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罗德将跪在地板上的女人扶到椅子上。「我知道以后的事情会让你难过……但是，我跟你保证，明天一切都会结束。早上带着你的孩子去教堂继续忏悔，上帝会原谅你们的。」

女人点了点头，罗德拍拍女人的肩膀，转身上了楼。

「难得你会那么体贴。」黑猫在楼梯的尽头，俯视着正走上来的罗德。

他看了黑猫一眼，「我想爱德华也不希望他的女儿跟妻子，发现他像屠宰场的牲畜一样死在房间里吧。」

黑猫没说话，转身回罗德的房间。

犹豫了一下，罗德掏出手机，打了电话给爱德华，听得出来，电话那头的情况有些混乱，像是为了小镇上的事，众人快吵翻天了。罗德告诉爱德华要他早点回来，自己明天就要离开了，想和他道别。

当罗德回到房间时，杰克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他已经变回人类，穿上人类的衣服。

罗德拿了瓶红酒，给自己和杰克倒了一杯，「你穿衣服的速度挺快的。」

不理会他的调侃，杰克接过酒杯啜了一口，「你叫爱德华回来了？」

「嗯，我想……」罗德在小圆桌的另一侧坐下。「他也许会愿意在这里死去。」

「噢，他不应该冒犯法师。」杰克不是很关心的说：「他们打从以前就小气又爱记仇。」

「罗妮不是法师。」罗德纠正他。

「无所谓。」他耸了耸肩膀，「但她注定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就算成年了，她姑姑也会找各种借口让她没办法继承农场。」

「农场又不是唯一的出路。」罗德不服气的辩驳，「人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但总不会比现在更糟。」

「那可不一定。」杰克惬意的啜饮美酒，「也许会被她的姑姑赶离农场，现在她的姑姑还是她的监护人，负责养育她，但是等她成年以后，她必须自食其力。她没有一点求生技巧，性格又不讨人喜欢——在这点上艾莉萨就做的不错，不可否认，她挺讨人喜欢的。」

「算了。」不想再跟他辩，罗德转而有些阴郁地说：「说到艾莉萨，我觉得差一点就能抓住她了，现在看起来，她八成下会来了。」

「至少最近不会，她看起来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

「你觉得她的目的是要奥雷尔使用美梦之球吗？」他实在猜不透艾莉萨的想法。「我想我们明天拿到它，最好把它……封印起来？」

「封印已经失效，它会诱惑人们许下愿望。」杰克不表认同，「每个人都有愿望，我们也是如此，不是吗？」

「那东西太危险了。」罗德叹气。的确是这样，如果那时候的封印有效，美梦之球就不会再出现了。

「艾莉萨的事情，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你要跟我一起行动吗？」虽然他之前觉得颇麻烦的，但想想有杰克在身边使唤，好像也不错。

杰克一副大方的样子，「你知道的，我一向随你怎么办，只要不乱找情人。」

「那我想知道……蓝维斯现在的情况。」罗德说。

蹙着眉，杰克沉默了一会，「你知道我已经和蓝维斯没联系了。」

「可我想知道奥雷尔的事。」他坚持的说：「别人我信不过，但是浮德可以，我要从他嘴里知道现在的情况。」

「你可以自己打电话给他。」

「别这样。」罗德露出讨好的笑容，走过来靠近杰克，手指顺着对方的衣襟滑下，落到上衣口袋，然后拿出他的手机。「你来问。」

「……」杰克无奈的接过手机。他发现自己总是没办法拒绝情人的要求。

英国·蓝维斯。

夜色深沉，浮德正在看娱乐节目，这个节目他人在美国的时候就开始追，一集都没错过，就算是在非洲那会儿，他也能有办法看到。

「你就不能看点别的节目吗？」金发的青年坐在椅子里，无聊地玩着手里的手机。「这个节目有那么好看吗？」

「其实并没有。」浮德笑着回答，「只是无聊而已。」

「……这话真像你会说的。」青年将手机放回口袋，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我去中庭走一会儿，夜色很美。」

见状，浮德立刻站起来，「我陪你去。」

「节目不看了吗？」青年狐疑地说。虽然浮德嘴上总说着无聊，但他知道对方确实很喜欢这类的搞笑节目。

「我可以在网络上看。」浮德笑着站起来，轻轻搂住青年的腰。

「喂喂，你的手！」对方迅速拍掉他的手。「我只是去中庭散个步，你不要一直黏过来。」

这时候，浮德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转身去拿桌子上的手机，来电显示让他微微愣了。

「你确定不要我陪吗？」浮德并没有马上接起，而是转头问青年。

「确定不要。」金发青年迅速回答，转身跑出了房间。

「是我。」顿了一下，电话彼端的人随即回答。

无比怀念的声音，让浮德有些失神，但他马上礼貌性的响应，「很抱歉，太久疏于问候。」

向来不擅长客套的杰克直问：「奥雷尔和韩寂回蓝维斯了对吗？」

「是的，他们现在住在蓝维斯。」

「情况怎么样？」

「韩寂想见潘迪菈女王，但议会一直没有通过。」浮德的声音清晰而标准。「奥雷尔虽然回来了，但议会对之前的事情仍非常介意，尤其他现在的身分是韩寂的情人，而韩寂则是议会某些人内定的血族王座继承人。」

