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to the Death 上——知不知
知不知  发于:2012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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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曲子,是他喜欢的《天赐恩宠》,代表着救赎与感激的,他的“光”。

是真正能让人重生的希望之光。

“然后他在我们面前就开始表现得像个人了。”塞维里诺还抚着脸,嘴里嘟嚷着不成调的句子,“虽然在长辈面前还是一副装模作样的死表情,可是只要当亲近的人在身边时,那个真正的伊卡洛斯就会出现了。”

“真正的伊卡洛斯?”

“偶尔会撒娇,说话的时候会很可爱,虽然有时候有些不良嗜好,比如……打人什么的。”

“殿下无论在哪方面看来都足以胜任西尔维奥的继承者之责,但却总觉得少了一点……真实感。”老妇人抿嘴沉思了一会,又补充道:“这位先生,我是古斯塔沃的魔祭师,很高兴认识你。”

“呃?哦,谢谢。”话题突然变换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就是个没事乱捣腾的职位。也就伊卡洛斯愿意跟她瞎扯……”

曼托女士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塞维少爷。”

“……”塞维里诺红肿的左脸好像更红了一些,清了清嗓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又一个伊卡洛斯党。”

然后曼托女士转过头来一脸慈祥的看向我:“先生是叫埃多尔吧?”

“是。埃多尔·法比奥。”

她对我慈爱的笑了笑,便又转头面向塞维里诺:“其实术法没有少爷想的那么简单的。从第五家族的繁盛开始,再到如今各个家族各执一种魔法元素,无一不证明了术法的重要性。简单如凌空变物、隔空换柱,复杂如隐身、翱翔、变身、穿墙等,更甚至,使白骨生肉,枯木逢春的重生之法也都能够实现。”

“重生?”似乎在哪里听过这样的故事,却还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那都是传说中古旧的术法,并没有真实的例子。”

我思琢着,思绪还未走远,就又听那人问道:“法比奥先生,您对重生之法很感兴趣?”

“呃?不是……只是我觉得,比起诞生而言,重生似乎更加令人震撼。”

想起以前看过的蚕蛹,我至今还能想起,破茧而出的那刻是怎样的绚烂。

如果诞生是赋予生命,那么重生便是毁灭后的新生,需要更为强大的坚持去实现,那般的无畏怎么能不让人更加为之震撼呢?

曼托女士又开始异常慈爱的注视着我,那双眼通透异常,似乎能看透人心一般,让我浑身不自在。

一旁的塞维里诺闷哼了一声“听不懂”,然后又耸拉着眼问道:“对了,曼托姑奶奶,伊卡洛斯到底跟你玩的那是什么把戏?”

那倒也是,刚刚确实是挺奇怪的,星光环绕的树梢,还有伊卡洛斯那张欣喜的脸。

“游戏而已。”她的视线匆匆从我身上扫过,就抬起头仰望着穹顶的天空——繁星璀璨,大海般浩瀚的星夜。

“塞维少爷,您有看见过黑夜里的阳光吗?”

“呃?”

“伊卡殿下把那个称作‘奇迹’……”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很明显塞维里诺那傻小子更没明白个所以然。

可是他却摸着脑袋,突然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然后仰天长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哈哈哈哈!”

明白个鬼!不满的瞪他一眼,不料他却一把抡起我没受伤的右臂,拖着我就往木梯下面走。

“就下去了?不是说有什么传送带吗?!”

“哎呀,就几步路就到大厅了,还要什么传送带!那啥,慢拖拖女士,我们先走了!”

这么急匆匆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怪这塞维里诺长得人高马大的,竟然可以撩起我就开跑。耻辱!这绝对是我人生中的一大耻辱!

等到远离了那间小树屋,塞维里诺终于让我的双脚着了地,他连气都没喘一下,就皱起眉头问我:“埃多尔,你能接受和男人相爱吗?”

24

嘛?!

我尽力睁大原本就圆滚滚贼溜溜的眼睛,充分表达着我的震惊和无语。

“你难道还没听出来吗?”他回头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那个树屋,又降低了几个音调,“慢拖拖女士说的那话,很明显就是在暗示!‘暗示’你知道不?!”

“暗示什么?”怎么就和男人相爱了?

“就是对一个男人产生了不正常的感情!像个女人一样,会对他的行为很在意,想要时刻跟他呆在一起……”

“这不是跟喜欢女人差不多吗?”

“喜欢这种东西本来对谁都差不多……”

不过……

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觉得就那样跟他一起似乎也未尝不可……

会因为一些事而牵动自己的悲欢愁绪……

“问题的重点不在这儿。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

“猪!猪!你真的是猪!”

被一只猪连喊三次“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不爽的事吗?

