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纯物——ranana
ranana  发于:2011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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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事迹吹到天花乱坠,讲他13岁就出来混,14岁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现在都要选他当他们帮会话事人,那些人还

说,“只要在这片抱出我们大佬名,绝对没人敢动你。”

我摆手,说,“我身手不好,反应好慢,到时候出去混恐怕也是累赘。”

光头佬听了,叹口气,叮嘱我要在这好好干。

我应一声就要去忙,谁料又有一帮人从外进来,我站老远都能闻到他们浑身酒气,他们大约十个人,带头的男人头发

像鸟窝,衬衣故意豁开一样,大片文身暴露在外。他进来指着光头佬就笑,“唉呦,这不是光头陈嘛!上月教训你还

不够,今次又敢到这条街上来,还喝糖水?”

他身后一帮马仔还跟着笑,叽叽喳喳,吵得要命。还没等我过去招呼,他们径直就走过来,分散坐到光头佬周围。文

身佬弯腰,与光头佬勾肩搭背,笑个不停,光头佬低着头,一口口饮例汤。我忙递上菜单给文身佬,给他们每人送上

冰水。

文身佬看光头佬有例汤饮,就问我,“你们明记什么时候有例汤可以堂食了?”

阿萱跑过来给他陪笑,称他“辉哥”,说这是外卖发记的。

辉哥噢了声,也要例汤。我对辉哥笑,说,“那我去买。”

我正心疼自己人工,辉哥就话,他现在就要饮汤水。

我才想讲话,一碗例汤就从辉哥头而降,粟米落在他发间,排骨骨碌碌滚到地上,他衫都湿一片,文身沾上油水,似

乎都泛出光泽。我下意识拉起阿萱就往柜台里躲。我知那个辉哥是存心找碴,不逼到光头佬发飙他不会罢休,阿萱还

讲要出去劝,我拉住她不让她去,这种时候劝都无用,不如让他们大打一场,现在出去劝架都要成他们怨恨对象,反

过来都把矛头对准你都说不定。

阿萱听我讲完,都快哭,哽咽讲,“老板才走一天都没到,店里搞成这样。”她掏出手机就报警,我给她把风,外面

打架都还来不及,根本不理会我们这里。只是他们堵住门口,我们都出不去。

她挂了电话,说警察马上来。我安慰她两句,开始心疼自己这份工,不用等到老板回来吵我们鱿鱼,今天之后我们大

约都打不开店门做生意,自己炒自己鱿鱼都行。

阿萱忽然又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话,听他们打架都好有意思,乒乒乓乓,像唱戏。我看她又哭又笑好滑稽,没忍住

也笑了出来。她又有些担心,伸出些头去看,问我,“他们不会冲到厨房去拿刀出来砍吧。”

我说,那我们大概能开张卖叉烧包,店名都要改成八仙饭店。阿萱掐我胳膊,骂我乱讲话。

只是还没等他们冲进厨房拿菜刀互砍,就听到有人大喝“都别动!”阿萱探头出去看,我也跟着去看,她看到警服就

尖叫,拉着我就跑出柜台。

辉哥和光头佬都被穿警服的公安带走,他们还要带我们回去一起作口供。阿萱话要看店,那公安似乎和她熟,说笑两

句就只拉我走。

我坐上警车,它警笛一响,我耳朵就开始痛。同车的公安同我吹水,说在这条街上做,都要有这个思想准备的啦,说

看我面生,问我是不是新来,还问我叫什么名啊,还称“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

第二十三章

他们讲要录口供,到最后拉我去附近餐厅饮下午茶,问些大致经过就算完事。同桌的人都好能吹,我都插不上话,听

他们讲这一区打架斗殴是常有,习惯就好。我点头,就有人拍我肩说,“你算幸运啦,碰上阿辉和光头陈火拼没成炮

灰。”

旁边就有人帮腔,“上个月他们两个火拼,记者都来围观,砍伤十几个,有三个重伤,现在还在医院。”

