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世界的男朋友——月夜猫女
月夜猫女  发于:2013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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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做成凳子的资料推倒铺了一地,翻滚在上面,温柔冲动到最后变成了厮磨啃咬,年少的疯狂轰炸了蓄积已久的寂寞,胶着混合的毁灭欲能让人轻易察觉,却被彼此一再纵容。多年以后,鬼火的绿光,狭小空间的阴暗气息,凌乱的白色纸张,在眼前不断晃动的黄锡浩那不愈合的伤口和彼此粗重的呼吸以及疼痛感,交织在周舟的回忆里,顽固的占据一个角落,洗不掉擦不掉,永不退色变质。

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黄锡浩还抱着周舟,他太喜欢这种亲密到死的感觉了,只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一万年也不会腻。而周舟眨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想起刚认识不多久的时候,和黄锡浩在一个废弃工厂的篮球场喝着酒聊了了一整夜,那时候的黄锡浩瘸着腿大吹大擂自己的球技,意气风发,后来聊了很多别的东西,周舟冷不丁冒出的一些观点总是能让黄锡浩哈哈大笑。周舟自己也笑。

黄锡浩看着周舟唇角的笑意,又吻上去,却被累极了的周舟一把推开。

醒来的时候周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没有动,幽幽绿光之下黄锡浩趴在旁边一手支起上半身,一手在抚摸他的手臂。

看着周舟的眼睛,黄锡浩有那么一会儿想用读心术,但是周舟看起来那么温和平静,他怕打破这种温和平静,周舟忽然抬手扶上黄锡浩的伤口,笑着抬起眼睛吻住了黄锡浩,黄锡浩始料未及,只好加重这个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终于周舟气喘吁吁的拉开黄锡浩,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捧着他的脸说:“不能没完没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黄锡浩听话的点点头,却没有马上离开,周舟又催促了好几次他才收拾了一下,独自到外面转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带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个手机,他说给周舟用来看新闻和时间,他们都没有要联系的人,看到手机,周舟不自觉的想起一串数字,甩甩头拿起食物和水准备吃喝,这才发现黄锡浩脸色不对,“怎么了?”他问。

黄锡浩说:“我舅舅和我舅妈跑了。”说完冷笑一声抱着手臂靠着架子坐下。周舟咬着松软的面包挨着黄锡浩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事情你舅舅不容易脱了干系,与其让他坐以待毙不如趁着有钱且没有受制于人一走了之,而且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你舅舅真的帮你爸请律师或者打通关系也不好使了。”

“没错,我爸爸确实是被他的顶头上司转移了。那个人家里什么佛都供,我进不去。”黄锡浩沉着脸想应对的办法。

“我去和他们交涉。”周舟喝了一口水,接口到。

“不行。”黄锡浩直直看着周舟,吐出两个字。

周舟笑,“为什么不行,你怕我应付不来吗?”

黄锡浩摇头,“不是。我怕他把你关起来,目前他们以为只有我爸有他们的把柄,你去了就是第二个知情人,他们没有理由相信你。”

“我可以把东西交到他们手上的同时不知情。”周舟眉眼俱弯,可能是因为面包好吃所以心情比较好,黄锡浩看着他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东西不能把人换出来,就想办法破坏他家里的神像。”

“没问题。”周舟信心十足,又问道:“你为什么会怕那些神像,难道神仙会收了你?”

