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卑微的奴婢和好久不见的大姐争执?”她一脸厌恶的表情,似乎真的很气。
“……”知道大姐倾慕白大哥,但是没想到竟到了这般神经紧绷、斤斤计较的地步。试着平静下心情,正色问:“我
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明显的一僵证明他猜对了。
沉默良久,他不忍地蹲下身抱住无声痛哭的她,果然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连你也瞧不起为姐吗?我那么辛苦为的是谁?至今也不知杀害爹爹的凶手,老二也不知去向,失去一切,我好怕却
不能表现出来。为了逃难来到这里,什么都要从头开始,温饱也是勉强,什么都不懂的你根本不知道一介女流在外有
多辛苦委屈!!好不容易日子有了起色,碰上了心仪的男人,你也靠运气有了出头之日,天真的我以为我又靠近他一
步,但是我太天真了!就算我们有了钱也改变不了我们粗鄙的出身和教养,殿京里的人比的就是权势、地位、和教养
,在他们眼中我连蚂蚁都不如。人人嘲笑我、讽刺我……”
“姐姐……”听到她的话,路恩心里也难受起来。他忘了,姐姐在来殿京前只是个纯朴的小村女子,并不识城市的黑
暗,突然平步青云的带来将只会是负面的精神压力,她根本斗不过那些在权力中心长大的千金贵妇。
“他们都歧视我、排斥我……我好气,为什么低头的只能是我……明明不该这样……”将所有的委屈化作凄厉的哭声
,第一次见到这样无助的大姐。
承受这大姐不甘的拳头,路恩无法不责怪自己的疏忽。“路恩”被亲人抛弃,养父又已经去世,对于原来的世界再没
有任何牵挂;“绯月流”有亲人在旁,父亲被害,二姐失踪,如今只剩下大姐相依为命。总是想着自己的事才害得大
姐被人欺负、刁难,而自己现在才发觉!
“对不起,姐,对不起……”今后我来保护你,绝对不会再让那些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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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飞鸽传书。”侍卫恭敬地递上鸽子后退下。
元清和屋内一高大的男人对视一眼,展开暗色的纸条迅速浏览。
“果然,大皇子派人来了殿京。”男人眯眼,眼里精光锐利。
“这样一来,二皇子在殿京的可能性更大了。”把看完后的纸条用烛火烧掉,元清又道:“王爷也是猜出大皇子背地
里不想有人争位,肯定会下杀手才派我出使飞云秘密调查二皇子的去向。”
“你总不能滞留太久,白净尘会起疑。”
“所以才把你叫来。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崔帮主。”元清自信的笑容让男子一阵沉默。
“怎么,不干?”
“我现在依旧不喜欢你当官,但如果这是求助的话,我不会拒绝。”男子笑得苦涩。
眼神一转,元清明白昔日好友的意思。“三天后我就启程,你代我寻人,一定要保护二皇子的安全。还有,可能的话
,留意一下锁骨处有三叶印记的人,一起带来凤天。”
“明白。”黑影一闪,昏暗的房内只剩元清一人。
第九章:风波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当天傍晚路恩叫了孙青到书房,交代他放出消息,府里要聘请五名护院,五天后开放宽敞的西院供应征者一对一比试
,待遇优厚,他还会亲自监护比试,有意者可请愿参加。那些千金贵妇如狼似虎,搞不好在背后出什么花招,有护院
先在大姐身边总是好的。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了解一下是什么人在欺负大姐,他定会让那些人后悔!
“公子,冷姑娘明日有请。”辽在窗外轻声道。
他们也知道我回来了。
“嗯,我明天去。”淡声回应窗外。
辽闻言悄声隐于夜色中。
【主人,你喜欢那个白净尘吗?】翠锋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吓了他一跳。四处瞧瞧不见鸟影,才想起它早已隐
身。
“翠锋?”
【是,主人。】
啊,果然!“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主人似乎很喜欢他。”
仰靠在椅上,“与其说喜欢他,还不如说喜欢他的温柔。”
【温柔?】
“嗯。那种温柔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温暖得让人无法拒绝。”他对温柔的人最没有抵抗力。
【……】果然前世的迷恋还残留在灵魂深处……
“翠锋,你认识翼神大人对吧。你有没有从他那里听过菲达里夏是什么样的人?”将心中一直潜伏的好奇问出,他自
己都惊讶心中的悸动和期待。想遇到可以相伴一生,命中注定的爱人并不容易,而自己有幸知道,已经臂其他人幸运
不止百倍了。
菲达里夏这个名字,每每想起都给自己一股温暖、安心的感觉,而自从知道这个名字后自己也经常在一个人时想起它
,之后所有空寂和不安都一扫而净。问话的同时,也同时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名字。
【……十分温柔体贴,聪明强大,执着所爱的人。】本来是。
……温柔体贴……白净尘的温柔笑容无声浮现,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它皱眉,白大哥有可能会是菲达里夏的转生吗?
