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束——七月有利
七月有利  发于:2013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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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我只是羡慕年轻人的活力,叫我离开这里呦不行不行……去哪里能比得上自己的家啊……年轻人也应该常回家看看。”

萧墙不语,心里有一丝跃动,很快又归于平静。他重新带上墨镜,笑着对老板说,“年糕很好吃,谢谢您了。”说罢重新迈开步伐去下一个地方。

回到自己的城市,萧墙再次光顾了树叶鱼店。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橱窗上重新摆放上去的鞋子已经不是自己那时候挑种的那一款,就像现在在自己身边做服务的已不是原来那个人。

瞬息万变,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谁也不会为谁停留,想要的只能去追逐。

“萧先生,有看中喜欢的吗?”轮了一圈后,店长Ann对迎面走过来的萧墙微笑道。

“有。但是不在这里。”

“恩?”Ann很是疑惑。

“开玩笑的,把橱窗上那款鞋子包起来吧。”说罢萧墙取出卡。在等待结帐的过程中,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没有主动去了解过日念,比如他的鞋子是几码的呢?萧墙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失去。这么突然,甚至措手不及,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离开树叶鱼店后,萧墙直接去了环康医院。推开心里诊疗中心的门,萧墙大步走到高崎面前,把手中的东西甩到桌上。

“吼啦!要死啦那么大声……什么东西啊?”高崎不满的嘟囔着,好奇的去拿萧墙的东西。

“鞋子,送给你。没有量过尺寸。”萧墙说得很轻,边说边走向高崎。

“啊哈哈!你小子终于有良心了,想起给我报恩来了……哇!我喜欢!”高崎爱不释手的举着一只鞋左看右瞧,笑得眼睛都弯了,嘴巴也是没停过,“说罢说罢,今天要聊什么尽情聊,今天不收费哦……啊!啊类?萧墙,你干什么?!”还没乐够的高崎下一刻便被萧墙打横抱起,甩到心里室专用的单人床上。

“GAN你。”简单明了的两个字让高崎轰炸了,随即撕啦一声高崎的衣服在萧墙的手中破碎。

他是来真的!终于清醒过来的高崎猛的挣扎起来,“萧墙,你疯了吗?!看清楚我是谁?!”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放开我!”高崎受不了的狂叫道。

谁知萧墙压得更紧了,温热的气息喷在高崎的脖颈上,高崎热了。

“山,帮帮我……”那轻微的喘息从脖颈处传来,回荡在空气中的余音逐渐变得脆弱和遥远。高崎一愣,心有几分软弱和期待,“帮……帮什么……”

萧墙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毫无迷恋却异常野艳的笑脸,“帮我结束过去吧……从今以后,要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我会去找他,我们会在一起……”

“靠!你当老子是炮灰啊!”高崎愤怒的吼了一声,有种酸涩的悲哀从心底蔓延,他知道最后他一定拒绝不了。真是犯J了。

高崎自嘲的笑起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坚强,我也需要被人疼爱啊!”在心中默默喊出自己的脆弱,高崎毫不犹豫的拉下萧墙的脑袋,狠狠啃上那张让自己伤痕累累的唇……

很快,两人便热烈的交织缠绕,完全沉浸在没有伤痛和悔恨的欢AI中……

一切都结束后,萧墙已走得无影无踪。高崎任由自己衣衫不整的横躺在零乱的办公桌上,闭着眼脑海里只会反复出现两具火热交织的身躯从专用病床上一直缠绵到办公桌上。

“好累啊……已经动不了了……”高崎缓缓的抬起手盖住眼睛,几分钟后两道不明的液体划过脸颊,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如此可贵。

“你找到他了?”

被萧家的老爷子请来萧府共进晚餐的齐瑞景,难免要和萧墙打照面。晚餐前的茶聊时间,两人占用了萧家最大的书房。齐瑞景一脸惊喜的盯着萧墙,似乎想从萧墙的表情变化里找到更多的可靠消息。

萧墙边暧昧不明的笑着,手边一页一页翻弄着书籍,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帮我应付一下我家老爷子。”

“萧墙,你搞错了吧?说要帮萧氏的可是我家老爷子,不是我。”齐瑞景不满他这样就转移话题。

“爷爷很看中你。”萧墙说道,视线始终没有从书上移开。

沉默了一会儿,齐瑞景优雅的站到萧墙面前,不屑的笑道,“你这是在请求我?”