我附和他们,赞他们行动好有效率,电话一挂就到。他们都笑,又有人挥手加两份虾饺,伙计上菜时就同他们讲他们

成哥在楼上包厢也在同人饮下午茶。立即就有人讲要上去同那个成哥打招呼。好几个人应合要一同去,就有人指着楼

梯口喊,“成哥。”

我跟着去看,那个成哥也穿警服,一边下楼还一边同身边一个黑西装男人讲东西。我看他们就要上去打招呼就同其中

一个公安说不放心店里,想先走。我要掏钱,他却拦住我,说,“以后到你们店里你送我龟苓膏食就好啦。”他还教

我坐一路公车就能到我们店门口,我立即笑着答应,起身就走。

我回到店里时,阿水已经来番工,泉哥和肥星都从厨房出来帮手整理店铺。阿萱看到我就问下午茶饮得怎样啊?

我惊讶她有先知本领,泉哥就笑,说,“你当然不知啦,我们这些到这里上工没几天都要有这种遭遇,第一次遇到公

安都会被叫去饮下午茶啦。”

我说,“在这里开店都不易。”

“只是这一区比较乱而已,这里好多从对岸逃来避难的,还有什么帮会追杀啊,人一杂就乱,管都管不住。”泉哥又

摆手说,“你都别担心啦,现在古惑仔都没那么容易和人拼命,安安分分,他们也不会拿你怎样,有事就报警。”

我点头,谢他教诲。

店里损失也不大,只折坏两张椅,一些瓷汤匙。一入夜,又有许多生意做。

上回那帮学生妹果真又来找我,还带好多生面孔,可惜她们今天全化浓妆,学生服都脱下,打扮好成熟。有个大眼睛

,双马尾学生妹来问我电话号码,说要共我去看电影,我说我无手机她露出不可置信表情。我说,“我是穷打工仔一

个,看电影只出得起电影票钱,爆米花你们都要自己买单。”

她们就笑我没正经,我看到满眼艳丽妆容就没动力,转身就去招呼其他客人。学生妹们一买单走人,阿萱就在柜台给

我作鬼脸,说我好有自知之明。

这时店里其他客人也都走光,我靠在柜台边同她吹水,我讲,“我无钱无房也无车,学生妹看看就满足啦。”

阿萱拿着遥控调电视频道,漫不经心对我说:“哇,不是这样讲啫,那你今后总要找女结婚啦,父母肯定都要催。”

我笑,话她知我是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她转过头来看我,睁大眼睛,说,“阿仁,你又讹我?”

我笑她傻,说,“我讹你这个干吗,讹你能加人工?”

她又问我是不是准备在糖水铺打一世工。

我说当然不是,我以后都想自己开间糖水铺。

她哈哈笑,话我以后选址一定要选在高中旁边。

我赞她聪明,说她“最知我心”。

临近收工,泉哥讲要请食宵夜,只有阿萱响应,我都好累,想回家睡觉,也回绝了。阿萱却来拉我,讲我同她顺路,

食完还能送她一程,还添油加醋说夜这么黑,暴徒好多,最后还上来拖我手,还大声话,“不管不管,今晚你别想同

我分开。”

我笑她,说,“你拖我手,今晚还不想同我分开,是想同我拍拖啊?”

阿萱对我翻白眼,哼一声就松开我手。肥星说泉哥又不会食了你,阿萱你不用怕啦,阿仁今天都累了,就让他回去休

息休息啦。

阿萱猛摇头,说怕泉哥喝醉,他喝醉好可怕,抱住人就乱亲。

泉哥赶我们出店,说要锁门,瞪着我们讲,“不食啦,不食啦,通通回家睡觉。”

我笑笑,走到门口同他们挥手话别,阿萱叹口气,喊我等她一起。

我推门出去,外面空气里好重烟味。街边停一辆黑色轿车,有人靠在车旁抽烟,阿萱在我身后就喊,“啊,靓仔BOSS

!”

