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磨合之洗澡记

把洛禾往盥洗台上一放，洛祈圣抱胸看着小兔子呆呆的表情，点点他挺翘的小鼻子：“你这衣服怎么脱？”

这么神奇的衣服，从来不是洛祈圣会穿的。看起来和真正的小兔子一样，做工细致到找不到拉链。

听到洛祈圣的问话，洛禾终于从晕晕乎乎中醒过来。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小兔睡衣，歪着脑袋前后摸了一会儿：“不知道。”这衣服和他平时穿的小熊睡衣不一样，大概是爷爷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给换的。

两人琢磨了老半天才找到了开口，那开口在兔子尾巴下面有个魔术贴，从那里开始往前面摸，又找到了好几个魔术贴围成一圈。衣服也不是一整套的，分衣服和裤子。因为做工细腻，设计得也很巧妙。魔术贴和重叠的衣服不会造成小孩子不舒服，是男女宝宝通用的睡衣，分上下也方便宝宝上厕所。

等脱掉衣服，洛祈圣恢复的心情又开始晴转阴。为了脱掉这个可爱的兔子衣服，他手上现在湿黏黏的，腰腹间也全是这种触感。谁让尿床的地方和衣服的连接处那么一致，他甚至觉得能够闻到自己身上的尿味，脸色都黑了。

忍着把孩子丢出门外的冲动，洛祈圣研究了一下发现没有办法再拎着洛禾了。双手一托，托在洛禾腋下想把他抱浴缸里面。只是，他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子，动作不标准就罢了，碰巧遇上了不普通的洛禾。

“呵呵呵……呵呵……”还没有从盥洗台上被抱起，洛禾就开始扭动着身体笑，“呵呵……咯……咯咯……”

等到洛祈圣黑着脸把洛禾放到浴缸里的时候，洛禾已经笑软了身体，就用小母鸡似的声音开始打嗝。

看到洛禾这个可怜又有几分搞笑的样子，洛祈圣压住火气：“会自己洗澡不？”

洛禾点头，乖巧地开了水龙头，准备洗澡。

看洛禾熟练的动作，洛祈圣有几分满意。脱光了自己，打开旁边的蓬蓬头开始冲澡。冲到一半，感受到身旁传来的赤裸裸的眼神。转过头，洛禾正趴在浴缸边缘，胖呼呼的小手垫着下巴看着自己呢。

墨绿色的猫儿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里面是满满的快乐满足和信任。被这样的眼睛看着，洛祈圣明显感受到了不一样——与那些台下疯狂地看着他的人带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洛祈圣笑，被水淋湿的脸蛋满是魔魅，再加上全裸的身体是外面的人出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好看吗？”

认认真真点头，洛禾开口：“爸爸是最好看的。”他顿了一顿，“除了爸爸，没有人是好看的。”

这是洛禾最真心实意的话。他生活的环境单纯，能说话的人更是少，喜欢的也不过是涂涂画画。五岁稚龄的洛禾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看，但是，他就是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或者说，是唯一好看的。

洛禾略带扭曲的偏颇审美观正在一点点奠定基础，为他以后的路途铺了砖。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洛祈圣听到自己儿子这样子说自己，终于体会到作为人父的一丝骄傲。看到大大的浴缸里面，小小的一团，洛祈圣第一次冲动地跨进了浴缸。

小东西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和小猫儿似的，洛祈圣用水打湿他柔软的深亚麻色的头发。头发耷下来，水也沿着额头滑下来。

“闭眼。”洛祈圣声音难得放柔。

洛禾抿抿嘴唇，墨绿色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眼睫毛那么长，上面承受着好几颗水珠。他怎么舍得闭眼，第一次给自己洗澡的爸爸，他怎么可以不看见。小孩子的眼睛太过清澈无尘，仅仅是对视了一会儿，洛祈圣发现自己就懂得了洛禾眼中传达出的意思：“那就不闭了，把头抬起来……”

第10章：你这个不合格的父亲

这次洗澡大概是两父子在五年内相处得最是温馨美好的场景了。

洛祈圣修长的大手滑过小孩子水嫩的皮肤，心中感叹，小孩子的身体就像是全身都软软的，别说皮肤和肉了，连骨头都感受不到。很难想象，这样的小孩子以后会长得和自己差不多高，或者更高，有强健的体魄，五官深邃。

掐了一把小东西软嫩嫩的屁屁，洛祈圣第一次把洛禾抱进怀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奇妙到洛祈圣在接下来的人生里再也没有忘记过。

