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与恶少爷 中——叶聆阳
叶聆阳  发于:2011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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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俺这般坐着也不是法子!

边想着乔西猛地站起身,突如其来的扯痛疼得他头皮发麻,但还是咬咬牙,弯下身,端起搁置在地上的脸盆,撩开布

帘走了出去。

洗漱完毕后,乔西回到房屋,此时有几人也起身了,正坐在床榻上唠嗑着,见他进来,对他友好地笑了笑,“你就啥

名啊?”

在李府他都多久没见这般纯粹友好的笑纹了,乔西感慨万分,忙回了个笑容,“乔西,大哥怎地称呼?”

“我姓王,名德!”

“我姓---”

…………………………

憨直纯净的笑纹以及清秀脸颜立即博得那几个人的好感,搬运工是个粗活,又脏又累,现下已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干这

种粗活了!

“你昨日才刚来,免不得要疼个个把月,时间一久,就不疼!”王德为人爽快,毫无顾忌地就跟乔西唠起磕来。

“是哦,记得当初我也是疼了大半个月,折腾了好久才适应了这份活,适应后就容易多,虽辛苦,但挣的钱多,值!

乔西笑着颔首,将脸盆重新搁置在地面,与他们这么一说话,身上的痛楚似乎也减少了许多。人啊,果真还是需要相

互关心,相互勉励,才能挺过难关!

正当乔西收拾床铺时,枕头旁的小玩意儿引起了他的注意,清秀眉眼一拢,闪过疑惑,这是啥?

“这个,是你们的么?”乔西拿起雕刻精细的陶瓷小盒子,清润的嗓音溢出淡红薄唇。

王德凑眼一瞧,随即摇摇头,“这般精美的东西,咱粗人怎用的起!”

其余几人也摇摇头,王德又言道,“搁在你枕头旁,该是你的吧!”

“可俺没带----”乔西拿着手中的小瓷瓶仔细地瞅了个透遍,随后打开盒盖,一股沁香扑鼻,乔西不觉深吸了口

气----募得黑眸直勾勾地盯着附贴在盒盖里面的小纸条,乔西自小没受过教育,但跟着自家少爷,多多少少在研墨时

,多嘴问了几句,偷学了好些简易的字,所以上头的字乔西认得,是乔西两字,话说,这两字还是自家少爷一时兴起

教他的呢!----这么说,这是给俺的?但谁送的?

深深的疑惑在心底缠绕回转,乔西瞧了好半晌也瞧不明白它到底咋个用法,只得将它盖好,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

“你的?”

“嗯!”颔首。

“小情人送的?”

“不是!”脸倏地红透,若说情人的话,大少爷算是吧,也不知少爷在外头吃饱穿暖没?他向来不懂得如何料理好自己

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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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多变天,昨日还艳阳高挂,今日便飘起了毛毛细雨,这天赐的恩露给码头来回搬运货物的工人增添了几许凉意,

飘起纷纷细雨时,各个笑得开怀,恍若天上下的是琼浆玉露。

有别于他人的欢欣,乔西自码头地面开始湿滑时,便愁眉紧锁,吃力地扛着货物,还得费心力照顾到脚下,谁教他穿

了双旧鞋子,底磨得光滑,最不适宜在这种下雨天行走,尤其这码头别具匠心地在相间着镶嵌着一块磨得光滑的青石

,为的是增加美观性。

王德显然也发觉了身前的乔西僵着身子,时常打滑的脚跟,便同马如龙道,“今日先让乔西休息下吧,他的鞋不好使

,让他去买双好的!”

闻言,马如龙瞅了眼走近的乔西,为难地蹙起眉,“可我答应过李管事要好好磨练乔西---”李管事当时支开乔西的意

思,他是个明白人,早就想明,怕是要他好好折腾折腾这男子!

“那也得等乔西买双好鞋子啊!”王德不依了,爽快的性子最要不得的就是这种只为利益不讲人情的事。

乔西听见两人的对话,心中漾过一丝暖意,伸手拭去汗水与点点毛毛雨水,清秀脸颜挂上淡笑,“王大哥,俺没事!