「所以，蓝维斯现在的情况呢？」

「很复杂……」浮德顿了顿，才说：「我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头绪。」

「那几个大家族呢？」

「萨姆尔家是韩寂的忠实拥护者，据说是因为韩寂和奥雷尔替他们不成器的少爷报了仇，其余的家族暂时还没有表态，恐怕能站在韩寂这边的家族也没有几个。」

「监督者呢？」

浮德笑出声来，「身为监督者的我，不能加入任何立场……不过就亲戚关系来说，我还是希望韩寂能接任王位，这样议会才会安静。」

「……好了，我明白了，那么奥雷尔的事情暂时交给你，也许……我和罗德会回去一趟。」对方轻声说。

「那可会变得很有趣呢，舅舅。」

电话那头在他说完以后已经挂断了，浮德将手机重新放回桌子上，有些疑惑地低喃，「舅舅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杰克将手机放到旁边的圆桌上，黑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柔和的月光洒在窗台上，晚风送来了远方草木在白天被阳光烘干后的香气，并掠过眼前人的金色发稍。

「情况怎么样？」罗德轻问，舌尖划过对方早已坚硬的性器。

「跟你想的一样……」杰克的手指插进对方金色的发丝中，按下他的头，将自己的性器插入对方口中。「嗯嗯……」

窄小的喉咙带来绝顶的刺激，杰克轻轻摆动腰肢，让性器摩挲对方的口腔，他仰起头微微眯着眼睛。尽管过了这么久，他对这个人的欲望一丝都没有减弱，他还是时常患得患失，时常为他着迷，时常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一些事情。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情欲的气息和两个人低低的喘息。

杰克看着罗德的舌尖舔舐着如自己铁般坚硬的柱身，舌头上突起的味蕾划过性器的顶端，舌尖戳刺着敏感的马眼，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带着魅惑和引诱。

他再次把他的头按下，在他的喉咙中抽送，紧窒的喉咙收缩着，就像要将脑浆也吸出来一样。

「……啊——」杰克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声音，绝顶的快感让他仰起头，让他在对方口中释放出来。他喘息着按住罗德的头，不让他离开自己腿间，直到看着他的喉咙蠕动，吞下他的精液。

「……呜，你还是那么恶劣！」后者恢复自由后不由得抱怨，「你干么非要我吞下去。」

杰克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地板上的罗德，他原本扣得整齐的衬衫扣子已经被拉开了，露出他精致的锁骨；他的唇因为与性器的摩擦而染上妖异的红，些微白色的液体从他的唇边流出，顺着嘴角滑落到他的下巴。他不在意地用手背擦了一下，随即不满地看着他。

罗德的双腿无力地张开着，另一只手放在他自己的性器上，刚才为杰克做口交的时候，自己也感到兴奋，在对方攀上高潮的时候，他也一起到高潮——在自己手中。

他转身想去拿纸巾，但身体却忽然被人横抱起来。

「干、干么？」罗德抓着杰克的手臂问。

「你不会觉得刚才那样就算结束了吧？」杰克的声音有着高潮后的低沉和性感，黑色眼睛用露骨的欲望看着罗德。

「什么？」他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就被放倒在床上，接着对方的身体就压了下来。「杰克……等、等一下……」

「怎么了？」杰克亲吻着他的颈侧，手正打算扯掉他的衣服。他喜欢看他的身体。

「有、有人上楼！」怀里的金发青年轻声叫道。

「所以？」他不打算停下动作。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用力将他推开，罗德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干么一天到晚发情。」

「是你引诱我的。」杰克不高兴地说。

对方依然摆出一副愤怒的样子。

看着他，杰克叹了口气，「你想我怎么办？」

「我想是爱德华来了，我们可以见见他。」

杰克伸手为罗德扣上扣子，颈上还留着粉色的吻痕，代表他是自己的所有物——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血族的动作一向迅速，所以当爱德华敲门的时候，罗德他们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尽管空气中还有一丝情欲的气息，令现场有些尴尬，不过草原的夜风会很好地解决这一切。

爱德华敲门进入客房的时候很惊讶，原本应该是一个人的房间，却有两个人在里面。不过想想这也合理，从自己认识他们开始，他们就是在一起的。

从读书时代开始，他们好像就与周围所有的一切格格不入，那种感觉从未消失，现在也是如此。

「好久不见，杰克。」爱德华走过去抱了杰克一下。「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一直在一起。」

