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家里可以统统扔掉。”
“生活本来就够折腾人了,为什么到了唯一可以甩掉忌惮的地方还要像这样硬撑着?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着诸多期待,
肩头上的担子更重,但是许安,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压力,难道就不能放松自己,让自己活得轻松点吗?有什么烦恼
犹豫或者痛苦,我希望你可以跟我说,我希望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瞬间,那一瞬间里,我希望你想到
的是我,一切有我呢。”
许安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闫莫制止。
“不仅仅只能分享快乐,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分担不安和压力的。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小安……”
许安倏地浑身一震,怔怔地看着他。
“就像上次的事情一样,得知你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被人那样欺侮,我心疼,我怒不可遏,我恨不得把那个恶毒的小
子切成十八段!但你却从来不曾告诉我,我理解你想要独立、想要成熟地面对问题的心情,但你有没有静下心来想过
我?一心想要保护的人却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奚落侮辱,那样的心情……你能了解吗?”
“你以为我们在一起了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我也这么以为。但事实却是,你一直在把我往外推。我们之间,依
旧有隔阂。”
闫莫敛目,轻叹:“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小安……”
“我……”许安急急地开口,但嘴巴张了张只发出个单音节就接不下去了。
是吗?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吗?知道自己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无法全然信任依赖他。
直到现在许安都还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天之骄子怎么会喜欢上木讷无趣的自己?他口中的“喜欢”到底能够维
持多久?那个所谓的“一辈子”又是否会被随时收回?
他没有安全感,不敢什么都不管不顾地依赖他,每天更是极力隐忍着日益澎湃的感情……他不敢,不敢啊!
“我……”
“糟糕,菜要糊了!”许安才刚开口,就被闫莫惊慌的呼喊给打断了。
他回头一看,锅里的清炖白菜汤汁早就烧干了,黑乎乎的残渣正“噼里啪啦”地跳着。
“啊!糟糕!”他赶紧关掉燃气灶,急急忙忙地回过身去收拾残局。
闫莫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然后转身去客厅陪儿子看恐龙战队去了。
许安在十五分钟后走出了厨房,手里拎着保温壶和饭盒,跑到玄关一边穿鞋一边说:“时间太晚了,你们先吃吧,我
去把饭菜都送到医院再回来……啊!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阵拉力给往后拽,许安刚想要回头就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定睛一瞧,这才发现男人正满眼笑意地把自己给公主抱了起来= =
许安大窘,羞得一张白皙的脸蛋红得几乎滴出血来,抡起拳头拼命往那人身上捶:“你……你神经病啊!快放我下来
!”
他疯了吗?浩浩还在这里……
……
……
人呢?
某人脚踩三七步,一副市井流氓的痞样:“不放。”
耳边的呼吸热热的,全部往耳廓上喷,许安缩了缩肩膀,被喷得耳根发烫。
“除非你答应先留下来吃饭,一会儿我开车送你过去。”
“我答应我答应,你快放我下来!”许安慌忙妥协求饶。
眯起眼细细地看了他半晌,这才把他给放下来。
两人送完饭后,闫莫就直接开车把许安送到闫非梵的酒吧去了。介于上次在洗手间里发生的那件事,他又不肯转学,
闫莫本来是想让他把这份兼职给辞了,以免落人口舌。可他怎么也不肯,说是渐渐喜欢上这份兼职了……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让他在这里做,只是每天都务必要亲自监督着。为了不被许安的同校同学看见,闫大少爷只能委屈
自个儿窝在闫非梵的套房里,每天跟那丫大眼瞪小眼。
三个小时过去得很快,两人收拾收拾回家。
闫莫知道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正在看他,目不转睛地看他。
闫莫也知道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为毛会看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看他。
一切都得归咎于厨房里自个儿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并且事后对此只字不提。
他知道,这小子迷惑了,内疚了,良心不安了。
果然,副驾驶座上的那个人伸出舌尖润了润唇,马上开口:“你……不在乎吗?”
闫莫转头看他,故作不解:“在乎什么?”
