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马甲不灭
马甲不灭  发于:2013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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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二缺渣攻与人妻渣受的互渣故事……

上半部吃饭睡觉过日子,下半部相爱相杀……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宫廷侯爵 报仇雪恨

搜索关键字:主角:靳云 春荣 ┃ 配角:靳昊喜宝

楔子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让点灯!”

“先把折子点着吧,我估摸着,起码还有一炷香!”

“一年就这一次,还是耐心等等吧!”

暮色昏暝的长街上,这样的抱怨声屡屡皆是。

游人们不耐烦地聚在街中闲聊,小贩些也懒得张罗生意,于是大豫朝定丰二年的长安上元花灯节,因为前几日下达的统一辰时点灯的谕令,不仅气氛不同往年的和乐熙攘,反到积起了不少怨气。

靳云穿梭在成堆的人群间,放眼望去放耳听去,除了众口一辞的抱怨,还有读书人间的寒暄吹捧,小姐姑娘口中的脂粉服饰,夫人大婶眼中的便宜油盐,风流公子摸过的绝色花魁,壮年汉子吃过的划算酒肉……

靳云觉得有些烦躁。

他遏制住找人大打一架的念想,走马观花地浏览着道旁商摊上的货品,然后在某个转头间——突然看见一张青面獠牙的狰狞鬼脸!

靳云当即被唬了一跳,掌力运好打算劈过去时,才明白那只是一张面具。

面具的主人也被靳云的反应吓得有些慌神,连忙抱头作投降状:“客……客官明鉴,高抬贵手!”

靳云看他抖抖索索的样子很滑稽,又瞟到他背后立着的摊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各色面具,突然起了兴趣,“你这面具怎么卖?”

面具商人小心翼翼地答,“十……”,看靳云面色不善,又立马改口道:“不,八文一个!”

靳云嗤笑一声:“那我要个跟你脸上一样的。”

商人在摊面没见着与自己脸上相同的,只好道了句“客官稍等”,然后钻入面前的桌布下寻找。

这时候身旁的人群一阵欢呼,原来点灯的指令终于下了,城楼上的官差点燃了楼上的第一盏灯。

道旁的花灯也陆续亮了起来,花灯会终于开始了。

那面具商人却还在桌下翻找,靳云不耐烦地问,“到底有没有?”

面具商人慢慢站起来:“好……好像没有了……”

“那就把你脸上的给我!”,话未说完,靳云已经快手抓住了面具,然后用力一扯——

面具下是一张彷徨无措的俊秀面孔,映着刚点起的花灯,竟是比暖春的春光还要明媚几分!

靳云乍见美人,呆了半响,而后忽觉近来心中的无聊与烦闷一扫而光,出口调笑道:“小哥儿你不带面具肯定比带着面具生意好!”

美人却是一副受了惊的样子,匆匆转过身去重新选了一副面具戴上,“盛……盛惠……八文。”

靳云把钱捏在指尖,美人伸手来接,靳云趁势抓住了他的手,拉锯了半天方才罢手。

“客官莫要得寸进尺!”美人终于不结巴了。

靳云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我就得寸进尺怎么着!”,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

靳云是练家子,美人哪里能挣脱?只听靳云又在他脖颈间呵着气道,“ 长这么张脸蛋卖什么不好,非要卖挡脸的东西,要是缺钱使,跟爷说说,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美人紧咬着牙关奋力抵抗,靳云更觉有趣,运了内力牢牢把持住,然后欣赏着美人挣扎中露出的雪白脖颈,不时吹两口气增加情趣。

路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经过,却碍于靳云身上那套华贵的衣饰和高大的身形不敢多管闲事。

纠缠得正知味,忽听身后响起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靳公子!”

靳云辨得那是早上还与他切磋过武艺的禁卫统领陆抱庭,正想着如何应付,怀中的身体却如遭雷击般颤了一下,也不再挣扎,只用恳求的语气吐出几个声如蚊呐的字:“救……救我……”

靳云倏然转过身,迎上去抱拳笑道:“陆兄!大过节的,还带着兄弟值工差?”

“混口饭嘛,哪比得上公子逍遥”,陆抱亭顿了顿,“话说这时公子不是应该在圣上的宴——”

“——陆兄!”,靳云亲密地搂过陆抱亭的肩,“这长安的气候颇为奇怪,我来不到几天,居然染了风寒,这不正出来找医馆么?”

“可是宫里不是有太医?况且今早……”

“陆兄!今早的切磋令我受益匪浅啊,明日在圣上面前的比武还要你多多关照不是?”

陆抱亭被戳中痛处,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却还是陪着笑:“是,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那就不打搅你办正事了,我还要去抓药呢”,说罢把刚从美人脸上摘下的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拍了拍美人的肩:“小六,我们走!”

美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几步后又被陆抱庭叫住:“等等!”

陆抱亭展开手里一直捏着的画像:“靳公子可曾见过此人?”

