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夜话(穿越)下——老草吃嫩牛
老草吃嫩牛  发于:2012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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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前年,宋长安抱回一对双胞胎来炫耀。他跟王希顿时都动了念头。经过宋长安牵头,试管婴儿大欢欢,小欢欢就是这样走入他们的生活。大欢欢是个男孩子,血亲父亲是王希。小欢欢是女孩,血亲父亲是赵学军。这两个孩子同时受孕,同月出生,前后相差一星期。两个孩子的出生,赵学军并未跟家里通过气,他不敢说。

家里那边,他每个月会打个电话回去与母亲父亲畅谈几小时。大哥从部队上复原了,原本一把好外科手术刀,现在非要开整容医院,也不帮家里。二哥到底娶了许小夏,那位带着金首饰,一身土气的姑娘,这几年倒是淬炼的可以,七年,三个儿子,她用自己的方式将赵老二的生活堆积的满满的,她贤惠,贤淑,从不过问赵学兵的私生活,这是她最聪明的地方。从热恋到嫌弃也是赵学兵情感生活的一种写照。除了生孩子,许小夏帮不上赵学兵任何忙。交际,生意,共同语言更是全然没有,可赵学兵从不提及离婚这个词汇,即便是他的大舅子们成堆的给他找事儿。老赵家的男人,总是负责的,离婚更是不可能。

好吧,这已经比前世强太多太多了……赵学军知足。

去年,宋长安在国外结婚了,这是他第三次结婚,波兰人,法国人到去年那个台湾少年。同性恋的情感生活总是一波三折感情线单薄。加上宋长安如今家底丰厚,他的情感生活或多或少的总要夹杂一些电视上的那种商战情节。就像那个台湾小子,商业间谍啊!以前赵学军觉得那就是编出来的一种人类,现实生活那是没有的。

去年干爹去世了,赵学军带着他的遗骨回到万林,在小山头村买了一块地方进行了土葬。老赵家跟小山头村渊源很深,埋在哪里,有人看护着坟茔,这样赵学军也安心。干爹的钱他一毛也没要,东西都捐赠了后,干爹的葬礼寂寞却也安稳,都是他喜欢的人送他,老爷子也该着了瞑目了。唯一遗憾的就是,父亲打得那口井,因为挖煤没了水,成了枯井。分开那么多年,赵学军也是去年才见到父亲,一见到就哭,又是道歉,又是羞愧,只是不说自己的感情生活。搞得老爷子一点数落他的心情都没,他一再表示自己很好,绝对没有生气。他建议赵学军多住两天,赵学军不敢多住,家里两只奶娃子呢。

爸爸老了,白发苍苍,可身体很不错。儿子们都听话,钱够花,社会地位也有,看上去事事如意,可是他闲的腚疼,就处处给高橘子找事。刚退休那会他是没一天安稳的,这种给人随便寻事找麻烦的好日子没过三天,就堪堪赶上高橘子更年期。顿时,赵建国的社会地位就翻了个个儿。高橘子花了两年时间折磨老爷子,每天就唠叨一件事。

“你把我小儿子还给我,你把我儿子逼走了,逼到国外回不来。我不要你也要我儿子。我儿子做了什么错事?不就是喜欢个男人吗?不就是不娶媳妇吗?能有啥啊,二十一世纪,什么没有,火星人都快被地球人生出来了!凭什么我儿子有家归不得?就你舒服了就是好了?凭什么地球要围着你转!?你市长了不起你也退休了,你现在就是个吃闲饭的。你这辈子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赵建国觉得很痛苦,儿子三十多岁一个人漂泊他很心疼,被更年期的老婆连续唠叨六百多天更疼。有时候他就纳闷了,自己厉害了一辈子,怎么到老了,城门失守晚节不保了?他想叫自我放逐的小儿子回来,可人家也是铁了心,一个人过,怎么地也不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阵刺鼻的烤黑烟的味道冲进赵学军的鼻翼,他皱皱眉头。以前普罗旺斯倒是有很多吸黑烟的人,可现在也不多见了。扫了兴致的赵学军站起来,绕过两只邻座的宠物狗,买了一瓶松露酒抱着驱车回家。

大欢欢跟小欢欢是一位本地保姆在看着,以前赵学军为了注重根性,也请过国内的名校毕业生回来做保姆。可惜的是,甭管男女,皆有危险。他对生活看的很开,活的很奢侈。有时候爱情这玩意儿,夹杂很多因素。女人看他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样子也是英俊漂亮,难免会有些微妙的情愫在里面萌生。男人就更不好说,不会看孩子不说,知道赵学军喜欢男性了,对方竟然表示不介意屈就他?这就更令他觉得恼火了。

没办法的,赵学军找了一位本地肥大妈,她说的本地话,好多本地人都听不懂。大妈跟他现在说什么都用比划的,整的正在冒话的大欢小欢一句话夹杂着法语,英语,中文的乱蹦,偶尔还要冒一句本地的俚语。为了孩子,赵学军是越来越呆不住了。

回到家中,赵学军放好车子,四下好奇的看看,以往只要一回家,俩欢欢总是要像炮弹一般的射出来,钉在他的身上撒娇,哭诉,告状。今儿这院子格外的安静,那个总是唠叨的本地大妈正趴在低矮的墙头,跟邻居说话。她看到赵学军回来,摆摆手打了招呼之后便继续说着闲聊,根本不在意这个人是自己的老板。