便又弯腰扛起一袋货物,让马如龙勾了笔后,整整神色,咬紧牙关,往前挪动脚步。今日的东西是啥呀,咋这么重呢

“可是--”王德犹豫地瞄了眼险险几次滑倒的男子。

“他自己都说没事了,你鸡婆个什么劲!”马如龙脸色一厉,数落道。说到底,他还想保住这份饭碗呢!

王德沉下脸,昨日就想问了,趁今日问个痛快,“乔西是新人,应该干我们一半的活儿就够了,你昨日折腾了他大半

天,你存的是啥心思?”

“我能存啥心思,无冤无仇的,这是上面的意思!”马如龙摊摊手,一脸无奈,“你啊,也少管点闲事,毕竟还有家

有口,别为了个不相干的人丢了事儿!”

王德闻言一怔,继而不说话,接着干活儿去了。

这世上,有些事,即使正义横亘在眼前,也真的很难理清!

风一阵吹过,吹走乔西脸上的些许燥热,使得他舒服地闭了闭黑眸,暂时忘了肩上烧灼撕裂的疼痛,才刚踩出另一步

,脚底一个打滑,乔西黑眸圆睁,顿时大惊失色,下一瞬间,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沉甸甸的货物顺势压在了

他的小腹上,前后重创,乔西痛苦地低吼出声,“疼---”

“乔西,你没事吧!"

“乔西--”

“乔西---”

见状,搬运工们皆抛下肩上的货物,跑向疼得脸色发白的清秀男子。

第六十三章凤起河运3

昏暗的烛影摇曳不止,床榻上的男子惨白着清秀脸颜,无力地仰靠在床榻上,烛光在他的脸上跳跃着,柔和地将他包

围在光晕中,衬得他更为虚弱不堪。

“乔西,把这药给喝了吧!”王德端着刚煎好的药碗,凑近床上男子,“大夫说,幸好还只是压伤肌肉,没伤着肋骨

,给你开了这么副药,喝上几天就痊愈了!”

闭合着假寐的眸子微微动了下,缓缓睁开,乌黑的眼眸斜睨了眼一脸担忧的中年男子,而后又将视线投向黑黑的药汤

,“看来很苦!”

“喝了吧!”

“嗯!”颔首,双手置于身后方,撑起,已说不清哪儿更痛些的撕裂疼痛,让惨白的清秀脸颜更是白了几分。

困难地坐直欣瘦身子,乔西接过药碗,言道,“有劳你了,王大哥!”

语毕,便皱紧眉头一口饮尽碗中的汤药----啧,好苦!

此时,门口响起骚动,有人撩开布帘走了进来,是帐房马如龙。

“乔西,身子好些了没?”

马如龙挨着床沿坐下,年轻的脸上带着些许歉意。

“嗯,谢谢马大哥挂心!”乔西暖和了整颗心。

闻言,马如龙垂下脸,半晌后,无奈地说道,“乔西,你虽受伤了,但明日还是请你如期上工!”

“这不是摆明害人么?”王德重重地放下药碗,粗喘着气,显然气得不清。

一动,就痛,但若是人手不够,他应该可以再忍忍,一天转眼就过去了,不是么?

“好!”乔西淡笑,颔首应道。

“你这傻瓜到底得罪了李家哪位大人!”王德听他竟答应如此荒谬的事,不觉瞪大铜铃大眼,心中藏不住事,便脱口

而出。

乔西神色骤变,一下子沁凉的寒意驱走了满怀的温暖。都到了这里,李府还有人瞅着他不顺眼么?大人物?谁?老夫

人?老爷?李总管?

马如龙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傻瓜,怎说与乔西听?”

李总管合该不会擅作主张折腾他,毕竟他再怎地厌恶他,也得顾及大少爷的面子,到底是谁?

咬住下唇,银牙嵌入唇肉,只差一点儿便欲咬出血渍的模样。

他不想怀疑人,不想像个无理取闹的任性小孩,吵闹着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吵闹着要大少爷替他做主------俺就一

条命,这条命属于大少爷,只要让俺肆意畅快的喜欢大少爷,要教训就教训吧!

