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to the Death 上——知不知
知不知  发于:2012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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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拉斯的两排睫毛特无辜的扑闪了好久,就像两把绒毛扇。

“哎,是我不对,怎么能把我的问题来难为你……算了,我们……”

正想站起来,拍拍屁股整理一下心情,可是绪拉斯却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跟我来。”

3)

这世界真是神奇,我身边的人竟然都是高手,就连弱不禁风的绪拉斯也不只是被捏的软柿子。

此时,绪拉斯一脸正经的念动咒文,在我们两人身上覆盖了隐身术法。我们商量好等一会儿到了囚所,他负责制造声响引开守卫,而我就趁机溜进去看看乔万娜,顺带和她说说我的近况。

一切准备完毕,我们便屏息着一起走下了黑暗的隧道。

依然是微弱的光线,惨白的砖墙,滴滴答答的水声就像时钟的步伐,始终不肯停息。

为了不失去联系,我们拉着对方的手,在潮湿阴冷的地道里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相互取暖,相互支持。

绪拉斯应该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也不知道他的身子好些没?能不能适应这里湿冷的环境?

不对,他怎么就这么快答应带我去地牢……难道他都没怀疑过……

“绪拉斯,你知道我……”

“XS。”

“你知道……”

“那天的晚宴上我看到你了。站在哥哥旁边,虽然穿着女装,还用折扇遮住了脸,但是……我记得你的眼睛。”

“那你不怕我害你哥哥?”

身边很久都没声响,忽然握住我的手更紧了一些,“我相信你。”

“可是……”

“别说了,注意安全。”

不远处囚室里的灯火开始在眼前闪烁,我们终于走到灯火通明的地方了,

绪拉斯稍稍握紧了一些我的手,然后尽量压低声音对我说:“呆的时间不要太长了。隐身术的效力不会支持太久,一定要趁守卫回来之前离开。我会在这里等你……”

“嗯,好。”

松开手,正准备朝囚室的大门侧方走去,绪拉斯又拉住了我的衣袖:“埃多尔,一定要小心。”

然后就是一阵小步跑动的声音,接着几块石子落地的声响惊动了囚室里的两个守卫,他们走出牢所,在门口四处张望着。见许久没有动静,正待转身回去,又是一阵跑动的声响,两人便随着声音追了出去。

这时,屏住呼吸站在大门旁的我也趁机溜了进去。

事实上,西尔维奥的牢所是一片极大的地下城,占地极广,就像一个迷宫,一个区域永远不知道另一个区域的情况,各自分离,相隔着无数道灰白的砖墙,就像蚂蚁的巢穴。我看到的这里其实都只是冰山一角,不过幸好这次关押刺客的囚室选在了位置不复杂的入口处,免去了我四处寻找的麻烦,但是西尔维奥竟然把XS的叛党放在如此容易救援的位置,也看得出他们对其的轻视和挑衅。

此时,绪拉斯正沿着囚室众多分支的小道进行转移战术,老天保佑不要让他出点什么事,不然我一定会自责到死。

抛开杂念,溜进囚室之后,我便直接窜到了上次看到的乔万娜的铁栏前。

房里的人又少了一个,只剩下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女昏睡在一旁,而满脸倦容的乔万娜依靠在铁铸的栏杆上合眼小憩。

又是许久不见,我小心的蹲下身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什么东西?!”那双布满鱼尾纹的眼睛倏然睁开,她更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哎哟喂——”

“埃多尔?!”

“小声点!”再次伸手捂住她的嘴,“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乔万娜把我的手移开握在手上,明明是很温柔的动作,嘴里还是得理不饶人的嚣张着:“你小子放个P我都能分辨得出味道,更别说你这么充满特色的声音了!”

“你这人!真是粗俗!还有什么叫‘充满特色’的声音呀?你真是……”压低声音说这么有激情的话真是憋得人痛苦。

“哎呀,别说这个了,你现在成个什么东西了?”

“我……?死了。变鬼了。”

“哦,恭喜恭喜。”

“承让承让。”

接着一个爆栗就准备给我敲过来,可是由于无法判断我的正确位置,只擦到了发梢。

“给我正经点。”

“哼,不知道是谁先不正经的。”看她调笑的神色逐渐在脸上消失,我低下头整理了一会情绪,然后把另一只手伸过去,双手握住了那只紧握着我的手。

“还好吧?”

“又死了一个,那个姑娘是个急性子,不堪忍受囚室里的折磨……”

“上次那个大人不是说了不准再对你们用刑了吗?”

