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云头(生子)——旧弦
旧弦  发于:2012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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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把湖笔,原是雪臣最喜欢的,一直只是闲来把玩,收着没舍得用。这东西在他同两人交合处搔来搔去,真正是斯文丧尽。

雪臣本来已经有些神智涣散,等知道那毛茸茸的是什么,脸上忽然满是惊恐崩溃的神色,疯了一般挣扎起来,两人合力才勉强按住他。

然而他下身一阵销魂至极的抽搐,秦攸到底生涩些,受不住这般刺激,被激得闷哼一声,便尽数交代在他体内。

内部被灼热的液体一烫,又狠狠战栗起来,昏天黑地,简直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萧图也被雪臣咬得险些把持不住,勉强定下神来,恼羞成怒,按住了他的小腹,咬牙道:“混账,别动!”

秦攸被雪臣的失常吓到了。抱着他喘息一阵,待那一波如登极乐的快感过去,忽然抢过那把笔往帐外一甩,紧紧抱住他,哄道:“哥哥,我们不要这个,没事了,别怕……你看,没有了。”

雪臣颤抖得停都停不下来,过了半天,刚刚反应过来似的,泪眼模糊地看了秦攸一眼。

就像是终于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境地里看见了救世主,忽然啜泣了一声,搂住了秦攸。

秦攸从未见雪臣哥哥这样主动地往自己怀里钻,仿佛生怕自己不要他似的。不免懊悔起来,便抱着他,手足无措地摸着他的头发。

萧图见雪臣竭力从自己这边往秦攸那边挨,醋意一起,虽然后悔,可也拉不下脸来,僵了一会儿,悻悻道:“你瞪我?得了便宜卖乖……我就不该便宜你这小兔崽子。”

54.

他晓得这种时候软下身段来讨好才是正道,然而秦攸已占了先机,他再照做,倒像是跟在秦攸屁股后头学的;这么一来,便有几分赌气,两手十分霸道地捂住雪臣的肚子,可又舍不得硬拽他,只得黑着脸徐徐抽送。

“雪臣哥哥,你说一句实话,究竟要不要我。若不是心甘情愿的……”秦攸抱紧了他,有些伤心道,“我便回山上去,再不回来……讨你的嫌。”

阮雪臣伏在他怀里,身子被顶得一耸一耸,一阵一阵战栗,渐渐弄不清自己前头正汩汩淌出的是什么,搂住秦攸的背,不肯说话。

秦攸皱着眉,潮湿的眼睛盯住他道:“哥哥快到了,对不对?”

雪臣只是艰难地摇头否认。

秦攸现出一个温柔的笑,道:“别闭着眼。看着我,看着我。”

萧图沉默着弄了一会儿,喘息道:“这点便受不了了,还买那种东西……硬得跟石头似的,把人捅坏了,谁赔给我?”

阮雪臣气道:“……闭嘴……快点儿……”

萧图本也到了最后关头,依言闭嘴,专心大动了一番。秦攸抱着雪臣,将他口边毫无知觉流到下巴的清涎舔去了,最后在他唇上轻轻嘬了一口。

阮雪臣忽然半睁开眼望着他,一声未出,惟有两股一阵颤抖,软倒下去。秦攸熬不住闭眼喘了一口,只觉得还留在雪臣体内的部分像是被灼伤了。

萧图缓了一会儿,向秦攸使了个眼色。两人默默抱住阮雪臣,将他稍稍抬起。

阮雪臣咬着唇,勉强忍住异物离开体内的怪异感觉,一大股黏稠的液体从他闭合不拢的地方流出来,全弄到那两人的毛发上。

一想到可能是对方的东西,秦萧二人不免有些嫌弃,对看了一眼,各寻布巾来擦拭。

秦攸看看蜷成一团的雪臣,心虚不已,爬过去小声道:“肚子又疼了?”

雪臣闭着眼道:“你出去。”

萧图正找水喝,听了这话,回头冷笑道:“你又这样,你老这样。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么?”