眸中闪过一道倔气,乔西松开银牙,许久后,淡声说道,“马大哥,王大哥,明日俺去码头!”

“乔西!”王德惊呼道。

马如龙则松了口气,再看向乔西的神色多了丝探究与欣赏。

入夜时分,欣长身影又潜进鼾声一片的房间,这次没再胡乱找人,只是倒剪着双手立于一张床榻前,就着月影睨着床

上蜷缩成一团的男子,见他睡得极不安稳的模样,不觉也跟着蹙起眉眼----随即像是自我懊恼地低咒了声,再度悄无

声息地消失在房间中。

次日清晨,才刚拂晓,天际刚泛白,乔西便顾不得全身疼痛,早早起了身,负担过重的搬运再加上伤病的如影随形,

两天下来已把乔西折腾得不成人形,脸颊更显瘦削苍白,甚至连颊侧两旁的颧骨都稍稍凸出了些,看来触目惊心。

斜风细雨,又是个下着毛毛细雨的阴天。

乔西弯腰扛起沉重的货物,直起身,颤颤巍巍地亦步亦趋往河面走去,瞧得他身后的其他搬运工,心中忍不住一阵唏

嘘。

这般折腾人,所以说这世上的有钱人都是狗屁不值钱的玩意儿!

李府

喝了一口茶,正在查账的李管事募得觉着颈间一凉,下意识垂眼,这一瞧,差点把他的老胆子吓破掉,口中茶水一口

喷出,惊慌失措的模样,狼狈至极。

“谁!”还好,惊吓过后,还懂得收敛威信,低喝了声。

“乔西在哪儿?”

话音刚落,一名蒙面男子自他身后走至身前,握着剑的手,技巧性地没移动半分。

“你问他作何?”李管事毕竟是见多识广,见这人眼神虽厉害,却没见分毫杀气,霎时一颗心落回了原地。

“少废话!你只需回答便成!”男子低沉地喝道,手腕一压,颈项间的凉意更是贴近了几分。

李管事冷冷地倒抽了口气,仍是想问明白,“是他仇人,亦或是朋友?”

若是仇人便不能害那孩子,若是朋友的话,或许现下让他过去,能帮上乔西一把也说不准。

“朋友!”低沉嗓音再度扬起。

“好,我告诉你!乔西现下在‘凤起河运’!”李管事干脆地给了答案。

得到想要的答案,蒙面男子利落地收剑回鞘,裹着墨绿色长裳的欣长身形,点足快速跃出房门。

徒留李管事一人呆呆愣愣地摸着自己的脖颈,回味方才的生死一刻----

第六十四章温柔的俊朗男子

天际乌云密布,灰蒙一片,响起几声沉闷的雷声,轰隆隆的,不响,却闹人心。

乔西扬袖,草草失去满脸的水渍,抬头望了眼不作美的天,心想浑身发冷,这雨水说大不大,可真冷得噬人心骨!

“准备好了没?”

旁边的人吆喝了声,乔西忙回过神,微微蹲下身,待肩上一沉,便缓缓站起欣瘦身形,因使力而隐隐颤抖的脸面,清

白虚弱,却在两颊处怪异地浮现着不合时宜的红艳。

“乔西,你还行吧?”马如龙有些不忍,在勾笔时,稍顿了下手。

闻言,乔西下意识地舔舔干裂的薄唇,浅浅地笑道,“没事!”

口干舌燥,头晕脑胀,全身发冷,这便是乔西的最真实感受,但他选择瞒而不报,不想让马如龙难做事。

马如龙微站起身,探身瞧了下乔西的鞋子,见不是昨日的那双,便也稍作安心,拿着毛笔替乔西勾了下纸卡。

“这是王大哥借给俺的!”顺着他的视线,乔西腼腆地笑了笑,接过纸卡。募得眼前模糊一片,忙加紧脚步,力求动

动身子以保持清醒。

好不容易捱到船上,将肩上的货物放置妥当后,乔西颤抖着发软的双腿,艰难地下了船。

“喂,乔西,你没事吧!”身后的人询问出声,关怀之意显而易见,乔西心暖,回首道谢,“谢谢,俺没事!”

