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情敌+番外——水仙已上鲤鱼去
水仙已上鲤鱼去  发于:2013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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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语,隔了片刻回答:“你下周去巴厘岛拍外景?”

我接了某位新锐导演电影的主题曲,要拍MV。

我回答:“是啊。听上去很美,但要在海水中泡三小时,还要做出失恋状。”

他抬手时我正缩回手,碰了一碰,相触的刹那我吓了一跳,心如擂鼓重重撞击,激烈到疼痛的地步。

少顷他睁开眼,说道:“为何这么巧。下周我有好友举行婚礼,也选在巴厘岛。”

第十二章

赫连说:“那晚上你揍得我好惨。到酒店时我清醒过来,你反而像个猪一样的抱着人家。”

我恼羞成怒:“你有脸说!我这都是为了谁?喝醉酒跟人吸毒,你知道我最痛恨这个东西。我要是去晚了,你是不是要被人开群交派对?”

他目光发虚:“才没有。”

又转移话题:“他带你去哪了?你扒着车椅不肯下车,廖启望就带你走了。”

我恨道:“没去哪,找个酒店一扔了事,早饭都没有,我喝了三杯咖啡才缓过劲。”

赫连响应他公司号召,搬我楼下故弄玄虚继续炒作暧昧。我公司宿舍在高档小区,位置视线都开阔,令旺财哥近水楼台取了好几张照片。

他最近出演卧底电影,也有份做了半个兼职编剧,邀我友情参演一个小角色,我看过剧本,故事性很强。

我问:“他后来没为难你吧?”

他无所谓的撇嘴:“没有。廖五爷摆酒撮合,他要卖赞助商和制片人面子。我只是个小角色不在他眼里,他怎么会自折身价跟我计较。”

我默然。

那晚并没有保安将我们扔出门外,赫连事件连声息也没有,料定是廖启望压了下去。

我说:“你把剧本低价卖给OP娱乐,不怕老相好气炸肺。”

他手枕双臂瘫倒在座椅:“我给他另一个故事大纲。”

我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是不小心,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纯粹是猪。说你是猪都在侮辱它。”

赫连认真说道:“我欠他的那一晚都还了,从此大家桥归桥路归路。我改正归邪。”

改正归邪。

他前几日逞英雄好汉,在夜店与一波调戏不知道是良家少女还是良家少男的二世祖打成一团,公司花大价钱摆平此事,又去求廖启望高抬贵手,被逼写保证书才免去雪藏命运,还有脸在这里说

改正归邪。

赫连义愤填膺:“那个穿英伦格子裤的混蛋,人家小孩明明不乐意,还要霸王硬上弓。后来我在希尔顿地下车库又见过他一次,堵着他狠狠揍了一顿。你不知道,那小子油头粉面,英文夹杂方言,长一副克四邻的猪头样,不揍他我不姓赫连!”

我吓了一跳:“有没有人看见?”

他摇头:“我把他拖到摄像头死角,放心啦没人知道。”

几位貌美空姐已经走过来三拨,朝他含情脉脉或者向我含情脉脉说同样话:“先生要不要喝橙汁?”

赫连收起冷脸,笑得阳光洒脱:“谢谢。你很漂亮,人又热情。我会向你们公司写信表扬你。”

我索性拉着毛毯睡到下飞机。

巴厘岛有清澈海滩,热带风情振奋人心。海边小木屋恰似世外天堂。导演答应杀青便带全组人出海开派对,并放我三天深度腐败游。

赫连要拍一场海战,兼出任MV的男主角。综合起来他才是大头。

滨海酒店是私人领域,独享大片风光极好的海滩棕榈。各肤色人种俱全,白人小女孩抱着小狗建筑沙滩城堡,软软金黄的头发与精致的五官令人转移不开视线。

傍晚凉风习习,在学游泳的小男孩与父亲嬉闹,母亲追在身侧紧张不已,连连呼喝不准游远。一个浪打过来,两人立刻惊呼着钻向父亲身旁。年轻的父亲满脸骄傲:“没事的没事!不过是海浪而已!”

