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唯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天敲架子鼓，挫败感更加强烈了。

当然不是为了夏天架子鼓玩得比他更加纯熟。

只是觉得……连不适合他气质的乐器都能玩得这么出神入化。

那么，他、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所不了解的。

暧昧的灯光下，左修扬的脸显得妩媚动人。

他一瓶接一瓶地灌着酒，微醉的迷乱眼神没有了往常的刚毅。取而代之的，是不容忽视的伤痛和失望。

左修扬打了个酒嗝，一瓶酒又再一次冲入他的喉咙，源源不绝地奔腾着。

手上的浇愁良药忽然腾空。左修扬努力眨眨眼，这才看清。

“周落你TM的混蛋！把酒给我！”左修扬吐出与他此刻妖娆面容完全不称合的粗言，伸手欲夺过酒瓶。

周落顿了顿，突然一仰头把余下的酒全数吞入腹中，然后把酒瓶递给左修扬。左修扬一看酒没了，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呜哇哇哇哇——”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哭得无比惊天地、泣鬼神，把周落吓得目瞪口呆。

“混蛋……为什么要扔下……呜……扔下我……”

“你去了景言我要怎么办……呜……”

“老子不会……呜……不会放过你的！”

“混蛋……呜……混蛋……”

可怜的周落气喘吁吁地背着一个喝醉酒的大男人，以蜗牛的速度奋力爬向那个醉鬼的家。

左修扬口齿不清地数落着昔日好友的不是，带着含糊的呜咽，软绵绵地趴在周落肩上，压根找不到球场上王者般叱咤风云之人的半点影子。

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小屁孩。周落无奈地想。

“喂，你的窝到了！钥匙呢？”周落放下左修扬，右手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左手则在他的口袋里翻找着钥匙。

啊，总算把他送回来了。床，床呢？哦，在这里。

压在身上的重量终于卸下来了，周落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不是“如释重负”的时候……

第九章

喝得烂醉的左修扬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后攀上了自己的后背！

周落猛地吸了一口气，飞快地抓住了醉鬼正紧覆自己下身的贼手：“你干什么！”

挣开怀抱，周落回身愤怒地挥了一巴掌，打在左修扬的脸上。

手打下的瞬间，周落就后悔了。

左修扬正在无声地流泪，湿淋淋的眼眶弥漫着厚厚的水雾，脸颊因为醉酒和情欲而染上浅浅的绯红，上齿轻咬下唇，娇柔的模样甚至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左修扬。

耳光打下去之后，左修扬再度崩溃。

“呜啊啊啊……”他哭得撕心裂肺，梨花带雨，泣声透着绝望的味道，让周落眉头一紧，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轻轻触动，柔情如水。

于是抚上他的脸颊，柔声安慰着。

哭声渐渐小了，周落再次松了口气。

可是他又错了。

左修扬忽然将手绕到周落脑后紧紧扣住，重重地吻了上去。

真正的接吻，真正的唇舌交缠。

周落体内的酒精“轰”地一下全涌上了脑袋，他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并不宽敞的单人床上，两人炙热地缠绕着。

“唔——嗯——”左修扬陶醉的呻吟彻底点燃了周落体内的欲火，加上酒精的冲击，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

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周落还是凭直觉找到了一瓶充当润滑的玩意儿，然后迫不及待地解下了碍在他们中间恼人的衣服。

翻身压住，周落开始细细地吮吸左修扬的每一寸肌肤，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火热的吻。

唇来到他的胸前，没有犹豫，他仿佛早就知道该怎么做得含住了挺得直直的ru珠。

左修扬身子一弓，发出一声低吟。

周落十分满意左修扬的反应，邪邪一笑，眼内燃烧起烈焰般的欲望，他突然握住左修扬身下不安分抖动的小东西轻柔地揉搓起来。

“唔——嗯——不、不要——啊啊——！！”

左修扬娇媚的声音里，是无尽的销魂。他舒服地闭上眼，在周落稍显青涩的技巧下，慢慢地攀上了顶峰。

“不行了……唔啊啊——！！”

粘稠的白色液体倾泻而出。

就在这个时候，周落的手指就着润滑在左修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插进了他身下的隐秘小洞。

第十章

“啊啊—痛”左修扬不顾一切抓住周落的手企图将他抽出自己体内，可是高潮之后无力的他只能任自周落摆布，无法反抗下身的欲望再次被挑起，左修扬开始习惯体内入侵的异物，发出享受的呻吟身下男人呻吟的诱人模样让周落更加迷失了自我，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猛地拔出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硬得发烫的巨物下子深入了左修扬的后穴“嘶——”左修扬下体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咬着唇倒吸了口冷气。

