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今晚还是得做点什么。许晏之瞥了眼躺在一旁的人,人虽然躺着却也给人蓄势待发,随时会跳起来放暗器的感觉。不过他知道,不论自己对这人做什么,这人都不会做任何反抗。
许晏之将纸重新塞回怀中,朝着许庚的方向转过身来。
第十七章
许庚以为许晏之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自己说,忙翻身坐起,表情严肃。难道是自己与庄主之间不过是做戏之事被人发现了?果然是自己太没用了。
他此时也忘了他其实未穿任何衣服,本来裹在身上的长衫也因为坐起之故松散开来。若是个美人,这样衣衫半掩,坐于床上,定是令人血脉贲张之景。不过换做许庚,便完全没有了这样的风情。
许晏之看着许庚,表情有点犹豫,许庚更是担心,莫不是暗中跟踪的人很难对付?他正在脑子里思考着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却看到许晏之突然向他靠了过来,然后将他按倒在了床上。
许晏之用的力气并不大,这个随时防备着身边所有一切事物的男人,毫无防备地被自己压倒在身下,毫不费力。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似乎是两人于床上纠缠的情景。紧咬的嘴唇,微皱的眉头,蜷缩的身体,压抑的闷哼,沾血的咬痕,在白色床单的相衬下,显示着如献祭般的服从和忠诚。
本以为并不深刻的记忆,在相似的情境的刺激下,一下子被唤醒了。
本来带点迟疑的许晏之,突然感到一股急切的冲动。没想到这股难耐的欲念竟是起自于身下这个自己平日毫无兴趣的人。不过这也正好,也免去了强装的力气。
许庚自躺下那一刻起,便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其实他一直就知道这迟早是要来的,而且接下去或许也会继续发生。他从一开始便猜到庄主选他的原因,他并不笨,良好的推测判断能力是影卫必不可少的。只是要再经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抑制不住心里抵触的情绪。作为一个男人,他并不是毫无尊严,只是尊严与许晏之相比,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凑近许庚的耳边,许晏之吐出的热气却让许庚仿佛有全身发冷的感觉。
“刚刚的纸条上说,”许晏之用极轻的声音在许庚耳边道,“跟踪的人一直毫无动静。”
虽然是在说正事,只是呼出的热气混着低沉的轻喃,却给人无限暧昧的错觉。但许庚知道这句话底下的意思,之前庄主的提醒,他知道了他们已经被人跟踪,而他能猜到跟踪他们的肯定有秋凰楼和莫明宫之人,对于他们两方来说都需要确定云萧是否是具有份量的筹码。此时,庄主与他的一举一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他们一定会派人随时跟紧。而同时,庄主却也可以派人跟踪这些人,只是这些人似乎太沉得住气了。
其实庄主可以不用跟他说这些,他不会反抗也不会挣扎。他没想到庄主竟然还会跟他说这样类似于解释的话,他突然连刚刚的那一点点抵触的感觉都消失了。
“庄主,属下无事。”许庚转过头对着许晏之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决绝。
形状普通毫无特色的嘴唇,吐出这样一句话,突然让许晏之觉得不可思议的诱人。许晏之顺从了本能,他似乎不用在这个人面前顾忌任何事情,用力地咬上这人的嘴唇,不怎么柔软的触感,让他无法生出轻舔慢吻的怜惜之感,却无端让人有狠狠啃啮的冲动。
熟悉的痛感袭上嘴唇,许庚早已有准备,毕竟之前有过同样经历,对于即将来临的一切已经有了预估,痛楚便也没有第一次那么明显,忍痛向来是他很擅长的。
但是许晏之这次只是轻轻重重啃咬着许庚的嘴唇,却并没有再深入亲吻,他还记得那日醒来后,回忆起唇舌过于紧密交缠的那种恶心感,让他至今想起来都不太舒服。许晏之渐渐放开许庚的唇,向下移去。许庚身上的皮肤很白,但并不是金莹剔透的白皙,而是少见阳光的苍白。这种苍白无法让许晏之起念去用温柔的吮吸留下青青紫紫的暧昧吻痕,反而更令他想用刚硬的牙齿去尝试着是否能咬出些怵目的血色。
而他也正是这么做的,他在许庚的脖子上留下一路咬痕,其中不乏带有血丝的伤口。
许庚一直躺着一动不动,任许晏之在其身上为所欲为。身上偶尔尖锐的疼痛也还没到难以忍受的程度。他甚至有空暗想,难道庄主一直都是如此喜欢咬人的吗?