“呵,既然被抓获了也就成了阶下囚,虽然那位大人给了提醒,但是只要不把人折磨致死,也就不会有什么处罚。再说,就算真的有人死了,他们也会编造出各种借口和理由来逃脱罪责。”

“那,你呢?还……”

“我?我当然不会死。”她的脸慢慢低垂下来,用那张憔悴的脸轻轻摩擦着我的手。“因为你还活着呀……”

感受着她渐渐湿润的脸颊,我垂下头,压低声音说:“我会救你的。”

“呃?”

“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傻小子,组织那边已经有计划行动了,你不要做傻事!还有,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是不是被什么控制住了?受伤没有?”

门边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乔万娜身旁的女人轻轻翻了个身。

“我现在很好。你什么都不要管,我会来救你的,记住这个就行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守卫愤恨的争吵声。

现在非走不可了,我重重捏了一下乔万娜握住我的双手,让她放宽心,便小心翼翼的快步走到了囚室门口,可还没来得及出去,两个守卫就走了进来,我只得屏住呼吸站在门旁等待时机。

“我说只是猫吧?真是的,这么大惊小怪。”

“只是猫的话怎么会有人的脚步声……”说话的是上次与卡戎交谈的那个年轻守卫,他还是一副怀疑的表情。

“这么年轻就这么疑神疑鬼的,你老了可怎么办?来来来,别在那门口站着了,进来喝酒……”

“但是……”

绪拉斯的术法一定不及卡戎的持久力强,而且这次呆的时间又那么长,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

“别‘但是’了,进来,我们好好喝一杯……”

两个人终于走进了囚室,我小心斜着身子,在牢所前面隧道的巨石后,绪拉斯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眼前。

必须快!

抓紧最后的时间,我以最快的速度快步踏出了囚室的大门,可是还没迈出第二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那个年轻守卫的声音——

“里奥,你看那里怎么会有人影?!”

19

“在说什么胡话呢?还没开始喝怎么就醉了……”

“不是幻觉,你快过来看……真的有人!”

来不及回头,只有一路朝绪拉斯所在的巨石狂奔。那个瘦弱的白色影子已经完全显出了身影,看我慌张的样子和后面紧赶的追兵,绪拉斯也吓得站了出来,他连忙朝我跑来,后面的两个守卫也越靠越近。

“臭小子,你们是什么人?!站住,不许跑!”

一边朝绪拉斯挥手,一边回头望向身后来势汹汹的追捕,可是两边的人都没停下的意思,反而来势更猛。

眼见就要靠近绪拉斯了,可是身后的守卫忽然丢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尖锐的刀刃在空中旋转着向我们靠近。

不能让他受伤。

脑海中闪过那个念头后,便伸出双臂,试图护住朝我跑来的绪拉斯,刀锋直直的插入了我的左肩,疼痛麻痹了所有的感官。视线里最后的画面是绪拉斯因为震惊而扭曲的脸,只在朦胧中看他口里喃喃念着什么,然后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2)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只是觉得脑袋像有千斤重,不能移动丝毫。所有的感官只剩下一片浓雾般的洁白,像跌落在云端,柔软而惬意。

稍稍扯动眼皮,耳边便响起一个稍有些惊喜的声音:“你醒了?”

睁开眼,正对上那双盈盈笑着的眼。

于是我也朝他露出微笑,也许是因为实在太虚弱了,我也只能看着他——除了白色的外衣上沾上了一些泥土,没有受一点伤,太好了,总算没有让他受伤。

互相看了好久,绪拉斯才慢慢走过来坐到床边,他的表情显得很平静,但是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惊慌,他双手托住我的肩膀,想要将我枕靠在身后的软垫上。

撕裂般的疼痛触电般蔓延全身,这才注意到左肩上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绷带,血迹染了一片。

“我让柏琳去拿药了……现在只是让医生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等下就拿内服的汤药来……你不要担心,只要吃了药就会好的……”

看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竟觉得有些好笑,想抬起手来拍拍他的肩,可是才稍有动作,左肩便又是一阵拉扯般的剧痛。

“你要做什么?不要动。我来就行了。”

虽然现在脑子还不太清醒,可是想起刚才的事来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绪拉斯,为什么你也会术法?”

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他手上的动作倏地停了一瞬,便看着我不说话了。

“开始的隐身术,再到后来我受伤时你念的咒文,也是术法吧?”

