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溪当即附和:“妈咪说得最对了,不过,我想这几天多尝尝濮钰其他饭菜的手艺,可以吗?这料理我可都差不多天天吃呢。”
梅姨一听,更加乐:“若溪是说,这几天都会留下来?”
梅若溪说:“是啊,多陪妈咪几天,不好吗?说不定,明天大哥大嫂也会回来。”
梅姨说:“是不是真的,我怎么都没听若深提起?”
梅若深就是他们的大儿子。
梅若溪豪爽的说:“大哥本来不打算回来的,听说我回来,如果公司不太忙的话,他们也会回来小住。”
梅姨说:“好啊,都回来更好,我们家多久没有这么热闹过,若溪,我现在给你个任务,不管公司忙不忙,不许给你大哥太重的任务,哼,公司里还养着那么多人呢,难道都是白养的?”
梅若溪忙说:“好,妈咪一句话,若溪一定照做,大哥是回来定了。”
“好,好,来,若溪快吃菜。”梅姨心情好,不停的把菜夹到他碗里。
那母子俩一唱一和的和和美美,濮钰这一顿饭却吃得十分不自在,还被梅若溪逼着喝了不少酒,好在那只是黑葡萄酒。
梅若溪那意义不明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往他身上转,像是对他非常的感兴趣,看得他头皮都发麻。
梅若溪,虽然只有28岁,在S城却是个相当出风头的人物,三年前从法国留学回来,以其独断的手腕,赢得一大片市场,他对经济命脉的掌握,无人能及。
即便是S城的市长,都得给他几分面子,省长都经常和他一起喝酒吃饭。
被这样一个人物盯上,濮钰绝不认为是什么好事。
第九章:他是什么?
濮钰觉得面对梅若溪很有压力,饭后,他把厨房餐具都整理好了,便回自己的房间,少看见他一会就多一会清静。
可事与愿违,不久他便被梅叔喊了出来,梅姨说:“濮钰你快来,若溪给每人都买了礼物,过来看看你的礼物是什么?”
他还真是豪气。
果然是每人都有一份礼物,梅姨拿着她的Chanel披肩爱不释手,梅叔也得了一个Prada钱包,文管家的是一件衬衫,何伯的是一个很洋气很花俏的手提包,说是给他女儿的礼物。
于是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聚在濮钰身上,他的是什么礼物呢?
梅若溪拿出一个十分精致高档的红色锦盒,说:“这是你的礼物,你一定很喜欢的。”
他说得不容置疑,濮钰在大家殷殷期盼的目光下,解开精巧的包装袋,再打开锦盒,是一个缕空镶嵌红宝石的别针,上面飞龙翔凤的线条也不知是什么图案?
这一下很出乎大家意料,梅姨忙笑道:“这个别针也很细巧别致,濮钰在冬天别在毛衣上也很好看,实在不喜欢佩戴的话,可以留着以后送给女朋友。”
不顾大家错愕的眼神,梅若溪靠近他,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
梅若溪离得他近,身上淡淡的香气愈发散发一种独特的馨香。
他怎么就确定自己一定喜欢?
濮钰十分狐疑,不过,他也没有深思,他对这些身外物向来没什么在意,也就收了别针,说:“谢谢二少爷。”
濮钰的态度可谓不卑不亢,没有太热络,也没有做出很喜欢的样子。
可濮钰总有一个错觉,梅若溪嬉笑的外表下,那双漂亮的眸子像会看穿人似的,总是看着他,无比犀利,这让濮钰有种凉飕飕脊背冒寒的感觉,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
濮钰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向梅若溪道了谢便回他的房间,濮钰被他搞得心里郁结,闷闷的来到空间,坐在白玉桌上兀自想着那个别针有什么意义?
一个白色优美的身影在他身旁无声飘落,鹤鸣问:“今天怎么垂头丧气的,在想什么?”
