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痛之名(男男)下——鼓手K99
鼓手K99  发于:2011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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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形,可以返老还童,可以翻云覆雨,就是回不去,怎么也回不去……

封闭了这么久,记忆的闸门还是被那股慷慨激昂又凄凄切切的痛并快乐给冲开了。

只是熄灭的爱情之火,即使重生,也只能看见它压抑着伤怀而勉强拼成的零星段落。

人,可以不顾后果地去爱,但无法不顾一切地去恨。爱与恨,就像那五里一徘徊的孔雀,迷茫与困惑,欢乐和痛苦交

织出最惨烈的烟火。

不要问为什么。人世间总是需要那些复杂的心情来诠释宿命之苦。美好的桃花源不在这里,也不在别处。转念一瞬间

,曾经的你我便灰飞烟灭。其实十八层地狱抵不过漫漫的时间长河。

到底还是惘然了……

一般都是六点起床,吃早饭,做准备活动,然后全身心投入训练。

但是今天,那个一向对自己严厉对别人更是严厉得没话说的教官居然赖床了。

还好,没有谁傻到去敲门叫他起来。否则下场定然比平时训练开小差还要惨。

不过有个崇拜队长的白痴殷勤地去送早饭,推开门结果看见房间里一片凌乱,像有暴风刮过。严重移位的大床上躺着

两个人,由于只有一床短短的毯子,为了盖住旁边那个满脸疲倦呼呼大睡的男人,袁风不得不露点,半边屁股和背都

晾在外面,大大咧咧地将对方连人带毛毯拥在怀里,尽管有些不搭调,但是两人挨在一起,很是亲热的模样又分外和

谐。这幅画面实在太具冲击力,更让人震撼的是房间里弥漫着纵欲后浓烈的气味,被风这么一吹不但没消散反而更为

销魂。目瞪口呆的新兵赶快捂住喷血的鼻孔踉跄地退了出去。

李先醒来时已是晚上。

还未睁开眼,身体就因为鼻间熟悉的气味本能地往后退。

不过立即被搂住腰杆的大手拉回来,狠狠撞入一堵闷热的怀抱。

用手推开他的胸膛,随即又被变本加厉地紧紧搂住了,和对方贴得没有一丝空隙,就连肺里空气也给挤得一干二净。

实在没力气,李先也懒得跟他较劲,渐渐又睡了过去,似乎嘴角被人亲了一下,臭哄哄的感觉。

再次醒来,袁风还在旁边,正玩着他胸前的十字架。

李先一把夺过来,二话不说就转身,留给他一个嫌恶的背影。

队长死皮赖脸地贴过去,用那张没洗的臭嘴恨恨地咬他的后颈:“去洗澡,水调好了。”

不理他,男人闭目养神,却被那人连拖带拽抱了起来,一路上磕磕碰碰,两人终于安全抵达浴室。

“洗完澡好吃饭。”这家伙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软语哄他,乐此不疲地研究着他的表情,结果因为一个鄙视的眼

神都没得到而暗自灰心。

“咳,”一边给坐在浴缸里的男人搓背,一边清着嗓子说他预谋好了的措辞,“如果华泽元对你很重要,”语气有点

酸酸的,装作若无其事地又说,“你不会希望他再出事。我可以替你保护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条件是,”他

抓了抓后脑,仿佛为突然的难以启齿异常纠结,“维持我们之间的肉体关系。”

以痛之名176

李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到底还是默认了。

队长有些不知所措。且终于有点狗改不了吃屎的自觉。

这下,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温情一下就成了冷场。袁风很是懊恼,忍不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没一会,他自言自语般地又问:“你觉得我剃了胡子好一点,还是……”

李先转过头,看他摸着胡子很是困扰的蠢样,心头小小的异样起来。

袁风与他四目相接,突然冲他露齿一笑,不料被接下来的话搅坏了慢慢好起来的气氛:“除了……唐还有没对你做什

么?”

男人脸色一变。从浴缸里‘唰’地下站起来,也不看他就推开门径直走出去找衣服穿。

队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后悔把人拿给唐那小子折腾。

李先很气,在房间里转了半天,找到的衣服都是那个坏人的,只好挑了比较合身的,套上就往外冲。

袁风上前将他拦住:“把药上了再走。”

男人脚步突然刹住,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冷笑一声:“还想干就明说,找什么借口!”

听他这么说,袁风觉得非常无辜。

都怪自己做得太过,刚才他躺在床上,又把以前的事统统想了一遍,终于想通了,觉得两人这种敌对的模式并不是他

想要的。

他想改变一下,又不知从何做起,道歉免谈,说什么都不能做这么下限的事。

但是不管通过什么方式让对方明白自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只要忽视认错的基本途径,都将无功而返。可惜他

现在还想不明白。

李先不理他,光着脚又要往前走。

袁风终于耐心尽失:“你他妈到底回不回来,你还要我怎么做?”