阮雪臣冷声道:“你也出去!滚出去!”

萧图气极反笑,慢慢走回床前,蹲下身瞅着他,道:“你这张犟嘴,真能寒了人的心。”

阮雪臣睁开眼,一面微微喘息,一面盯着他,隔了好一会儿,道:“那你呢。”

萧图怔了一怔,想说“我怎么了?”喉中动了一动,到底没说出什么来。起身去了桌边,倒了一大盅茶,慢吞吞地漱着口。

阮雪臣在他背后低声道:“你那些混账话,我都不与你计较。你也别逼我。”

萧图放了茶盅,自顾自低笑了一回,道:“我是真不明白了。你这探花郎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我说过拿你当结发看,你不当真,我说过陪你蓄须到老,你不当真。你都拿些什么当真了?”

转过身来,便见阮雪臣呆呆的只是出神。秦攸抱着他不撒手,他也不拍开。萧图不免不平地苦笑一声:“呵,你道这小子就是好人么?他什么时候吃过亏了。”

秦攸挑了挑眉,不屑回嘴,径自用手心去暖雪臣的肚子。

庆儿一手撑着把青布伞,颇有些吃力地抬下了大门的门栓,就见一个人立在门口,厚厚的蓑衣衬得身形胖大,简直像是两个人并肩立着,唬了他一跳。

“咦张大人您怎么又来了?”

张达摘了斗笠一抖,落了一地的冰珠子。

阮雪臣起不了身,终究还是睡着了。那两个抱着染污的衣被,轻悄悄出了房门。

秦攸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姓萧的,你适可而止一点。”

“说得好像你没欺负过他似的。”

“我哪有你那么过分。雪臣哥哥就算哭着求你,你什么时候停过手?”

萧图嗤笑道:“所以我说,你还嫩得很呢,整天雪臣哥哥雪臣哥哥叫得好听。你根本就不懂他。”

秦攸冷冷道:“你懂。你就懂得欺负他。”

萧图待要还击,就听见廊上传来一阵小跑,庆儿的声音远远道:“王爷,张大人在门外,请您快回府去呢。”

萧图接过那道沉甸甸的铁契,读罢,笑了一笑:“还是这个么,儿子三年前便知道了。萧家后嗣,没有便没有,有什么要紧。”

萧凤渡脸色微变,道:“逆子……你再说一遍。”

萧图将那块铁牌向桌上一丢,沉着脸道:“爹,儿子早就说过,等你我都不在了,姓萧的便是赵家人的眼中刺,留下多少也没有用。依我,有一日快活,便享一日快活,身后事,那也只能由他去;您看皇姑父一世英雄,一旦撒了手,如今还管得了什么?”

“好,好,只求快活,好有出息,你就甘心让那个傻子捏圆搓扁么?”

“赵珋再傻,可也是我的表弟,您的外甥。”

萧凤渡厉声道:“他是赵德璋的儿子,不是我外甥。”

萧图冷冷道:“哦……您同皇姑父斗了一辈子,到底斗不过他,就来逼我斗他的儿子?”

萧凤渡顿了一顿,忽然惨森森一笑,道:“是,我斗不过赵德璋,可是他死了。他死了,我到底活得比他长。九泉之下,等他知道今日之变,也只能哭给我看!”

萧图望着他一瞬间沉入臆想中的脸,慢慢道:“怎么,您还真想杀了赵珋?”

萧凤渡悚然回神,侧过脸去,道:“我并未叫你杀他。”

“呵,不杀,废帝还能有什么更好的下场?”

萧凤渡不耐烦道:“如何不能有?太祖皇帝善待郑王,天下皆知。”

萧图笑了两声,道:“好一个善待。爹,您在说什么笑话?”

那张比他柔和许多的脸白了一白,终于道:“图儿,你从小便听话,如今大事将成,却来犯什么傻?”