【主人在担心吗?放心,你和他的爱恋情深早已超越了空间和生死界限,这样相爱的灵魂一定会再次相遇,然后相互
吸引。】尽管注定波难重重以赎前世之罪,但是你们一定会苦尽甘来,相守一生。翠锋没有把话说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真的有那种缠绵悱恻、激烈凄美的爱情存在吗?他的前世到死也无怨无悔地爱着
菲达里夏,而菲达里夏也因为前世的他而甘愿犯下天地不容的禁忌?不知为何,没想到这里就抑止不住莫名的悲伤,
仿佛灵魂被狠狠揪住,眼泪要夺眶而出。
【主人?】
慌忙用手掩住眼,不想让它看见自己眼中莫名其妙的泪。“我要睡了,还有事?”
【主人的力量不属于五行,希望主人不要动用它,除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施展。最好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依靠力
量有百害而无一利。以主人的聪明,不使用力量也能化险为夷。另外,主人还要注意一项就是绝对不可习武。这副身
体根元很虚弱,习武只会增加负担。】
“……我会忘记自己拥有魔力。”除非遇上魔物或是法师,绝对不发动魔力。
脱衣,熄灯,入眠。
******
气温微高,街上的行人不时拭汗,对着天上活力正盛的太阳皱眉。
三个月会发生什么?季节更迭,枝头新绿,百花绽放,物事人非……
一个无名小卒平步青云,一跃成为众人瞩目的学士,老百姓茶余饭后最热的话题。
而这个无名小卒现在就在自家的西院面对鱼目混珠进来的才子们的来势汹汹,气氛尴尬紧张。
话说绯府要雇请护院的消息一放出,街头巷尾立刻热闹起来。一直无缘得见的绯家少爷,雅名风意,将会亲自观看比
试,这让一直想拜见的才子们跃跃欲试,心急起来。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戏。他招的是护院,竟来了上百人,又不
是在招兵买马!!路恩一进西院就被热闹非常的场面吓到了。
一半以上都是来凑热闹看戏的,还有一部分是来向他请教一二的。
随侍在侧的小雨也强忍不安,很怕那些人闹事。大树底下好乘凉,路恩就显得冷静多了,坐在檀木椅上对贵公子的挑
衅,反应平淡如水。
其实他们主要是因为他的娃娃脸才会反应较大。一直以来大概都以为绯月流是个翩翩公子,没想到竟是个小鬼,脸色
当然难看。
官家开办的学堂——太学院,只有官员贵族的子女才上得起,学费一年一千两白银,位于殿京内围西南边缘。那里出
来的学生大多数马上就能得到一官半职,但若想做大官就必须参加每年9月9日举行的科举考试,前十名可进殿面见皇
上,由皇上亲自考,决定名次。于是乎,在家庭背景的影响下成长的官家子女难免有自尊高些,脾气差些,没胆子,
趋炎附势的人在。方涛和庞坷就是太学院今年新秀的代表,一个是大学士庞文崇的长子,自小受父亲才学熏陶让他醉
心文学,自恃甚高的他被《水调歌头》重重打击,心有不甘;另一个恃当今丞相方思离的幺子,才学过人却性格过于
尖锐,观察力敏锐,说话常常句句命中红心,对绯月流抱有敌意(目前原因不明)。昨天冷清凝给他这些资料,看来
她都猜到了他们的行动。
另外殿京内平民中的才子,拔尖的属徐东和吕浪先,两人分别在政策和律令方面有些见解,得到不少平民才子的支持
。憨厚正直的徐东对绯月流最为崇拜,于是拉着同样对其感兴趣的好友吕浪先一起借报名进了绯府。
路恩暗想,似乎府里的戒备太松垮了,若是小偷混进来怎么办?以后必须加强府内的安全戒备。本来他不是计较金钱
的人,但是半年多来的艰苦生活让自己深深体会到你再英雄也敌不过一个铜子,终要为它而折腰。
“绯公子为何不说话?”方涛相当不满他至今不发一词,悠闲自得的样子。
无奈地放下手中茶杯,路恩抬眼笑问:“方公子要我说什么?”
“《水调歌头》略带叹世之感,不想是公子这般年龄所作。而且,我闻风意公子今年一十八,你看起来不过十六,没
有学者的翩翩风采和气质……”
“方公子,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徐东跳了起来,怒瞪他。“大家同为文人,这般说词无疑是侮辱!当日国宴有众
位大人作证,岂能有假?,方公子,说话请三思!!”