他迟疑了一会儿:“在乎……我一直都在把你往外推……”
“我在乎……”
副驾驶座上的那人一愣。
“被喜欢的人一直往外推,说不在乎根本是骗人的。”他转动方向盘,把车往路边停,然后一手托起那人的下巴,表
情出奇的严肃:“但是我愿意等,因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
那人的身子陡然一震,车厢里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对面那人的脸,但是闫莫知道,他脸红了。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
为他就是知道。= =
把灯光调亮,副驾驶座上的那人像刚刚睡醒的小猫一样瞳仁湿润,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他哽咽。
闫莫凑过身去,把脸靠近,唇抵着唇:“我爱你。”
“什……”那人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惊呼声下一秒便被吞噬在两人交缠的唇间。
唇齿相依,舌尖泛着淡淡的甜腻,温柔,缱绻,缠绵。
深吻结束,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闫莫捧着那人的脸,微笑:“下星期陪我去朋友的婚礼吧。”
73.我的一生已经是你的了
许安被他之前的那三个字炸得脑中一片混沌,耳边“嗡嗡”地鸣响着,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面对吻技高超的闫
莫,许安一刚接触情yu的青涩小鬼压根不是对手,只有可怜兮兮沦陷的份。
瞧他现在双眼雾气氤氲,漾着动情的水光,嘴唇微肿的模样,那可真是说不出来的诱人。他气喘吁吁地瘫软在那人的
臂弯中,“你刚刚……说什么?”
“下星期可以陪我去朋友的婚礼么?”
“不是。”许安嗫嚅:“……是上一句。”
闫莫扬眉,眸中蹿过一丝笑意:“上一句?”
“嗯……”
“哪一句?”某人装傻,狼爪子不着痕迹地在他背上游移,大有随时摸进毛衣下摆的倾向。
“就……就是上一句!”许安这孩子对接吻这类的字眼很敏感……好吧,也许不是敏感啦,说白了,就是不好意思。
纵使两人早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全给做了个遍,但他就是没办法把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
因为不好意思,以至于完全没发现某人的狼爪子早已经突破重重阻碍,顺利地滑进毛衣里,有着薄茧的指头缓缓地抚
弄着光滑的皮肤。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究竟是哪一句?”他半眯着眼,表情享受得很,低沉的嗓音里带着隐隐的笑意。闫莫就爱
许安这羞涩的调调,每次一见他不好意思就忍不住想多调戏逗弄他几下。
这下就算许安再傻再愣,也明白了这人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了。他坐直身子,眼神顿时清明,大脑开始恢复正常运转
,这一清醒不得了,一清醒就顿觉背后被人暧昧地抚弄着,指间所到之处撩起一阵阵灼热。
许安大怒,一把拍开他的狼爪,什么心动震惊全没了:“你给我正经一点!”
闫莫低低地笑,倾身吻他,不再是缠绵到教人脸红的深吻,而是淡淡的,轻如棉絮的蜻蜓点水。薄唇稍离:“上一句
是……我爱你。”
许安怔忡,傻愣愣地盯着那人瞧,连话都不会说了。
那人突然将手覆上额头,指间搓揉着,话音里似乎有着深深的无奈及隐忍:“别这样看我,你想让我化身禽兽么?”
许安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你……你以为你不是禽兽么?”
闫莫不再说话,只是但笑不语地盯着他瞧。
北京的三月虽然没有隆冬时那般冻人了,但依旧冷得很,尤其是昼夜的温差相差挺大。车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今晚的风有些大,在密闭的车厢里都能清楚地听见冷风呼啦呼啦吹着的声音,许安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
不知怎的竟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冷么?”闫莫立刻察觉到他的颤抖,一双好看的眉轻轻地拧了起来,二话不说地脱下身上的黑色羽绒服就要给他披
上。
许安连忙伸手制止:“不用了,我不冷。”
“手都冷成这样了,还敢跟我辩!”闫莫捏住他的手,眉头蹙得更紧,看起来像是快要发怒了。许安抿了抿唇,便不
再抗拒。谁知道那人非但把他给裹成了个球儿,还凑过身来一把抱住自己。许安猝不及防之下,脸颊登时贴上了那人
宽阔的胸膛,他的怀抱中有源源不断的暖意流窜而出,暖得许安心中一阵柔软。
两人就此不再说话,窗外的凛冽寒风依旧猖狂地呼啸着,车厢内却很静,很静。
直到方才听到他说那三个字时许安才意识到,原来一直不安、甚至不敢放手全然交心的原因就在于此。
喜欢……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
爱……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虽然甚少接触感情之事,但即使迟钝木讷如许安也知道,喜欢跟爱完全是两码事,喜欢远远没有爱来得深刻。
一直在他嘴边挂着的“喜欢” 突然之间变成了“爱”,意味着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许安靠在他的胸膛上,心跳响如擂鼓。
“什么意思?”闫莫沉吟,垂眼看着眼皮底下那人的发旋,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牢牢地锁住他的视线:“不知道从什
么时候开始,我的眼中只能看得到你一个人。见到你跟别人亲近我会吃醋,看见你被人欺负我会愤怒得想杀人,瞧见
你一个人躲起来颤抖的脆弱模样我会心疼得不能呼吸。”
因为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对他心存好感,甚至企图勾引之,所以闫莫一直以为之后随之而来的那种感情只不过是不咸不
淡的喜欢。
但是在听到他跟许平说的那句话时,脑袋却像是被人拿着大铁锤狠狠地敲了一记似的幡然醒悟。
“许平,我想跟他在一起,真的想。”
这句话带给他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这孩子……这孩子怎么可以教人这么又爱又怜?闫莫当场就想冲上前去把他狠狠
地攥在怀中一辈子不让他离开。
向来冷硬的心像被二氧化碳融化的冰川似的,哗然倒塌。胸腔里满满的热情顿时倾巢而出,想对他好,想对他好,想
加倍再加倍地对他好。
这样激烈的感情,不是爱……是什么?
