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与恶少爷 中——叶聆阳
叶聆阳  发于:2011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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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好了只要爱着少爷就好,可在在意的人面前,乔西仍是懦弱不堪的那个乔西,薄弱的忍受不了满心的羞愧,满

心的无奈-----

一直像哥哥般照顾关心他的宋大哥,是不会原谅他了吧!

为啥每个人都讨厌俺,为啥每个人都鄙视俺?俺也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啊!

老天爷呀,若俺能身为女儿身,大家就不会如此排斥痛恨俺了吧!

若是可以,老天爷,求求你,俺愿折寿五十年,只求您能将俺变成女儿身!

已感觉不到身旁的指指点点,乔西全身无力地依靠在台柱旁,黑眸放空,一时间竟找不到该看的东西。

俺得回大少爷那儿,俺得立即见到大少爷,否则一定会死掉的,一定会就这样被痛苦的窒息吞噬掉的-----

心中骤然起了强烈的念头,乔西低着头一股脑地冲出了拱门,却在门口撞见个人,一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狼狈万

般地定住虚弱的身形。

“乔大哥!”

熟悉轻灵的嗓音使得乔西抬起清秀脸颜,在那人错愕的眸中,他恍若见到了自己的狼狈,忙伸手捂住不断溢出眼泪的

澄澈眸子。

“乔大哥,你--怎么了?”小翠娇俏脸颜上满是担忧。

“没事!”真没出息,竟又丢脸地流出眼泪!

缓缓擦拭掉脸颊上的水渍,乔西薄唇一弯,勉强地勾起笑纹,“今儿个是你的大喜之日,你不待在房中,跑出来做啥

?”

“那人晌午过后,才会过来迎娶,我出房门可是老夫人应允的!”

小翠见乔西不愿开口道明原由,便也止住满腹的疑问,但多少有些明了他的心事,像他这般憨直温柔的男子,不外乎

又是那些个仆役欺负孤立他!

爱上大少爷注定多灾多难,只盼这温柔男子能真正得到幸福。

“乔大哥--”小翠欲言又止,片刻后,咬了咬红唇,轻声说道,“大少爷待你如何?”

闻言,方才还在无声哭泣的男子,瞬间扬起明亮笑颜,眸中划过柔软的情意,“他待我甚好!”

那你为何要哭?或许二少爷说的对,大少爷根本就是在玩弄你------

若他真心待你好,为何不过问你的心事,为何不在你无声哭泣时,给你一个不哭的理由?

为何让你独自承受所有人的责难,为何不伸臂将你抱在怀中,抵挡所有狂风暴雨?

为何为何,有太多的为何,但乔大哥,我真的不忍心将这些疑问问出口,因我知晓你一心一意相信着大少爷,压根没

想过这些个问题吧!你就是个这么傻得让我心疼的男子-----乔大哥,我还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虽然大少爷的心

莫测高深,但还是希望你能在他身上得到幸福,真的,这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那就好!”浅笑,小翠募得开口说道,“在我出嫁前,再送我个木雕吧,就雕你的样子!”

乔西一愣,随即清秀脸颜漾上无奈的酸楚,“何苦---”

“乔大哥,你就依了我吧!”小翠脆声打断乔西的话,俏皮的眨眨眼,“难不成你想让一个新嫁娘在嫁人当天痛哭流

涕?”

若当真如此,这便是他天大的罪过了!

“好吧!”乔西颔首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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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晌午过后,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以及热闹响亮的鞭炮声中,出了两件事,一件便是小翠风风光光地被一辆八

抬大轿抬出了李府,一件是在酒宴上,乔西一时兴起,喝了两杯酒,当场醉倒,被李家大少爷抱回院落时,已陷入深

沉的酒醉昏睡中-----------

第六十一章凤起河运1

在一片单调规律的蝉鸣声中,床上男子缓缓睁开黑幽的眸子,满室刺目光线,使得他反射性地伸手挡在眼前,待眼眸

稍稍适应光亮,方才将手臂横亘在额前,额头冰冰凉凉,肚子也前胸贴后背,想必是不声不响地躺了好几天了吧!

