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跃已经气急败坏，嘶吼道：“你最好先搞清楚，是我被他们利用。是他们卑鄙的偷了我的精子，去搞什麽狗屁实验

！我说过我喜欢肖白？呵呵……我还说过想做总统呢！你记住，是他先招惹我的，是他要跟我上床的，孩子也是他自

己要生的！我今天把他带到这里来已经是可怜他了，你装什麽狗屁……”

！的一声，林爸爸扇了林跃一个结识的耳光，他听到了，都听到了，他已经忘记了肖白是男是女，单凭林跃刚才那句

“是他先招惹我的，是他要我跟他上床的……”林爸爸就觉得这个儿子该打。

一个耳光让林跃回了神，在那通无意识的发泄後，林跃也不清楚自己都说了些什麽。看著父母复杂的眼神，林跃犹如

被释放般的呼了口气，道：“爸妈，下楼吧，我都跟你们说！”这时夏森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跟著林跃下去楼以

防他对父母瞎说。

四个人正往楼下走的时候，卧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肖白摇摇欲坠的站在门边，气弱的说：“林跃，你刚才说的是

气话还是实话，你真的不……”肖白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最後两个字，他望著林跃，祈求的望著。

林跃平静的闭上了眼睛，波澜不惊的说：“不爱！”

57

肖白扶著门缓缓的倒下去，林跃就像没看见一样，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去。林父跟夏森一起把肖白抬回了床上，肖白并

没晕过去，他的眼睛睁开著，时不时还会眨一眨，只是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生气。

林家父母心疼这个躺在床上的孩子，但是他们必须到楼下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这一切都来得太奇怪了。林跃今

天失控到动手打人，这可不是他们熟悉的儿子，一定是发生了什麽，他们在弄明白之前，也不好说些什麽。

林爸林妈下楼後就看到儿子缩在沙发里默默的吸烟，头垂著，肩缩著。林妈妈特意去弄了壶茶，想必这是一个很长很

长的故事。林跃开始娓娓的讲，林爸林妈默默的听，林跃讲得坦诚，没有丝毫的隐瞒，即使他在gay吧鬼混的事情也跟

爸妈说了，林跃不是不想隐瞒，可他心乱了，想撒谎也不成了。

事情的离奇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林家二老的想象。床上躺著的那个孩子从事实上来说早已经是他们的儿媳妇了，还给他

们生了三个孙子,唯一与众不同的是，性别为男。林家父母本本分分的生活了一辈子,哪里遇上过这种事！

“那你带著孩子们回来，是不要他了吧！因为他是男的？你对男人只是玩玩而已？对麽？”林妈妈问林跃说。

“我是更想找个女人，但孩子都三个了，如果他不执著於他那个实验，也许我就……毕竟是亲生的！”林跃捧著茶碗

，犹豫著说。

“也对！”林跃的爸爸也跟著应道“不过，是个男人啊！”林爸爸接著又叹了口气，闭上眼倚到了沙发上。一秒之後

，林爸爸突然想到了什麽，呼的站了起来，举起手骂道：“你个不肖的兔崽子，我送你进城上大学不是让你花天酒地

去的！你小子不光花天酒地，还去嫖！看我不打死你！”

等林从冥想里跃回过神，父亲那厚实的手掌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好痛！林跃慌忙的放下水杯，左右闪躲著，强词夺

理道：“都是你情我愿的，怎麽是嫖呢！而且男的比女的要省事很多！”

“至少不会有孩子,是吧！”混乱之中林妈妈托著下巴平静的接著林跃的话说著。听了此话林跃瞬时就定住了，心里五

味陈杂，七上八下，总之就不是滋味。

“你说你如果行得正，坐得端，能有今天的结果麽？”林爸爸揪起林跃的领子气呼呼的问。

“老头子，你现在说这些有用麽？如今孙子都有三个了，你说那个男儿媳咱认还是不认？”林妈妈把话题导向了最核

心的部分。

林爸爸气恼的甩开林跃，坐回沙发里，怒道：“能不认嘛！你儿子什麽都做了，咱们还有的商量麽？”

