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旖旎——阡阡原
阡阡原  发于:2012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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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宁然又递给她一张,再次听到了滴滴滴刺耳的响声。干脆他把所有的卡都掏出来摆在柜台上,第一次面露羞色的习宁然明显放低了声调小心翼翼的说:“您把这些卡加加看够不够。”服务员小姐微笑着点头,“好的。”

总共六张卡全体刷了一遍,服务员非常歉意的说:“先生您的洗浴费用总共是218,卡中所有的余额加一起是217,还差一块钱。”

习宁然红这个猴屁股脸又掏掏裤兜,只有三个钢镚,他拿了一个递给服务员,然后手往柜台上迅速一划拉,抓着自己的卡跑出去。

马路上的空气真顺畅!拐过对角边的咖啡馆,习宁然毫不犹豫的走进去,用剩下的两块钱钢镚买了一张刮刮乐。边刮嘴里边嘟囔,“以老子这背运,我就不信不中个十块八块的!”

“我操!居然没中!”习宁然随手一扔手中的纸片,垂头丧气的往家走去。

门口没人,看来老妈不是忘了带钥匙。

习宁然一开房门就看到老妈正在客厅里来回逛荡,焦躁不安的样子。“妈,我回来了,你给我打电……”

“宁然你可算回来了!咱家遭贼了!”

“贼?”

“我床头柜子里的银行卡全被偷了!我要不要报警?要不要报警?”

习宁然哭笑不得,“妈,是我拿的!再说你那卡里也没多少钱!再少点可就害惨我了……”

“你拿的?噢幸好没被偷,”习尧拍拍自己的胸脯。突然又疑惑的转向习宁然,“你拿银行卡做什么?”

习宁然端着杯子白开水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我洗澡去了。”

“洗澡要用银行卡洗?你去哪洗的?”

“就是隔壁街的隔壁街上的盛世洗浴,里边真乱!”习宁然皱眉,咂咂嘴。旁边的习尧已经随手抓起了沙发上的气垫用力就是一锅贴,“你个败家儿子!你知不知道那里光洗个澡就要218,你妈我都没去过。”

“妈,你最好还是别去了,那里边同性恋多,我怕我你没给我找上后爸,倒给我弄来一后妈。”

习尧怒气冲冲的又是一锅贴,“你个死小子!你说什么呢?!”

“妈,妈,妈,你别打了我才洗干净!”

第7章:跟踪

剩下两天的假期,习宁然都过得混混沌沌的。等在开学的时候时间就更紧了,毕竟艺术类考试快要到了,连校园里的空气都沉闷起来,尤其是艺术楼里特别压抑。

“小宁子,怎么这三天你连个屁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被抓到非洲当野人去了。”一进画室苏楠就上来狠狠地给了习宁然一拳。

“去你的!”习宁然低着头对他爱理不理的。

两人边说边摆开工具箱忙活起来了。

由于井斯年是代课的美术老师,之前的郝老师也就干脆什么都不管了,反倒是井斯年天天跑的特别勤,这下可把班里的女生美坏了。

只是由于上次洗浴中心的事,习宁然看井斯年就躲躲闪闪的,也不再找机会问年年的事。井斯年却总是时不时的就在习宁然脸前晃晃。

“你这个地方的型需要改改,”井斯年站在习宁然的身后,径自夺过他手中的铅笔,弯腰在画板上唰唰唰改了几笔,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脸贴着脸。习宁然耳根子一下燃烧起来,井斯年还他笔的时候他还有点愣神。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一星期,连苏楠都察觉出问题来了。

“你小子虽是得抑郁症了,跟你这么多年哥们了从没见你这么沉闷过!”吃晚饭的时候苏楠终于忍不住问。

苏楠和习宁然的确认识不少年了,家隔得不远,所以关系好的像穿一条裤子似的。

习宁然只顾自己闷头吃饭没吭声,苏楠迅速的夹住他的筷子,“小宁子,你该不是失心疯了吧?”习宁然这才反应过来,“你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看你这状态不乐观!要不去医务室让那帮子庸医瞧瞧也行。”

习宁然咽下嘴里的饭,“你想什么呢?!我又没病!”

“我看你病的不轻!井老师一帮你改画你脸就像煮熟的虾子!莫非……”苏楠眼珠子转了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是吧???”

“不是什么?”

“难道你喜欢井老师?”

“咳——咳咳——咳咳……”几粒米粒横飞到苏楠的头发上。习宁然异常不悦的说:“你胡扯什么!”

“你脸红的样子跟我上个女朋友小美脸红时的摸样很像。”

“你这是骂我呢!”习宁然瞪他一眼。

“你从小到大都没个女朋友,对美女从来不看第二眼,我这心里还真是挺纳闷的!”苏楠开始自言自语的分析。

“我这是还没遇到合适的!”