「好久不见，爱德华。」杰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到你两个女儿了，很可爱。」

「谢谢。」爱德华微笑着点点头。虽然他看起来的确颇疲累，但是精神还不错。

「案子有什么进展吗？」罗德状似随意的问起。

说起案子，爱德华的肩膀都垮了下来，「还不就是那样，FBI的人总是自以为是，他们认为这是一起重大连环杀人事件，精密筹划之类的，还说团队中至少有三个人……总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下得全镇戒严、彻夜巡逻，如果今天晚上再出现牺牲者，州立警局和FBI的面子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别说案件了。」罗德走过去倒了杯红酒给他，「喝点酒，今天晚上别去想这个了。」

看了看手表，爱德华说：「还不算晚，我让老婆准备点食物，我们喝点酒吧？」

「不用麻烦了。」罗德笑着拉他坐下。「夫人可没看到杰克走进来，如果这会儿看到，肯定会吓一跳。」

「可是……你们来到我这，我都没能好好招待你们。」爱德华遗憾地说：「啊，对了，明天就是逾越节了，留下来跟我们一起过节吧。」

「我很愿意，不过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罗德看了杰克一眼，「不用打扰你的家人了，我们自己叙叙旧吧。」

杰克走过来，在圆桌旁边坐下，「说的对，爱德华，我们明天一早就会离开，虽然把你从工作岗位上叫回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下次能不能再见面还是一个问题。」

「说的也是。」爱德华微笑着坐下来。

虽说都是十多年前发生的事，罗德和杰克对当时的印象，并没有完全淡忘，三个人聊得融洽，酒也越喝越多。

「为了美国！」爱德华高兴地举杯，就像他们毕业那天晚上那样兴高采烈，充满抱负。

罗德和杰克缓缓举杯。对于他们来说，军队的生活让一切都变得简单，不用和各样的人类交流实在是轻松了不少，他们不像其它人加入军队，只是单纯地为了保护这个国家。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罗德忽然提议，「每个人都说一件自己做错过、最让自己遗憾终身的事吧，然后谁也别说出去。」

「为什么要玩这个？」爱德华迷蒙着醉眼又喝了一杯。

「为了天父的宽恕。」罗德柔声说。他当然不是什么信徒，如果一定要有所信仰的话，那他也只会选撒旦而已，不过在人类世界最好不要太标新立异。

「我先开始。」罗德微笑着，然后开始说：「我做了一件令我遗憾的事情，在我孩子生日的时候，我希望给他最好的东西——」

「你有孩子了吗？你结婚了吗？那杰克……」爱德华插嘴问。

「那不是重点，好吗？」罗德不高兴地说：「而且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杰克不会介意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孩子应该是我的继子。」杰克跟着帮腔，「虽然不喜欢，不过只能接受。」

「我明白。」爱德华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为了和罗德在一起，也没办法嘛——为了伟大的爱情干杯。」

杰克跟他轻轻地碰杯，爱德华一饮而尽，喝醉的人总是想方设法地跟别人碰杯豪饮。

「我在忏悔啊。」罗德不满地说。

爱德华连忙说：「抱歉，继续继续。」

「我……送给了他一件……非常危险的礼物。」罗德看了看杰克，继续说：「我很爱他，但是没办法陪在他身边……所以我希望那件礼物能陪着我儿子，可是她却差点害我的儿子送命，我当初不应该这么做。」

「听起来很复杂。」爱德华认真地评论，「那孩子现在和他的母亲在一块吗？我知道离异家庭通常很辛苦。」

「我的前妻已经去世了。」罗德语气生硬。

「你应该在儿子身上多花点时间。」爱德华建议道。

「我不确定……他是否……还爱我……」罗德艰难地说，然后一口气喝下一杯酒，「天啊，我到底在说什么……该你了，杰克。」

「我也要说吗？」杰克有些惊讶。

「当然啊。」

「没错，你好了就是我。」这下换爱德华帮腔。

杰克看了看爱德华，叹了口气，「好吧，我来说我的……我曾经有个计划，打算征服全世界。」

「哈哈哈哈——」爱德华笑了起来，举起酒杯跟杰克碰杯。「我也有过，兄弟，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打算的。」

杰克没有辩驳，而是继续说：「当时我的家人正在为此而努力，但我却逃走了，丢下他们在战场……我的姊姊为了他的儿子而死在战场上，另一个姊姊则一肩挑起重任……那个我打小就认为最需要保护的人，结果成为承受最多的人……」

罗德轻轻拍了拍杰克的肩膀，表示安慰。

见状，杰克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掉，将空了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转头看爱德华，「该你了。」

「你说的那件事我根本没听懂……」爱德华喃喃地说：「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很难过……」

「谢谢。」杰克淡淡地说。

爱德华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已经醉得很厉害，大半的酒都洒出去了。「是的，该我了……」他喝完这杯酒，开始说话。

「我最遗憾的事情……我——」他顿了顿才有勇气将话完，「我……强暴了一个女孩。」

Chapter 9 母亲的礼物

听闻爱德华的告解，罗德和杰克只能沉默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