我拖起阿萱手,她眨眼看我,我就对她笑,同她说:“你不是说今晚同我不分开吗?”

阿萱哈哈笑,说我今晚被学生妹刺激,反应慢了一个世纪。

我拖她手往街口走,她时不时回头望,还在那里念,“新闻不是讲那个靓仔BOSS还在医院里吗,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出

院。阿仁,你说他到我们这里来干吗?他都好似在等人啊。”

我摇头,说我怎知。

我们没走出多远,那个靓仔BOSS就喊我。

“林锦仁。”

阿萱扯我胳膊,话,“他喊你啊,阿仁。”

我对她笑,说我不识他。阿萱好八卦,拉住我不让我走,回头对靓仔BOSS招手,“顾生,顾生”地喊他。

靓仔BOSS朝我们走过来,面带微笑。我松开她手,说我要先走,要她同靓仔BOSS慢慢谈。阿萱掐我,小声讲她看到他

脸都要晕倒。我也小声回她,说这是吊金龟的大好机会,千万要把握。

我转身走开,阿萱喊我,我都没回头。一直到十字路口,转到僻静小路里才听不到阿萱声音。靓仔BOSS的声音却又响

起,他还是喊我名。我重重叹口气,回头看他,他依旧微笑,开场白是,“我有东西要还你。”

这话好熟悉,他一定对我讲过,只是什么时候讲,后来发生什么我竟都像患上失忆,已记不清。

我问他:“什么?”

他说东西我放车上,你同我去车那边我就拿给你。

我说,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拿。

他不动,也不讲话。我看他从口袋里摸出火机和烟,他又开始抽烟。

我说我明早还要番工,要是他无事我就要走。

他扔下香烟,咳嗽两声,他说他现在就去拿东西,要我等他回来。我答应他,看他慢慢走出视线,我笑笑,转身就走

。我又不是傻,等他又有什么用,他欠我的东西我已记不全,都扔给大海去消化,他要还都没根据。况且,顾生经手

的东西,我都怕我手上无力担不起。

今日好累,我坐到床上却睡不着,我盯着阁楼天窗外月亮看,边看边杀绵羊。一千三百四十只绵羊尸体已在脑海里堆

成山,我还是清醒。绵羊也都是无辜,我决定不杀绵羊,去砍顾生。多谢顾生,多得他我才睡着。一夜无梦,早上起

身只记得昨晚砍到第十个顾生。

我去到糖水铺时,又来太早,泉哥还没来开门,也没看到阿萱他们,却看到顾生的车还在路边。车窗摇下,顾生探出

大半个身,喊我过去。

我对他说声抱歉,还话,“昨晚实在好困,看你走那么久没来,我就先走。”

顾生什么都没讲,他从车上下来。我同他客套,问他是不是来这里谈生意。

他答我,“生意早就谈好。我来找你,我都说要还你东西。”

他脸色不好,有黑眼圈,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盒子给我。他说你打开看看。他露出兴奋表情,笑得灿烂,眼睛里有

勾人的光彩。我抱着盒子说等番工回家再看。

他又说不急,我当然不急,我看他才是急的那一个。

他问我,这家店里有什么糖水好食。

我说等开店进来食就知。他说那就等开店。我不知他在想什么,他顾生在对岸说一声要食糖水,多水糖水师傅奉上美

食给他食,他却清早来这里等一家小糖水铺开店做生意。他还是好有情趣。

他问我住哪里,我说不远。他又问我人工多少,我说不多。他还关心我生活,我谢过他,说我很好。他说现在唐少都

不会再杀我,问我要不要回去。

我笑笑看他,说,“顾生你是不是又同唐少谈成什么买卖?恭喜你啊,以后生意要越做越大。”

他也笑,对我讲,“你说得没错,我是又同唐少谈成买卖。只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同人作买卖。以后,我什么生意都不

会再碰。”

原来他生意都做到手下有智囊团替他出谋划策,不用他亲自出手。

我看泉哥下了街对面公车,就和他话别。顾生忽然又说,“昨晚你同那个女拖手,讲同她一晚不分开,是真是假?”