闫莫原以为八年的伤早磨平了飞扬热情的性子,他以为自己一定不会再义无反顾地爱上任何人了,可这小子却教他无
法不爱。
这教人疼的傻小子啊……
“我可以向你承诺一生,但你的一辈子却依旧掌握在你的手里。”
“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等到你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后,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后,会不会就此离开我我也不知
道。我知道的只是,我的一生已经是你的了。”
“小安,我爱你。”
许安怔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里不再噙着玩世不恭的戏谑,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正经。他是认真的!
看着看着,许安觉得眼前的人影模糊了,重叠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那人轻轻一声叹息,好温柔好温柔地擦掉滑落眼眶的水渍,然后长臂一伸又把他揽进了温暖的怀抱。
热情地亲吻着彼此,探索者彼此,打死许安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饥渴的一面,噬人的快感让隐忍已久的感情霎
时间宣泄而出,他流着泪,呜咽着,呻吟着,紧紧地拥抱着伏在身上的那人,脚趾头接近扭曲地蜷缩在一起。
那晚,他们做ai了。
在密闭的、不甚宽敞的车厢里……
星期六很快就到了,许安一早就被闫莫给拽到了商场添置衣物。闫莫觉得许安还是个在校学生,上回因为要带他去正
规饭店吃饭所以才给他选了那么一套西装,其实他怎么都看不惯这小子穿西装的样子,因为总能让闫先生想到他过几
年出社会的样子,这让闫先生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星期六的天气倒是出奇得好,的确是个宜娶宜嫁的好日子。白天的温度竟然也差不多有十来度,闫莫看着这天也不大
冷,便给他选了一件米色的休闲外套和浅蓝色的牛仔裤。小样儿本来就嫩得跟葱似的,再搭上浅色系的衣服,又青涩
又清纯,别提多勾人了。
酒席在晚上才算是正式开始,闫莫干脆带着许安在北京城里好好地玩了一圈,给那小子买了不少东西,绝大多数都是
衣服跟书什么的。
那小子嚷嚷着不要,说东西太贵了,随便一件衣服都要好几千大洋,看得他着实心惊又胆颤。可人闫先生哪里鸟他,
你小子都是老子的人了,老子想对你好就对你好,有意见?驳回!
想上诉?没门儿!
下午的时候两人去理了个发,便开车往XXX大酒店去了。
许安毕竟已经去过两次正规的饭店了,一次是日本料理那儿,还有一次是金陵饭店,虽说依旧有点紧张,但怎么也不
像前两次那样……紧张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似的。= =
闫莫说要带自己来参加朋友的婚礼,许安的性格本来就内向腼腆,用南京话说就是“不出趟”,唯恐自己站在一边给
他添麻烦或者在他朋友面前给他丢脸。但转念一想,他要把自己带到朋友的婚礼上,是不是就意味着……
省略号的内容之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许安还不确定,但光是这样的可能性,就足够让他雀跃了。
酒席的形式是自助式的……或者说整个婚礼都是西式的。
酒店大厅已经整个都被包下来了,大厅两侧放着长长的餐桌,上面全是一碟一碟模样精致的食物。
许安跟闫莫进来的时候,宾客差不多已经全部到齐了。场内到处都是托着餐盘的侍者,男人们全都是清一色的西装笔
挺,女人们则盛装出席,可以想见主人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用宾客云集、觥筹交错来形容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新娘还没露面,倒是远远地看见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正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客人,许安只觉得那人有些熟悉,但又
因为距离太远,他又有点轻微近视的原因看不太清楚。
闫莫从头到尾都牵着自己的手,似乎丝毫不避讳两人之间的关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