有时候看起来很慎人，很不巧的是今天就是那个有时候。

“我的客人，请问我有允许过你带着外面的东西进我的家吗？”端木墨走到欧阳祈的背后，利用身高的优势，在欧阳祈头顶轻轻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身上除了贴身的配饰，其他的全都是你准备的啊。”欧阳祈不得不转身面对着端木墨，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从端木墨身前走出来，才能拉开两人的距离。

“哦……这样啊，那需要我让人来把你扒光了看看你的贴身配饰是什么吗？”欧阳祈太不了解他了，他端木墨从来不是一个会去做没把握事的人。

“我……不就一本书嘛，我才不稀罕呢，拿去拿去。”欧阳祈把藏着的书拿了出来，狠狠的拍在了端木墨的胸口上，眼睛像是两个火球一样，燃着熊熊的烈火。

虽然调查欧阳祈身边人的时候，知道老王叔一家三口喜欢买一些怪谈传说类的书，曾经猜测过可能是欧阳祈喜欢看，可是真的验证之后才发现还是很难接受：一个小孩怎能喜欢看这样的书啊。（在端木墨的理解里这些书都是垃圾，不该看。）

欧阳祈疑惑的看着端木墨，不是说吃饭吗？为什么桌上什么吃的也没有呢，甚至连一杯茶都没有。

“祈儿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做。”左等右等，这小孩总算是出来了。

“我吃什么都可以，就和你一样好了。”下午在外面吃了那么多东西，现在怎么还可能吃得下啊，想想如果给男人说了实话后男人会有的反应，欧阳祈缩缩脖子，还是决定不说的好。

“既然这样，那上菜吧。”

厅外的听闻了吩咐，立刻将第一道菜端上了桌子，糖醋里脊，欧阳祈喜欢吃的一道菜，酸酸甜甜的，肉质十分嫩滑。

“祈儿快吃吧，听江源说你很喜欢这道菜，今晚难得我有空，我就慢慢陪祈儿吃好了。”端木墨拿起下人刚刚准备好的筷子，夹了块里脊肉在嘴里，表情很满足。

“好……”欧阳祈有苦说不出啊，尽量的挑了一块最小的里脊肉，可是即使是最小的，肚子里也没有了更多的空间，他下午几乎吃的全是点心，那可是面食，很填肚子的。

过了一会儿下人给端木墨送来了一小酒，给欧阳祈准备了一碗红豆醪糟汤。

欧阳祈闻着香喷喷的醪糟味，在看那红豆熬烂后的诱人颜色，直吞口水，可是肚子真的是装不下了啊。点心这东西吃的时候还不觉得撑人，吃过之后才觉得很撑人。

欧阳祈没怎么吃东西，端木墨也不催促，他在一旁慢慢的品着酒，一刻钟之后，才吃小半盘的里脊肉，这个时候下人又送来的第二道菜，水煮牛肉。这也是欧阳祈爱吃的一道菜，可能是因为上辈子不能多吃甜食和辣的食物，欧阳祈这辈子就很喜欢吃甜食和辣的食物。

端木墨这次也不说话了，一个人夹着熟得刚刚合适的牛肉往嘴里送，吃得啪嗒啪嗒的想，让欧阳祈在一旁看着就是吃不着。

……

一个时辰过去了，端木墨一个人也自饮完了一壶酒，因为每道菜都没有吃多少，所以上到第二十三道菜品的时候，端木墨才示意下人到此为止。

对面坐着的小孩因为下午吃了太多的点心而口渴，一直不停的喝水，也因为这样小孩的肚子就一直没有空过，所以二十三道美味里面，他也就吃了第一大道糖醋里脊，而且是只吃了一小口。

“祈儿，你很想出去？”

欧阳祈看着男人认真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可是看男人今天晚上的举动，他能说实话吗？可是说假话的话，对不起自己不说，而且这个霸道的男人也不容许别人说假话的人。

就在欧阳祈左右为难的时候，端木墨起身准备离开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天的事情结束了。

“皇都的夜市很热闹，本来想带你去的，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估计也没有想去的意思了吧。”看着小孩松了口气的样子，端木墨难得的思考，自己是不是把小孩逼得太急了。

“我……”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多了一些，先是跑出了个自称是端木墨弟弟的人，因为这个人，欧阳祈获得了难得一次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晚上又在这里陪着生气的男人，忍受了一个时辰看的着吃不下的精神折磨，欧阳祈可以肯定，那一个时辰绝对绝对是惩罚。男人现在想带他去夜市，应该是想继续惩罚他吧，可是他今天真的很累了，他是必须听男人话的客人，现在能对男人说不吗？

“我看刚才的一个时辰已经足够让你记住教训了，以后除了我，你不许跟任何人出去，记住，只有我。”看着小孩这样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端木墨仁慈的警告着小孩，免去了之后的夜市惩罚。

教训！刚才的事情果然是在惩罚他今天的外出，这男人还能够更恶劣些吗？

第三十七章：喜欢

男人虽然深夜之后都会回四合院来睡觉，但是欧阳祈却知道，这四合院并不是男人的家，四合院更像是男人在外的别院。

“我还有事要出去，送我出门。”

有……有这么无耻的主人吗？居然让客人送他出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欧阳祈忍下想要爆粗口的冲动把男人送到了大门口。

“以后……以后你如果想要出门可以和我说一声，我会抽空和你一起的。”端木墨犹豫了很久，今天傍晚的时候，欧阳祈对端木慧明露出的那个明媚笑容现在都还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绝不承认，他在嫉妒自己弟弟端木慧明，他只是可怜欧阳祈一个人在陌生的土地上没有朋友而已。