我赤脚走在喧软沙滩,沿路数着贝壳,追寻仓皇逃窜的海蟹足迹。

赫连打电话:“刚刚收工!带你去泡吧泡帅哥!”

我摇头:“我要唱歌,不能喝酒。你自己去吧,别玩得太疯。这是国外,千万不要跟人争强好胜。”

他诧异回答:“难道我能挑起国际纠纷上海牙法庭?”

给你个机会,你连纳粹法庭都能上。

我笑骂他几句,收了线。

有短信提示。

第一条是廖启望:“你喝光了我的咖啡。”

我知道他又去巡视产业。于是回答:“我在巴厘岛。从这里带正宗印尼咖啡给你。”

第二条是蔡邵雍。

“我查到你酒店。坐大堂守候良久,你在哪?”

“我在沙滩漫步。”

“等我。”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天空。海浪轻轻吻着礁石。天际辽远,蔡邵雍身穿休闲衣衫,步履从容,慢慢走来。

他递给我啤酒,与我坐在沙滩。

我索性躺倒,问:“婚礼如何?”

他也躺倒,又侧过身,屈起手臂支在腮旁,面朝向我,“很热闹,令我们这些单身汉眼红耳热,并且激起男人的阴暗嫉妒心,都说今晚要他们好看。”

我说:“别人婚礼总会让形单影只的人更感到凄惶,每次参加,都恨不得赶紧的找个伴才好。”

他伸手将啤酒瓶放在我耳侧沙滩,双臂虚撑支在我上方,黑沉沉的目光扫过我的脸。

呼吸温热,伴随凉净晚风,他开口,“你的MV是什么歌?能不能唱给我先听?”

我微微垂眼,想了想,低声哼唱起来。

歌词有些许忧伤,是著名词人写给苦思而不得的恋人,道尽分离哀恸。

此时沙滩寂寥人影稀疏。偌大海滩仿佛只剩下二人。他紧紧盯着我,有一瞬间,我几乎要产生些许心中痛楚的错觉。

我唱完一段,笑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有这个荣幸,去见识一下豪门婚礼?”

他闻言愣怔,眼光逐渐清明,“当然可以。不知道我能不能请你跳第一支舞?”

他翻身站起,朝我伸出手。

我自己爬起来,双臂酸麻甩了片刻,嘿嘿笑:“自然可以,我踩人相当在行。要是可以整人的话,我还有很多拿手的好戏。”

他与我并排踩过沙滩,静默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在灯火辉煌的酒店前站住,将一部崭新手机塞进我口袋。

“我今天打了很长时间电话,你都是忙音。”

他说,“如果可以,这部手机,能不能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

这句话令我心脏泛起蹂躏般的痛苦,我强笑:“如果你不嫌我啰嗦,当然可以。”

他如释重负,明亮眼睛反射酒店灯火熠熠,“你的按摩技术令我回味良久,若有时间,还要请凌大侠助我一臂之力。”

我一时兴起,左手放胸前,快速躬身行法国绅士礼仪,“恭敬不如从命。”

他大笑。

第十三章

婚礼也是在私人沙滩举行。兴致高涨的主人家今晚尤其慷慨,许多游客获准进入海滨庄园散步,并有香槟美酒助兴。

赫连头戴鲜花,手捧花束跳到我面前,单膝跪地:“亲爱的,我抢到了新娘的祝福,求你嫁给我!”

周围顿时响起善意的哄笑,有老外鼓掌笑道:“I do!”

我抢过他手中玫瑰,顺脚将他踹到一边,玩心大起,转身跪倒蔡邵雍身前,笑的恣意洒脱:“请放心我绝对看不上这猪头,求你嫁给我!”

周围人更是笑得开心,大声鼓掌喝倒彩,赫连捧心皱眉:“哦不,不,我的心这么疼!我可怜的心这么痛!”