萧墙毫不犹豫的答道,“对。”

齐瑞景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怎么也无法和以前那个风流不辑的他联系起来。思忖了一下,齐瑞景苦笑道,“爱真是可怕又愚蠢的毒药,原来你也逃不过。萧墙,这报应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萧墙始终注视着书面,微微扬起的笑容里有着成熟的魅力和自信。不管是什么报应,他都做好心里准备承受了,所以他该去实践自己的行动。

第18章(完)

北国的春天比南方的冷一些,大概是冰雪刚刚融化后的余寒吧。

车辆不停来来往往的大街上印证了生命的蓬勃,树叶的新芽舞动起复苏不灭的情怀。萧墙也成为这风景中的某一点,继续寻找属于他的人生意义。

在酒店里用过午餐后,萧墙随意整了件小行李包便踏上去某个村庄的公交车。这是萧墙第二次进这个村庄,每一片红瓦白墙仍旧充满了想念的味道,而就在这些砖瓦城墙包围的世界里,有他要找的日念。

萧墙甚至会想,日念会不会就在某个窗口看着他,只是不想见他。

游刃有余的穿过每一条羊肠小路,萧墙的心也离着终点越来越近。思绪的白光退去的幕后,一间带院子的石墙砖瓦房屋出现在视野里,前院是由木桩简单围城的,院子里堆满了不常用的杂物,再看后面那随意敞开的门扉,只能在昏暗中隐约数过几个家具。如果不是日念,像萧墙这样的人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走进这样的贫舍吧。

这里萧墙来过一次,算不上熟悉的地方却因是日念的家便在意上了。萧墙走进堆满杂物的院子,隐约听到屋里有烧水的声音传来,安静中显得十分突兀但至少证明有人在家。萧墙幻想过无数遍,这一脚踏进去便能见到日念,可惜世事并没有太顺利,迎面而来的老妇人瞪大一双眼,看见萧墙好比看见什么不得了的。

“你是上次来的那位啊!啊你怎么又来啦?”老妇人讲着顺溜的方言快步走到萧墙面前,一脸愁容的对萧墙指指点点,像是对他的到来感到很懊恼。

“唉呦!我讲的话你听不懂,我去叫老头子……老头子!”老妇人像是自言自语般又表达了一下,随即边叫唤着边转身进屋。不一会儿,老妇人携着老头子出来了。

萧墙微微一笑,“您好。”

“是你?你不是那个什么老板……”老头子说着一口地方音很重的普通话,眯着眼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就是那个大城里来的,小念的老板!来过的,想起来没?”老妇人对老头子说道。老头子这才恍然大悟,笑呵呵的点点头,“记得记得……啊那个,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我这次来是想知道念……龙念回来了没有?”

“阿念啊……”老头子眉开眼笑的走前几步,刚要说什么却被老妇人揪着衣服阻止了。

“他问我们家小念?”老妇人用萧墙听不懂的方言问老头子。

“我看他是个好人……”老头子拨开老妇人的手,几声叹气道,没什么理由他就觉得眼前的小青年挺好。

“搞不好真是来追债的,你不要害死儿子!”说罢老妇人瞪了老头子一眼,老头子马上焉了,回头冲萧墙客气的笑道,“那个,你找我们家小念做啥子?”

萧墙坦然一笑,悦耳的声音里悄悄露出一点意外的苦涩,“在工作上有点误会,我是专门找到道歉的,可是一直见不到他。”成熟后的人明白,有些谎言比实话来得善良,至少它不会引发轩然大波,如果萧墙就这样告诉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自己是来追你们家儿子的,大概马上会被赶走吧。

“小念做错事了吗?要还很多钱吗?”听萧墙这般说老头子心惶惶了,认定日念真的是欠了人家钱才跑回来了,所以他更不能告诉萧墙日念去哪里了。

“唉……那孩子一定吃了很多苦。我们还不起钱……会抓我们家小念去坐牢吗?”老头子又急急问道。

萧墙一愣,慢慢的从老头子的话语中整理出个大概的眉目,心里再次为日念的可爱感到窃喜,这么单纯无害的烂理由,他是用什么表情对父母说的?

“您放心,他没有欠什么钱也不会去坐牢的。我想见见他,所以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萧墙已经确定,日念是有回家的。不管他现在在哪里,是快乐的,是悲伤的,这个家他一定不会抛弃。

人类的本能反应,让他们依附着共存,最开始的血缘永远是最强烈的牵绊,就像落叶归根,鸟群还巢一样。

两位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不约而同的摇头。

“我下次再来拜访。”两位老人的态度,萧墙明白,便也不再多追问什么。

回到市镇里自己住的酒店,萧墙匆匆洗了个澡便窝进被窝里。夜色浓重就如同人心,虽然这一天从日念的父母那里得不到答案,他还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萧墙侧了个身,用手捂住胸口,那里跳动的地方隐隐作痛。

这就是爱吗?念,你是否就是这样爱着我?