“放松点，没事的，一会儿就不痛了。”周落温柔地在他脸上落下点点的轻吻，然后伸手爱抚着他高高站立的小棍左修扬伸长腿圈住周落的身体，低低地说：“动吧没关系的，我还好只要你不走，怎样对我……我都可以的……怎样都……”微微的一句话把周落灵魂里的野兽给召唤了出来，很快就让左修扬无瑕再说话，只能甩着头不停地呻吟，只是，淹没在情欲而没有了理智的周落并没有真正理解左修羊的话阵无言的律动，周落下下的将自己的巨物送进左修扬的小穴再抽出，呼吸慢慢急促，喘息声也越来越大，周落用力地动左修扬“嗯”的声呻吟，下意识地收缩着夹紧了周落不断膨胀的欲望周落立刻红着眼奋力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只想快点将自己的欲望释放出来“晤——”“啊——“属于他们的高潮如期而至，体力消耗殆尽的两人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以交合姿势，拥抱着睡熟了。

睡前，左修扬迷迷糊糊地低语了句什么“这样就好……”，便带着无比满足的笺容进入了梦乡。

周落在快睡着的时候听到了个名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夜，深了。

各怀心事的四人，也终于沉沉睡去。

第十一章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未拉好的窗帘洒进了房间。

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呢。

沐浴在小部分阳光下仍闭目养神小憩的左修扬不自禁地嘴角上扬，昨晚甜蜜的一幕幕虽不完整但依然有映像存于脑中。

真好，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去景言了吧？

想起来，之前的球赛也是因为他好几天没有出现而心不在焉所以才惨败以至于屈居第三的。

是这样没错呢。

“阿真，其实当初我……我拒绝你的表白只是，只是有点意外……”左修扬眯起眼，笑着伸出五指遮住铺在脸上耀眼的阳光，心情愉悦。

身后抱住自己的手臂猛地一僵，左修扬并没有在意，将身体往后靠了靠，更深地埋入对方的怀中。

“阿真，我想，我也是……喜欢你的。”

左修扬的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听起来很舒服。

可周落却听得满腔怒火烧得旺旺的，根本没有办法熄灭。

那么昨晚，我只是阿真的替身了是吗？

周落果断地抽出从昨晚起就一直留在左修扬体内的“那个”，松开了紧紧环住他的双手，戏谑地嘲笑着：“是吗？原来你喜欢阿真啊。但是很可惜呢，昨晚上你的不是你心爱的阿真，是我哦左修扬。”

语气冷冽，目光却灼烧着左修扬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

他瞬间僵硬起来，脸蛋更是白得吓人。

眼见着与自己一夜缠绵的左修扬如此惊愕如此无措，周落心里的无名火噌地窜上脑门。

“不过……”周落迅速穿上衣服挑眉望向浑身赤裸的左修扬，“就算压在你上面的不是阿真，你还是叫得很大声很爽嘛左同学。”

然后不再看他一眼，周落大步走出房间。

左修扬呆呆地看着周落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他的脑袋仍旧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自己的第一次……不是阿真……

左修扬突然觉得好沮丧。（……）

“这里还要修改一下，还有这里……”

夏天拿着铅笔在乐谱上圈圈点点，莫唯一边听一边努力记下所有的修改要点。

“好，我知道了。”乖乖地点头，莫唯接过乐谱在钢琴的帮助下开始了新一轮的修改。

海选要用的歌曲，夏天说要用原创的，他想突围而出。

《不能飞翔的天使》。

歌曲的创作已经进入最后的修改阶段，接下来就是填词了。

还有两个月就是海选了，真希望——我们能够入围呢。

一边修改曲子一边断断续续地弹着钢琴，莫唯的笑容暖洋洋的，在一旁的夏天心里面也盛满了似水的温柔。

如果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莫唯想。

要是可以这样一直看着你，我也就……夏天想。

至于就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细想。

因为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美好了。

美好到不想要再多想些什么。

第十二章

“妈的！就没有人知道左修扬去哪里了么！”

球场上，篮球队队员如往常一样整齐地一字排开，却惟独缺了带头的队长。

左修扬。

周落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心本想着要一视同仁，便刻意忽略缺到之人的身份。

偏偏内心隐约的不安和失落越来越重，于是怎么也无法冷静处理。

该死，不过只是one night stand而已，我他妈有什么好在意的！

周落这么想着，很想就这么说服自己不受控制的担心。可是，有些东西的的确确——变了。

从那一晚开始，就他妈变了。

至于什么变了，怎么变了，为什么会变，他却无论如何想不通。

左修扬没有去球队的训练。

他知道在联赛之前都会是周落亲自进行加强训练。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周落，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一夜的疯狂。