蔡邵雍低头看我,目光温柔,轻轻颔首:“好。但我还没有准备戒指。”

赫连喊:“我有一枚戒指,可以送给你!”他向周围求助:“谁还有?可不可以借给我,成全这对旷世绝恋?”

“我也有,你若需要可以暂时先借给你。”有男子端着高脚酒杯走近前,与蔡邵雍打招呼,见我窘迫站在身侧,笑道:“初次见面,你好,我是周锦聚。”

赫连跳到我身后,“你你你——是你!”

周锦聚看他,恍然大悟:“跟我弟弟打架的,是你?”

赫连拽着我就要逃。我连忙回首示意,向周锦聚道:“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凌博仁。”

赫连跟在身后不情不愿说:“初次见面,你好,我是赫连名扬。”

周锦聚笑着递过酒杯给他,“久仰久仰,如雷贯耳。”

他转首看向蔡邵雍,“我有戒指,给你成好事怎样?”

蔡邵雍笑着搭他肩膀走远,我转头见赫连目光古怪盯着酒杯,“嗨嗨嗨!不是说揍人的时候没被看见么!这现场被逮住,人证物证俱全,你怎么给自己辩护?”

赫连干笑:“嘿嘿嘿。”

口袋中手机震动,我随手掏出看短信。

那上面只有五个字:

“我们私奔吧。”

这五个字在我眼前炸开一蓬烟雾,指尖都在颤抖。此时恰好漫天烟花绚烂炸响,周围人齐声感慨惊呼,我颤抖着手,将短信删除。

这手机只有一个人的号码。

我茫然在人群中寻找他背影,见他站在一群盛装淑女中逢迎自如,心中略略安静。

我退到阴影处看满天五彩绚烂的烟火,站了片刻,转身默默离开。

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有些人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起。比如昨日的薛霭明,再比如今日的蔡邵雍。

我已然过了为爱情求生求死大悲大喜的年纪。诸多的差距与沟壑挡在眼前,与其他日再铸就心痛巨创,不如一开始就放过彼此。

那些伤口,不是你不说,就可以假装不存在。不是你不翻检,就可以忽略它的鲜血淋漓。

然而心中酸痛难以自已,我摸手机,翻着一排一排的人名,翻过廖启望,三遍之后,终于咬牙打电话给他。

他接的很快,背景十分安静,想必是在家:“你好。”

他话很少,声音低沉,听着可以安抚神经。我心中焦躁不安顿时减少。

“你好。”我沿着酒店回廊慢慢散步,“这么晚,抱歉打扰你。”

他说:“没事。”

然后又是沉默。

我说:“嗯,只是想道一声晚安。”

他低低答应,说:“那早点睡。别忘给我带咖啡。”

我真正心情开朗起来:“好,不敢或忘,一定带到,请廖总验货。”

他笑意低沉,有难以言喻的性感魅力。

我愉快收了线,想着明天便可拍摄完回国,心里竟有无限跃跃欲试。

剧组的出海之行终于实现。我穿沙滩裤,趿拉人字拖,手持钓竿静静在海上呆了三天。

赫连第一上午便受不住寂寞,可耻的做了逃兵,还振振有词:“旺财哥不在,没有人拍的好咱俩激情四射的艺术照。我去隔壁小岛参加party,你老人家在此天人合一,修炼成仙吧!”

还未下国内飞机,美妮姐便有连环夺命拷:“赶紧的回来!出大事了!”

我拉着旅行箱,羽绒服羊绒围巾森严包裹下,脖子上的贝壳串叮当作响,“什么大事能关系到我?我还要直接去片场拍戏。”

许心暖遗产案一审开庭,父母系亲属与老公吵成一团各执一词。

她生前已有八个月身孕,于新剧中拍摄最后一场戏时,片场坍塌未能躲开,就此撒手人寰。

她走的匆忙,未留下只言片语。数亿身家顿时成为争夺焦点年度大戏,生活奢侈的母亲,早年出国的父亲纷纷登场争夺第一号遗产继承人,还有她老公也不甘人后在镜头前常常悲痛欲绝声泪俱下。

