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善被人骑 上+番外——美小美
美小美  发于:2011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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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说过了,自己再也不会处处忍让这个任性又恶劣的男人了。

他虽然只是一个农村来的小保姆,但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觉得低人一等。这些钱要真的收下来了,那才是让自己掉价

的行为。

况且,闫莫不是已经把工资给翻了又翻么?今天晚上等他回家就能结薪水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领到这个月的薪水,许安兴奋得一颗小心肝都忍不住怦怦乱颤。

六千块啊……

比自己整整一年的学费还多……

打好了小算盘,一拿到钱就给家里汇过去一半。

向来清贫的家里自从上次跟大嫂家借钱盖了房子后就更加拮据了,再加上上回自己闹出来的事情……许安都不忍想象

家里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到了晚上,闫先生下班回来了。

一进大门就看到小保姆早就准备好一桌饭菜在等着了。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白烟,看来是刚做好不久。似乎小保姆早

已经把自个儿的下班时间给掐准了。

虽说这本就是身为一个保姆应该做的分内之事,但闫先生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心儿一暖。把公事包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二话不说地走过去坐下开吃。

对面的人从他坐下的那一刻开始就坐立不安起来,面有难色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

“什么事?”闫先生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放慢进食速度。

“嘎?”许安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我…… 没事……”

闫莫睨了他一眼,“不说算了。”

这小子脸色难看的像便秘,摆明了有话要说。作为一名雇主,老子好心好意地想要给你分忧解难,你小子既然不领情

,老子又何须热脸贴你冷屁股?就等着让你自个儿把屁放出来……

于是,默不作声地低下头继续用餐。

许安偷偷抬眼瞄了瞄对面的男人,一双淡色的眉毛皱得死紧,嗫嚅着开口唤道:“那个……闫莫……”

“嗯哼。” 闫先生不冷不热地冷哼。心里却为自个儿的神机妙算骄傲极了。看吧看吧,这小子果然急了……

“那个……我的工资……是不是该发了……”

“工资?”

“是……是啊。我是三月初来工作的,这都月底了……工资应该要结了吧……我……我想要给家里寄过去……”一番

话说下来,许安一张白皙的脸蛋儿都红透了。

主动开口讨工资……虽然这都是他应得的,但许安就是莫名地觉得难堪。

闫先生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免觉得这小子倒有几分可爱。不过是这事,居然能羞得脸红到了脖子根。他挑了挑眉,站

起身来朝沙发上走过去,从皮夹里刷刷刷地抽出红色大钞来,又折了回来。

“给。”

看着桌面上印着毛_主席的红色大钞,许安傻眼了。

这……这不对啊!

他明明就说过每个月给六千的!怎么一下子又缩水成一千五了?

他还等着那些钱回去给家里救急啊!

许安抬起头来,为难地快要哭出来似的,“这……这不对呀!”

“哦?”闫先生不以为然地对上他的眼,发现小保姆居然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不禁恶劣地咧开了嘴。“哪里不对?

“你……你不是说过每个月六千的么?怎么现在却……”只有一千五……

 “呵。”闫先生嗤笑:“你小子是傻了吗?”

“呃?”不解地睁大眼。

“我说的一个月六千是指你能原谅我对你犯下的事儿,你原谅我了吗?”

“……”

“没有吧?”

“……”

“没有还指望我给你一个月六千?你当你是谁?又拿我当傻帽啊?”

“我……”

“我什么我,你要清楚,老子是商人,从来不会做赔本生意。”

“……”

“而且还是个奸商,知道奸商吗?从来不吃亏的就叫奸商!”

“……”

以上,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每当许安兴冲冲地开始在心里打小算盘的时候,结果通常不会得偿所愿……

34.这样的闫莫……

许安很纳闷。

漫不经心地一手拿着抹布擦拭着重新购置的葡萄酒柜,眼睛却是不解地看着正前方紧紧关着的那扇酒红色木门。

为什么从一个多月前开始,闫莫的书房就一直是紧紧关着的,把自己闷在书房里,除了吃饭,几乎不曾见他出来过。

有时候起夜出来上厕所,透过细细的门缝,看见从里面射出微弱的昏黄光线来。无论是凌晨两点,还是三点,又或者

更迟,都能见到书房的灯是亮着的。

他在忙什么?得忙到半夜?而且还天天如此,第二天更是没事人似的去上班。他是铁打的不会累吗?