床事对于许庚来说,曾经是他宣泄正常欲望时不得不选择的途径,也是无法很好自控的证据。现在则是为了配合许晏之的做戏而不得不服从的命令。他一直不觉得床事是享乐之事,所以现在倒也没觉得怎样,他见过妓院里承欢于人身下神色痛苦的女子,便猜想或许承受一方都是这般难受的。
正在他思考之际,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许庚差点惊叫出声,但在这之前他很快将之按在了喉咙中没有叫出来。许晏之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声音虽然极轻但仍能听到,这完全谈不上呻吟的声音,却仿佛突然打开了许晏之身上的某个开关,他本来还勉强控制着的力道一下子彻底释放了出来。许庚胸前原来暗棕色的两粒,在长时间的撕扯和啃咬之下,已经变得暗红,因为痛感而稍稍挺立起来,许晏之恨不得将它咬下来放到嘴里撕咬。
他本不是在床上会如此暴虐之人,身下之人却勾起了他不常见的另一面。或许是因为身下之人予取予求的态度,让他无需有任何平日的顾忌,而且这人不是女子又非他喜欢之人,因此也无法让他生出一丝半点怜惜之情。
许庚皱眉,庄主似乎咬得更狠了,其他地方倒还可以忍受,只是胸前两点却是异常疼痛,他不知道那是他自己的敏感之地,咬得重了自然比别的地方要痛上几倍。他咬紧嘴唇,指甲抠进手掌,想用另一边的疼痛缓解胸前不可名状的痛楚。只是这样好像也是徒然,他不禁挪了挪身体,下意识地想躲避那种难受。
却没想到挪动身体的时候,腿上突然碰到极热极硬的东西。刚开始他还没有意识到,只是一味地继续想闪避,直到感到许晏之手上突然加深的力道和陡然加重的喘息,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碰到的是什么。他一下子便僵硬了身体不敢再动,他其实不知道是他扭动的身躯加快了许晏之的欲望,他只知道他碰到了庄主的那里,于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许晏之本来还想做点前戏,他记得这个人在上次之后发过烧。现在却完全顾不上了,他急切地想要进入,想要那种被毫无抵抗地容纳的快感。
没有做任何前戏,也没有任何提醒,许晏之突然将许庚翻过身来,提起身来便将自己的火热埋入了许庚的体内。很紧很涩夹得他有点痛,但他不想退出来,还是一味地往里面挺,身下的人僵硬了,他照旧拍了拍那人的屁股示意他放松。
许庚抓紧手下的床单,但是太痛了,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无法减少多少痛楚。但是他能感到庄主的迫不及待,自己或许弄痛了庄主,他想放松自己,本来紧咬着双唇的牙关一点点松开尝试着放松全身,只是身后许晏之突然又是猛力的一顶,让他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惊叫了出声。
许晏之的眼睛一瞬变得更加暗沉,他捆紧许庚的腰,一路挺了进去。许庚后穴已经开始流血,正好起了润滑作用,让他这一下就将整根埋了进去。
接下去的抽插便顺利了很多,每一次抽出都是连根拔起,每一次进入又是直挺到底,肉体相触的声音在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回响,混合着许晏之压抑的喘息和许庚偶尔倒抽凉气的声音。客栈不太坚实的床铺在激烈的动作下,不断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即将散架一样。
许庚意识一直保持异常清醒,到后来他觉得自己好像脱离了肉体,疼痛也渐渐习惯,甚至还能思考其他问题,比如自己有没有带足够的伤药,又比如明日赶路之时怕是要受罪了。