“你真是太笨了!你居然听不出她的话、中、话!”

“呃?”

“其实她想暗示的就是!——她对同性恋赤、裸、裸的歧视!”

“啊?”

“你看,她说的‘黑夜里的阳光’,你说夜里怎么可能看到太阳呢,这就是想说这件事的存在本身就是畸形的;然后她又提到了‘奇迹’,‘奇’不就是‘畸’的一半吗?再看‘迹’,竟然还赤、裸、裸的和‘畸’同音了!居然能想到这么隐晦的表达手法,她真不愧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

是我错了,塞维里诺绝对不是猪,世界上还没有哪只猪的脑子构造可以如此扭曲的。

无语凝望他半响,终于忍不住问道:“按你这么说,她是想表达‘畸形’吧,这跟同性恋有什么关系?”

“同性恋不就使这世界上最畸形的存在吗?还有什么比看着两个大男人亲亲我我的更恶心的?”塞维里诺咬牙切齿的说道,额头上竟然都冒起了青筋。

看这怒目以对的表情……想必这小可怜一定是以前被男人伤了心,然后肝肠寸断心如死灰因爱生恨愤世嫉俗了!

“那跟伊卡洛斯有什么关系?”话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难道他……

“难道她想说伊卡喜欢的是……男人!而且难道那个人还是……”他抓住我的双肩,一双闪烁着盈盈绿光的双眼慢慢朝我逼近,然后缓缓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我?”

呃?不会吧……

“但是我痛恨同性恋!”

“殿下……您是不是想多了……”

“要是真的怎么办,你也知道了,日久生情什么的……”

我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被他这么一折腾,刚才什么郁结憋屈小郁闷都完全挥发了。

看着他扑闪扑闪的眨着两只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欠抽样,啊喂,这家伙不是在期待什么吧?

2)

等走到了灯火辉煌的古斯塔沃大堂,我终于明白了小塞维那么厌恶同性恋的理由。

刚一踏进亮闪闪的厅堂,眼前的景象就刺瞎了我的眼。

穹顶上一片耀眼的金光,金雕玉砌的廊柱,墨绿色的幔帐潮汐般浮动着,地上铺了一层雪白的大理石,然后是一张绿色的长毯,笔直的延伸到厅堂尽头的王座上。

金光闪闪的座椅上方,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鸟型图腾。镂空般雕刻在身后金色的墙砖上。

而王座上坐着的是一位英伟的男子,与塞维里诺有些相似的面容,却又是与其截然不同的豪迈和成熟。而他的双膝上横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年,浅色的发,白皙的面庞,他身上穿着荷叶边的白色衬衣,单薄的衣衫下,隐约可见那纤细无暇的身躯。

此刻他双手抱着男子的脖子,一副娇吟浅笑的样子,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眸光流转的眼波却从缝隙里直直的看着阶梯下方的伊卡洛斯。

而伊卡洛斯却好像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一般,仍礼貌的微笑回应。

“伊卡,祭祀宴我自然会带着塞维去的,何必你亲自来一趟。”

“母亲希望我能在继承王位前多向各位前辈讨教。”

“呵呵,说到底我也还要再等一年才能继位。不过说起讨教,还是瓦莱罗那只‘雪貂’比较厉害呀!”

“阿昂佐殿下,您过谦了。”

“谦你个头!”塞维里诺在我身边低吼一声,便大步跨进了大堂里,我只得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叫苦不迭。

“伊卡,把信函给他就好了吧,还罗嗦什么?”说着抬眼看了一下阿昂佐,再一看那膝上怀抱着的少年,本来就肿起的脸变成了绿油油的青草色。

“咦?塞维,你怎么又受伤了?”

伊卡洛斯弯起眼角,笑得相当可爱:“塞维看我来了兴奋得摔了一跤。”

塞维里诺不满的瞪他一眼,不置可否。

“都兴奋成这个样子了?看来我们家小塞维果真对你一片痴心,你不介意的话,不如在‘择后名单’里加上他吧?”没想到看上去顶天立地的九尺男儿竟这样出乎我的意料,是个断臂不说,还如此八卦。

“对不起,我很介意。”伊卡洛斯仍是笑着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堂上高坐的人高声笑了起来,就连怀里的少年也颤抖着捂住了嘴。

从一开始就觉得有点奇怪,那个男孩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实在想不通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而他也用颇为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视线相对后,他又把目光投向了身旁意气风发的伊卡洛斯。

可就在这时,塞维里诺去发怒道:“你有什么资格笑我?给我下来!”看惯了塞维里诺阳光痴呆的大男孩形象,突然的变化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堂上的少年微愕的看向他,然后更加柔媚的往阿昂佐的肩头靠去。

“塞维,别胡闹了……”