环顾了下四周,眼眸所触及之处,都未见到想见的人,不免微敛眸色,心间添上几许淡淡的失望。

‘吱呀’一声,门教人推开,来人藏青衣裳,平凡面貌,乔西满怀的希望落了空,顿时澄澈的眸子不觉更是黯淡几分

“你醒了!”那人口吻淡漠地问了句,好似公事公办。

撑身半坐起,脑际传来的紧绷拉扯痛楚,使得乔西蹙起清秀眉眼,单手握拳,敲了下额际,奈何疼痛犹在,不见减少

半分。

那日端坐在大少爷身旁,老爷出外游历缺席,李老夫人,李二夫人,还有二少爷皆在同一桌面,台上吹拉弹奏,戏台

上戏子吊嗓子唱得欢,台下众人喝酒吃菜,相互调侃逗趣,唯独他却坐如针毡,压根无法细细品味戏中奥妙。

席间,老夫人凌厉责难的视线,二夫人看好戏的视线,还有二少爷温文带着探究的视线,仆役鄙夷轻视的视线,接连

不断,貌似无意地往他身上瞅,交错复杂的视线直瞅的他心底发毛,坐立难安。索性拿起酒杯趁着一时兴致,就给自

己灌了两杯,热辣的酒一下肚,乔西就后悔不已,心中暗喊声糟,随即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不清------接踵而来的昏

睡,还是无法避免的向他一一侵袭过来,最后的记忆定格在自己少爷眼明手快地环抱住他,随后便陷入了腥甜黑暗

中------

“醒了就别待床上!”那人‘砰’的一声,将盆子重重地搁置在床柜上,满脸的不情不愿。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乔西一跳,他忙抬起略显苍白的清秀脸颜,淡声问了句,“今儿个是初几了?”这人乔西认得,

是打扫庭院的仆役,只是为何会在这儿?大少爷下令让他看顾酒醉的他么?

“十二!”那人硬声硬气,指着水盆言道,“水搁这儿,既然醒来,就你自己擦脸。还有,随后同我去趟李管事那儿

!”

原来已过了四天,也不知大少爷生气了没?

脑中浮现丰神俊逸的身影,一股子缠绕心扉的思念自胸臆间冉冉升起,只是四天未见面,他竟恍若隔世般的想念着少

爷----想着同时,乔西润了润干燥的唇瓣,犹豫了会儿,艰涩地低声问道,“这位大哥,你可知----大少爷现下身在

何处?”

闻言,那人忽地讪笑了声,继而黑下脸,道,“也不瞧瞧自己啥身份,敢过问主子的行踪?别以为不知羞耻上了少爷

的床,就拿自己当回事儿!”

为何要出口伤俺,俺一没做杀人,二没放火,奸淫掳掠更是不做,俺只是爱上了个男子而已,却别贬成宛如十恶不赦

的人!连宋大哥也---

思及遭遇的种种冷眼对待,乔西心口一窒,黯淡下眸子的神采,好一会儿,才启唇淡声道,“你走吧,过会儿我自己

会去李管事那儿!”

“算你识相,省得我还要陪你跑一趟!”那人恶狠狠地瞪了乔西,便跨出门槛离去。

乔西下了床,弯身穿靴时,脑子霎时抽疼,眼前一片漆黑,差点倒栽到地上去。

“唉,下次还是别再喝酒,这不,又出了洋相!也不知有没有丢了少爷的脸?”

边咕哝着,乔西总算穿戴好了衣裤,将脸凑向黄铜镜,镜中影印出来的是一张苍白虚弱,明显瘦削的脸。

乔西愣了愣,伸手抚上滑腻的麦色肌肤,而后将长指停顿在瘦削脸颜上,黑眸痴痴傻傻地睨着镜中的男子发呆。只是

几日而已,竟瘦成这非人模样----若让爹瞧见了,也不知该心疼多久?

呀,俺还在乱七八糟地瞎想啥呀!还是快去找李管事吧,说不准有啥重要的事要俺办呢!