平日里打扫的时候也进过书房。很大很漂亮,跟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装潢豪华的房间没什么不同。要是真得说有什么特

别的地方,那么就非得数那占据了整整三面墙壁的书架了,上面堆满了书。各种语言的都有。

以闫先生“不拘小节”的个性而言,那些书本可以摆放得如此整齐,着实教许安看傻了眼。不得不说,对于闫先生的

“博学”,许安是惊讶的。

因为那个男人看起来就是那种特有能力,但是浑身又散发着市侩气息的社会商人,一点也看不出来居然看过这么多书

于是,为人纯善不太会记仇,又特别爱学习的许安开始有一咪咪崇拜闫先生了。当然,也仅仅只是一咪咪而已。他可

不会轻易原谅那个男人对自己做出来的缺德事。

许安不知道,在这个无奇不有的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喜欢成捆成捆地买很多书回来,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上。

最好能够摆满四面墙壁,这是他们的目标。而目的……能是什么?装气质,装内涵,装学问呗。

很不巧,咱们闫先生就是这一群装X大王中极具代表性的一位。

闫先生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商人,身上难免会有几分铜臭味,让人觉得粗俗和没内涵。而唯一能够冲散这种市侩的味道

的东西……是书香。于是火速去书店订购了上千本书,花了整整一天码上书架。

看着排满整整三面墙壁的书柜,闫先生满意地笑了。

好吧,我们不得不承认,闫先生这么做纯属是脱裤子放屁。

你小子长得这么高这么帅,还多金,光是这两样,往人群里那么一站,还不得闪闪惹人爱呀~谁还会注意你有没有那

什么劳什子的铜臭味。

就是有……人想有还不一定能沾上咧。

书房里。

闫莫一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瞬也不瞬地盯着显示器,瞳孔边缘有为数不少的血丝在蜿蜒,神色间流露着浓浓的倦意。

显示器的桌面是一个男人……不,确切来说,那人的气质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既有几分成熟男人特有的内敛,又带

着属于少年的青涩。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略显简陋的小房间,从拍摄角度上看,并不像自拍。

他皮肤白皙,对着镜头腼腆地笑着,露出两颗虎牙,笑容里带着些许青涩。迷人的双眼皮下是一双清亮的眼,含着羞

涩的爱意。淡淡的,却不容错辩。

淡粉色的唇畔勾着柔柔的笑意,是那种教人一眼看过去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好感的类型。

屏幕右侧是一个长长的淡蓝色框框,是时下已在年轻人当中普及的QQ。QQ的好友列表上只有一个人,分组是“忘不掉

的他”,备注却是……“爱恨不得的你”。

“爱恨不得的你”头像是灰色的,并不在线。

“我哥说会亲自把请帖交给你,具体时间会再通知你。”

闫莫是因为卢安婷的一句话,才会在这半个多月来一直把自个儿给关在书房里。

他在等。

那个人说过,手机太像电子狗链,被栓的感觉很坏,从来不曾用到手机。就连几年前陷入热恋的时候,不是也一样么

只是,卢安婷所说的不确定……似乎真的变成了不确定。

等待的半个多月来,一直守在电脑前,舍不得离开,也不敢离开……生怕一离开就错过了他上线的时间。

自嘲地笑了笑,拿起烟点燃,深深地吸上一口,香烟尽头的火星顿时热情地忽明忽灭着。

闫莫起身,打开书房门来到阳台。四月的天虽说已算温暖,但凌晨的温度却依旧冻人。迎面而来的晚风拂面,冰冷得

教人打颤。楼下马路上稀疏的车流驶过,偶尔鸣笛。

城区里就算夜晚降临,也依旧亮堂得与白天无异。

“滴答。”

口袋里传来短信提示音。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微微拧眉,点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三天后我订婚,明天下午两点,老地方见,我会等你,一直等。

闫莫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翘了翘嘴角,戏谑地笑了。

卢涵早已不是当初认识的那个卢涵了,他成熟了,富有了,会玩女人了,会……用手机了。

许安是被身下传来的一阵尿意给弄醒的。

从床上坐起身来,揉揉眼睛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夜光钟,时间正好是两点过一分。

他掀开被子,下床去小解。

刚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书房门半开着,昏黄的灯光直直地照在深棕色的地板上。许安放轻了脚步声走过去探头张望,却

发现书房里空无一人。

疑惑地挠了挠脑袋,转身往后走了两步,才转身就被阳台上传来的寒风给吹得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抱起双臂拂了拂竖