“什麽叫‘你儿子’，这出了事就变成‘你儿子’了，没出事的时候你可是一口一个‘我儿子’！”林妈妈的心情也

很差，勉强压住的脾气点火就著。

老两口互相怄气，谁也不搭理谁，林跃孤单的站在一旁，愧疚的低著头，因为他，又给父母增添烦恼了。他想找个女

人结婚，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就是为了他的爸妈，林跃希望他们能顺心的度过晚年。

是肖白搅乱了这一切，林跃忿忿的想，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想起楼上的肖白，却怎麽也恨不起来，只有一股淡淡的

忧伤跟隐隐的痛楚。

几个小时过去了，肖白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静得就像是死去。楼下发生了什麽夏森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一些，他不知

道肖白是不是能听得到。

中午的时候，林妈妈端了午饭上来，她特意给肖白煮了鸡汤，夏森想扶肖白坐起来吃东西，他一连叫了几次肖白都没

有回应。夏森无奈，只好把汤送到肖白的嘴边，肖白丝毫不为所动，汤一滴不留的又顺著嘴角流了下来。

58

林妈妈的鼻子酸酸的，不论这个孩子做过什麽惊世骇俗的事情，此刻受伤的样子却是那麽的让人心疼。楼下，小赞赞

的哭声又撕心裂肺的响起来了，哭闹著叫爸爸。林妈妈蹲下身来，在肖白的耳旁轻声道：“孩子，你可别想不开啊，

你听见了麽？孩子哭著找你的，当人家娘的，即使为了孩子也得好好的活著啊！”

话出口後林妈妈就觉得有些尴尬了，她不清楚对她的孙子们来说，肖白究竟是爹还是妈。不过不论如何，林妈妈的话

到底还是起了作用，肖白的眼睛动了动，有了点生气。夏森大喜，忙跑下去，从林跃的怀里夺过小赞赞，一路冲了上

来。

小赞赞见了肖白，便急著从夏森的怀里脱出，哭得声音更大了。夏森把孩子放到肖白身边，小赞赞立即拽住肖白的衣

服，委屈的抽泣著。肖白的身子也动了动，他稍稍的侧了侧身，慢慢的抬起手，轻轻的抚摸著孩子的小小的背。

这是真实的麽？肖白心里想，短短的几天，他的世界地覆天翻。养育他成人的人竟是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他最最

亲爱的爱人却一丁点都不爱他。肖白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麽，抑或是不该相信什麽。

可孩子那温热柔软的身体不是假的，他在用力的抱著自己，他该相信麽?他不该相信麽？会不会有一天，孩子指著他的

脸，对他说，我不需要你，我才不要你生下我！难道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不被需要，不被爱的多余人麽？肖白在黑暗

的漩涡里越溺越深，连呼吸都是痛的。现在也许只有死亡才是最仁慈的，因为不用思考，不用心痛。

被熟悉又温暖的感觉包围著，小赞赞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甜甜的笑了。对上孩子的笑容，肖白的心猛的抽了一下，这

痛不再是漫漫黑暗那煎熬般的痛楚，这是一种撕裂的痛，是一道光线撕裂黑暗。

肖白的眼眶湿润了，他曾经期望著自己的研究能给那些生活在边缘的人们带去幸福，没有家庭的苦涩他品尝过很多很

多。他也曾经庆幸过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使现在，林跃和孩子们的笑脸都是那样的生动、深刻的印在脑中，只是都碎