提着酒瓶,推开客厅的花门,屋子里纯正的中文,夹杂着孩童的嬉笑细细碎碎的便这么迎面扑来。赵学军笑了,他放好酒瓶,光着脚走进屋子里,眼神亮亮的看着王希坐在沙发上,笨拙的抱着一本童话书跟孩子们讲故事。他的中文在孩子们理解当中是有缺陷的,有时候他们听不懂,便抱怨,叫他再讲一遍,王希一直在再讲一遍,一点也不觉得烦。

“什么时候回来的?”赵学军低头亲亲来过来的小欢欢,他抱起她,孩子身上挺凉快,带着一股子奶香,皮子细细软软贴在身上很舒服:“爸啊,哥啊,抢我的丽姿(娃娃),还偷偷开冰柜,变魔术冰激凌自己吃!”赵学军失笑。

以前他给孩子们吃冷饮,就叫他们闭起眼睛数三下。他家大欢欢小欢欢一直以为冷饮是冰柜变出来的,那是个魔法柜子。

“我没有,你没信用!”

“我没有。”

“你有!”

“啪!”

“哇!!!!!!!!”

小欢欢的手极快,打人从来没有预兆。按道理女孩子冒话是应该很快的。可是王希这家伙偏偏就生出一个能言善辩的孩子,大欢欢嘴巴从不吃亏。小欢欢吵不过大欢欢,对付他的办法也很简单。我吵不过你,我打你。因为是哥哥,不好还手,大欢欢每次都哭得很委屈。

哭笑不得的拉开孩子,赵学军抱起大欢欢哄着来到院子里,他指派保姆取过两个儿童游泳圈,一个孩子脖子上套上一个,给孩崽子们丢水里,顿时……恩怨就全消了:

“哥哥救命!

妹妹快点!

哥哥等我!

妹妹看我啊……鲸鱼……”

“怎么这个季节来?公司不忙吗?”坐在泳池边,赵学军靠着王希,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大欢,我看到哆嗦了!泡泡都浮出来了,你又在泳池里撒尿!”赵学军愤怒的指着大欢欢数落。

“宋长安失恋,我就失业。”王希笑眯眯的用脚将好不容易扑棱上岸的小欢踹开,孩子哇哇乱叫的向着另一边游。

“不止这些吧?”赵学军总感觉王希话里有话,一起都生活了那么多年了,有什么不知道的。

王希穿着一条彩色裤衩,坐在游泳池边上看远处的梧桐,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该回去了,到时候了。”

赵学军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都没觉得。

“老爷子前天找我,我们一起谈了很久。他说谭小康死了,死在一个外省的桥墩下!”

“谭小康?”赵学军硬是不记得那是谁。

“你那个到处告状的姨夫!你这脑袋,怎么退化的不记得亲戚了?”

“我压根没把他当亲戚。”

“老爷子说,那样也是一辈子?看着实在的恓惶!一辈子,就为几万块活。”

赵学军不说话,努力回忆过去的记忆,那些人,那些事儿,故乡的事儿与前世夹杂在一起,分不清那个是前面,那个是后面。

“老爷子他对我说,他年纪大了,现在就担心一件事,怕你一个人在外面风吹日晒,没人管,没人照顾。他现在想明白了,他不管你了,随便你了,他只求你安安稳稳的,舒舒服服的一辈子。生病了有人送你去医院,难过了有人安慰你。天冷了,有人惦记你,你身体不好,他害怕那一天他不在了,你死在那间外国旅馆的床上,肉都臭了,都没人管。他想你了,想你回去,他想守着你,看着你……”

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赵学军不吭气的低着头,他哭了一会叹息:“我这样的逆子,也就是那样的父母才能忍了!”这么些年了,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家,可是就是不敢回去,不能回去。

王希扭脸看看他,伸出手刮去他脸上的泪。看到爸爸哭了,孩子也不闹了,乖乖的趴在水面看。

“多大了还哭?”

“呵……不是哭,喜泪!你说,我可怎么交代,孩子们怎么跟父母交代啊?回去了,怕孩子们也受不了,不习惯。哎,你看我,总是想那么多没用的。”赵学军揉揉鼻子,靠在躺椅上又开始追忆过去,王希不敢说话,他发自内心的的说,他觉着赵学军也有更年期。他这种更,不与妇女同志相同,他会傻兮兮呆坐几小时,下雨都不知道……

赵学军眯着眼,仿若又看到了那个佝偻着的自己。那栋楼,很高……宋长安就在楼下。在他的身边坐着他的新男朋友。自己样子狼狈,眼神鬼魅,犹如幽魂一般的拼命想看清那个男孩子长什么样子。他害怕……他哆嗦,他气愤……那楼是他自己跳下去的,虽然他一直不承认自己死于自杀。他当时就想着,我摔死自己,血糊糊的我膈应你一辈子。现在想来,多傻啊,凭什么自己就那么轻易的给别人挪窝了呢?上辈子,他就是个二百五!

“哎!哎!我说你,想什么呢?”

“想前辈子,这辈子。”

“您老都35了,别那么梦幻,真实点成不,这俩孩子回去怎么交代是个大问题……”

“王希……”

“啊?”

“起风了……”

“我知道!”

“孩子被风吹走了……”

一阵大风,梧桐叶子伴着薰衣草的香味传来,孩子们淘气的过了劲。躺在水面上套着游泳圈的睡着了……大风吹起涟漪,带着孩子缓缓地推向池水那边……

“扑通!”

王希跳下了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奋力的向着孩子游去……

赵学军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刻,恩!很幸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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