靳云作惊讶状:“哎呀可巧,刚才我正好在医馆门口见过他,这样的美人,简直过目难忘,我还想去搭讪来着,可人家——”

“——哪边的医馆?”陆抱庭急问道。

“西边!”靳云随手指了个方向,心里暗暗祈祷自己不要记错,刚才从酒肆出来的时候隔壁好像是有间医馆。

陆抱庭匆匆抱拳谢过,带着部下往西边赶去。

待他们走远,靳云径直走到面具摊前,掀起摊前的桌布,一个被捆住手脚破布塞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桌下。

周围已经有妇人惊叫起来,靳云没理会她们,一步步向美人走去,美人却立在原地,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面具上的鬼脸狰狞可怖,挡住了二人此刻的神情。

然后靳云突然扬手,狠狠拍了下他的头:“又给我淘气!”

语罢,牵着他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中,大摇大摆地向长街的另一端走去。

道旁华灯璀璨,商货琳琅,空中浮动着胭脂与新鲜点心的香气,路上映着行人来回往返的影子。靳云掌中握着那只细嫩纤长的手,偶尔侧头瞟瞟美人雪白的脖颈,顿时觉得人生得意,也不过如此了。

走到一条小巷岔口,美人停下步来。

靳云看那巷子黑灯瞎火,正好行些亲近之事,便拉着美人拐了进去。

走出十余步,忽见两旁的屋檐上飞下几个黑衣劲装、身法迅疾的高手!

靳云忙将美人推到身后,摆开架势准备迎敌,那群黑衣人却并未上前攻击,竟是齐齐跪地,行了个大礼道:“公子!”

身后的美人推开靳云,走上前泠然道:“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靳云的招式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那群高手携着美人飞檐而去。

如同来时,迅疾如风,悄无声息。

第一章

转眼已是定丰五年的盛夏,蜀中蒸笼般的热法让靳云颇不适应。

官道上行人寥寥,驰过的骡马都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靳云觉得自己现在赤膊盘发的形象也不算太出格,另外即使真有那么点丢份儿,至少周围没有熟人。

想到这里,越发得意,索性摘了根狗尾巴草衔在嘴里嚼着解闷。

自从三年前靳家得了皇帝召见,众甫门越发壮大,靳老头儿乐得合不拢嘴,一个高兴深山高蹈去了,靳昊继了门主位整天忙得团团转,他靳云就背起个包袱,留了一封信,下山闯荡去也。

“靳云哥哥——”,一辆马车在他身侧停下,车窗里探出个年轻少女的头来,“你居然在这里!”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靳云心里窘得想找地缝钻进去,表面上还是绷了副豁达不羁的样子:“佩兰妹子,好巧!”

李佩兰莞尔道:“你走了那么久,靳昊哥哥急坏了,到处派人找你,你竟然……竟然在这个地方这这副模样!”

“你懂什么,男子汉当然要多磨练磨练”,靳云皮笑肉不笑,“你来蜀州干嘛?”

佩兰扑哧一笑:“你这样子还真像个男子汉了!”,笑完了才又答道,“我来探望姑妈。”

靳云这才记起,佩兰有一个嫁到成都的姑妈,忙道,“那你还不快赶路,太阳就要下山了!”

“那靳云哥哥你——”

“我走路慢,一会儿就在那客栈歇了,明天再到成都。”靳云遥遥一指,远处客栈的招牌隐约可见。

“那——”

“快走吧!”,靳云夺过前面马夫手里的鞭子,对着马屁股狠狠一抽,“别告诉我哥在这儿见过我!”

送走佩兰,靳云长舒了口气,加快步伐向远方的客栈行去。

“小二!上坛酒!”靳云跨进客栈门槛。

小二殷勤地迎上来,“客官,天就要黑了,您要不要先定间房?”

“你管我什么时候订房,先上酒,大爷渴死了!”

靳云身上的银子不够先订房后喝酒,打算先喝个烂醉或装醉,等小二扶他进房,待明早结账的时候便说自己从未想过住房,拒不付房钱。

酒喝到一半,小二又阴魂不散地来了,“我家老板差我来问,客官真不订间房?”

靳云端起酒碗作势要喝,手腕却转了个弯,劈头盖脸向小二砸去!

小二竟微一侧身,笑眯眯地躲过了:“客官息怒,我家老板还差我问,客官是不是姓靳?”

靳云一击不中本就冒火,小二的话又让他想到了刚才遇见佩兰的窘事:“你他妈才姓靳!你全家都姓靳!”

语未毕,酒坛子已向小二飞去!

小二面上仍堆满笑,双手恭敬地接过了坛子:“客官息怒,我家老板还说,如果客官姓靳,已经为您准备好上房,免收房费!”

