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寡不敌众……都自裁了。”
胭脂听得脸色发白,樱和平静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伤感,“可有活口?”
那人摇头,樱和垂下眼,指尖摸过腰间的玉饰,胭脂的视线落在樱和手里的玉饰上,那是一块扁平的椭圆形白玉镶金
,中间镂空的饰品,小巧精致,虽不是价值连城,却是樱和统摄底下妓院的信物。
樱和抬头,对小童道,“小童,你去准备,我们即刻启程。”
小童离开,樱和看着手下,缓缓道,“耶律德隆那边有什么动静?”
“耶律德隆今早带人出了城。”
“哪个方向?”
“凉州,三人三匹快马,似乎很着急。”
樱和缓缓眨了眨眼,从床边站起,胭脂看着他的表情,红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樱和捏着玉饰,淡淡道,“不论
如何,不能让他回去。”
“是——”
那人衔命而去,一旁的胭脂终于忍不住开口,“陈达的事情还没解决,你怎么又管起耶律德隆来,他身边有许多高手
护卫,你的人岂会容易下手?”
樱和看着胭脂,俊逸的面庞闪过一丝无奈,“耶律德隆是会阴的军神,只有他死,才能击垮会阴的军心,打乱会阴的
兵力部署。这样,会阴皇帝忙着找人替代耶律德隆,一时间必定无暇南侵,大秦暂时也就失了一个威胁。”樱和顿了
下,再开口,声音有些空旷,“这样,即使皇子间争斗不休也不至于引狼入室,给会阴可乘之机。”
胭脂没想到樱和会考虑那么多,她能理解樱和,但怕有人不会理解他的用心良苦,“你这样做虽好,可是上头……”
被樱和的目光看得一噎,胭脂顿了下才道,“如果你的人不能成功狙杀耶律德隆,让他回到会阴,那必然会挑起两军
对峙,到时,你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向主和的太子更不会放过你……恐怕朝廷里也没有人能护得了你,你会腹背
受敌的,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胭脂知道里面的厉害,故而不赞成樱和冒这个险。樱和看着一脸担心的胭脂,浅浅的笑了笑,“胭脂,我不做没把握
的事。”
“可是,就算有把握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若真有个万一,到时后悔就晚了。”
胭脂气得直跺脚,樱和捏在玉饰上的手缓缓放开,看着窗外,轻勾了下唇角,“你以为我还有退路吗?”
“……”胭脂看着樱和的侧脸,心莫名的难受。
“樱和——”床上的花落,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樱和站在窗边,这才安心的又睡了过去。
胭脂回头看着花落,转头问樱和,“他怎么办?他身体还不稳定,难道你要把他带去凉州吗?”
“胡大夫说过,花落的体质很好,只要路上小心照顾,不会有问题。”说着,樱和回身坐到床边,为花落掖了掖被角
,“柳民巷的房子还空着,我会安排小童在那里照顾他。”
“他能干嘛?”
樱和无语。
005 天下第一,名不虚传
胭脂所料不错,花落根本不听从樱和的安排,又哭又闹,说什么都不肯留在柳民巷,小童一个人又拦他不住,无奈之
下,樱和只好将花落带进凉州城内最大的妓院——天香楼。
天香楼虽不在京城繁华地,可里面的美女数不胜数,但让这里真正闻名天下的并不是美女而是美男,天香楼的小倌身
段迷人,清秀温柔,顺从乖巧,不少客人都是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只为一睹他们的风采。
马车在天香楼的后门停下,小童先跳下车,随后掀开车帘,樱和跳下马车,花落跟着下了马车,手里还抓着樱和衣摆
的一角,经过三番五次被撇下的经历,花落现在走到哪里都要拽着樱和的衣角,晚上更是和他同塌而眠,起初,樱和
不肯跟花落同床,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就看见花落一个人缩在他房门口,从那以后,樱和就默
许了花落跟他同睡。
可小童怎么也无法接受花落享受那么多特别待遇,对花落的态度可谓是恶劣到极点,这时见花落又黏在樱和身边,不
禁开口训他,“花落,你不要总抓公子的袖子,他的衣服都被你弄乱了。”
樱和无奈低叹。后门里,脚步声匆匆走近,他抬头,对着来人浅浅一笑,“花妈妈——”
“公子,您可来了。”浓妆艳抹的花妈妈热络的拉着他进门,“房间我都给您准备好久了,总算来了。”
他随着花妈妈走进天香楼后楼,傍晚的天香楼最是热闹,不少客人穿行其间,见到樱和无不露出惊艳之色,有人甚至
开始打听樱和是不是新来的小倌。
天香楼分先后两楼,前楼是姑娘招待客人的地方,后楼是小倌招待客人的地方,樱和的住所就在后楼三楼的最北面。
房间不大,是套间,很干净,没有奢华的摆设,唯一贵重的东西就是琴台上的一把漆木古琴。
“公子可满意?”