夜色同样笼罩在小小的村落,复旧的老房子里溢出微弱的灯光,沉浮不定的摇曳着。

“小念,你那个老板今天又来了。”老妇人边说着,边把热腾腾的汤锅端到小木头餐桌上。日念一怔,握勺子的手微微抖了几下,在昏暗灯光下的一双星眸萤萤闪烁。

“你那老板人看着挺好的……”随后出来的老头子徐徐坐到餐桌上,日念把乘好的饭放在他面前,默默无言的扭头接着乘饭的活。

“唉……你这孩子本来话就少,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后就不说话了……”

“爸,别瞎操心了,您说我听着呢。”端着碗饭坐回餐桌上,日念冲老头子暖暖一笑,心中有几分痛楚。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对父母,日念感到愧疚,这个家是最后收留他的避风港,当他狼狈不堪的逃离那个男人的束缚时,有个如此温暖的归属,受伤的心终于得到一点点解脱。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要再出现?给自己看不清的期待,和恐惧不安的彷徨。怕了,是真的怕了。想见他,更怕见到他。

日念默默的拿起筷子夹一口饭放到嘴里,慢慢的像嚼食人生平淡朴实的真味。这里,没有罂粟般迷恋的症状,所以他相信时间可以冲淡记忆。

第二天一早,日念早早的就去了隔壁村,帮村里的人一起干活。此时在市区的某个餐厅里,萧墙正望着餐桌上的三明治和咖啡若有所思的发呆。

清晨的街道人烟稀少,餐厅里也是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大概是周末的关系吧。萧墙是从梦中醒来的,醒来之后便再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第一次做梦梦见日念,梦中的人离他越来越远,远到宛如镜花水月一般,刺痛他的心。他想见他,恨不能马上把人绑回去缠绵,可是他更怕看见他望着自己时绝望的拒绝。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完全变成了一个不再是自己的胆小鬼了?

咖啡已经凉了,三明治也冷了,萧墙仍不知觉的困在自己的情海中。他看不见的,只是一个责任。

“小念,来吃午饭!”胖胖的大婶老远的就喊日念,催促着他过去。日念闻声望去,除了胖大婶,在她身旁还有一位年轻的姑娘。

“这是阿华亲手做的哦!”

“谢谢……”拿过胖大婶手里的饭盒,那朴实的农家香味抑制不住的飘了出来。日念微敛嘴角,眼里流露出真心的感恩。和胖大婶还有叫小华的姑娘一起吃完饭后,日念道别胖大婶和小华,收拾东西赶往牛叔家。

再回到村里后的日念并没有找个固定的工作,反而是像现在这样哪里有活儿他就去哪里,离开村子到邻村,或者更远的山头,一天的时间似乎从不闲下来。他说的话很少,在外人看来就是个长相娇好的腼腆小青年,他的笑一样透着阳光的魅力,似乎就没有因为挫折改变过。

重新回到这里的那天日念大概就想好了,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吧。

忙活了一天的日念回到村里已是深夜,看着自家屋里的灯火,一天的劳重身体不自觉也轻松了。这份安心,日念不记得有多少次在梦里盼望着,现在他回来了。

“爸,妈!”日念朝屋里喊了两声,平时这个时间会在门口等着自己回来的母亲今天意外的没有。是累了先睡了,灯忘记关了吧。日念这样想着,轻轻走进屋里,看见父亲母亲的时候日念诧异道,“爸,妈,你们没睡呢。我刚叫人都不应声还以为你们睡着了。”日念边说着,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后,满足的叹息道。

“阿念啊……”

“恩?”日念已坐在餐桌旁进食晚餐,没有留意父亲的局促。饭菜虽然有点凉了,却还是妈妈的味道。日念埋头津津有味的吃着,心里大大的满足。

“阿念……你听我说,那个……”父亲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日念放下碗筷,不解的问道,“爸你怎么了?有事?”

“……唉!”

“老头子你算啦!我来说。”母亲一手拍在大腿上,走到日念身边忧心忡忡的说道,“那个老板又来啦!唉哟,他怎么也不走,我也不敢让他进来。可是……”母亲伸手指着日念的房间,想说的话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日念蒙了,瞪大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房间的门。他在里面吗?为什么?

心口一窒,有什么流了出来,那是看不见的毒。

“他突然晕倒在外面,我们俩老头的没力气也没办法,只能先把他搬家里来。”父亲说道。

“晕倒?”日念回过神来,眼里流露出几分脆弱和担忧。此刻的他非常混乱,当听到那个人晕倒的时候心里好疼,想马上进去看看他,可现实的理智和灼伤的记忆不允许他这么做。决定离开他的那一刻起,日念已经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了。那个人,他不能爱。

“阿念,我看着他挺好,不像要债的……这活儿在咱家生病了可怎么办?”父亲说。

“老头子,怎么叫在咱家生病了?”母亲不依了,“他是自己晕倒在咱家门口的,咱又没害他。”

“咱要是让他进屋,也不用一直站在外面……唉这天冷着……”

“他那不是来要债的吗?阿念说了……”_

“爸,妈,没事的。”日念站起身冲老人家笑道,“你们先睡吧,有我看着。”

“真的没关系吗?”显然父亲还是很不放心,“要不要请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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