了。

肖白抱著小赞赞依旧一句话也不说，一口饭也不吃。小赞赞在肖白的怀里呆得时间长了，觉得无聊，便吵著要离开。

等儿子被林跃抱走後，肖白的眼神又重回灰败，他想，果然谁都不需要他，谁也不爱他。

林妈妈完完整整的听完了肖白的经历，她真心的心疼著那个孩子，虽然不是很情愿，也决定尽力的把他当成儿媳妇来

看待。林爸爸为人耿直，自一开始便认定林跃既然做了就得负责任，即便是不情愿也得认。

林家父母在意见上取得了一致便很正式的跟林跃谈了肖白的问题。父母的决定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的父

母都是正正直直的人，这点林跃最清楚，所以当初他才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家。

从头到尾林跃都沈默著，林妈妈是懂儿子的，他拍著林跃的肩道：“儿子，你别担心我跟你爸，什麽闲言闲语的，一

个耳朵进了，另一个一个耳朵就出去了。一家团团圆圆的比什麽都重要。再说了，咱们这些老邻居，都是看著你长大

的，不会太那啥的！”

林爸爸也感慨道：“你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只是没想到不一样到这个地方去了！”

父母都把自己当成了同性恋，其实他林跃对女人还真的是有感觉的。之所以跟男人在一起，只不过是觉得不用负责任

而已。却不偏不巧的偏让他碰上了肖白，难道是命运再玩弄他麽？林跃自嘲的想。

林跃低下头捂著脸，咯咯的笑著。他的笑声让林家父母发毛，他们不知道，儿子心里究竟想著什麽？对肖白跟孩子们

又是如何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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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跃笑够了，突然开腔了，道：“爸，妈，我其实是打算找个女人，然後结婚生孩子的，我喜欢男人，可我也喜欢女

人。即使这样，你们还愿意接受肖白麽？”

林爸爸噌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抡起胳膊狠狠的给了林跃一个耳光，怒道：“你小子以为我跟你妈愿意找个男

人做儿媳妇吗！这所有的事不都是你做的麽！男人做事就得负责任，你都三十了，父母还跟著给你擦屁股，亏你还能

说出刚才的话！”

林妈妈赶紧起身挡在儿子身前，也怒道：“你这人怎麽动不动就打人啊！打人能解决问题麽？”林妈妈气呼呼的瞪了

老公两眼，又回头跟儿子说：“儿子，你以为现在找个女人结婚就没有闲言闲语了麽？先不说那家的好女孩愿意给三

个孩子做後妈，即使人家愿意，外人多嘴多舌也是难免的。再者肖白那孩子是著实的可怜，你说就这麽放著他不管…

…说到底，你到底对肖白什麽感觉啊？”

“妈，我不讨厌他，真的！除了那个能生孩子的我实验，其余的都不讨厌。我也喜欢孩子们，所以才会一直犹犹豫豫

拖泥带水到现在！妈，其实我也挺乱的!”林跃苦恼的望著母亲。在母亲面前，人总是会不自觉的柔软，不自觉的示弱

，林跃也不例外。

“你爱他吗？”林妈妈问。

“妈，什麽是爱啊？”林跃反问。

林家二老面面相觑，这个千年以来各路能人才子都不能很好解答的问题他们又如何能讲个清楚。林妈妈顿了顿，道：

“你还是把你心里想的跟肖白说说吧，说说也许会好一点，即使是乱也好过现在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明不白。”

“这爱啊就是一种感觉，感觉这种东西最不好说，对有的人来说就很容易，对有的人来说就太难了。”林爸爸说得悠

悠，林跃却被自己这耿直的老爹的突然感性给刹到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亲爹，一扫沈闷

的心情，打趣道：“爸，那对你来说是简单还是困难哪？”

林爸爸回过神来，看著儿子诡笑的脸，想了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为了摆脱窘困，保持自己

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林爸爸匆匆忙忙的从沙发里站了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消失不见了。

林跃又看向自己的妈妈，林妈妈一个人坐在那里托腮傻笑，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父母的此般表现让林跃觉得既好笑又