塞维里诺听不进任何话,一鼓作气就想往上冲,伊卡洛斯一把抓住他的手,竟也被狠狠甩开。然后,他径直的跑上去,把阿昂佐护在怀里的少年一把甩了出来,由于用力过大,竟扯破了单薄的长衣。

少年有着很迷人的锁骨,每一寸肌肤与骨骼都是浑然天成的完美。而在他的肩胛骨处,有一个奇怪的红色图腾。血一般的深红勾勒出的线条,蜿蜒成优雅的曲线,在极致的对称下,竟构成了一只妖冶的红狐。

也不顾如何狼狈了,少年急忙用扯破的衣衫遮住那块裸、露的皮肤,焦急的视线匆匆从我身上掠过,便低下头去,一副受尽羞辱的样子。

古斯塔沃里竟然有一只狐?!

带着无可抑制的震惊,我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塞维里诺已经举起了右手,正欲向少年挥去,这时,伊卡洛斯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而与此同时,阿昂佐也握紧拳头,狠狠向塞维里诺挥去。一声重响,再加上一个威严的声音——

“别闹了。”

塞维里诺惊愕的望向他,一脸震惊。

可男子却避开他的视线,扶起在地上的少年,一边替他整理衣物,一边不带表情的说道:“塞维,你退下吧。”

3)

等回到房间时,皎洁的圆月已经高悬在了天空中。

一路上塞维里诺都用手捂着被打的右脸,一语不发。伊卡洛斯命人将我送回他的房间后,就独自陪着塞维离开了。

熄灭了所有的烛火,窗外仍是一片闪烁的星光。在床上辗转难眠,熟悉的房间里,却是陌生的气息。

伤口虽然不疼了,但脑袋还是昏沉得可怕。

漆黑的空间里像是有猛兽在喘息,一声一声的压抑着我的神经。

脑袋里有很多东西都想不明白,越去想,头便越痛,就像纠缠在网上的死结,逐渐堵塞住所有出路。

在窒息般的痛苦中沉沦,直到房门处传来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伊卡洛斯?

随即房门应声打开,一盏橘黄色的提灯出现在前方,然后房间里的烛火被逐一点起。黑暗中,那张脸庞也越发清晰,清秀俊朗的眉眼,却宛如妖冶的狐。

4)

“埃多尔……埃多尔·法比奥?”少年的声音异常青涩。

“你是?”

“我是‘狐’系的吉斯莫,西尔维奥的继承宴,被捕的狐……还记得吗?”

那天密谋行动中的任务,派遣出了四只狐,两匹狼,还有作为替补的我。在行刺中,XS成员全部被捕,其中,一人当场死亡。另外在囚所的拷打中,又有三人接连死亡。

原来狱卒吞吞吐吐说不出的缘由,就是吉斯莫的逃脱。

“你怎么知道我……?”

“乔万娜经常提起你,而且那次进入城堡前我见过你没有乔装时的样子……”

我寻思着点点头:“那你是怎么逃离囚所的?然后怎么又到了古斯塔沃?”

吉斯莫背对我低下头。才注意到,他的后脑处还有几处很淡的红色鞭痕,身上的肤色虽然白皙,细看却也能分辨出那些新长出的嫩肉,以及那浅浅的嫩红色。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道:“埃多尔,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狐’系的成员了。”

XS成员必须为成年人,这是乔万娜从小就告诉我的事,也是我一直未被批准加组织的原因。

“联盟中的‘狐’系是个很特殊的部分,他们不像‘狼’一样要求具有很强的战斗力,需要的仅仅是智谋,而‘智谋’又有很多涵义……”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仿若黑夜里的梦呓:“那天被捕之后,我们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之后由于身型比较瘦小,再加上从小练就的敏捷身手,我趁着守卫不注意的时候从囚所逃了出去……身后是西尔维奥的追杀,再加上瓢泼的大雨,晕倒在路边之际,恰巧遇到了刚从西尔维奥返还的阿昂佐·古斯塔沃,他救下了我,并带回了树城。”

“……然后便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他终于转过身来,眼前红了一圈,却没有湿润。

“……此后,我便利用所处的地理优势,打探西尔维奥的情报……然后想尽办法与XS联系……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安排和势力汇聚,组织已经制定出了最有利的计划。攻陷西尔维奥,指日可待!”

他说话的时候,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额上也暴起了青筋。然后像忽然想起似的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

“我跟你差不多,反正现在也是被牵制在了城堡里……”

“那好!联盟的下一次任务就是几天后的祭祀宴礼,你可以为组织的人做内应。而且这次计划经过各方面的探讨,一定万无一失,大家都已经跃跃欲试,想要看亚历山大的人头落地!想要看到西尔维奥的灭族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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