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因为他这句可笑的质问终于有了生动的神色,用看稀奇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我说袁风,你是脑

子出了问题?如果你觉得干我很爽,要我在身边可以随时脱了裤子干,其实完全没必要那么说,既然我接受了这个交

易,那么我一定随叫随到,这个你放心。还有,你别误解了自己,把因为性爱对我产生的好感理解成了感情,把你对

我轻而易举的控制理解成了依恋,我向来直话直说,虽然我恨你,但我不想看到你掩耳盗铃,我无法接受你这样的可

笑和幼稚,你有洁癖,”他说,“我也有洁癖。”

队长气得发抖,可他还以为自己不动声色:“谁他妈对你有感情,给脸不要脸!”

但李先已经挺直身体推开他走了出去。

走出男人的视线范围,李先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下面很痛,整整一夜,说不痛是假的,但是又怎么痛得过他的心?

肚子饿得不行,原地休息了一会,才站起来,可已经到了海边,再没有路供他前行。

还以为能够这样潇洒地走回去,竟然忘记是在地中海,这个独立的岛屿上。想回去,还得仰仗队长的命令。

摇了摇头,自嘲得不行,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肖想?总觉得不切实际的东西才吸引自己。举目,望向无边无际的

深蓝色大海,突然希望被这样看上去无限忧郁实质上潇洒绝伦的大海裹住,将他从所有的烦恼中带离,去往一处无忧

无虑,春暖花开的美景。

“我给你时间考虑。”

李先没有回头的欲望,只痴痴地望着远方。

“戴尔……”然后听见队长通过无线电呼叫飞行员的声音,但很快被浪潮涌动的嘈杂声掩去。

谁会回来做一个泄欲的工具?用下贱来驱逐那个真正的自己?他永远不会附庸对方,当一个男性花瓶。

在等待直升机过来的途中,袁风在他背后说了一句:“你说我伤了华泽元,但你又凭什么离间我和泰德?”

他无言以对。

每个人都有自己以为永不磨灭的执念。

就像他对华泽元。袁风对泰德。

这促使他和袁风无法处于同一平行线。

但有些人,宁愿坚持自己一文不值的原则,也不肯向别人的情义融入一点。

既然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就不要徒劳地去改变。就像一直活着,只需等待死亡的突然到来。

男人比女人更直接,也更复杂。女人喜欢触摸泡沫的感觉,男人喜欢更加实用的东西。就算爱情可以不是泡沫,且有

它取之不尽的用处,也不一定被嬗变的人心所尊重和选择。

以痛之名177

泰德正帮步达生打天下,袁风被冷落,也是理所当然。

他欣赏泰德的野心,但也鄙夷泰德的无耻。

不过不管他的事,他现在忙着老板的接生事宜。

华泽元终于到了分娩的日子。

那天,他给肖腾打了电话。

但是没人接。

他不是不知道,那家伙最近正风风火火地相亲。无时无刻都和对上眼的女人在一起,演出风花雪夜。

可问题是,怀胎十月的老板就要生了。

而且情况非常紧急,华泽元身体本来就不好,全靠药物支撑,他难道不知道,整个过程有多么危险?他难道不想想,

他若是不在,会给对方造成多大的打击?!

但他没有来,一直没来。

看着老板严重变形的身体躺在手术台上,脸上满是挣扎和绝望,即便是弥留之际,还在问,肖腾来没?他来没有?

李先的心一下就碎了。

最后他推开那些所谓的医界奇葩,挽起袖子亲自抄刀,像疯了一样,如果人救不回来,他马上从楼上跳下去!

绝不独活,他陪着他死!!

也算报答了他的知遇之恩,报答了他对自己的信任,报答了自己寄予他身上的梦想。

不要说他有情有义,他只是接受不了而已。

谁叫华泽元已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就是死亡也别想把它夺去。

这是他的决绝。他最后的最终的,决绝。

还好,皇天不负苦心人。

老板平安生下一双儿子。

只是他自己,或许永远生活无法自理了。

李先卖了研究所,在这之前,他拿出遗嘱,狠狠报复了那个忘恩负义的肖腾,让他一贫如洗。

然后带着华泽元远走高飞。远远离开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过安静的生活。没有是非和名利。

这一天,他给老板喂完饭,正推着摇篮哄孩子入睡,门突然被踢开了。

消失半年后,袁风还是找来了。

之前他找人求助,把十字架里的跟踪器废掉了。至从那次迷奸事件,他就怀疑这东西有问题。但依然没有逃脱男人的

追捕。

或许自己不告而别,构成了对他最大的侮辱。没办法,这就是袁风的思维方式。

“你们干什么?!”

挡在孩子面前,李先极度仇恨地质问着。

队长指着他,冷冷、冷冷地一笑:“李先,我给了你机会。我给了你机会的。”

男人大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谁稀罕?如果我给你一个去死的机会,你难道会感谢我?!”

“我什么时候叫你去死了?!”

“你哪一次不是叫我去死?!”

袁风懒得跟他针锋相对,对身后的兵手一挥。

李先脸色突变,扑过去:“住手!”