萧图摇头道:“爹错了。从十二岁到如今,儿子做的事,都只是因为想做,不是因为听您的话。所以,您要我去抢那张龙椅,我不想,也不干。何况,您真觉得当皇帝有多好么?您想想如今宫里那个……”

萧凤渡打断他道:“那是他无能。若是你登大位,大权在握,江山尽揽,自然与他不同。”

萧图沉默了一刹,道:“大权在握,江山尽揽。好,那您想想皇姑父。你们斗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可曾做过一件真想做的事,说过半句真想说的话?爹,您就非逼儿子受那种苦楚不可么!”

阮雪臣朦胧醒来,窗纸上已是一片漆黑,也不知是何时辰。他略一转侧,下身被折磨许久的地方犹自发麻。

秦攸在一边端端正正打坐,睁眼道:“吃点东西再睡。”

雪臣见他跟前摆了一个长长的匣子,很有些眼熟,仔细看了两眼,立刻转脸道:“那个,拿出去丢了。”

秦攸笑微微道:“这个?不扔。我洗干净了。”

“……做什么。”

秦攸认真道:“留着。总要让你知道,我比这个好。”

55.

窗纸上已全白了。秦攸难得一觉睡到这时辰,嫌亮拿手臂挡着眼睛,渐渐有些醒转来。

朦胧中听得房门微响,有人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停了一停,袖中散出些细细的甜香气。随后,秦攸的额头上便被小心翼翼地搭了一片东西。那人低声念道:“愿儿百事俱高。百事俱高。百事俱高。”

秦攸忍不住好笑,一把捉住他的手,送到唇边,咬了一口那片松仁重阳糕,睁眼道:“你当我几岁?”

阮雪臣被抓个正着,甩手走开,辩解道:“这有什么。我大哥也这么给我念。”

他还是刚下朝的模样,连官帽官靴都未换下,暗紫的锦缎松松罩在身上,微凸的小腹已经很看得出了。秦攸心头一热,上前搂了他肩,将人按到椅中坐着。

“那是你大哥占你便宜。你又来占我便宜。”他将耳朵贴在那肚子上,不由得唇角微翘,“雪臣哥哥,你正经的该给这个念。”

雪臣摸了摸他的头发。

秦攸听见他轻不可闻的叹息,抬头道:“嗯?”

“秦攸,我在想,咱们以后怎么办。”

秦攸环住他的肚子,忽然想说“你以前说过和我回常州去,还作不作数?”到底还是没说,抱着他,不动也不响。

“朝中的人,都以为我发福了。”

“你怕么?其实常人想不到这种事,就算腹大如鼓,也只会以为是得了怪病。”秦攸顿了一顿,道,“不过,你现在这样,还要天不亮就上朝……我也觉得不好。”

阮雪臣眉毛一抬:“哪里有那么娇气。女子身怀六甲,下地干活,当街卖菜,你没见过么。我一个能骑能射的男人,还能比她们不如?”

秦攸拿他毫无办法:“如,如。”

阮雪臣重又微微有些忧色,道:“我怕的是宫里那位多事。若是他看着我模样古怪,心血来潮,找人来给我诊断……”

秦攸撇嘴道:“萧图要是连个御医的嘴都管不住,还怎么好意思叫乱臣贼子?”

全恩躬身跟在赵珋后头,碎步往内殿中走,忽然以袖掩口,偷笑了一声。

“狗头,笑什么?”