在他看来,濮钰是个乐观活泼,且有时也有自己主见的小徒弟,像今天的样子,着实少见。
濮钰从桌上跳了下来,瘪嘴道:“师父,今天很郁闷,我……”该怎么说,说他被一个男人调戏?算调戏吗?鹤鸣能理解吗?
“有什么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鹤鸣依然云淡风轻的面含微笑。
濮钰看着他这样清清淡淡的微笑,不知怎么,心头就觉得像有一股清泉涌遍全身,仿佛所有的烦嚣燥闷都能消弭。
濮钰拿出他手中的锦盒,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梅叔的儿子回来,刚送了个别针给我……每人都有一件礼物的。”
鹤鸣淡淡一笑,接过他手中的锦盒一看,刹时雍容优雅的动作一滞,完美的笑容凝固,说:“这枚别针里面,隐藏着灵力。”
“啊?”濮钰吃惊非小,小小一枚别针也能藏了灵力?那么梅若溪他是什么人?
濮钰问:“师父,你还能看出什么吗?”
鹤鸣眼孔一缩,说:“只能知道里面藏有灵力,虽然很淡,但那样连绵起伏的灵力,绝对错不了。这个人,若非是同道中人,也绝对与修真之人有过密切的接触和联系。”
濮钰恍然道:“难怪他说我一定会喜欢,原来是这个意思……那么师父,是不是他已经看出我是修真的人?”
鹤鸣说:“有这个可能,像你这种菜鸟,有灵力的人都能看出。但是,从他这点灵力里面,我还无法看出他对我们是敌是友,你最好自个小心一点。”
濮钰想起梅若溪那令他感到不安的眼神,一阵心悸,说:“反正这个人,我不喜欢。”
鹤鸣说:“不要太急着定义一个人,他既然将这个带有灵力的别针给你,一定还会对你有所表示,接下来你要自己小心应付,他应该看出你身上的灵力,所以,你要加倍小心,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应疾速来找我。”
濮钰很放心的样子,说:“我知道了,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一定比不上师父的一根手指头。”
鹤鸣说:“如果是你能应付的事情,或者伤害不到你的事,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现身,无论牛鬼蛇神,你要自己先学着应对。”
濮钰怏怏道:“知道了师父。”
其实心里还是明白,师父就是刀子嘴豆付心。
鹤鸣说:“我想,也可能是我们想多了,修真之人,视灵力如生命,他肯轻易将有灵力的别针送你,应该是对你很有好感才对。”
脸上露出颇有深意的微笑。
濮钰说:“可是他的眼神,是很难形容的,虽然总是笑嘻嘻,就像……一只猎豹盯着人的眼神,我很不喜欢。”
鹤鸣轻轻的敲一下他的头,说:“总之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可不防,也不可太相信他。”
濮钰茫然的点头。
吃晚饭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梅若溪还是坐在濮钰的对面,吃着饭也是眉间带笑的看着他,在他看出濮钰十分不自在时,邪媚一笑,说:“我听说在后院的两块菜地,都是濮钰种的是吧?”
濮钰不知他意欲何指,点头道:“是的。”
梅若溪说:“很好,以现代企业家的眼光来说,你这种开发精神值得表扬,应该继续保持。听妈咪说,你烹饪的技术也是一流,我倒想见识呢,明天我们不吃料理,就吃你种植的那些菜,怎么样?”