温热的水包裹着他们两人，一个身体强健，一个小小软软的一团。洛禾甚至填不满他的一个怀抱，肉呼呼的小脚踹在他的大腿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小小的脸蛋扬起，墨绿色的眼睛被水蒸气朦胧地就像上等的宝石。皮肤因为沐浴的关系，更显柔嫩，那么粉那么剔透。花瓣似的嘴巴看起来是笑着的，越加讨喜。

软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幼嫩的皮肤不是女人们光滑的皮肤，带来的温度也完全不同。女人，不过是他用来纾解身体欲望的，拥抱多是逢场作戏或者必要而为。而这个孩子，那么不同。洛祈圣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情不自禁”，知道拥抱不仅仅能传递身体上的温度，更能传递心灵上的。

洛祈圣心想，这样幼嫩的生命，这样可爱的孩子，是只属于他的。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孩子那么可爱呢？

不过洛祈圣更加不知道，他在沐浴的时候泡了一会儿热水的样子是多么地惑人，让根本不该有任何欲念的洛禾，只能搂着他的脖子，呆呆地看着。这样的美色，即使是十几二十年，三十年，更多年过去，洛禾也依旧没有抵抗力。

他的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不过洗澡洗得温馨的结果是，洛禾又反复发烧了。

本来洛祈圣下午就打算赶回片场的，他已经翘班一天了，不符合他平日里的工作态度。只是，吃中饭的时候洛禾脸就红红的，墨绿色的猫儿眼朦朦胧胧的。洛平函用手背一碰，得！又烧了！

听到洛祈圣竟然把洛禾丢浴缸里面洗澡，他气得差点连头发都翘起来了：“你不知道刚发烧好的人不能一下子就洗澡吗？还泡澡？你是连这些常识都不懂嘛？”

洛祈圣看了一眼没有精神的洛禾，小东西软软的小手正扯着洛平函的衣袖，撅着嘴巴的意思很明显是让自己的爷爷不要说了。

眼睛一眯，俊逸得让人心惊胆颤的脸上露出魔魅神情：“是，我当父亲不合格。你多合格啊，我身体好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一生病就送医院也不见你的人。被服侍地那么好，我当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洛祈圣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靠出卖色相的纨绔子弟。”

洛祈圣的声音很稳定，也很平静。但是，说出来的意思让洛平函气得脸都白了。如果不是洛平函身体一直很健朗，说不定就要掏出什么药来吃了。

洛禾放开洛平函的衣袖，走了几步蹭到自己爸爸身边，软软的手稍一犹豫就抓住了洛祈圣的一根手指。

食指上传来明显的温度，洛祈圣把咄咄逼人的神情收起：“怎么了？”

“爸爸，你去上班吧。这里有爷爷呢……”洛禾是知道的，两个大人本都应该在上班的。他的猫儿眼一眯，“爸爸要记得带禾禾回家。”

揉揉儿子软软的头发，洛祈圣笑：“好，等你不生病了我们就回家。”

洛禾是无意说“回家”两个字的，可是洛祈圣是真真切切的有意。洛平函看着这对父子，只觉得血气上涌。挥挥手：“你去上班，我在这里照顾禾禾就行了。”

等洛祈圣走了，洛平函把洛禾抱起，态度殷切：“乖宝贝，你想玩什么啊？还是……”

第11章：磨合之睡觉记

在老宅待了整整一个礼拜，洛禾的身体已经好透了。在洛平函的不满中父子两人回了公寓。

楼下果然已经被洛平函买下，来照顾他们的叫齐南辉，是齐伯的孙子。长相很端正，一米八的个子，看起来就是很可靠的人。

知道洛祈圣不会允许很多人存在，所以只有齐南辉过来了。齐伯的儿子和儿媳妇因为飞机失事死亡，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在洛祈圣小的时候，与比他大了没几岁的齐南辉相处得还是不错的。这两个原因，就足够齐南辉能够待在他的楼下了。

齐南辉要做的事情也不多，毕竟沈心怡还依旧是保姆——这次如果不是沈心怡发现了昏倒在房中的洛禾，小孩还不知会如何。暂时，他只需要接送洛禾上下学。

向洛祈圣和洛禾打过招呼，齐南辉就下楼了。洛祈圣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几年不见，这性子怎么变得闷葫芦一样。”

不过洛祈圣也没有叙旧的打算，在齐南辉的父母去世之后南辉就去了国外，两人再也没有联系。并不是小时候关系不错的，见了面都能再说上些话的。反而大多时候，是相顾无言。两人身边的环境早就变了无数次，再也没有多少交集，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吧。