“不是神仙,我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总之是很久以前的人研究出来克制鬼神的阀门。”黄锡浩说,“我师父说,这个世界只有人和鬼。”

周舟点点头不再追究,仔细和黄锡浩说了他的计划,因为之前去过看守所,这一次再露面,他准备扮作蓬头垢面大字不识的乞丐,一脸痴傻的带着一份资料和一句话去到那个人府上,那个人看到资料自然会把人引进屋,问带到的是什么话,到屋内之后他会借机假装羊癫疯发作打烂屋内供奉的神像。“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打出屋吧。”一旦那个人收到躲在暗处的黄锡浩的威胁,为求自保做出妥协退让也不是不可能,即便他打着赶尽杀绝的主意,也拿本已不是人的黄锡浩没有办法。

这个办法确实很值得一试,但是为了保证安全,周舟必须选在白天人多眼杂的时候行动,白天黄锡浩不能出门,只好留在地下等消息,于是很多细节都必须帮周舟提前想到。周舟听得心不在焉,不时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正是晚上10点,还有大半天的时间空闲。他右手一遍一遍摸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按键。

“杨杰,你有没有见过他?”周舟突然出声打断黄锡浩。这个问题他问过黄锡浩,但当时黄锡浩并没有认真回答。

黄锡浩最近老实很多,周舟能看出来他没有再对自己撒谎。所以想再问一次。

“没有,你杀我是为了给他报仇其实是我学会读心术之后知道的,我觉得杨杰应该不会变鬼。”想了想黄锡浩加上之后的那句。

“为什么?”

“因为我记得杨杰那段时间一直很消极,他推我下楼这个行为,其实是带有自我毁灭情绪的。”黄锡浩仔细回忆着说,“被关之后一味的激怒我舅舅他们也不是正常的反应,师傅说消极厌世的人死了是不会变鬼的。”

周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迅速在手机上按下一串号码,接着拿着手机走到小屋的一个角落去听,在那么小的空间,他其实根本避无可避,走到旁边也是下意识的行为。

片刻之后,电话打通了。

“喂。”没有任何称谓。

“我想问一下,小杰死之前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之后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直到按下挂机键。

黄锡浩知道他不想被听到,于是找出一叠资料随便翻看,但是耳朵一直竖着,他隐隐约约知道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周舟坐下之后,他忍不住凑上前问:“刚刚是你妈妈?”

周舟点点头,“如果你说的没错,她和杨杰的父亲闹离婚,应该是杨杰性情大变的原因之一。”他妈妈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而杨杰的父亲个性软弱可欺,以至于杨杰被活活打死也无人问津,现在没有杨杰维系,那两人的婚姻也在前不久走到了尽头。女人分了一笔钱,说想补偿周舟,被周舟忽略了。

“逝者已矣,你不要再想那么多了。”黄锡浩安慰道。

周舟看着他揶揄的笑着说:“逝者已矣这样的话不应该从死人嘴里说出来吧?”黄锡浩不以为然,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周舟的笑容牢牢抓住了,看着周舟,眼睛就像被黏住了一般。

周舟当然知道他放出的是什么信号,但是他上次洗澡已经是刚到B城那天了,加上跟黄锡浩翻滚了一身汗,第二天假扮乞丐刚好合适,但再跟黄锡浩痴缠确实不合适了。于是叫黄锡浩别靠那么近,黄锡浩大呼不介意,周舟斜眼看他:“你平时不是挺讲究的么。”

黄锡浩嘿嘿一笑,“你要是觉得身上不舒服,我有办法。”

说完直接用穿墙术跑暗间,到楼上某间储物室找了一个大盆子,原来和他爸爸一起修暗间的时候他留意到热水管道刚好经过,当时还担心管道工人会发现这个暗间,特地挖深了一些。

取热水不难,但是看周舟美人洗浴活春宫却不简单,所以最后黄锡浩口干舌燥血脉喷张的跳进小盆子里河周舟挤做一团,又胡闹了很久。

为了养好精神,周舟蜷在新铺好的一层资料上面又睡了一觉,黄锡浩则抓紧时间修炼,一夜无话。

第二天,黄锡浩把周舟送出地下室,周舟趁看守大爷吃早餐的当儿溜出了大院,之后便跑到附近的菜市场给自己找道具上妆,先用锅灰和菜汁把一张俊脸涂得乌七八糟,又在垃圾堆里翻了一两套衣服穿上,周舟差点把自己熏晕。