难得的善举没有换来欧阳祈的感激，因为欧阳祈小朋友完全不相信那话是男人说的，他以为他在做梦。

端木墨什么时候这么对过一个人啊，说话话就立刻上了马车，漆黑朴实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小少爷，门口不是久呆之地，请回房去吧，小少爷若是不困，就把下午没看完的书看了，老爷走时特地吩咐了属下监督小少爷看书的。”

差一点，差一点，欧阳祈就因为端木墨走时说的那一句话感动了。

“我困了！”

“皇兄，我……”端木慧明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的端木墨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笑太温柔了，温柔得不像是端木墨该有的笑容。

“可调查出什么了？”他的弟弟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不可能只是因为好奇就去约欧阳祈出门的。

“什么也没有调查出来，一路上都是我带着欧阳祈四处转的，只有一个地方是他自己要求去的，而那书店，我已经让属下去查了，那是一家老店，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和欧阳祈没有任何关系。书店里所有的人我也都让人去彻底调查了，完全和欧阳祈没有任何关系。”本来只是好奇端木墨带回了一个怎样的人，可是细查之下，才发现这人太普通、太正常了 ，在端木慧明看来正常有时候才是不正常的表现，所以才想要亲自去调查。

“他让你带回来的书，可有仔细看过？”他的弟弟做事一向让人很放心。

“看了……有点儿被吓住了，不像……”

“不像是小孩子会看的书？”真是难得啊，他的弟弟居然也有这么犹豫的时候。

“对，加之皇兄述说的几次相遇，都天巧合了，就像是完全的迎合了皇兄的胃口一样，如果说是有人计划安排的，那么就太可怕了。我从小就跟在皇兄身边，自认为对皇兄还是比较了解了，可是要我去安排那几次的相遇，我都无法做到，而且……而且那个柳才哲真的是个人才，不过才十四岁，文章中所表现出来的见识谋略就已经远超于为官数载的一般官员了，假以时日必将成为国之栋梁或者是国之大敌。”因为欧阳祈的缘故，才哲的试卷被誊写了数十份，交到了端木墨的心腹手上，端木墨的心腹都不相信这是一个年仅十四岁小孩写出的东西，也正因为才哲的天才，才让端木慧明对欧阳祈更加怀疑了。

“柳才哲我见过，终究是个小孩，纵有惊才伟略，没有官场的实践也只是纸上谈兵，以后可以让人多注意培养，多加观察之后收为己用，他我们先就不说了。你今天和祈儿待了一下午，可有什么特别感觉。”欧阳祈的身上有种很随和的气质，即使他嘴里说着欠揍的话，也不会让人讨厌，端木墨对欧阳祈的各种表情都很喜欢，很爱看到欧阳祈因为他而变得表情丰富，端木墨很庆幸自己把欧阳祈当成了替代品留在了身边。

“一个一眼就会让人喜欢上的孩子。”端木慧明是带着目的接近欧阳祈的，可是即使他对欧阳祈充满的戒备，心中的那份喜欢也是掩饰不了的，欧阳祈身上似乎有种很不一样的东西在吸引着他，想要去细说却说不清楚。

“他很干净，也很矛盾。他没有氏族家小孩的矫揉造作，也没有普通农家小孩的蠢笨无知，他有时像是个不懂世事的几岁孩童，有时却如果历经了时间洗礼的老人。”

“皇兄……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端木慧明看着端木墨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在端木墨脸上看到这样满足的笑容了。

“喜欢？……或许吧，看着祈儿，朕常常会想到飞扬，他应该也会和祈儿一样这么的调皮可爱、让人捉摸不透吧。”端木墨沉浸在回忆里，虽然和欧阳祈所处的时间并不多，却真的很开心，那是一个会让人忘记烦恼忧愁的孩子。

七年来，端木墨对他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端木飞扬越来越执着，端木慧明有时都弄不明白，端木墨的执着到底是后悔当初的没有伸手相救，还是在渴望那在皇族里显得异常淡漠的亲情。

那个可能还活着的端木飞扬究竟有什么能耐，不过只和端木墨见过一次面，居然就能让冷血的端木墨惦记七年。

“你来不会就是和朕讨论这些吧？”端木墨就是这样的人，从来不会限于任何情感之中，也许他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儿子飞扬会是个例外，他很喜欢欧阳祈，却也只是把欧阳祈当成了飞扬的替身而已。

“虽然今天欧阳祈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做，但是我有种直觉，他传了消息出去。”

“直觉？慧明什么时候也相信直觉了，你不是只信钱吗？”

“皇兄你不要取笑我了，我是说真的，特别是在欧阳祈让我帮他保管书的时候，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我甚至觉得这小孩像是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目的一般。”端木慧明被自己的皇兄调侃，脸立刻就红了，嘴里努力的争辩道。

“你的直觉准不准我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我却能知道，欧阳祈绝对不简单，这你可认得。”端木墨一直都很明白，端木慧明为什么会这么爱财，也因为这样，他才会留下端木慧明。

“书？这种不正经的书，皇兄怎么也有啊。”端木慧明结果端木墨手上的书，随意的翻看了几页，似乎是讲一书生爱上个女妖的故事，这不是和欧阳祈买的书属于同一种类型吗？

“朕从祈儿身上缴来的，他傍晚的时候想要把这书带进院里，朕没让，慧明，你可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把书藏起来的。”端木慧明的武功可不是一般江湖高手能比的，可是他居然都没有发现欧阳祈的这些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