羡慕，他虽然不是女人，对爱情有著多麽浪漫多麽唯美的期待，但只要他还是人类，就都有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林爸爸感性的发言，勾起了林妈妈对往事的回忆，林跃这孩子，不论是长相还是性子都像极了自己，就连这不会爱的

毛病也跟自己一脉相承。想当初，尽管林爸爸一心一意的苦苦相追，她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走进了婚姻，之後有了林

跃，然後风风雨雨的过了这麽多年，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幸福占了大多数。

林妈妈拍了拍腿突然站了起来，她要跟老公说声谢谢，谢他的执著，谢他的死缠烂打，如若不然她现在也许还孑然一

身的品尝孤独。林妈妈快步走出客厅，想起儿子还在烦恼，就又走了回来对林跃说：“如果你女人，有个好男人强拉

你一下就好了！”说到此，林妈妈停了一下，然後高兴的拍著手说：“那个肖白是男人对吧！”

林跃一头雾水，看著老妈飘走又飘回接著又飘走，他只能摇摇头。不过老妈有一句说得对，他得跟肖白谈谈，即使没

用也好过现在。

转日拂晓，林跃起身後就到了肖白的房间。他轻轻的推开肖白的房门，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夏森在房间的另一

边沈沈的睡著。而肖白那亮晶晶的眼珠扑闪扑闪的，在这夜幕之中格外的刺眼，他大概又是一夜无眠吧。

林跃悄悄的走到肖白身边，轻轻的扶他坐起，给他裹上厚外衣，又小心的把他抱起来。期间，肖白都静悄悄的，好似

无生命玩偶一样被林跃摆弄，林跃叹了口气，悄声道：“我带你去海边，看日出！”

60

肖白被林跃抱著走出屋子，春日清晨的寒气让肖白不禁打了个寒颤。林跃勾起嘴角，笑道：“你还知冷知热的，看来

木头得还不够彻底！”肖白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垂下了眼帘。

肖白坐进车里，车子好像刚刚启动就又停下来了，接著他又被抱下了车。出了那狭小的空间，肖白的视野一下子便开

阔了起来，混沌的无边无际的大海好像在压抑的低吼，浓郁的海腥味让他不自觉的皱了皱鼻子。

这是肖白第一次看到大海，他活了这20多年，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了实验室。和著海潮澎湃的

声音，肖白的心也稍稍悸动了起来。这时候林跃拍了拍肖白的肩，用头指了指右边的方向，道：“你看，那边漂亮吧

，我小的时候曾经认为那是神仙住的地方，真的是超级的向往。长大之後才知道，那不过是城市的灯光而已。不过也

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向往城市，因为那是神仙住的地方。”

大海的右侧，闪闪的灯光，仿佛是漂浮在海上的宝藏，飘渺而璀璨，也难怪林跃会有那样的想法。肖白被眼前的美景

震住了，待他回过神来，就以经被林跃抱著坐在了石头上，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林跃，竟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感觉，这

是林跃吗？还是他认识的的林跃根本不是真的林跃？为什麽他的眼神会像水一样淡然？

林跃也看了肖白一眼，出来之後肖白的反应渐渐的多了起来，这是好现象，林跃心里美了美，继续说：“虽然我不像

你一样是个天才，可从小学习一直都不差，对电脑尤其的著迷。那时候我还小，对新鲜的事物都好奇，最後我就做了

黑客。”

电脑？黑客？肖白一惊，炯炯有神的盯著林跃，好久没见到肖白那亮闪闪的眸子了，林跃竟然又有了砰然心动的感觉

，林跃俯首吻了肖白的眼睛，四目对视下，肖白的脸又泛红了。

“做黑客真的很过瘾，开始我只是恶作剧的玩玩，等到我上了大学，到了比神仙住的地方更远的地方，我变得自由了

，变得膨胀了，欲望也就更大了，我开始帮别人盗取商业机密，来赚钱。”

“商业机密？”肖白涩涩的说著，这是他久违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