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有什么好说的。”顿时莲浣儿红透了。
“新嫁娘,最后这几天可不能偷溜出去幽会哦。”毕竟妄尘也是长辈,婚礼仪式什么的都该教教他。
于是妄尘拿了把扇子足有说书人的气派,当然嘴上功夫不是白吹,各种礼法,习俗包括夫纲讲的头头是道。几人听的入神,也不觉天色以晚。
临走前,夷潋莫名的被妄尘拉过。“肚子要保暖,最重要的是近期不能行房,否则会坏事。”随后走入屋内。
夷潋顿时觉得这女人知道了什么……还有她不简单。
雅精心炖制的汤,夷潋勉强的喝了几口,就犯困。
黄昏,被樊戟抱上床,围的暖暖的,这要找周公下棋。樊戟看着他迷糊的小样,几日的忍耐要让男人变为野兽。也不管他的身体,压上去。
却感到身上一重,顿时睁眼。樊戟压在自己身上意图明显。突然记起妄尘的警告。
“等等,我……我肚子疼。”双手握住那只想解开自己里衣的手。
“什么?现在好点吗?”樊戟吓到了,把他抱在怀里。用真气灌入夷潋略微鼓起的肚子,再轻柔几下。
“对不起。”夷潋在男人的怀里低下头。
莫名听到这么一句,樊戟觉得奇怪“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不能满足你。”瘪瘪小嘴,显得有些委屈。
原来是这个原因。“傻瓜,我怎么会为这种事生气。”亲亲他的脑袋,“不过,还真希望你肚子里怀个孩子。”
“你喜欢孩子?”夷潋惊讶樊戟这种人也喜欢孩子。
“以前觉得烦,不过孩子长得和潋儿一样漂亮,我倒是不介意。”把被子裹在夷潋身上,樊戟也摘下床帘躺上去。
“。”要是为你生个小孩,你就爱我,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睡了吧,早些把病养好,你才有精神接受……”樊戟的手不安分的朝夷潋屁股上一摸,引起了人儿一阵颤簌。
“色鬼,我睡了。”逃了樊戟,把身子拱道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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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元宵节,我朝天槿王爷将与莲浣儿结为夫妻,吾皇将减免赋税,邀百姓普天同庆。’婚礼的告示已贴出。几日前大红灯笼就挂满洛阳城,背后的孟刻桷在偷笑,大哥终于能安心帮我辅佐朝政了。
经过樊戟两日的调养,夷潋的病开始有好转,至少能咽的下饭。这也多亏妖宫送来的药。
简单的看过使者送来的信,樊戟点了点头,用手指在石桌上划了几笔就出现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使者。
打开包袱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血玉菩提’。“这是送个浣儿的吗?”把玩着精致的玉雕,“是啊,他们新婚。”
“念君诺在历经风霜后,终于和黯然重修旧好了。黯然说作为谢礼他会把贝阙豆蔻送来。”
“嗯,还有明日我们要去定州,准备准备。”听妄尘说听天阁路万难大师会治些齐病,听天阁正好是两人必经的下一站。既然有了贝阙豆蔻,那还差三样东西。
“后日吧,明日晚上还有个赏花灯的节日。”夷潋拽了拽樊戟的衣袖,露出一副可怜样。
“好了好了,依你的。”看着快被拽破的袖子,樊戟答应再多停留一天。
看着夷潋的笑容,樊戟也高兴。搂过他又喂了几口清粥。
不久,旬黯然送来了贝阙豆蔻,只是一粒普通的珍珠罢,看不出什么奇特。
“是很普通,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有很多人在找这个。”从盒子里拿出那枚珍珠,递给樊戟。