樱和收回目光,看向花妈妈,“妈妈,一切按我们预先的计划办。樱和还需要您的照顾呢。”
樱和一改淡然的神情,眉宇间若隐若现的神采看得花妈妈不禁傻眼,半晌,她才一脸佩服的说,“公子……你果然了
得。”
樱和轻笑,转眼看向在屋子里摸来弄去,对什么都很好奇的花落,“花落,过来。”
“哦——”花落乖乖的跑到樱和身边,花妈妈看着花落,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樱和见了,眉头微动。
“妈妈,我把花落拜托您照看,劳您吩咐下去,让大家都照应他一点。”
花妈妈点点头,眼神有些迟疑,“公子,我们这种地方,您带个他……这恐怕不好吧?”
“我带个弟弟在身边,有何不可?”
花妈妈看着樱和,久久才说,“我知道了。”
樱和转身来到窗前,面窗道,“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浓妆艳抹的面容突然正经起来,“刺杀失败后,陈达府邸里的守卫增加了一倍,他虽然还像往常一样巡视城防,但跟
在他身边的人多了很多。”
“有耶律德隆的消息?”
“耶律德隆,他在中原吗?”
樱和看着花妈妈眉头微蹙,“他应该早我两日到凉州。”
“早两日……”花妈妈寻思着,突然眼睛一亮,“两日前,有一股商旅打扮的人骑着快马在城里经过,五人,都有功
夫,为首的人方脸大眼,虎背熊腰。”
“他离开了?”听着花妈妈的叙述,樱和肯定耶律德隆离开了,没有与他的人对上,樱和猜不到,他匆匆来又匆匆离
开的目的究竟为何,中原到底有什么让他冒这个险。
“呕——”突兀的呕声打断了樱和的思绪,他转头看去,就见花落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捂着胸口,痛苦的干呕。
“花落——”樱和来到花落身边,轻拍他的背。
“樱和……呕……”呕声连连……花落呕得难受,眼角泪光闪闪,手里的糕点不知何时掉到了桌上。一旁的小童跟花
妈妈俱都看傻了眼,花妈妈是过来人,看着花落的样子,一脸困惑。
樱和扶着花落,直到花落脱力的靠到他身上,止了吐意,他才对小童说,“小童,把这里收拾下。”
说着,他抱起花落走向床边。小童看着公子的后背颇不情愿的转身出门,花妈妈看着喂花落喝水的樱和,试探的问,
“公子,他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花妈妈总觉得花落的情况不对劲,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孕吐一样的反应?
樱和回头看了眼花妈妈,“妈妈去准备晚上的事情吧。”
“是——”看出樱和不愿她多问,花妈妈虽有疑惑,却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风情万种走出房间的身影,樱和缓缓的坐到床边,疲惫的伸手撑住额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不清楚花落会有什么变化,樱和离开韩城前特意问了胡大夫,可他也说不准花落会有什
么反应,只说静观其变,如今,花落看着食物反胃,无异就是孕期反应,后面还有发生什么?一想到不能预知的未来
,樱和觉得头好像更疼了。
脸色不是很好的花落不明所以的看着樱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被花落单纯的抚慰,樱和微微扬起嘴角,“我没事。”
花落挪到樱和身边,看着他道,“樱和不开心,樱和不喜欢这里?”
花落的话让樱和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看似憨傻的人。
花落的眼睛里一片清明,单纯清澈的眼神让人一不小心就沉溺进去,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双单纯的眼睛竟能窥觑他人的
心理。
“我没有不开心。”
花落歪着头看着樱和,“真的吗?”
没有回答花落的问题,樱和温声道,“还难受吗?”
花落老老实实的点头。
“想吃什么?”
花落歪头想了想,左右摇了摇,可能是动作太大,他又趴在床边干呕起来,樱和扶着花落,护着他,怕他栽倒。
一旁打扫完地面的小童瞪着床边的两人,忿忿道,“公子,真是太偏心了,对花落那么好。”
樱和一怔,随即笑道,“花落生病呢,总要人照顾啊。小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他。”
小童撇撇嘴,拎着笤帚走出房门,看着一脸吃味的小童,樱和唯有苦笑的,要不要告诉他花落的事?
那孩子能接受吗?