她丈夫家境小康,但开庭前爆出生儿子才能进门,两人并未登记的丑闻,直接炸花了媒体的钛合金狗眼。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某政府高层爆出年终最大丑闻。

他从某炙手可热的新剧中睡足女一号,原来榜上有名的还有女二号直到场记,可谓滴水不漏雨露均沾。

圈中人早就见怪不怪,他在洗牌中站错队伍,轻轻一下就被掀翻并且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许心暖生前便是这女一号。

我在剧中曾友情出演,兼性向成谜,于是亦被相关部门请去喝一杯咖啡。

美妮姐迅速嗅到好机会,一方面早早安排相熟记者连环报道,一方面嘱咐我三缄其口,丝毫不惧我形象会被丑闻毁灭,粉丝幻灭的可能。

方如晦即刻站出维护我:“不可能。我深知博仁人品,他一直兢兢业业,爱惜羽毛。是个好演员。我希望大家能够多关注正面新闻。共同创造一个好环境。”

深度娱乐八卦至死,各方势力暗中不动声色互相较量。在我喝过一杯咖啡后又迅速消声觅迹:高层从未见过我,并且义正言辞写公开信,表达被污蔑的愤慨:“我是私生活有自己的方式。但不代表所有的脏水都能够泼到我身上。”

他的供词并未流传,只是他睡过的女星和模特数字庞大,有些连他都不清楚年龄,牢底坐穿成必然定局。

许心暖的遗嘱在银行保险柜被发现。她将所有财产委托海外基金,等到她女儿成人大学毕业才可动用。

原来她有个女儿,一直生活在欧洲小城,与世无争。

她亦留下可观养老金给母亲,只能从律师行领取利息却不能动用本金,且嘱托母亲一去世便捐助偏远内地,建设希望小学。

她未提一句父亲与老公,但有幅字画,却是留给了我。

名家所作,拍卖行估价,恰恰一百三十万。

于是众八卦再度聚焦我身上,美妮姐乐见其成,并喜滋滋到处开新闻发布会,让我扮忧伤扮冷面,表示无可奉告。

赫连冲上家门表示强烈愤怒:“你与许心暖话都不多说,我也没见你私下里跟她有什么交往,难道她女儿是你的种?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你整天作伪君子,男的女的你都来者不拒?”

我只好坦白:“以前她母亲被诱哄借高利债炒股票,黑社会提着刀堵在她门口,我花了全部身家提着现金去赎的人。”

赫连长长哦一声,仍很恼怒:“为何找你?”

我只好摆出族谱:“她老妈是我妈的堂妹,我要喊一声小姨。”

他心满意足下楼。

蔡邵雍亦打过电话表示适度关怀,问我若是觉得绯闻缠身,可以先去国外躲避风头,他能免费慷慨借我海边小屋。

他持身慎言,虽有投资,但向来与圈内泾渭分明。能有此一言我已是很感动,于是细细解释一番家族渊源,并表示清者自清一切等时间证明。

蔡邵雍亦是心满意足收线。

第十四章

我去槿城片场拍戏。

赫连电影快要杀青,他饰演被送去做卧底,工于心计,依仗警方能量快速发展并最终登上巅峰的反派之一,死于帮派火并。

我演他的操作者,身世苦情,脚踩黑白两只船专为捞钱,出卖过多位兄弟,寥寥几句台词便被赫连一枪崩掉。

这是一部男人的戏,没有简单的是非黑白,所谓身不由己四个字,大多在“不得不”中纠缠呈现。全部台词都在默默旁观人性的复杂。主要演员靠深厚功力飙演技飚爆发力,小小配角都要圈内有口碑的敬业演员衬托出彩,细节讲究制作精良,新锐导演挡住各方势力渗透,最大努力彰显自己野心。

市场从来都会给诚意之作一条活路。贺岁档临近,老牌名导与国外巨作纷纷抢滩圈钱,新晋导演也要奋力一搏,一切的业绩都看今年年底。狭路相逢要正面扛上刀光血影的贺岁片大潮,他全副身家都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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