樊戟拿起它透过阳关看了看,惊觉里面另有秘密,便收了珠子,谢过黯然,作为谢礼递给他一颗火玉作为谢礼,火玉珠乃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浑体通透明亮,还有养生的功效。黯然很高兴,说要把他做成链子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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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了一日,便要去皇宫参见莲浣儿的婚礼,孟刻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就让小颜出宫躲着。
当吉时已到,乐声响起时,百姓都凑热闹的去看轿子上的新娘,由于小倌中出了王妃,百姓们渐渐对小倌们的态度有了好转。
孟刻槿一身华丽红服骑在马上,他很高兴,知音难求,既然求到了,而且情投意合,还能被自己收入房内。真是天意难违,能娶到这么贤惠的媳妇,我这辈子也没白活。他抬头看了看冬日的暖阳与身后的轿子。呵呵,连上天也愿与我同庆。
皇宫门口宫人特意放了爆竹,迎接新人到来。
到了皇宫,夷潋看着身着红衣礼服的莲浣儿脸上洋溢幸福之色,他倒有了些嫉妒。这辈子只在与樊又成亲时穿过新郎官的衣服,什么时候能穿一通新娘的衣服呢。
在皇宫中待了一天,豪华的酒宴,各种族人,甚至还有江湖中人,想必一定是孟刻槿的昔日好友。直到夜幕低垂。夷潋就拉着樊戟迫不及待的赶去灯会,不过自然少不了念君诺那小两口。
不过这次灯会,可彻彻底底清清楚楚让夷潋看明白了:他只爱他,不曾有一丝改变。
第二十四章:心字成灰
与其于两界不同,人间多了些繁琐的习俗,不过在夷潋看来。往往这些习俗是有趣的。正月十五元宵灯会,此时此刻还没完全脱离新年的气息,大红灯笼挂满街头,自然‘弄梅居’也因夷潋爱跟大众,而挂的喜气洋洋。这晚,皇城附近最大的湖里,早就燃起了一盏盏荷花灯。弄得整个湖面通亮,燃起的烛光也照的夜空发亮。风清月白,流光溢彩,零星点点。像似禁锢在画中的瑶池。几缕微风摇晃着湖边大树的枝桠,这千年古树也逃脱不了被人们系上红绳以求祝福的命运。有人说这个满月,就是神带给所有凡人‘祝福’的日子。
夷潋挽着樊戟的胳膊,在湖边慢慢走着。欣赏这夜景,和不远处燃起的烟火。真想永远这么挽着一辈子啊。
“二位爷,今天多好的日子,买个灯去放放。有什么喜欢的人就写在上面,有情人终成眷属,说不定能生生世世的在一块。不贵,五个铜板而已。”小贩看着这气度不凡的两人,忙上前推荐自己的荷花灯。
“那就拿两个。”夷潋掏出钱袋,拿出一锭银子。“不用找。”大方一笑,看的小贩都痴了。不过夷潋身边那位,可是有些不太高兴。他的潋儿怎么能随便对人笑呢。
“呦,谢谢这位爷,祝福两位爷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小贩拿着银子很开心的收进腰包中。夷潋想,白头偕老吗?等活到三千年后,就倦了。
“樊戟,你拿这个蓝色的可好?我用这个红色的。”夷潋笑着递过花灯拿起小贩递上的笔,写上心中的名字。樊戟也快速写上,两人默契的没有问对方写了什么。
点燃中间的灯芯,走近湖边,放开。让它随风飘向湖中心,与其他烛光汇聚。看着这些摇曳的光飘忽不定,夷潋又想到了自己。突然感到自己的命不久了,就像这烛火般很快就熄灭,只是亮过、璀璨过一点点时间。夷潋骂自己想这些干什么,珍惜眼前的就好,特别是身边这个人。现在自己一无所有,只剩他了,要是他也不要我……不会的。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远远听见旬黯然的喊声,夷潋便不由自主的扭头看向他。两人手中有很多东西,显然是刚买的。
“他们来了。”樊戟试探试探夷潋的手有没有冰凉。
“看我们买了些什么?对了,给你也买了一个。”旬黯然拿起个拨浪鼓在夷潋面前摇了摇,又塞了把糖给夷潋。
“我要这个干嘛,我有一个了。”想到上次来大街的时候,平安买了红色的小拨浪鼓。
“作为新年礼物咯,以后还可以给你的宝宝用。”旬黯然摇着这个淡黄色牛皮纸,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话。
“什么呀,哪来的宝宝。”后面那几个词已经小到连夷潋自己也听不清了。
