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也抓着他的头发睡着了。
看者如此可爱的小妖精,几人噗嗤一笑,看来新生的小妖精还是个十分依赖人的小孩子。
春兰只是受了惊吓,几乎没出上力的她也留下守夜。满脑子想着“木妖精是吃什么的”、“今后要如何照顾妖精”、
“殿下知不知道”,她可是什么经验也没有啊!
现实世界是这样,凤月流的心灵世界又是另一个样。
“克拉尔,不要随便弄个什么纹身在我的身体上!”凤月流,不,这个时候应该叫路恩,他对着远处的黑影不满地吼
道。
【怎么,不好看吗?】某人无辜地问。
路恩一个绝倒,“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可不可以的问题!你把别人的身体当什么啊?”
【……玩具。】阴风扫过。
“你……”路恩的脏话卡在嗓子眼上没有骂出来,弱小的他可不敢惹这位尊贵的祖宗,人家一个上古魔法就会让自己
魂飞魄散。无力地耸耷拉肩,他无奈地道:“克拉尔大人,克拉尔祖宗,算我求你了还不成?纹印在这个世界是种有
意义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弄的!还有,您刚刚做了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在心灵世界里他听不见外界的声
音,只能看到影象。
【呵呵,这还差不多。也没什么,只是把你未来的身份告诉他们而已,等你醒后可以自己问。】显然人家不想告诉他
。
说了等于没说!问题肯定出在那个额头上的纹印上!
“那,刚才的魔物是怎么回事?辉州是受到凤凰庇佑的,不可能出现那样的魔物不是吗?”
【极天红石守护的地方是辉州,封印力量减弱,自然有魔物跑出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凤天境内的封印不是由本国来保护的吗?为什么成了清国的国宝?那大神官手上的凤头杖又
是守护何方?”
【人类大概并不知道内情,不过那个清国的小子知不知道就不清楚了。封印一共有七处,我看过你在英觉寺学习的记
忆,人类只知道五个,还有两个正是凤凰和雪狮在守护,分别是牙州的无光之地和辉州的圣湖。凤头杖守护的东大陆
富阳国的不归沼泽,飞云国彩霞山上的黑虎王守护的封印就在山顶的彩霞中,日叶国的天卷可以请神魔族来守护天海
封印,乔国的冰蓝水晶花镇压首都地下城的魔鬼。大概是时间流逝,世间杂乱纷争不断吧,有些事情也模糊了,所以
才导致了今天极天红石成了清国的东西,凤头杖成了凤天大神官象征的状况。】
“那怎么行!那辉州岂不是要大难临头了?不行!有什么方法修补封印吗?”现在这个麻烦多到让人抓狂的情况下,
又来了个超级大麻烦的话,凤天是注定要灭亡了!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克拉尔的话让路恩安心许多。【修补的方法当然有,你也不必着急。既然是天神的封印,也不
是那么好破解的。依现在的情况,魔物的复出最少也要十年,只要其他圣物不被破坏的话,凤天可以撑过这次劫难。
极天红石被破坏,相信神魔也不会没察觉,你先做你皇子分内的事就好,魔物暂时不需要你操心。】
“那就好。”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把上次我教你的暗黑魔法咒语和修炼方法给我演练一遍。】
“好……”自从上次克拉尔对他提及自身属性是可以使用暗黑魔法后,他就在睡觉时在心灵世界里和克拉尔学习起来
,不曾间断冥想(魔法师用来提高自身魔力和精神力的一种方法,类似和尚的打坐。),背记咒语,想尽快提高自己
恢复的速度和实力,实现一个“传说中的全系魔法师”的神话。这时的路恩却不知,在他修炼的同时,他的那些“宠
物们”也大大受益,开始了各自不同的进化。
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
小雨一直断断续续到早上才停,一场雨一场凉,两个侍女忙为主子加衣。几人下楼一起吃早餐时,已经有了不少人在
那里了。
“来一碗牛肉面!”
啪啪跑进来的是一个十岁的灰布袍少年,一张生人莫近的脸上斜过一只黑色眼罩,过分成熟的眼神和态度,手中一把
与自己年龄不符的长剑让人惊讶只是一个孩子就竟然已经有了武人该才有沉稳江湖气和内敛的杀气。
这会是哪家教出的孩子?
“小少爷?!”两婢惊呼。作为凤雷炎的属下,就算用眼罩遮住了那一只紫色的眼睛,她们不会认错凤雷炎的长子—
—凤辰希的样子。
“小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亭也觉得惊讶,他早听闻大贝子在正殿被袭后由王爷安排提前到江湖上历练,没想
到今天会在客栈里遇到已经不知所踪的凤辰希。看到他身上那简朴略带尘埃雨渍的狼狈样子,亭不禁感叹这虚华的贝
子名称背后竟是如此可怜。
小了一号的凤雷炎!!