梳理好散乱的乌发,乔西兀自倒了杯茶水,一口灌进肚子,嫌不够,又仰头灌了好几杯----茶叶是个好东西,一喝便

能提神也能填饱肚子。

大半壶冰凉的茶水下了肚后,乔西拭去唇角边的茶渍,便迈开步伐出了门槛。

屋外阳光大好,穿过树梢,伴随着不绝于耳的蝉鸣声,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乔西估摸李管事人在帐房,便快步来到了帐房门口,伸手敲了几下,听见里头李管事的应答声,乔西推门走了进去。

李管事头一抬,细缝小眼因瞅见他的身形,而霎时眯起只剩一条缝隙隐约可见里头闪烁着光亮。

“乔西,是你呀!”

李管事放下手中的账册,绕过书案走近乔西,“酒醒了?”

印象中李管事一直是个公私分明,严于律己的人,说实在,无论何时瞅他,乔西皆是心惊胆颤,深怕让他责罚,所以

听闻他问出这句话,霎时脸色僵硬,微乎其微地颔首道,“醒了!”

“你昏睡的这些天,大少爷外出办事,过段时间才回来。这期间,我想安排你去李家的码头帮一下忙,堵堵那些张嚼

舌搅根的嘴,你---没意见吧?”

“是,李总管!”乔西颔首应允,心底飘过淡淡的失落,大少爷有要紧事出去了呀,这么说,俺岂不是好些日子都瞧

不见他了么?

“你答应就好,收拾一下,晌午过后,便搬去码头那边,那边专门也有住房在那儿!”

“好!那没事的话,乔西就先下去了!”恭顺地行了个礼,乔西作势离开。

“你下去吧!乔西----”

李总管募得开口唤住近些日来已清瘦不少的男子,细缝眸中划过深思忧虑,恍惚间宛若见到了那个久违多年的男子。

见乔西狐疑困惑的神色,便轻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他出去。虽身为堂堂总管,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奴才,何谓奴

才,那就是服侍好主子,听从主子的命令。他向来如是这般的教导其他仆人,自己又怎能违反规定,擅自篡改主子的

意思呢?

思及老夫人同他说的那番话,又思及大少爷作出这般吩咐时的淡漠清冷,忽地又响起这孩子纯良憨直的性子,李总管

摇摇头,深厚的叹息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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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镇西面有条通往各个城镇,以及海外的海路通道,名为‘凤起河’,在整个栖凤镇,总计大大小小,有五条河流

,其中‘凤起河’独树一帜,河上停靠着十来艘华美牢固,高约三丈,长约二十丈的船只,这还不算运输货物出海的

好几条船舶。起名为‘凤起河运’的码头贸易最为热闹,而李家在五年前包揽了整条河流的生意,所以‘凤起河’的

海路经商权是李家的,准确来说这个码头是专属于李凤宇。

码头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现下正值正夏,户外的太阳又烈又毒,直射在地面上,探眼望去,地面隐约起了一曾迷蒙

的热气,还有空气中隐约可闻的汗水蒸发后的咸味。

商贩们排着对等候从船只上往下卸的货物,码头搬运工们打着赤膊,在炎炎烈日下,挥洒着汗水,亦步亦趋地扛着肩

上的货物,步上其中的船只。

跟随在李总管身后,乔西好奇地张望着不远处的‘热火朝天’的场景,心想这还是俺首次亲眼目睹码头搬运呢!

生在山坳村,身旁又有个重病在身的老爹,乔西打小起的生活便是千篇一律,从未想过要歪出些心思到处逛逛,一般

在城里卖完了菜,便背着竹篓回家照看爹,而前些年送菜给李府后,活动圈子更是紧缩了许多----倒是随着大少爷身

后见识了不少东西呢!

思及李凤宇白裳黑发的飘逸身影,乔西悄悄弯起淡红薄唇,唇畔流露出丝丝沁人心脾的甜蜜。

李管事带着乔西进了间白墙灰瓦房屋,这屋子正对着河面,一眼望去,河面上的动静瞧得清清楚楚。房屋的门面前正

搁着张桌子,前面坐着名类似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见李管事见来,慌忙站起身,拉出凳子,恭顺道,“李总管,快请

坐!”