直至深夜,房间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下来。刚刚的一切更像是一场肉搏而非性事。许庚趴在床上已经满身冷汗,敞开的后穴有点血肉模糊,一下子无法收拢,就这么张着口从中流出红白相间的浓稠液体。许晏之躺倒在一旁感受着兴奋的余韵,平息着胸口的激烈起伏。
许庚躺了一会,等差不多缓过劲来,力气也逐渐回到身体的时候,便作势要起来,床铺已经脏了,庄主是肯定不会喜欢睡的。两人身上也都是汗,必须得清洗清洗。伺候的人之前已经被庄主安排在院外,现在只能自己起来做了。乍一起身,后穴感到撕裂般的剧痛,使得许庚动作有点迟缓,不过他还是咬了咬牙迅速起身。
“庄主,我去找人来清理。”
许晏之看着许庚起身,自己的精液混着许庚的血丝,就这么从许庚大腿内侧淌了下来,看起来不是多么旖旎的景色,反而显得颇为惨烈,作为始作俑者的许晏之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躺下。”许庚正拿起一边的衣服披起身准备下床,忽然听到身后许晏之的声音。他回过头,发现许晏之已经坐起身。
“给我好好躺着。”许晏之上前将许庚带回床,口气有点恼怒,“我是这么不近情理的人吗?”
“属下、厄,我没有这个意思。”突然想到可能附近随时有人,许庚忙改口。为什么庄主会这么想,他去叫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乖乖地躺着。”
许晏之将许庚按回床上,自己披衣下床。
说完就出去了。
许庚便听话地躺在床上不动,自己竟然忘了庄主在人前是要作出怜惜他的样子的。
虽然时值半夜,但自然有守夜之人,几个人又是烧水又是换床单忙了大半宿,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不知就里的侍从只会私下好奇,庄主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相貌普通之人。
第十八章
第二日,并没有如许庚想的一样立刻启程赶路,原因的话除了许庚,大概连暗中跟踪他们的人都知道。只有许庚一人在思考庄主莫不是在这个小镇有特殊安排?
不过即使不用上路,许庚依旧醒得很早,昨日夜里那场情事之后,他与庄主睡于一处,让他有些紧张,尽管之前那一次两人也是宿于一处,不过那次庄主并不清醒,这次却不同,所以本就浅眠的他,大早醒来后便挣扎着起床了。
不过在他下了床走了不过两步路,就被后面的一股力气重新拖了回来,一个天旋地转便又回到了床上。
“一大早的,折腾什么,躺好。”许晏之其实是在许庚醒来之前没多久醒的,他看着许庚小心翼翼地做一个动作还得停下等上一会儿,以防吵醒自己的样子,觉得有趣便一直不出声。直到许庚下了地,他才将他拉了回来。
许庚被拉着躺下后便没敢再动,他以为自己吵醒了许晏之。
许晏之见他紧张,便将他揽得更紧,倒像是故意捉弄一样。一点点靠近许庚的耳边,也不说话,他看着那耳朵的颜色一点点变化直到红透了,才低声道:
“记得在人前要叫我名字。”
许晏之开口吩咐,许庚倒松了口气。
“是。”
“以后在人前,你可以尽量少说话,做出点冷漠的样子,也比较不容易露馅。”为了不露馅是其一,另外许晏之又想起昨日这人答应吃饭时作出的那古怪表情,不禁低语,“你也不适合强作些其他表情,不好看也不自然。”
“是。”这对于许庚来说是件好事,他冷面惯了,现在要他强颜欢笑也实在有点为难。不过听到许晏之后面的那句话,许庚有点黯然,他知道许晏之说的就是昨日之事,他尽力尝试着让自己能作出点不一样的表情,看来果然还是不行。
不过,黯然也不过一瞬的事,他很快想到另一件事情。
“庄主,属下在人前可以显露武功吗?”