好看的眉头紧蹙起来,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

看到小家伙这副模样,好像我再问下去,真会把他逼哭似的,“没关……”

“咚咚——”话还没说完,绪拉斯的侍女柏琳便端着一个红色的托盘走了进来。顿时,药草浓重苦涩的味道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

绪拉斯示意她将汤药放在床头,柏琳便躬身离开了房间。

不大的空间里满溢着怪异的气氛,才发现他的房间竟与我那间“客房”有些相似,也是一派白色,简单干净得有些单调。唯一不同的是,在那扇朝向天空的窗户前,摆满了许多绿叶植物,常开不败般被绿色包裹着。

还没注意,绪拉斯盛着汤药的右手已经伸了过来。他左手托着碗,右手拿着的汤匙都有些颤颤发抖。

本想自己来,可是肩膀实在是抽得生疼,只得就着这样的姿势等他把药喂完。

整个过程中我们都没说话,最后直到他把喝空的碗放在床边的木几上,他才缓缓开了口:“埃多尔,我不想对你撒谎,但是有些事我现在……”

“没关系,我只是问问而已,不说也没什么的。”用没受伤的右手摸摸脑袋,露出一个超级治愈的大微笑。

“……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又扑闪扑闪的眨动起来,“那个,还有一件事……”

“嗯?”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冲到我面前来?那把匕首……”

“我也不知道……当时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受伤!’!于是就冲过去了……”

说到这儿,到嘴边的话说不下去了,那时候好像确实是看到了什么的。明明是很危急的关头,却感觉到有人在我耳边低语,那个人说“我想保护你”,明明是那么嚣张狂妄的话,他说起来却是无比温柔。

“看到比自己弱小的人就有想要保护的心情,这就是所谓的强者吧……”仰起的下颚倾斜着指向天空,还是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真是不自量力的混蛋。

然后眼前是那张倔强的脸,血泊中,笑得肆意而轻狂。

看到了吧,伊卡洛斯,我才不是弱者。

“埃多尔,你在笑什么?”回过神来,绪拉斯还一副担忧的神情。

“呃?没什么。你没事就行了,要是你受伤了,你哥也会伤心了。”

“哥哥……对了,埃多尔,你受伤的事我不敢告诉他……我怕……”

“那就不要告诉他了。”

“但是你的伤……”

“你哥就是个事儿妈,一天大惊小怪的,这种小事就不要让他知道……”

“不是小事,刺进你肩膀的匕首喂了毒,尽管已经清洗过了,可还是需要悉心的照顾和疗养,不是小事……”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可不想让他看见,他那个人呀……”

右手手背上还残留着那天去树林后留下的刮痕,淡淡的几竖红色,不仔细看都不容易辨清了。

向下看去,长裤内侧的口袋里还放着那张雪白的方巾,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只露出不甚明显的一隅。

“他那个人,真是很奇怪的……”

3)

被迫再涂抹了一次药膏,包扎好绷带,小心翼翼的穿好衣物后,绪拉斯才让我离开。

那件黑色的修身长衣被匕首刺破了一个大洞,肩膀的地方更是染上了好大一片血迹。衣服是没法再穿了,可是整个城堡里的侍卫都是纯黑色的长衣,像我那件一样被纹上了金色图腾的几乎没有。尽管找到了黑色的长衣,可是为了不在伊卡洛斯面前露出破绽,只得等绪拉斯的侍女柏琳把金边照样子绣上去才行。

于是,真正离开绪拉斯的房间时已是深夜了。不顾小家伙的阻拦,执意要独自回到寝间。一方面是担心绪拉斯的安全,另一方面……明天一早,卡戎要是发现我一宿未归的话,估计伊卡洛斯又要念叨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半夜在回廊里溜达,可是深夜的宁静氛围还是让人有些心惊。死寂的长廊,昏黄的烛火下,我右手护着伤口,听着夜半里缓慢回荡的脚步声。

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手足无措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摸索和折腾,即使在光线不明的情况下,还是能够辨出道路来。

总算回到了右殿,在一间漆黑紧闭的小房门旁,奢华艳丽的红木大门里仍是灯火通明。

这家伙从早练习到晚,没事不好好休息,居然还会有那么好的精力过夜生活?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我蹑手蹑脚的朝着光亮处走去,然后将耳朵轻轻靠在木门上——

“卡戎,你说我是不是做得太委婉了?怎么他就是不明白呢?”

“殿下,如果做得太直接,必然会影响到你作为西尔维奥继承者的形象。”

伊卡洛斯轻轻叹了口气,过了好一阵才歇斯底里的开了口:“那你说怎么办?”卡戎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什么都试过了,怎么他就没点反应,你说是不是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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