而此刻黄锡浩独自在已经收拾齐整的地底暗间走来走去,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的他更加心烦意乱的想着周舟的安危,就在他决定不顾约定出去找周舟的时候,突然听到周舟在走廊上唱开门歌的声音。

10.变故

这是约定的暗号,黄锡浩一听到声音马上出去把周舟带回暗间,又出去看了一下是不是有人跟踪,回来只觉得暗间内散发着一股恶臭。原来是周舟“妆容”未卸。

周舟看黄锡浩进来,第一时间递给他一张报纸,说:“我们太迟了。”

黄锡浩看了一眼周舟,一边往里走一边拿起报纸展开,一行大字映入眼内,写的是黄泽畏罪自杀。黄泽,正是黄锡浩的爸爸。

“自杀。”黄锡浩轻笑一声,接着慢慢死掉报纸,“一家子都TM自杀。”

黄锡浩笑的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阴森可怖,他闷声不响用左腿一下一下去踢架子,一下比一下用力,之后开始紧咬牙关面目狰狞,一直踢到两个架子散成一推木头,满屋子纸张纷纷扬扬,就好像是回到腿伤刚刚治愈的时候,知道自己以后都是一个瘸子,他每天都用左腿踢东西。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无法发泄,这个世界可笑又可悲,他只能认栽只能被玩弄。

终于黄锡浩背对着周舟站定,周舟轻轻走过去伸出手想扶住黄锡浩的肩,安慰他。但是黄锡浩突然就从他眼前消失了,鬼火随之熄灭,他只留下阴森森的一句话:“都是你害我,你不该带我回B城。”

之后周舟再也没有听到黄锡浩的声音,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坐在一堆废墟中间,周舟用手机上网查了一下用佛法和道法超度亡魂的信息,每隔1个小时,他都会平静的对着空气说一声:“黄锡浩,我可以带你去超度。”又在废墟里找到了一支笔,在每张完整的纸上写下这句话,直到手机没电了他才自己出了暗间,上到地面时正是晚上,月亮圆圆的就像一张饼,周舟饿了。

背包里面还有一万块钱,他抽出几张钱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在附近买了衣服,好好洗了个澡,再出去吃了一顿饱饱的晚餐,忙完这些之后他躺在床上,窗子开着,不知道什么商铺传来梅艳芳的亲爱的人的歌声,夏夜的月亮就挂在黑色的天鹅绒天幕上,听着歌声,看着月亮,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门外响起激烈的敲门声。

他起来开门,就好像一直在等着敲门声想起一样。门外站着的却不像是他要等的人,而是两个穿着并不十分合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请跟我们走一趟。”学得像电影里的黑社会流氓一样礼貌客气。

周舟返身回房拿起背包,没说什么就跟着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酒店,上了一辆黑色奥迪,那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终于到了早前计划中要去的那个人家里,没有人蒙着脸,也没有人蒙住他的眼睛,说明这些人对周舟毫无忌惮,也许周舟很快就会成为众多失踪人口中的一员,真的失踪了,可能只有黄锡浩会找他吧,想到这周舟突然放松下来,他甚至礼貌的对两个黑色西装微笑,房子很大,室内装修和大多数模仿欧洲豪宅的风格相似,进门直走是一条蜿蜒上二楼的楼梯,再往里便是个大厅,大厅的沙发和茶几正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和屋内一样灯火通明,可以看见有一个装满水的小游泳池。他们穿过大厅,从一个侧门走到游泳池旁边,又在路灯照射下左转经过一个小却精致的庭院,庭院的石子路,假山怪石,花草树木错落有致,角落里还有一个古香古色的凉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凉亭里面饮茶,桌上放着风灯和一整套精致的茶具。

橘色的灯光之下,这个老男人看起来很慈祥,甚至与世无争。听见有人过来,他抬眼看了一下,又专心摇晃杯子里的茶汤,直到人走到跟前,他却没有再看一眼。

黑衣人恭恭敬敬的鞠躬,退在一旁并不出声,就在老男人慢条斯理准备说话的时候,周舟笑了一下说:“李先生好,府上装潢中西合璧,真是品味超凡,不知道张先生和张太太在这里住的可习惯。”

李先生露出惊讶的表情,看过来的眼神却带着严厉的质问意味:“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我这里住着?”