靳云开始觉得事情有趣起来。

“带我上楼。”

小二一路屁颠屁颠地引靳云到了二楼最大的一间房外,“客官请——”

靳云刚踏进屋,小二就在外面重重关上了房门。

靳云攥紧了拳头,环顾四周看清这是一间套房:自己身处的是前厅,厅内摆了一案一椅,左侧还有一道莲瓣式的圈门通向里间。

掀开圈门上哗哗作响的珠帘,里间是一张垂着浅绛色帷幔的大床,床内光景隐隐绰绰,依稀像是坐了个人影。

靳云觉得眼前的一切刺激又香艳,早已按捺不住,大步上前掀开了帷幔。

床上的人身穿素缎亵衣,披散着一头长发,容颜明媚如三月的春光——不是三年前长安花灯下的美人又是谁?

靳云问:“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答:“春荣。”

靳云皱了皱眉:“俗了点”。然后开始解美人的衣带。

美人伸手轻轻一钩,便与靳云双双滚到了床上。

怀中的身体既美且柔,靳云像是腾在了软绵绵的云雾上,指尖美人的肌肤却又滑得像水,水乳交融的瞬间他算是真正懂了所谓的人间极乐。

事毕,他抚上美人微微颤抖的大腿,美人轻哼一声翻过身来,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

靳云想:这才该是传说中的声色之娱啊!

第二章

翌日清晨,靳云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你这算是报恩?”

春荣抖抖簌簌地穿着衣服,“我下去打理生意,你可以再睡会儿。”

“不是只有这一晚吧?”

“楼下的小二叫喜宝,有事可以吩咐他。”春荣又从铜盆掬水洗脸。

靳云听这意思好像他并不急于打发自己走:“可以叫吃的么?”

“早上有粥,中午和晚上可以去堂子点菜,或者等我回来下厨。”

靳云这下子觉得幸福大发了:“好,好,生意悠着点做,别太操心啊!”

春荣端着脸盆出去了。

于是这天软枕香榻,靳云直睡到正午才慢悠悠地走下楼来。

堂子里人声鼎沸四座皆满,热闹的景象不像城郊的小客栈,简直堪与闹市的大酒楼相比。

靳云叫住喜宝,“你们生意每天这么好?”

喜宝答,“那是当然。昨晚你来的时候清净,是公子退了前天的所有预定专门等你!”

靳云点点头,“你家公子,是个好人。”

喜宝瞥他一眼,旋即眼睛一亮,堆了副笑脸便迎向刚踏进门的客人:“哎哟何老爷,好久不见!”

何老板腆着富态的肚子,扶着小厮慢吞吞地踏进门来,“春老板呢?”

喜宝大喊一声,“老板,何老爷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春荣便掀了帘子从厨房里出来,声音媚得可以挤出水来:“何老爷,等你好一会儿了!”

何老板倒是客气:“春老板好像挺忙啊。”

“这不正看着厨子备您的菜么。”春荣一笑,面如春花。

何老爷甩开小厮,钩了钩春荣的下巴,然后一手搭在春荣肩上。春荣保持着那花一样的笑靥,扶着何老爷的背,引他缓步走上楼去了。

靳云在一边看得直傻眼,问喜宝:“楼上不是客房么?”

喜宝答:“楼上连公子的睡房一共四间,另两间是吃饭的雅间。”

靳云笑笑:“你家公子,有点意思。”

百无聊赖中,靳云又在堂子里四处转了转:坐满了大概三四十人,卫生也算得上窗明几净,只不过以这么红火的生意,装潢实在太过简陋。

喜宝在堂里跑来跑去,他身手敏捷,一个可抵人家两个。

靳云好不容易在厨房门口截住他:“你们公子为什么不把这破堂子装修装修?”

“树大招风,你懂什么!”

靳云想起当年花灯节陆抱庭对春荣的搜捕,心里暗暗决定要把这事弄清楚。

“既然树大招风,又为何招呼何老爷这样的贵客?”这次是趁喜宝不备,抢了他手里一个盘子。

“说贵不算,肥倒是真,一个卖布的商人罢了,况且这里好多大客户都是他引荐来的。”

靳云联想到春荣卧室里的玛瑙碧玉串珠帘和黄花梨木大床,大概明白了些。

“又怎么了?”喜宝不耐烦了,因为这次靳云险些将剩菜泼到他身上。

靳云慨叹一声:“你家公子,是个人才啊!”

……

又过了一阵子,楼上雅间的门开了,春荣倚着栏杆道:“喜宝,这边的‘山参蒸元鱼’快点!”

然后又眼尖地盯住了靳云:“你,照应着楼下的!”

靳云愣了愣,“我还没吃饭呢!”

春荣那嫩葱般的手直指厨房:“早上的粥还有剩下的!”

……

忙完了午市已是未时,春荣一身酒气送走了何老爷后,兀自回屋睡大觉去了。

靳云也跟着进了房,眯着眼养了会儿神,后来实在受不了春荣身上的酒味,只好回到大堂闲坐着。

大堂这时候空下来了,厨子阿炳躺在两个拼起的桌子上打着震天响的酣,但并未影响喜宝却在柜台上勤快地敲算盘。

“你家公子太抠门了,自己好穿好用,人却舍不得多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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