我笑他连这种玩笑话都当真,我同阿萱一家店里打工,都好熟,随便开玩笑都无所谓。

他看着我,那眼神里又有莫名哀怨,还带想要干架的狠劲。我想他下一刻就要挥拳过来,他却在原地问我,“那我去

你们店里打工,你会不会同我拖手,同我开一晚上不分开的玩笑?”

第二十四章

我笑他大把生意不做,到糖水铺来打工被记者知,八卦肯定满天飞,公司股票又要跌价。

他说不怕。我说我怕,我们庙小装不下他这尊大佛。

泉哥过来开门,问我是不是识他。我摇头,话是陌生人,一同等糖水铺开门。泉哥就笑,说他在这里好多年,还是第

一次看到有人等明记开门。我说,“他清早想食双皮奶。”

顾生当真跟我们进店,我把他还来的纸盒放到柜台里,泉哥招呼他坐,说,“要食双皮奶还要等。”

顾生答他,“我等得起。”

我去厨房给泉哥帮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阿萱惊叫。她几乎冲进厨房,大声话我又讹她。

她一副逼问姿态,到我面前瞪我,说:“你肯定识那个靓仔BOSS,要不然人家清早到明记来食什么双皮奶?”

我说她这话就不对啫,说不定这个BOSS就是有怪癖,早晨要食双皮奶。

阿萱哼一声,话不同我讲,她要去散发女性魅力。

泉哥就附和说,“农夫都能发片演电影,你就不许BOSS过海,早晨来食明记双皮奶啫。”

阿萱对他作鬼脸,转身扭起腰肢往外走。

我同泉哥都笑,我笑顾生勾女魅力不减当年,不知泉哥又在笑什么。

我送双皮奶到顾生桌上,他说再要一碗,请我一起食。我喊阿萱过来,话靓仔BOSS要请她食双皮奶。她从柜台跑出来

,笑着坐低,脸颊都绯红。我说,“靓女你要食什么双皮奶啊,这位顾生都请你食啦。”

阿萱一双眼都不离开他脸,问他,“那我不想食双皮奶,想食芒果西米露,好不好啊?”

顾生微笑,说好。

我给阿萱送上芒果西米露,泉哥在西米露上铺好多芒果,他不说我都当要上桌的是一碗切片芒果。

这个时段,店里客人都无。我到柜台里开电视看,阿萱同顾生吹水,气氛好融洽。

阿萱问顾生,他伤都没好就出来,是不是来谈大生意。

顾生的回答几有意思,他话,“我不是来谈生意,是来还债。”

阿萱哇一声,说借他东西的一定也是大人物,要他亲自来还。

顾生说:“你不会是杂志记者来套我话吧?”阿萱哈哈笑,她笑声都要盖过电视里主播的声。

电视新闻上又放顾氏消息,原来是顾氏新董事长上位开记者招待会。我看顾生那里,阿萱也抬起头看电视,顾生却低

头默默食双皮奶。

那个新董事长姓宋,叫宋涵睿。除了说他上任之后将实施的一系列新政策之外,他还公布另一喜讯。他对着镜头微笑

,还是一副学生仔模样,他说,“我同林黎的订婚宴今晚举行。”

一阵白光乱闪,卡擦卡擦的相机声响到他接下来话什么都听不到。

明天报纸头条都不用多想,一定是他同林黎订婚宴上相片,八卦杂志封面也不用考虑,一定是林黎同他订婚宴上最丑

那张照。

顾生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复杂神秘,到最后竟是宋涵睿同林黎是一对。不过,齐明缺还说宋涵睿是唐少好友,他如今

却来接手顾生的生意,真是有意思。他们这些人不止人际关系复杂神秘,连交易关系都复杂神秘。要是头脑不够好,

被套进他们的局里,不是人没命就是脑先死。

顾生喊我过去买单,他同我讲他无钱。

阿萱愣住,说顾生你不要开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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