“什么?”旬黯然没听清,但有武功的念君诺和樊戟把夷潋的话全进了耳朵。
“好了好了,你别逗他。”旬黯然也知道夷潋脸皮薄,禁不起旬黯然的调笑。
“我在哪里看到有做面团小人的,夷潋陪我去吧。”把手里的东西全塞给念君诺。
“那我怎么办?”念君诺变成可怜的脚夫。
“喏。和樊戟大哥去闭月阁先呆着,我们随后就来。”说完,拉着夷潋的手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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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月阁、竹屋。
“怎么?又惹他了?”樊戟倒了杯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还有什么,不就是在大街上吻了一下。”念君诺摇了摇头,表示对情人无奈。
“你家的不是我家的,脾气暴。”樊戟说到‘我家’的时候,有些自豪。夷潋以前是只小野猫,现在是只温顺的小绵羊,全靠自己收服的。
“呵呵,这有什么办法,我一回念家寨就准备迎娶他,不知樊戟兄……”念君诺准备邀请樊戟去念家寨参加与黯然的喜事。
“谢了,我与夷潋明日要走。恐怕到时无法前来。”樊戟一笑推却。
“明日就走?”念君诺奇怪樊戟为何刚搬到洛阳,就要离开。
“要事。”
“哦,要事。”想想也对,人家妖王来人界必有事情要做。
“若有什么事,通过黑鹰告诉我一声。”樊戟一声口哨,窗外便飞来一只大黑鸟。“几乎每个省都有一只黑鸟。所以,有事通知黑鹰就好。”
“知道,若是樊戟兄有什么事,便也通知它来告诉我,我情报广。”念君诺作揖谢过。
这厢樊戟与念君诺聊得正热,那厢……
“哎,你看你看。”念君诺塞给夷潋一串糖葫芦,又指着皇宫那边的烟花。今日王爷大婚,连烟花都那么与众不同。
“很美啊。”夷潋刚说完,两人就被百姓冲散,今天几乎全洛阳的百姓都聚集到大街上,人挤人。被冲散也难怪。夷潋刚开始有些害怕回不去,但后来想到樊戟的荷花灯……
对不起,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想看清你到底爱谁。既然与念君诺走散,岂不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夷潋想着想着,就往反方向跑去。
气喘吁吁的来到湖边,纵使夷潋已经失去法力探得樊戟的灯是哪只,但他不会不认得。那只飘在湖边的蓝色,和他的人一样不合群。笑了笑,夷潋蹲在河边想伸手去抓,没抓到……不甘心,夷潋跪在河边,把半个身子撂在外面,就差点掉下去了。
“呦,孩子。你可别掉下去,要哪个灯,我帮你勾上来。”一个船夫看夷潋快掉下湖的时候,把船划到了他身边。
“真的可以吗?”夷潋收回身子,坐在岸上。
“你不是第一个了,好些小情侣,都返回来,想拿荷花灯,来看看情人写的是不是自己。”
“谢谢,大伯,帮我拿那盏蓝色的灯。”夷潋指着蓝色的花灯,朝船夫笑了笑。
“你可要确定咯,免得拿错。”倾城一笑。着实让船夫愣了愣,世上原来还有这么美丽的人啊。
“不会错的。”接过船夫手里的船,鞠躬表示感谢。
“姑娘,听老夫一句话。”显然船夫认错了夷潋的性别,因为船夫觉得这样的美人只会是女子。
“请讲。”夷潋没有责怪船夫,也没挑明自己的性别,人家毕竟对自己有恩,不能弄得尴尬。
“不管是什么结果,都要好好活下去。”说完船夫,便划船去了。作为经常帮人撩花灯的船夫,也经常听到,岸边撕心裂肺的哭声。唉。家家有家家的愁,真不知道自己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谢谢。”夷潋奇怪船夫为什么说出这么一句话。手里紧紧的握着那盏熄灭了的灯,柔软的纸传到手上是冰凉,夷潋打了个寒颤,抱着灯向人少处的小巷快步走去。
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夷潋蹲在里借着隔壁人家屋里细缝处的一点烛光,看向荷灯。涂了蜡的蓝纸上,如天上繁星闪烁。反射出几点银光,照映在夷潋略微苍白的脸上。