濮钰说:“没问题,丝瓜和黄瓜正好熟了,可以摘下来做汤或者做菜。”
濮钰说完,便低头吃饭,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
饭后,雨还在下着,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濮钰打着一把大伞来到后院的菜地,他笈着拖鞋,下了一天雨的地面,松软黏稠,濮钰踩在上面,很快泥土就漫过脚下,将他的脚掩埋到了腹面。
濮钰挎着个菜篓子一边摘下青瓜丝瓜和番茄,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瓜苗啊瓜苗,刚听气象台说,明天开始有暴风雨,你们可得坚强,好好照顾自己啊,千万别被风暴打蔫打垮,知道吗?我养你们可很不容易的,每天都给你们浇水,拔草,除虫,汗流浃背的……所以,就算有暴风雨,你们也要茁壮成长,不要让我失望哦。”
听他一顿唠叨,菜藤枝叶间引来一阵不小的骚动,幼小的丝瓜苗竟然盈盈哭泣起来,十分受惊吓。
濮钰忙说:“跟你们说了不许难过的,就哭了?放心吧,只要你们手牵手,一起对抗风暴,很快就过去的,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
瓜苗藤蔓就渐渐止住吵闹声和哭泣声。
“很精彩。”
濮钰只顾着和他的菜苗说着话,不期然身后冒出一个声音,顿时,凉飕飕的寒意又从脊背冒出来。
濮钰回头,正对上梅若溪帅气而深含笑意的脸。
他也拿了一把大伞,笈着卡通拖鞋,不过他是站在水泥地面,可爱的卡通拖鞋并没有弄脏。
濮钰没好气的说:“你怎么站在背后偷听?”
梅若溪笑道:“我不是来偷听的,我是想来看能不能帮忙的?”
“帮忙?”濮钰看着他干干净净的拖鞋和价格不菲的名牌T恤,说:“多谢了,不过还是算了吧。”
濮钰不再理睬他,继续摘他的瓜果。
梅若溪蹲在他旁边,饶有兴趣的打量,说:“我看出来了,你和它们能沟通。”
濮钰漠然道:“它们是瓜苗,是植物,我怎么可能和它们能沟通,我只是找不到人说话,自言自语而已,二少爷是不是在网上异世小说看多了?”
梅若溪说:“你可以不承认,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了,送你的别针,还喜欢吗?”
濮钰说:“一般般,反正我又不戴那玩意儿。”
梅若溪乐了,说:“那不是普通的玩意儿,是我的一份心意,以后,你想找我的话,拿出那枚别针,一定很快能找到我。”
濮钰不屑的说:“我能有什么事找你?你还不如送给梅姨,她会更乐意接受。”
梅若溪说:“我也想,可妈咪不会用,会用它的人只有你。”
濮钰听出他意有所指,不再做声,摘好瓜果,便要回去,说:“二少爷,很喜欢淋雨么?”
到院中取了文叔浇花浇水用的水龙头,把拖鞋和脚上的泥土冲洗干净,再把地上的泥土冲出去,收了伞,便回屋去。
梅若溪勾唇一笑,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十章:鹤鸣生气了
濮钰双手各持一根小青瓜,是刚摘下来洗干净的小青瓜,“嘎嗒嘎嗒”的咬得欢,脸上的神情却很是愤慨,闷闷的来到空间里。
鹤鸣一看他沮丧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又是为了梅若溪,笑道:“怎么,从梅若溪那里败下阵来了?”
濮钰狠狠咬下一口青瓜,说:“师父,能不提梅若溪么?”
望着眼前云淡风轻的鹤鸣,濮钰才想起要将一根小青瓜分为他,说:“师父,给你的……”猛然一看,两根小青瓜都已经被自己咬过了。
濮钰讪讪的,忙将一根他只咬了两口的小青瓜截了一节下来,笑道:“师父你别介意,我不是有意的,刚才太气愤,才咬了你这根……我截下来了,师父吃这边吧。”
虽然鹤鸣已经修炼成不食人间烟火,但濮钰想起孝心的问题,也经常拿了东西来孝敬他,有时是他自己种的瓜果蔬菜,有时是自己做好的觉得味道很不错的菜肴,就多装一碟,端进空间来给鹤鸣享用,每次鹤鸣也是非常给面子的接受,并且吃得一干二净。
这次也不例外,虽然被濮钰咬了两口,又截下一小节,鹤鸣也不在意,十分优雅的吃起来。
他们一个是狠狠的一口接一口的咬,毫无形象气质,一个是雍容尔雅,举手投足都是完美的君子风范,可说大相迳庭。
濮钰心里藏不住话,说:“师父,那个梅若溪,绝对是修行的人,修仙还是修妖不清楚,反正,他下午鬼鬼祟祟的偷听我和瓜苗说话,他知道我和它们能沟通,这些他都听见了。”
就像自己的小秘密被人窥觊了般,像有一根刺掖着,心里感到非常不舒服。
鹤鸣咬下一口小青瓜,琢磨了起来:“这么说,他应该是的,不然,他不会知道你有和植物沟通的能力,可是,他到底是什么呢?”