他转过头来轻声问,这个事情他一直想要确定,这一路他总感觉心里不踏实,直觉告诉他会有事情发生。要是有突发状况,他必须要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出手。若是庄主说不能显露武功,他便不能轻易出手,万不得已出手了,就不能留活口。他正想得仔细,忘了许晏之现在还紧搂着他躺着,两人的头靠得极近,所以他一转过头,嘴唇就正好擦过了许晏之的嘴角。
当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什么之后,许庚的脑子轰地一下就炸开了。
这么多天以来,他们在一起,一直都是庄主主动他被动,人前人后相处不用说,即使是床事,他都只要配合就好,可是刚刚那样却从来没有过。他本应该立刻开口道罪,却呆滞着没了反应,只是呆呆的表情下,心脏却跳快了好几下。他也不知道这心慌是为什么。
许晏之见他呆愣,心想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这样不经意的轻轻一触,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不过这个人不怎么经人事,他是看出来了。这人看起来也年岁不小了,这方面却异常单纯。难道暗卫有必须禁欲的规矩吗?
想到这人这方面的单纯,再想到昨夜的激烈,许晏之不禁生出了点歉意。昨夜他确实有点失控,这人倒真的是一直咬牙忍到最后,没有叫疼,也没有叫停,甚至还时刻注意着尽量放松身体配合他。昨夜完事后,许庚后面流了很多血,可是后来清洗完身体也没有上药,便直接就睡了。
其实实在是一个难得的下属,现在做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有点委屈他,以后即使让他留在主庄,也不可能让他继续做影卫,重要位置更不可能给他,必然是要被排挤或者被边缘的存在。这样想着,看着被自己搂在怀中全身已经直邦邦的人,许晏之抬手抚了抚许庚的头发,开口也柔和了些。
“无事,在人前显露武功也没有关系,你平时是怎样就怎样,也不用刻意变化太多。”
“是。”那就好,这样自己就还可以随时保护庄主了。
“后面痛吗?”许晏之想到昨夜许庚那里的惨状,加上没有立刻上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
许庚没反应过来,后面?什么后面?
“这里,”许晏之将手慢慢移到许庚的身后,极轻地拍了拍许庚的屁股,“昨夜忘了给你上药。”
“属下无事。”
“等会儿给你拿药,自己小心点涂。”许晏之不可能亲自帮许庚上药,能说些这么关切的话,已经算少有。
“谢庄主。”
他们两人为了不让人听到谈话,靠得近说话声音一直很低,倒莫名有了耳鬓厮磨的错觉,许晏之觉得这样的情形很熟悉,他紧了紧怀里的人,就这样躺在床上不想动,怀里的人已经放松下身体,很乖顺地任他抱着。
两人就这样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其实什么也没做,但在其他人看来这其中却多了更多暧昧的意味。
接下来两天他们便一直在这个小镇,没有继续赶路,许晏之给了许庚很好的药,抹了两天虽然没有全好,但效果不错。再加上伤得没有第一次重,那时许庚还要不眠不休隐身保护伺候许晏之,相比之下许庚就觉得现在的这些疼痛其实还好,白天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妥。只是晚上一起洗浴的时候,许晏之发现他跨进浴桶时动作小心翼翼,进了水后偶尔还会皱皱眉,便猜到肯定是还没好全。只是许晏之无意再停留在这个小地方,心想再给他一瓶玉琼浆吧,记得第一次为了安抚他也曾经给过一瓶。
入夜,许晏之手中拿着瓶玉琼浆进屋,看到许庚正坐在桌边,低着头悉悉索索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进了才看到他竟然拿着针线在缝衣服。
这人虽然偶尔有些奇怪作为,自己也已经见怪不怪,但是这又是在做什么?
许庚见许晏之走近了,将手边的东西放到一边站起身来。许晏之经过他,走到软椅旁坐下。许庚待许晏之坐定,且没有什么吩咐,就又坐了回去,拿过衣服低头继续仔细一针一线地开始动作。
许晏之看着他手中的衣服,是许庚这几天自己在穿的,只是那衣物并没有破损吧,而且都是在扬州专门让人给他做的,质地绝对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