凤月流几乎呆掉了,刚开始还以为是炎在捉弄他,把自己变小了追过来,但一看到那只黑色的眼睛他就知道不是了。
继承了他的相貌和瞳色,一样的冰块脸,一样的不近人情,一样的诡异可怕,他应该就是传闻中那唯一继承了炎的血
统的大贝子——凤辰希吧。
遇到宫中人对于凤辰希来说同样是件让人惊讶的事,春桃春兰他只见过一面,不熟,但是对于亭大人,他是很熟的。
由于自小继承了父王的力量导致常人不敢也不能随便靠近他,一旦情绪波动大了还会伤及无辜,所以有好多次都是靠
亭大人的法术帮助才挺过来的。他更是视亭为最大的恩师来尊敬,仅次于对凤雷炎的憧憬和仰慕。亭大人因为本属飞
凰宫,并不长居于宫中,时常到各地走走学习土方医药等等,自己在离宫前也曾向他告别,没想到今天会在承恩遇到
自己尊敬的人。一时心里也十分高兴。
“亭先生。”他向亭行礼。“我奉家父之命,出来历练,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恩师。”他抬头看向娃娃脸的凤月流和
不想理人的欧阳飞。“这两位是?”
“来,小公子,这位是大主人的江湖朋友,欧阳大侠。”
“见过……”
“哼,我可不敢称什么大侠,你们家的礼,还是免了吧,我受不起。”对于欧阳飞来说,他很讨厌凤雷炎这个情敌,
又怎么会给人家儿子好脸色呢?这次他出来保护,不是因为凤雷炎,而是因为对象是善良又对他有恩的凤月流,所以
他接下了,但依然还是老态度。
亭不知道凤雷炎和欧阳飞的内幕,和凤辰希均是一愣。
凤辰希虽然遭拒,但也没生气。“晚辈见长辈行礼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在形式贵在心,若您不喜,小子不行礼便是,
但依然敬重行走江湖的侠客。”
算他识相。欧阳飞在心里赞道。
清楚内幕的凤月流笑笑,欧阳大哥还真是很讨厌炎呢!“好了,辰希,过来坐这。”
温柔的笑容,可爱的娃娃脸,低柔的声音,凤辰希还是第一次在明知道身份的情况下被人如此对待,渴望被关爱的他
一时迷失了神智,身体不由自主地移过去,被凤月流亲切地拉坐在身边,对他酷似父亲的小脸又捏又拉。
“啊,公子,不可以……”除了欧阳飞,其他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大贝子继承了王爷的力量,却不是很完美,尽管已
经有效的压制了大部分力量,但通过碰触还是会多少受到负面影响,以殿下那虚弱的身体是承受不起的。
亭一个箭步要拉开两人,凤辰希也因为他们的惊呼清醒过来,一个跳起要拉开距离却被早就预料到的凤月流按下。“
没关系,你的力量对我没有效。”
一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他们心里炸开,安了他们的心,也让他们对他更加崇拜了。
来自凤辰希的黑暗力量进到拥有黑暗属性的他身体里就是泥牛入海,惊不起半点波浪。
“你……”张的眼睛,他不敢相信除了父亲,还有人能接受自己这毁灭一切的力量。从肩膀处传来的体温是多么令他
眷恋不舍,从小到大他最想要的也无非是一个拥抱而已,却做不到。人人都惧怕碰触他,甚至连接近都浑身发抖,只
有孤独和冰冷伴随着自己度过童年,学习学习再学习,努力努力再努力,他要的也不过是这世上唯一能抱他的父亲的
关怀,他求的真的不多啊!
这个孩子很可怜。凤月流看着他眼露渴望却又惧怕伤害的样子,心里也一阵抽痛。炎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应该是快乐的,而不是这个样子。炎的冷淡恐怕让这孩子吃了很多苦,虽然比一般孩子出色,心里却十分寂寞。
一个拥抱,紧紧抱着他,给他最渴望的温暖,低声道:“没关系的,真的。炎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不必担心伤到
我。你可以向我撒娇的,炎那里,我去说就好。”
来自人体的温暖和柔软让他感动得落泪,再听眼前这温柔的人那么亲密的称呼位高权重的父亲,他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父王的情人。冷酷的父亲竟然允许一个人那么亲密的叫他的名字,想必一定是对父亲来说非常重要的人。这人可
以接受父亲,那么接受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旁边的人纷纷在心里为凤辰希高兴,可怜的大贝子终于有人疼了。
感动了好一会儿,大家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凤月流对凤辰希的疼爱让后者后来十分粘他,连上床睡觉和去茅厕也要跟
,看来凤辰希还处于小孩子突然得到礼物后的不安心理之下。凤月流对他是用心的,没有责骂没有生气,有的只是关
爱笑容,为了让他安心也不时和他聊一些趣事,睡前讲一千零一夜故事,暗示一些道理。凤辰希是听得有滋有味,凤
月流的地位在他心中已经和父亲齐平了。
和凤辰希的相遇并没有打乱一开始游承恩的计划,大家吃过早餐聊了一会过后就向着亭子出发了。
亭子坐落于一处突高的山崖上,高崖如孤军深入的锐利箭头一般斜插入滔滔江水之中,下方的崖壁任其惊涛拍岸,浪