起的汗毛,微微一眯眼,下意识地就往阳台望去。

许安看见落地窗外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那人嘴里叼着烟,袅袅娜娜升起的烟雾被吹来的夜风打散,搭在阳台上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打火机。

他侧着身子靠在墙壁上,睡着了一样动也不动,低着头,敛着眼,额上细碎的发垂在眼睑上,背着外面的灯光,看不

清他的表情。

那是……闫莫。

许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第一次在路灯下见到的他,虽然看不清表情,却浑身流露出一股淡淡

的,像是挣扎,像是落寞,又或者……像是哀伤的气息。

这样的闫莫有魔力似的,总能教人移不开眼。或许该说……总能让自个儿移不开眼。

许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无力去思考这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这一刻,再也想不起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也想不起他是多么恶劣蛮横,强势狡诈。

这样的闫莫……半倚在墙壁上的闫莫,藏在光影里的闫莫,低着头的闫莫……让他恨不起来。

一阵热流自心底涌上来,并不激烈,缓缓地,暖暖地,还伴随着稍稍加快的心跳声……那是什么?

被这一阵突然涌起的情绪吓到,许安重重地甩了甩脑袋。企图甩开这一阵莫名而起的情绪。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在这样气温骤降的深夜里,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

许安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加件外套,男人却慢慢抬起头来……许安吓了一跳,心虚地赶紧挪

动脚步,毅然决然地转身回房。

雨是从清晨六点开始下起的,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更不是雨点如豆的倾盆大雨。是那种不大不小、往往一下就是一

整天的连绵中雨。

闹钟准时在六点一刻响起,打小在农村长大的许安没有赖床的习惯,在床上躺了三分钟便起身穿衣,等到梳洗完毕后

,时间刚好是六点半。

今天是星期天。许安却惊讶地发现闫莫早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了。

平日休息天里不到十二点不起床的人怎么会这么早就起床了?

还是说……他昨晚根本没睡?

闫莫似乎发现了他打量的视线,从报纸后面稍稍探出半张脸来,不冷不热地瞅了他一眼,道:“还不做饭?”

许安一愣,随即慌忙点头,旋起脚跟往厨房走。

早餐很快就好了,等到端上桌的时候闫莫已经坐下在等了。沉默地用完早餐,餐桌对面的人便站起身来往大门走。

他这态势……是要出门?

许安愣了愣,看着他扭开门把,想到什么似的,急急问道:“你……你要出门吗?”

闫莫睨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那……那中午不回来吃饭吗?”

期中考很快就要到了,因为请假回老家的缘故,自个儿已经落后了好多了,如果他不回来吃饭的话,他就可以趁着这

个难得的休息天去图书馆了。

“嗯。”

话音刚落,一脚便已经踏出了门槛。

“等等……”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许安从小养成的爱替人着想的鸡婆个性又犯了。

 “还有事?”闫莫回头,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拧起,在眉间挤成一座小山,对于小保姆一再地把自个儿叫住的行为感

到不悦。

察觉到他的不悦,许安有些委屈,更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我……我只是想提醒你带伞,外面在下雨

……”

好吧,算他鸡婆好了。

闫莫抿了抿唇,倒是没再说话,顺手从玄关处抽出一把伞来,大脚一跨便出去了。

35.我可以选择不爱你,我可以。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四十分,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闫莫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上,修长的食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眼睛却是瞧着窗外走过的行人。

虽说是下着雨的四月天,道路湿滑,空气阴冷,但又因为是难得的休息天,街上的行人倒也不算少。

端起桌上的马克杯,却发现手腕居然在微微地颤抖,连带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也跟着泛起涟漪来。心中不禁觉得有些

可笑。

不过是一次让自己断了妄念的见面,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第一次约会的毛头小子一样忐忑不安。明明说要忘记那个人,

明明怨恨着那个人如此残忍的决定,却又管不住意识,明知道是伤害,依旧义无反顾。

闫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笑着对他说恭喜。

“在我们的爱情里,你可以选择爱我或不爱我,而我,却只能选择爱你或……更爱你。”

他想,自己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人在说这番话时,那双清润澄澈的眼里含着怎样的浓情,怎样的蜜意。

还有……淡淡的惊惶和哀伤。

他说他很不安。因为爱到极致,便会患得患失,好似下一秒就会失去。

他说……

“闫莫,我要放开你的手。因为不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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