低头看向怀里吐过后昏昏欲睡的人,轻轻的叹息溢出嘴角。
傍晚,天香楼里灯火通明,客人云集,姑娘小倌极尽所能的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揽客人的青睐,一时间,大堂里
莺莺燕燕忙忙碌碌,嘈嘈杂杂的,不管是否真的高兴,在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樱和一身白色儒衫,腰系银色刺绣腰带,白玉镶金玉饰垂在腰侧,没有过多装饰,他站在回廊上,默默的看着楼下的
一切,一道娉婷的身影缓缓走来,樱和转头望过去。
“听说你来了,一直没有时间过来,现在得空儿过来瞧瞧。”呜哝软语,酥骨撼心。
众人皆知,天香楼里一奇葩,蓝田玉暖花含烟,不少人为了一睹蓝田的风采,不远千里来看他,蓝田很美,是介于男
子与女子见那种混杂着妖娆妩媚的美,举手投足都风情万种,甚至比女人更有味道,而樱和不同,樱和像樱花般高洁
,清雅不失男子气概,让人倾慕,又不敢亵渎。
两人一起站在回廊上,一个闭月羞花之貌,一个翩然若仙之态,顿使周围黯然失色。
无视楼下那天井中驻足的目光,樱和望着蓝田,淡淡道,“这些日子辛苦了。”
蓝田摇头,轻轻叹了声,“听说你带了个人回来?”
樱和看向蓝田,语气淡淡,“你也要指责我,还是收到了什么特别指示?”
妩媚的眼神一滞,篮田轻笑,“干嘛说得这么严重?我没有要教训你的意思,再说,我也没那个权力,不过……上头
的确过问了几次,看来对于你这次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
收回目光,樱和抬眼看向天井上空的半月,蓝田看着樱和幽幽道,“我们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蓝田——”樱和转眼看向蓝田,眼神有一刻的严厉,“我们没有权利质疑。”
“没有权力……连你都这么说……呵呵……”以手掩口,妩媚的眸光流转,却看不到亮彩。
“哎呀,我的两个小祖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聊天,前面都炸锅了。”花妈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今天的人比往常
多了一倍还多,都是冲着久未露面的樱和来的。”花妈妈兴奋的说,随即压低声音道,“他没来。”
樱和点头,与蓝田相视一笑,“会来的。”
蓝田点头,“他忍不住的,最迟明天。”
陈达手握兵权,武状元出身,被人誉为中原第一勇士,可勇士也是人,也有弱点,陈达的弱点在于好男色,他家里豢
养了不少俊美少年,可依旧不能阻止他四处猎艳,也就是因为这样,樱和才亲自出马。
花妈妈领着樱和与蓝田一起走下楼梯,原本嘈杂的大厅顿时静得连喘息声都没有,若不是视力正常,都要以为眼前没
有人了。
“看来各位对于老婆子的这份大礼很满意呢。”花妈妈抖着手绢说,打破了一室静寂。
所有人几乎同时吸气,巨大的抽气声出奇的一致,双眸淡转,徐徐垂下,顾盼生辉不过如此,看得人不由得痴迷。
“天下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洪亮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樱和的眉头不意察觉的动了动。
花妈妈看着来人走近,笑容越发灿烂,“呦,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来人看了眼花妈妈身边立着的樱和,笑道,“樱花风……花妈妈,你太不够意思了。”
花妈妈立刻粘到来人身前,小声道,“前几日听说您府上出了点事,我以为……”
陈达不在意的挥挥手,“那些无名小卒,还不值本官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可是……”花妈妈为难的看了看满大厅跃跃欲试的人,陈达回头一瞪,原本跃跃欲试的人多数
都低下头去,一些略有不满的人立刻被陈达带来的人拖了出去。
大厅又一次静了下来,这次不是因为惊艳,而是出于畏惧,凉州远离京畿,除已经上了岁数的老太守外,官职最大的
就数陈达,他在凉州跺跺脚,凉州城也要抖三抖,所以,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服,谁又敢跟他抢人?
花妈妈转头看向樱和,樱和垂头不语,陈达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樱和,他刚刚在门口的惊鸿一瞥,就已经被樱和的容
貌和那种说不出来的气质震慑,还从不曾有哪个人这样震撼他的心,也不枉他在这个时候冒险来天香楼。
蓝田看着陈达,冷冷哼了哼,“陈大人还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蓝田——”陈达笑着唤了声蓝田,却没有太多兴趣,蓝田虽美,但太过妖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自然激不起他的
兴致。
“妈妈,我想上楼去。”樱和淡淡的开口,春风般温润的嗓音撩过陈达的心坎,激得他精神一振。
樱和不等花妈妈说话,自顾自转身步上楼梯,陈达很想追随,却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掠美无数的他很懂得如何征服
,不会冒然行动。
樱和走上楼梯,并没有回到花妈妈给他安排的住所,而是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相对于樱和的住所,此时待着
的房间奢华了很多。因为樱和不喜欢在自己的住处招待客人,所以,花妈妈在距离樱和房间不远的地方,为他另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