濮钰说:“我也很费解,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他还说,他送我的别针,以后我都可以通过它来找到他。”
鹤鸣想了想,说:“既然这样,你就留下别针,说不定以后还真能用得着,那别针上面的灵力应该是他的,你找到他时,也许就知道他是什么。”
濮钰狐疑的问:“师父,他应该不是什么妖怪吧?”
鹤鸣说:“他的灵力有时看起来还比较纯净,有时又让人不确定,很难说,有可能是修仙不成就修妖,反正你自己小心一点就对。”
濮钰说:“哦,这样啊,我本来就很少和他接触。”
鹤鸣挪揄道:“如果他是妖怪,你是不是怕被他吃了?”
濮钰一阵恶寒,说:“师父,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也许,鹤鸣所说的吃,和濮钰所想的吃,意思不一样。
鹤鸣站起来,说:“既然不好笑,你就应该努力变强,这样,不管在什么神妖鬼怪面前,也不必担惊受怕,受他们欺凌。”
濮钰说:“我就知道师父要开始说教了。”咬下最后一口青瓜,将最后一节青瓜尾巴用力的抛掷到灵池去。
鹤鸣见状,吐出口中一小块瓜屑,轻指一弹,瓜屑疾速飞了出去,倏然将濮钰的青瓜尾巴打落,落在一棵蓝莓树下。
濮钰呆愣了一下,师父的御风术真是厉害。
鹤鸣说:“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能糟蹋了我灵池里的水。去,到灵池去泡够一个时辰再上来。”
濮钰苦着脸,叫道:“师父,我又去泡水?”
鹤鸣说:“没错,让你自己清醒清醒再上来,马上,现在就去。”
濮钰愤愤的踢着脚下石子,鹤鸣每次想“惩戒”他的时候,就会让他到灵池去泡水,惹得濮钰可不喜欢泡水呢。
濮钰在岩石后脱了衣服,就跳入灵池中,游到瀑布下,任倾泻而下的瀑布将自己冲刷个痛快。
其实鹤鸣很希望濮钰多泡灵池的水,尤其是彩虹下的瀑布水,彩虹是灵池的心脏,那是灵力最足的地方,鹤鸣总想濮钰多接受天然灵力的冲浴,对他的修真大有益处,只是知道濮钰不太喜欢泡水,才极少“惩戒”他。
只是濮钰想到自己因为梅若溪又被师父惩罚,心里更加的不痛快,泡在瀑布水下面,仍难解心头愤懑,挥起双拳不停拍打水面,好像这样就可以得到发泄。
瀑布口的水有些许冰冷,濮钰被冲刷得睁不开眼睛,双手一边拍打水面一边揉摸脸上的水,真比淋雨还难受。
濮钰泡足了一个时辰,才蔫蔫的爬上来,穿上衣服,坐在一边不说话。
鹤鸣说:“自己想通了没有?”
濮钰瞥他一眼,不敢不低头,不然,师父发起威来,又会叫他再去泡一次水,他可不要受这个罪,对着手指说:“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和梅若溪有过多的接触,不会再理他挑拨戏弄,总之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搭理,拒绝和他说话……”
“……”他的脑袋瓜子都想些什么?
濮钰不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口,说出口了想收回就不行,所以,有些人祸从口出犹不自知,绝对是真的,虽然他说的是心里话,虽然他是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