“回圣上,奴婢瞧着阮大人的肚子……就憋不住笑出声了,奴婢该死。”

赵珋想了想,微笑道:“说起来,朕初见阮卿的时候,他算得上玉树临风,不比朕差。如今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奴婢想,为官久了,总要发福的。”

赵珋摇头道:“朕还是觉得古怪。”

全恩瞧瞧他脸色,连忙顺下去道:“可不是。阮大人只有肚子大,脸上却照旧;他拿笏板的那手您瞧见没有?也没二两肉呀。该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赵珋皱眉寻思了一阵,道:“怎么跟怀了孩子似的。”

全恩忍不住笑道:“圣上这说的,倒叫奴婢想起一出戏文。说的是从前某朝,有位丞相,生的是个活潘安的相貌,这后来呀,那个皇上把他灌醉了,脱了靴子这么一瞧,那靴子里头穿的是一对巴掌大的绣花鞋,是个女子。”

赵珋瞟了他一眼。

全恩心里咯噔一声,急忙道:“奴婢不敢诽谤阮大人,奴婢就是随口给圣上解个闷儿,奴婢掌自个儿的嘴。”

“行了。”

全恩噤声瞧着赵珋。赵珋正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朕的阮卿,长得实在不像女子啊……”

全恩讨好道:“圣上要不要让太医去瞧瞧阮大人的……病?”

赵珋缓缓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不好。那帮太医,朕还不知道他们么?朕七岁的时候,几个皇兄骗朕吃巴豆,事情闹出来,哪个太医跟父皇说实话了?太医不敢坑别人,就是专门坑皇帝的。朕信不过他们。”

“那圣上打算?……”

赵珋想着阮雪臣那张一本正经的脸,轻轻叩了叩自己的下巴。

阮雪臣批了半日礼部的例行公文,将那些东西齐齐崭崭堆到一边,扶着桌子起身。这些日子,一日比一日容易困倦,再过几月是个什么情形,简直不能想。早晚还是得辞官。

做没做几年,辞倒辞了几回,连自己也觉得矫情,可又能如何?

一开房门,好太阳耀得他眯了眯眼睛,睁眼时,便将庭中晾着的一片小衣裳看了个分明。

阮雪臣气得发晕,道:“收下来,这是做什么?”

庆儿正把一双软绫小袜挂上去,闻声吓了一跳,道:“就是大爷给您寄来的那包衣裳……我看天好,晒一晒。”

“收我房里去,再不许拿出来。”

“噢。”

庆儿已经渐渐明白那俩人同自家大人之间非比寻常;日子久了,也模糊晓得大人日渐隆起的肚子是怎么回事。然而眼下阮大爷已经回江南去了,萧王爷不能常常往侍郎府跑,秦少爷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武人……庆儿这么一想,只觉得大人可怜,惟有自己才是能照顾他的人,自然得迁就他的脾气。

阮雪臣心上着急,上去帮他一起收,庆儿慌忙推他道:“大人您这时候不能抬手。回屋去,回屋去。”

隔着两面豆棚花架,便服的赵珋和全恩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等庆儿收拾停当,躲去偷闲。赵珋和全恩一前一后,掩掩缩缩到了一扇房门前。全恩先打门缝里瞧了一瞧,唇语向赵珋道:“睡——着——了。”

此处不是卧房,只是间藏书的小室,一览无余。阮雪臣半躺在一张榻上,呼吸停匀,显是在打盹。

赵珋悄悄走近了,看看他的睡容,目光缓缓落下去,打量他的小腹,微微讶异。不过一盏茶工夫,如何就睡得这样沉了?总不成真是怀了孕?

越想越是困惑,赵珋瞧了瞧雪臣的脖颈,虽在暗影中,喉结犹能看得清清楚楚,便看了一眼全恩。

全恩立刻半跪在榻前,轻手轻脚地将阮雪臣搁在矮凳上的脚挪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赵珋止住了他的动作,蹲下身去,双手扯住靴帮,慢慢往下拉。

没有什么绣花鞋。穿着白布袜的,虽不是抄灰板似的大脚,可无论如何也是男子的尺寸。

赵珋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舒了口气。抬起眼来,瞅了瞅鼓鼓的小腹,见那处正随着阮雪臣的气息缓缓起伏。他也未多想,鬼使神差地将耳朵悄悄贴上去。

全恩小声道:“圣上?”

“嘘。”

阮雪臣动了一动,半闭着眼睛,含糊道:“攸儿……萧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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