“哼!那为何他不发一言?是自信还是心虚?”庞坷挑衅的目光转向路恩,成功地把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树下人身上。
“方公子……”孙青面色严肃,身为绯家的管家,他不能让人侮辱绯家少爷。
“没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争辩只是浪费时间。各位,今天是绯府雇请护院的日子,似乎没有举行文采比试,大
家集体到府上质问我是真是假,是否有真才实学,不觉得不妥吗?”路恩冷冷的目光射向他们,暗讽他们没礼教。
全场人被他的话说得脸上无光,个个惭愧得低下头。方涛的脸色变了再变,一时说不出话来。徐东和吕浪先也尴尬不
已。
“咦?很热闹啊!”白衣轻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笑着走来。
“天啊,是白尚书!”
“白大人!?”
“为什么白大人会来这里?”
众人低声议论纷纷。
展开手中香扇,“想不到招护院就有这么多人来比试,是月流的名气大还是殿京藏龙卧虎呢?呵呵,月流,你今天一
定能雇请到最好的护院。”
又是这温柔的笑容!
那夜翠锋的话响于耳边,路恩不由得蹙眉。白大哥的温柔有时会触动灵魂深处的某种东西,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楚,他
开始担心,担心他万一真的是菲达里夏,自己将和姐姐爱上同一个人!
“月流,怎么了?”轻柔的手指抚平他的眉间,白净尘不知何时已经离他很近了。
“哇!”他被吓到地后仰。
“小心!”椅子翻倒,路恩被他单手护在怀中没有摔倒。“摔疼了,我会心疼的。”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热热
的呼吸喷在他耳边,血气一下子冲上来染红了耳根。
天、天啊!我希望我是幻听。
深吸口气,路恩当什么也没发生般推开他。“白大哥,你怎么来了?小雨,备椅上茶。”
那暧昧的一幕成为以后他和白净尘绯闻的源头,只是现在他没有察觉白净尘暗地里的笑容。
有白大哥坐镇,所有人仿佛老鼠见了猫,个个老实许多,尤其是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方涛和庞坷,如今不敢发一言。
“昨日去英觉寺找大僧正下棋,偶然遇到你的师兄们,闲聊间得知一趣事,忍不住好奇,下朝后就直来这里一求明白
。”瞥了一眼下面不敢放肆的人,他对不解的路恩又道:“为兄一遇到好奇的事就忍不住想弄明白,所以贤弟莫要推
却,将那日醉酒之作完整告知如何?”
醉酒之作?他不记得了呀!该不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吧?面有犹豫,“白大哥,小弟醉得厉害,实在是不记得
了。能否提示一下?”
弯唇一笑,他缓缓吟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将进酒!刚听到他吟出,路恩立刻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完了!
轻轻一笑,镇定地张口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
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
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微微一顿,伸手向白净尘摆一个“请”的动作。“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
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又是一片静悄悄,他看着绯月流的黑眸闪着惊喜与温柔,扬声大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同样回敬道:“果然是我的好贤
弟!此等才学出众,大哥甘拜下风!今日一行没白来,能听到如此跳脱尘世,潇洒轻财的诗作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可
惜现在无酒不能趁兴痛饮,以后一定有机会定要和邀为兄饮上几杯。”笑完,他转头对同样目瞪口呆的众人道:“各
位,如何?你们面前的人正是风意公子本人,无需怀疑。”
徐东眼中的崇拜又深了一分,“公子好才学!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吕浪先深吸气,感叹:“所谓才子当如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庞珂和方涛对看一眼,虽心有不甘但也因绯月流的才学堵得无话可说,纷纷低头赔礼。
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引他吟诗是为了封口,让他们知难而退!今天他是特意来为自己解围的,白大哥比他更加了解殿京的一切,一
定也猜到今天的情况所以赶来帮忙。
想着,路恩向他投去感谢的眼神,而他回以的依然是温和的笑容。
小小的插曲终于落幕,凑热闹的才子们很快离开,比武进行得很顺利,成功招进五名优秀的护院。大姐因为白大哥的
到来而喜出望外,笑颜灿烂、温柔似水地一直陪着他。
坐在书房里偶尔抬头望去在庭院里谈笑的男女,一股失落袭上路恩心头。
一月满,绯月流以18岁之姿奉旨进了太和院,背后自然引来不少人嫉妒。这其中以大学士季韫方和庞崇文为首,仗着
官位比他高就把人当奴仆使唤来使唤去,还不时冷嘲热讽,把戏无聊得让他翻白眼,翻来覆去就那几样都不换,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