语毕,便加快步伐,以防耽误身后的人。

好冷,老天爷呀,俺求您就行行好,出个大太阳吧----不,不,太阳太烈,其他人要受罪---要不,就收收雨吧!

马大哥,王大哥他们都是好人,可不能让他们难做人,俺得振作些,别像个姑娘家似的,身子虚弱,不成气候-----

这世上的事有时往往事与愿违,乔西才思及此处,脑际中传来微乎其微‘嘣’的一声,脚下一软,整个人恍恍惚惚地

往后倒去,倒下之际,黑眸里映出一抹欣长身形,不觉紧缩----那个屋顶上,只手撑着伞,白裳墨发----好像大少爷

啊------

“乔西!”

“乔西,小心!”

……

此起彼落的忧心叫唤声响起的瞬间,凤起河运的房顶上,欣长身形的男子不觉紧握成拳,反射性地想跃下屋顶,却见

意外动静,便硬生生按耐下周身肆虐的叫嚣。

只见一抹墨绿色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跃向顺势倒下的男子,只是还是晚了一步,来得及出手扯住乔西的一只

衣袖,‘嘶’的衣料碎裂声,伴随着身体落地的沉闷低哼声,来者蒙着面,见乔西清瘦苍白的脸颜,虚弱不堪的神色

,霎时蹙起的剑眉,凝起了暴风骤雨,随即不假思索地将他横抱在怀。

“乔西,乔西!”马如龙走近,狐疑地瞧了眼蒙面的男子,见蒙面男子瞬间投来杀气腾腾的锐利视线,马如龙狠狠地

打了个冷颤,赶紧将视线关注到乔西身上。这人谁呀?

不一会儿,乔西便幽幽转醒,缓缓睁开迷蒙朦胧的眸子,眼前放大的陌生脸庞,以及颊侧旁传来的温热触感,使得乔

西霎时手足无措,这般放肆若让大少爷瞧见了,岂不误会?忙挣扎开来,“你快--放开俺,大少爷他在屋顶----”

仰首,愕然,凤起河运的屋顶上除了依旧密密麻麻洒落的毛毛细雨,空无一物。

蒙面男子眉心紧蹙,横扫了眼屋顶,随即横抱着乔西,提气,在众人的哗然中,动作轻巧,跃上屋顶。

果然有人在,只见一抹白色欣长身形,在他们跃上屋顶之际,连续点足跳离凤起河运的屋顶,背影瞧来,几分仓惶,

竟忘了只需下了屋顶,便可避开他们的视线------是李家大少爷李凤宇么?

蒙面男子垂眸看了眼,逐渐睁大黑眸的清秀男子,低声问了句,“是他么?”

乔西轻轻颔首,黑眸逐渐黯淡,许久未见的欣喜教隐隐的困惑压制下来。

为何大少爷会出现在这里?李管事不是说少爷外出有事了么?既然来了,为何不出现想见?看他倒下,为何不过来关

怀询问?

脑中有太多的疑问需人解惑,腹中有太多的不安需向人倾诉------层层叠叠的,交缠不休,直到乔西神智一断,再度

昏迷方才作休。

“乔西,乔西--”蒙面男子眉眼间掠上焦急,见他面色红白交加,实在可疑,大掌一伸,便毫不犹豫地搭在乔西饱满

额际----幽黑的眸子一敛,随即抱紧怀中男子,朝凤起河运的反方向,提气飞跃---

医馆

“大夫,怎样?”

“染了风寒,吃些药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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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飘动,昏暗光影,轻轻柔柔,包裹着床上沉睡至深的男子,已喝了药,逐渐绵长顺畅的气息使得坐在床沿的俊美

男子,松开一直蹙紧的眉眼,缓了担忧的心。

此时,他已揭下蒙面布,里头赫然藏着一张俊美儒雅的脸颜,剑眉斜挑入鬓,眼眸深邃清明,鼻梁直挺有型,点着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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