他居然把周落当作阿真了。

居然在周落面对坦白了自己的感情！

周落会有那样的反应，大概是看不起自己是个同性恋吧？

他临走时的讽刺，是因为不屑？因为恶心？因为嘲笑？

——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左修扬神情一黯，深深地闭上眼。

海风静静地吹着，像安抚着心乱如麻的左修扬。湿湿的凉意让左修扬稍稍沉静下来，他睁开眼。

该回去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转身。

怔住。

左修扬的瞳孔猛地收紧，愣愣地看着款款走向自己的男子。

“果然还是喜欢一个人偷偷跑到沙滩这边吹海风啊，阿扬。”

左修扬依然呆立，任由对方伸长双臂拥自己入怀。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上方传来闷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哽咽，他的眼眶立刻不争气地热起来。

我好想你。

男子把下颔抵在左修扬的肩上，把手臂收紧了一点，一点，再一点。

真的好想你。

第十三章

排练的密度和强度都加大了，莫唯的嗓子经受不住，变得有点沙哑。

这天，雪音跑来探班。

“小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在作短暂休息的莫唯和夏天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我来探班啦！”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雪音满脸笑容，喳喳呼呼地闯进了他们排练的房间。

莫唯声音略微沙哑，笑容依然温和：“雪音啊，找我有事吗？”夏天冷着一张俊脸，直直地看着不速之客和莫唯的亲密互动。

雪音放下东西，从袋子里翻出一盒润喉糖递给莫唯。

“早上听到你的声音好像情况不太好，所以……”女孩手上拿着润喉糖，表情谄媚，就差没安上尾巴摇啊摇的了。

“谢、谢谢。”被雪音贼兮兮地眼珠子盯得浑身不自在，莫唯局促地接过润喉糖。

诶、诶？松、松手啊……

雪音一直紧紧扒着润喉糖不放，继续谄媚地朝莫唯挤眉弄眼。

笨蛋喏！我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个小小的东西才跑过来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阿阿阿！！！我知道你单纯，可我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耶！还抢还抢！？呀呀呀！这个白痴！受不了了啦！

“咳咳，其实我……”深呼吸深呼吸，郭雪音你可不能爆发，微笑微笑，“我是想留在这里看你们排练……”真是。雪音在心里对着迟钝的莫唯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好啊。”

“不行。”

默契度瞬间升至100%。

同一时间，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回答。

……好吧。唯一默契的，只有时间而已。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

夏天和莫唯的排练也基本上完成了。

上次雪音留下来之后，夏天就一直绷着脸，还不时冷眼相对，说话句句带针。

结果不欢而散。

然后雪音就再没有来过了，夏天也不再谈起那次的不愉快。

左修扬那天把阿真带回颀楠之后就没再缺席任何一场球队的训练，周落也没再提起那一次意外。

相安无事的两人依然打打闹闹，偶尔斗个小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虽然私底下变得异常尴尬，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即使迫不得已一定要有接触，也变得小心翼翼相敬如宾，过去那种没心没肺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最让周落扼腕的是，阿真跟左修扬之间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自从阿真回来，左修扬就安静下来了。

不再是那个吵吵嚷嚷的愣头了，变得不爱说话，连打球也没有以前那种冲击感了。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高兴阿真跟左修扬配合得越来越好，而联赛的冠军也有着落了，可是他偏偏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只要看到阿真跟左修扬走得近一点，他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他们揍一顿。

“该死。”周落使劲揉乱自己的头发，烦躁地低吼了一句。

第十四章

联赛的日子转眼便到了。

颀楠私立中学的篮球队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比赛场地。

但是本该斗志昂扬的队员们此时却锁眉不语，气压瞬间低了下来，盘旋在休息室里，显得分外压抑。

周落更是心乱如麻，眉头皱成一团，在休息室不停踱来踱去。

“领队，阿真现在还在医院，少了他跟队长的配合，我们的胜算低了很多啊。”队员们习惯叫周落为领队、左修扬做队长。

队员说的他当然知道。

只是上哪去找个球技不输阿真的替补呢？

思索间，手机铃响。

“周落！我听说阿真住院了！你们要怎么办？找到替补了没？阿真有没有很严重？”莫唯的声音细细软软的，透着焦急的味道让周落有点恍惚。

真是难得听到莫唯这么急匆匆的语气啊，一连串的问题一下子抛出来，想必他真的急得都慌了呢。

周落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笑了出来，可是嘴角的确扬起了一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