却被队长扭住,一脚踹到地上,忍痛抬头,看见两人架着还在睡梦中的老板往外拖。

“放开他!混蛋!”对扭住自己的袁风又咬又踢,他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地大叫:“不要,袁风!不要伤害他!!”

房里顿时响起孩子被惊起的哭声。

“袁风!叫他们住手!!”李先又急又恨又哭又闹,“求求你了!不要动他!要杀就杀我!杀了我!!”

队长狠狠踩着他的背,脸色阴沉得可怕:“全部杀了!”

而他脚下的男人一声惊叫,终于恸哭出声,他流着血,淌着泪,伸手握住了胸口上的十字架拼命拉扯。

袁风快被气疯了,这个男人就这么重要?!值得他和他躲躲藏藏?!值得他和他同归于尽?!值得他哭成这种样子?

被扇了一耳光反剪住手时,李先仰着脸露出彻底绝望的神情。

他说:“袁风,你放过他,放过他的孩子。我跟你走好不好,我一辈子让你操好不好?一辈子给你舔鞋行不行?求你

了,求你了!!”

“你回去就打断我的手脚!回去就当众强奸我!好不好啊,你说句话?!不要这么残忍,行吗?”

看着男人脸上满是血泪,抱着自己的腿泣不成声的样子,与其说心软,不然说被镇住了。

他哭着求自己,哭着这样求他,他不是不明白,那两个人是他活着的最后期望,也是他活着的终极理由。如果他今天

为了争一口气下了狠手,他和他就再没了往后。

他袁风这一辈,让他真正动心的就只有这个男人。他毁了他的一切,也就绝了自己一世爱恋。他喜欢意气用事的感觉

,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有必要考虑清楚一点。

终于,他招呼众人放下了枪。

以痛之名178

没想到自己在李先心中的地位居然被一个软弱无能的老男人取代了……

本以为不管他们之间有多么要好总会适可而止,更可笑的是,他赶走了李先身边唯一的亲人和所有的朋友,却把最具

有威胁的华泽元给漏算了。

大概是心里隐隐知道那两人的感情从何而来,再加上华某早有心上人因此没对他特别忌惮,直到李先对他的种种关怀

升级到愿意用生命来换他平安,队长这才发现自己和男人之间的关系竟差点就不存在。

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忧郁的样子。

越是不动声色,越是肝肠寸断。

越是看得开,越是努力乐观,越有撕心裂肺之感。

他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

没有回报的付出到底哪里令人着迷?

也许身边的人都有一定的重要性,但是现实会给你一双洞悉残酷的眼睛。你会看见,这个世上所有的真相无一不血淋

漓。

他袁风的圈子里,每一对相好的,都是表面上信任,实质上是利益关系。别看他们情投意合,浪漫热情,成天腻在一

起,实则都保持着独立。好聚好散才是真谛。

当人有了超乎寻常的主见和能力,城府将占据他生命里每个领域。爱得死去活来的同时就已经在谋划后路,甜言蜜语

的此刻便是各自算计的彼时。他真的不懂,李先的思维方式。

“怎么吃这么少?胃口不好?”

男人被关在房间里已有三天。他就坐在那里,维持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

队长知道,他担心华泽元担心得快疯了。可是他不肯显露任何示弱的痕迹。明明他的坚强已经到达极限,那层堡垒稍

微一碰就会塌掉,扬起一片泣血的尘灰。

“肖腾知道该怎么做。别想太多。”他不是没做出让步,但是男人总是这样一声不吭地再三挑战他的耐性和底线。

“你就这么在乎姓华的?他有什么好?”袁风走过去,掰过他的肩,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的双眼,“只有肖腾瞧得

起那种货色,难道你也要犯这种饥不择食的错误?”

异常烦躁地掐着男人的下巴,咬住那薄薄的嘴唇,轻轻吮吸着。

对于他这种只性不爱的男人来说,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幼稚的。可他却沉溺其中。要知道,他不贪婪,但也从不满足。

轻易满足是可耻的,这是个适者生存的世界。

但是想把一个人留在身边,他从未有过如此不靠谱的冲动。可以说,他对李先的感觉,是有些纯粹的。他不想面对任

何理由,凡事总有例外,算不上惊喜,但是快乐。只是有多少快乐值得正视,甚至回味无穷?

困惑着懊恼着,回过神来发现男人的裤子已经褪至膝盖,而自己粗硬的分身也已就位。

袁风愣愣地看着自己握着对方腿弯的手,无神论的他终于有点点宿命的感觉。

只要是人,理智不可能永远占上风。七情六欲神出鬼没,谁又能让自己无时无刻都那么清醒呢?

可是看见李先躺在自己身下,安静得就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块墓穴,心中最后一丝愤怒不胫而走,他对他的伤害或

许太深太深了,导致他对他的积怨夷为平地,只剩一缕凉嗖嗖的风流连不去。他们已抵达无可挽回的境地。

但那又如何?无毒不丈夫,自私又有什么错?人活在世俗之中岂能不颠覆世俗?人活在道德之间岂能不违背道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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