“拉倒吧!思欣不合适还是小惠不合适?还有那个小甜心,或者更早的小曼,哪个不是追你追的死去活来的。”苏楠夹起一筷子菜塞到嘴里。

“我可不跟你似的来者不拒!”

“我是来者不拒,除了男人!”

啪!习宁然筷子往桌上一甩,“黑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楠也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看你最近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你说不就是了,我楠哥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咱哥们都不分你我了,你还跟我藏着掖着装矫情!”

习宁然沉声:“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也没想龌龊的事!”

“我只是觉得井斯年好像我小时候的玩伴年年,但是我又不知怎么问他……”随后习宁然把去洗浴中心的事跟他描述一遍。

“就这点事啊?我还以为怎么地了呢,你明天下午下了素描课你就直接问,啰啰嗦嗦的,”苏楠说完就麻利的吃饭,麻利的发短信,麻利的抹抹嘴说小静找他就急匆匆走了。

这一下午的课习宁然坐立不安的跟屁股摸了蒜似的,终于挨到下午课结束。

“井老师,等一下。”习宁然气喘吁吁的追到楼下停车场。

“有事吗?”语气很温和。

习宁然不自然的抓抓头皮,“有点小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井斯年撩起手腕看看表,“有几分钟,你说。”

“井老师小时候在连暮市住过吗?”

“我小时候是在连暮市长大的。”

“井老师可否记得有个叫然然的小男孩?”

井斯年波澜不惊的眼神中晃动了一下,停顿三秒,“记不太清了。”

“哦,”习宁然落寞的低下头,井斯年见他不再说话便上车发动车子了,接着又拉下窗户对递给傻楞在一旁的习宁然一张小纸条,“学习上有什么困难随时问我。”

习宁然接过纸条车子就奔驰而去了。

纸条上是一排电话号码。

习宁然立即抬头车子已经出了校门口,等在门口的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也跟随离开了。随后又是十天半月没见井斯年露过面。

里斯中学的所有老师都是非常尽职尽责的,井斯年虽说是代课老师,还是招来了大家不住的埋怨,倒是四娘教主偶尔过来平复一下大家的情绪。

两周之后井斯年来给大家上课了,但是明显的心情不太好,周身散发着速冻三尺之寒,同学们也很知趣,离得远远地生怕一不小心被冻成速冻水饺。

习宁然倒是乐颠颠的不停的发问,好像生怕少说一句就再也没机会说了似的。井斯年冷冷的说了一句半接了个电话又走了。

终于半个月没爬墙的习宁然再次跳上墙头,这次很顺利的出去了。

他快速拦了个的士,“师傅跟上前边那辆银色法拉利,”习宁然紧张的盯着前边飞奔而去的车子。

出租车司机是个小伙,也不含糊,立马就追上去。

井斯年的车技出奇的好,在车流拥挤的马路上左拐右拐,如水中之鱼,一不当心就要跟丢。司机小哥也不示弱,打了鸡血一般,左右晃得习宁然胃都要出来了。

终于在一幢大厦门口停下来,井斯年的车已经安稳的在门口待着了,看来人是已经进去了。

“多谢,”习宁然忍着胃酸,递给他钱就晃晃悠悠的开门下来。

蓝灰色玻璃的大厦往上一望,大概十几层高,没有标牌,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门口很安静,整齐的停了很多车辆。

习宁然看看身上这身灰不溜秋的休闲服,袖口处还沾满花花绿绿的颜料,直接进去好像不怎么合适,但是跟都跟到这里了……他一咬牙,走到自动玻璃门前。

还好大厅里没人,电梯口边上有个全楼布局图和各楼层房间名称,习宁然大体看了一眼基本都是办公室,经理室在顶楼。他迅速的思量了一下,快速的闪进电梯直接按到顶楼。心里很忐忑,但愿不要碰到什么人。

突然电梯在八楼停住了,习宁然的心立马提到嗓子眼。

电梯门开了一下,无人,自己又关上了。然后顺利到达顶楼。

顶楼是全铺的地毯,散漫着清幽的香气,走廊很长,有种曲径通幽的错觉。习宁然慢慢的往里走,知觉告诉他井斯年就在最里边的房间。

“总经理室”金色标牌挂在棕色的门框上。

习宁然又犹豫了,进去要以什么理由来掩盖他跟踪到这里的,再说他更加没有理由再找井斯年,正在他左右顾虑的时候房间内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

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声,“斯年……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菲儿,你这么闹下去有意义吗?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井斯年愤怒的声音,听起来冰寒刺骨。

房间内立马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两个人扭在一起一般。

过了一会儿,刚刚呜咽的女声突然变得尖锐:“井斯年,我郝菲尔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人也一样!你等着瞧!”说完脚步声往门口出走来。

完了,习宁然慌乱的左右环顾,光溜溜的走廊也没有躲避的地方,要是跑,走廊这么长来不及了。

右手旁的贵宾休息室好像门没有关严,情急之下,他迅速的推门进去,在经理室门开的那一刹那他关上休息室的门。

好险!习宁然咽口唾沫定定神。

“打扫卫生的不允许随便进!”不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着耳熟。

习宁然转过身去,宽大的沙发上金明泽正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十分亲热的样子。他看到习宁然先是一愣,“怎么又是你?”