花飞溅而不减半分威势,站在高处遥望对面枫满山,竟不与那钱塘江观潮的壮丽差多少。
高崖并不难走,通往当地名胜的路经常修缮,坡度也不会很陡,只是这里是文人墨客喜欢集聚的地方,所以有个不成
文的规定,就是“上坡不上马”,讲究体验可感悟,不许俗世车马打扰静地,保一方闲雅情静。
9月中旬,观江赏枫山的最好时节。经过了8月的科考,无数的才子文人和喜爱诗词歌赋的人都会来到这里为亭子举行
一年一度的命名大会,游客和凑热闹的人的数量在这个月也会达到最高峰,商人不会放过赚钱的大好机会,特意联合
准备了各种茶点和亭外歇脚的地方,为赢得一年命名的才子准备丰厚的奖品,去年的奖赏是百两雪花银和一块上等护
身白玉牌。
手拉着小家伙,凤月流跟在亭的后面一起登上高崖,一时间仿佛又忆起了年初香铃山上那血的记忆,忙又几个呼吸把
那不快压下。他自己清楚,当初在飞云服侍过他的那些家仆,恐怕现在都不在世了,一部分死在了刺杀护送自己回凤
天的队伍的神秘杀手手中,一部分在飞云被秘密处理。至于姐姐,她不会有事,飞云需要这个筹码来牵制他和皇兄。
雨过天晴,万里无云,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驱走了早晨的寒冷,几只白鹤拍翅飞过亭子,清脆的鸣叫回响在耳,对面
山雾已散去,露出了鲜红的巍峨美景。高崖上已经有不少才子先占据了好位子,或一人独思冥想,或三两人一起互道
长短,商讨字句。富贵之人有的带着客卿,有的携家眷,有的意不在争名,热闹竟也不比新年差。第一次来的凤月流
对此觉得很新鲜,东张西望,开心极了。
对大会不感兴趣的凤辰希不肯放开他的手,很是乖巧地跟着他的脚步,心情不由得受到他的感染,但多年来的精英教
育让他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性。
“咦,好象我们晚了一步,已经开始了。”亭上正中挂的大红花下,一串由百花编制的花环垂下,空心处各有一张红
纸上,提有“天恩美景,人文留世”八个大字,只有参加比试的人才能进亭,其余的赏客们都在亭旁几处观赏点观赏
秀丽河山,现场被浓郁的文学气氛渲染,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今年的奖品会名落谁家呢?
滚滚江水,一去不返,枫红高山,巍峨耸立,苍穹碧空,白云稀薄,秋风飒爽,站在崖上观看此等美景,震撼自然颇
大,心灵仿佛也臣服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感悟了自己的渺小如尘。
“天人已乘凤凰去,此地空余凤凰楼。凤凰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凤凰树,芳草萋萋承恩洲。日暮
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联系此情此景,他不禁把《黄鹤楼》改了一下,不知此诗一念出,身后人们的表情
都变了。
“好!!”
“公子好文采!!”
一片静谧后,爆发的掌声吓到了凤月流,他慌忙转身却见到众多才子文人都目光带着敬佩和尊敬地看着自己,马上明
白了刚才自己的不小心。
凤辰希也愣了,原来父王的爱人是这么有才华,好厉害啊!他也能向他学习吗?
“光华,是掩不住的。”亭轻声对欧阳飞喃道。
点头,他也这么认为。殿下的光华是伟大又尊贵的天神大人的,凡人怎能与之相提并论?
两女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殿下的才华有多棒,她们最清楚了。
一位藏衣老者走出来,一身高洁儒气,头发和胡子已经雪白,对他和气笑道:“小公子年纪轻轻就文才非凡,才惊满
座,老夫今天是开了眼界,老夫齐氏,号青云居士,是否有幸能结识小公子?”
抱拳行礼于胸前,凤月流有礼地道:“久闻青云居士齐老先生高洁不俗,学识渊博,有一套自己的政治主见,在民间
教育无数子弟贤士,当朝官员也有不少人是您的门徒,乃当世贤者良臣之不二人选,能认识您是小子的荣幸。小子姓
路,单名恩。”炎曾和他提过此人,话语中总能带着想要拉此人入朝为官的意思,但似乎一直不能如愿而遗憾。
捋着胡子,齐老笑着打量他,满意地连连点头,再回头对众多人道:“看来今年的优胜者已经出现了。”
后方几位评审也没有反对,对凤月流刚才的表现也是满意万分,其他学子文人也没有异议。叫来小童取纸墨笔砚,凤
月流亲自一首《凤凰楼》提上,由齐老在旁作画绘景,宣布亭子正式被命名凤凰楼,众人一阵欢呼。后来,这幅脍炙
人口的字画后来被人以一千两白银收藏,被无数文士羡慕。
把字画收好,齐老道:“老夫冒昧,刚刚陆公子的最后一句‘烟波江上使人愁’,可是有心事?”他不知道此“路”
非彼“陆”。
凤月流淡笑,没有直接回答。“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同泽。王于兴
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齐老眼中精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