夷潋想打开,但又合上。反复了好几次,都没敢打开。他怕,他怕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那人的名字。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还是决定不打开,把灯扔在黑暗的小巷中,夷潋起身准备离开。他放弃了,他放弃打开荷灯的机会。
不过,天不遂人愿。
突然一阵风刮过,夷潋反射的向后看,当然,世上有后悔药的话,他才不愿意转过去。因为那盏灯被风打开,上面印着两个字‘清颜’——笔锋尖锐霸气,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
突然感觉气到胸口提不上来,心口微微作痛。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清醒时,夷潋已经跪坐在地上。手带着颤抖捡起那张纸,用力揉了揉双眼希望这不是真的。睁眼、还是那两个字‘清颜’。大刺刺的疼痛,控制不住的泪水……明明知道这个结果,为什么自己的手还贱到去拿这盏灯。被人冲散的机会、船夫、还有那阵风,无非就是上天让自己看清他心里没我。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还要作践到跟着他,我也不知道,我们实际只是一张纸的关系,是我违反了约定,所以受惩罚的是我……
‘我们只是一张纸的关系,不,不对。当时连张纸都没有……只是口头说说’夷潋开始混沌,反复说的说这句话。缓缓的向闭月阁走去,心字已成灰……
“潋儿,终于找到你了。”樊戟把夷潋拥进怀里,念君诺把夷潋丢了后,跑来闭月阁找他们。樊戟很担心夷潋独自在街上闲逛,就在人群中找他。这下终于找到了,只是,为什么他一副落魄的样子,眼角还噙着泪。难道……
“潋儿,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樊戟抓紧夷潋的肩膀,发现他浑身冰凉。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袍,裹紧那冰冷的身子。暗自运功为他调整体温。
“没有出什么事,只是有些害怕迷路。”夷潋撒娇的靠进樊戟温暖的怀抱。嘴角却有一丝惨笑,出的这事能和你说么。乘着还有机会享受你的怀抱,我就尽情享受吧。你只爱他,我懂,可我已经陷下去了,放不开了。
“原来是潋儿怕陌生人?又找不到回家的路。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了。”吻了吻他的额头,樊戟笑道。
想我以前也是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王爷,怎么现在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呢?夷潋陷入两个极端,不过,这一次见到樊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爱的透骨苍茫。无所谓,只要现在樊戟不赶他走就好、呵呵,世事难料、世事难料。
第二十五章:远赴定州
原本轻柔的微风开始凛冽,像把尖锐的匕首刺过胸膛直击心脏。早春梅树上的点点颜色,被风碎落,甚至连未绽放的花苞也没逃脱,碎花,铺了一地。冰冷的泪水滑过脸庞,这个怀抱纵使多么温暖,但最终归属也不是为我的,夜间到底是谁在悲悯,到底是谁为谁梵唱今生之果。
渐渐月影从水面消失,月光被乌云挡住,这才是真正黑漆漆的夜晚。接涌而至的大雨卷席皇城。刚还波澜不惊的湖面,被雨临幸的毫无美感。无数花灯烛光被打灭,失落孤零的沉入湖底,夷潋在一种开口:把我的那盏灯也沉了吧,正因为心伤透了。
人们躲闪着大雨,商贩们收拾着店铺赶紧回家。霎时,街上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樊戟让拥挤的人群中挤到夷潋,便把他护怀里,向收摊走人的商贩买了把油纸伞。撑开,罩住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