习宁然尴尬的笑笑,“对不起,我……”

“你追的可真紧!小井刚到没几分钟你就跟来了。”

金明泽松开怀中的温软香玉站起来,“这次不可能是凑巧吧?这仲氏集团的分公司很少有人知道。”

仲氏集团?习宁然瞪大眼睛看他。谁都知道仲氏集团是内地数得上的珠宝大亨,总公司在国外,国内的分公司遍布很多城市。

金明泽已经走到他跟前,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别告诉我你现在还不知道井斯年就是仲氏集团的大少爷。”

习宁然心里咯噔一下,傻乎乎的笑笑:“知道,怎么不知道,我确实是路过这里,凑巧看到他了,所以上来打个招呼。”

金明泽一脸嗤笑,习宁然也不理他转身准备出去。

一转身跟开门进来的井斯年撞了个满怀。

第8章:卧室

“你怎么在这?”井斯年诧异的问。

“我——我……”习宁然支支吾吾的不知怎么回答。

“他是跟踪你来的!”金明泽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尴尬的习宁然想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是……我不是……”习宁然双手来回比划两下,别的双脸跟熟透了的柿子似的。

金明泽忽的凑到井斯年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小井,你到底用了什么招数,教教我,让我也拴住十个八个对我死心塌地的……”

声音很轻,但是飘到习宁然耳朵里却跟十级死伤炸弹一般。

井斯年没理他对习宁然说:“你过来。”然后就开门出去,临关门前金明泽还在后边补充一句,这是在公司,别弄的太大声。

总经理室很豪华,两面的墙体都是落地的玻璃窗,因为镀了层有色膜,所以从外边是看不到里边的。深色的实木地板上零零碎碎很多玻璃,估计是刚才打碎的。

“坐吧,”井斯年指指零散不规则的沙发。

“我不是有意跟踪……我……你难道真不记得有个叫然然的小孩?”习宁然再次问道。

大概沉静了三分钟,井斯年不答反问道:“那幅绿色的凰鸟本来是火红色吧?”

习宁然心里一惊,“绿凰鸟?你说我参赛的那个?”

井斯年眼神望向窗外远处的建筑,神情突然变得少有的落寞,“我想看看那幅原画。”

“原画……倒是可以,不过那是我妈的宝贝,我不方便拿出来,要不你跟我回家去看好了。”习宁然为难的说,说完立马就想咬自己的舌头,老妈根本不愿意别人看到那幅画。

“好,不如就现在就去吧。”井斯年拉过坐背上的风衣作势往外走,习宁然一脸土灰色的跟上去。今天没放假,回家万一遇上老妈……怎么交代……

习宁然越是不安车子跑得越快,银灰色的法拉利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潮湿古旧的弄堂里了。

“你家在这呢?”井斯年好像还有点怀疑。

“今天礼拜几?”

井斯年不解的看向他,“礼拜天。”

习宁然顿时紧锁眉头,心里不停的祈祷:上帝保佑老妈在约会,在加班,在逛街……一定不要在家!

站在昏暗的楼道里,习宁然翻了一会儿衣兜,“糟糕,钥匙落在学校寝室了。”敲了敲门,没有响应,老妈真的不在家。光线很暗看不到井斯年的表情,他低声说:“算了,改天吧。”

“没事,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俩人出了楼道,在防盗门外,习宁然指指二楼的窗户豪壮的说:“爬到那里轻而易举!”他脱掉上身的休闲服塞到井斯年手中,脚蹬着废旧的管子爬上去。

爬到二楼的窗户也就5米左右,习宁然跟蜗牛似的黏在墙上往上蹭,五分钟才蹭了一米,旁边路过的大爷大妈都眯起眼来四十五度仰望。

井斯年的脸色慢慢阴沉起来,“宁然,你下来!”

“快到了快到了,你别急。”然后屁股加大力气扭动,惹来没牙的公公婆婆们一阵嗤笑。

井斯年走过去拉着习宁然的腿一把拽下来,“啊——”整个人扑到带着清幽气息的怀中。“你拉我干什么,我马上就到窗户了!”习宁然不悦的瞪他。

井斯年没搭话,身上的风衣脱下来连同外套一起递给他,脚底踩在一段横管上,用力一跃勾住一楼的窗户,单手接着用力,身体提起,已经抓住了二楼的防盗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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