周舟兀自坐下,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之后才说:“不知道,我只是猜测。他们带着我给的九十九万以为可以一走了之,却不知道B城是并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他笑的很友好,但姓李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并不喜欢谈话的主动权被一个黄毛小子控制,他重重放下杯子,森冷的呵斥:“谁让你坐下的。”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对大部分嬉皮笑脸的年轻人都管用。年轻人永远不知轻重。

周舟慢悠悠又把杯子倒满,轻轻抿了一口之后看着老男人小声赞叹:“好茶。”

老男人见他像是有备而来,于是屏退黑衣人,眯着眼睛斜视他,向后靠在藤椅椅背上冷冷嗤笑:“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有教养,你说说看你怎么来的那一百万,你和黄泽,或者黄锡浩到底是什么关系。说的好我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黄先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黄锡浩和我在一个学校念书,但是我们几乎没有接触过,我相信您请我过来之前已经查清楚了,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受人所托,至于到底是谁,抱歉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您,如果不放了张先生和张太太,我不知道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周舟看着姓李的高官,又说:“黄先生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应该有一个了结,至于怎么了结,我想李先生您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要保住剩下的人的安全,其他别无所求。”

李先生这时候终于不再摆谱,在心里打起算盘。周舟玩着茶具,又开口道:“李先生,您也是半个生意人,您知道任何交易都以信任为基础,而且眼下的上面的情形您是知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么说您都是稳赚不赔。”

说完他从背包里面翻出黄锡浩给他的资料,推到李先生面前。李先生翻了两页,暗自心惊。放下资料,他终于不再摆谱,右手摸着左手手指指节慢慢的说:“黄泽真的是自杀的。”

周舟轻轻点头说:“我知道。”老男人这么一说,他就这么一听而已。

李先生挥了挥手,站在几米之外的两个黑衣人马上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弯腰听了吩咐,带着另一个退下,不多时,黄锡浩的舅舅和舅妈被带了出来,除了精神不太好,两个人看起来并无大碍。

周舟像他们点头示意,之后很不客气的直接对李老头子说:“我希望你能给张先生和张太太办理出境手续。”老头子目光如剑逼向周舟,周舟坦然相对,终于老头子点点头,“我会安排人去做。”

“李先生再见。”周舟笑着起身,不等老头子有所反应拿着背包转身便走,老头子若有所思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听到有人探视黄泽的消息时他就在想黄泽也许不是唯一的知情人,之后拦截住黄锡浩的舅舅和舅母,却意外的问出来周舟给他们送钱的事,他找人把周舟带过来的本意是弄清楚周舟到底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不管是多少,他都有办法让他永远也没有办法说出去,而周舟一上来就直接亮了底牌,并坦言自己只是经手人,反而让他措手不及,虽然被动的在短时间内达成了协议,但这是尘埃落定还是风雨欲来尚未可知,总而言之经过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走出这间房子,周舟反而不笑了,他让舅舅舅妈先回屋打点准备出国,自己打车回了酒店。酒店里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没有人上前询问,重新躺在床上已经是12点多,附近的商铺都已关门歇业,亲爱的人却一直在唱,他没有关上窗子,倒在床上稳稳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黄锡浩就站在他的床前。

11.分裂

窗子已经被关上了,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周舟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对黄锡浩笑着喃喃的说:“我可以找人超度你。”黄锡浩听完之后看着他眼神意义不明。随后周舟听见窗外人声鼎沸,便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发现来来往往的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张纸,正想问怎么回事,黄锡浩已经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低头一边亲他的脖子一边说:“我昨晚把那些资料铺扔了满大街,还特地送了几份到纪检部门,送了几份到法院,报社,能送的地方我都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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