“嗯”李管事颔首,也不推辞,挨着凳子坐了下来,“今日来是想给你这儿添个人手,就他,乔西。乔西,这位姓马

,你可唤他马大哥,他是码头的帐房,专门记录每人每天搬运数量,而后再按月算计,给发工钱。”

“马大哥!”乔西腼腆地搔搔脸。自今日起,他便加入一个新环境,有些恐慌,但更多的是期待,或许在这儿能交到

朋友也说不准。

“乔西,你先去外头探探情况!”

将乔西打发出去后,李总管的细缝小眼睨向码头帐房马如龙,冷静严肃地交代道,“这人自今日起我就交给你了,多

磨练磨练他,不必忌讳让他吃苦与否,你可听清?”

马如龙颔首,心想,也不知李管事要搞什么,这码头可是力气活,像方才那个风一吹,恍若要倒的男子,哪儿做得了

这活?只是,李管事既然吩咐了,还特意交代要好好磨练那男子,他遵从便是!

第六十二章凤起河运2

“你叫乔西对吧?”马如龙带着乔西进了屋子,穿过被装饰成门面的暗沉屋子后,眼前一亮,豁然开朗,这屋子里竟

别有洞天地圈围成一个四合院的老旧形式。进了左手边的一间屋子,马如龙将乔西领到了一张床榻前,如同李府下人

相差不远的格局摆设,令乔西有了一股熟稔感。

“收拾好就出来吧!”

“是,马大哥!”

烈日当空,乔西擦拭了下额际直往眼里淌的汗水,也顾不得几缕散落的发丝,便弯下腰,一旁专门抬货物的两人,随

即抬起一袋货物往乔西肩上压,削薄的肩因突如其来承受了重量,而往下跨了下去。调整了下肩头货物的平衡,乔西

两个大步,走近门面后,单手扶着货物,单手掏出揣在怀中的小纸卡,递给马如龙做了记号后,咬紧牙关跟随在其他

搬运工后头,亦步亦趋地往河面的船只走去。

紧绷着身子,乔西来来回回的顶着个大太阳,倒也把这大半天的光阴,给咬牙熬了下来。

草草洗浴了番,乔西也顾不得肩膀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便一头扎进狭小的床榻里,疲意袭来,脑子一犯晕,片

刻不到便陷入了腥甜梦乡-------

若是以往,在大片鼾声中,就是掐晕乔西他自然照样被吵醒,但他太累了,合该说房中所有酣睡的搬运工都一身疲惫

,各个沉睡至深。

是夜,一抹欣长身影映着月娘的微弱光晕潜进房间,满室乱飘的怪异味道,使得来者捂住口鼻低咒出声,甚至不小心

踢到搁置在床旁的脸盆时,全房间人睡得正酣,皆无一人发觉不对劲。

月娘的淡淡光晕透过高顶小窗子洒进房内,欣长身影以袖掩鼻,一个个察看过来,发觉迎着月光的皆不是想找的人,

不觉再度低咒了声。下一刻自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思及压根找不着火烛,便撒气地将火折子扔到了地上。思索了片

刻,又不甘就此离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嫌恶地蹙起眉眼,上前将背光的脸颜往光线明亮方向扳动,在扳动第三个

人的脸时,显然找对了对象,只见那欣长身形一掀,粗鲁地扒开床上男子的衣襟,就着月影,肩颈除依旧瞧得分明的

颜色悬殊,使得他的动作明显一顿。随即收拢好床上男子的衣襟,手往自己怀里一掏,掏出类似小盒子的东西,搁在

枕头旁。驻足停留了会儿,便如同来时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天才刚拂晓,乔西便睁开眼,左右瞧了眼两旁床榻上,陌生的脸孔让他的神智稍稍凝滞,谁呀?随即回过神,扯了抹

笑,都忘了这里不是李府。

坐起身,全身拉扯肌肉的酸疼使得乔西龇牙咧嘴,反射性地伸手抚上疼入心骨的肩颈,嘶嘶作响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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