……

睡到半夜，洛祈圣有预感一般睁开眼睛。床头灯没有关，温暖的灯光里小小的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揉着额角，洛祈圣无奈：“怎么了？”

“禾禾能不能和爸爸一起睡？”洛禾眨巴着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眉眼弯弯，露出细白的牙齿，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不过，即使洛禾表现得那么可爱，洛祈圣依旧冷静自持：“为什么？”

洛禾眨了眨眼睛，知道这样的问题形式坚持下去也没有用，捏着睡衣上面的兔子耳朵说道：“睡不着……”

洛平函给禾禾买的睡衣全都拿过来了，简直就是动物大锦集。禾禾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兔子睡衣，这是他第一次和爸爸一起睡觉的时候穿的，醒来后还一起洗澡了呢！

这是洛禾最最最幸福的回忆，他一直过那样安静压抑的日子太久了，忘记了小孩子撒泼的能力——或者是，他从来没有学会过。没有人知道，小孩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爸爸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多么兴奋，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也没有人知道，小孩即使害羞自己尿床，也在心中暗喜能够因为这个和爸爸一起洗澡。

禾禾记得爷爷对他说的话，对着自己的这个爸爸，他可以更加像小孩子一些。他不太明白，可是在看到爷爷与爸爸针锋相对的时候又觉得有些明白。只是，还是不敢吧……小孩子的感触那么敏感，禾禾知道自己的爸爸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所以，在说“睡不着”这三个字的时候显得那么犹豫。他多么怕床上英俊不凡的爸爸会说关他什么事。对啊，洛禾从来不笨，他一直知道以前的自己对于自己爸爸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自己的一切，与爸爸都是无关的。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洛禾就想到了洛祈圣，在老宅的时候洛禾都是和洛祈圣睡的。他在黑暗中撅了撅嘴巴，责怪自己是贪心的坏孩子，却依旧抵抗不了诱惑，跑到了洛祈圣的房间。

看到洛禾含着殷切的表情，本来恶声恶气的拒绝言辞出口就变成了：“上来吧，站在那里能睡觉啊！”

禾禾听了利索地爬上洛祈圣的床，乖乖地钻进被子，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爸爸，晚安。”

洛祈圣看到他小兔子似的模样，突然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睛：“如果你再敢尿床，就永远不要和我睡一起了。”

严肃地点头，禾禾躲进被子眯着眼睛笑：那就是说还有下一次呢！

第12章：要过年啦，还有生日宴会！

洛祈圣除了上次未完的电影没有再接其他的戏，寒假才开始不久他的戏就拍完了。洛祈圣对乾元说了，年关的时候不接任何戏，最好把通告也全都推掉。

乾元苦着脸，他觉得自己快长白头发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洛祈圣那么顾家，好像家里有一个美娇娘在等着他一样。不过乾元知道，绝对不会是美娇娘！洛祈圣以前找女人也是去夜总会，在与那个女人“交往”的时候他是最完美的情人，而断绝关系的时候最冷酷无情。天使和魔鬼，乾元啐了一口，魔鬼才是真的吧，除了声音犹如天使礼赞还有那个地方和天使有关系啊？！

撇开乾元的各种郁卒不谈，放寒假了在洛家可有大事发生。

年关将近，过年是一回事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洛平函的生日宴会。

前几年，洛平函不举办生日宴会。今年，洛平函决定趁着还算“和谐”的家庭氛围，举办一次。况且，这个生日宴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公布……

“老爷，这样做好吗？”齐伯看着洛平函站在窗口的身影问道。这个家里好不容易来的平静缓和，不是又要被破坏了吗？听到自家老爷的吩咐，齐伯立刻从主屋赶到了公司这里。

“老齐，你是从我父亲的时候就照顾着这个家的吧……”

“是的，确切来说是和家主一起长大，看着老爷长大的。”说起这些，老齐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有些感慨地，“人老了就容易念旧啊。”

洛平函也笑：“是啊，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从阿圣出生到现在，也超过二十年了。”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露出无奈而痛苦的表情，“即使阿圣和禾禾的出生都在控制内，再多，我们也控制不了了。如果阿圣能听话就最好，不能听话就……哎……”

“老爷……”老齐也不由露出悲切的神情，“少爷他能静下来听你说话吗？”

这些事情关于少爷和小少爷的出生，是少爷的逆鳞啊。

“你要知道，我要负责的是整个洛家。”洛平函闭上眼睛，“去准备吧，到时候是一大场闹剧。”

“是，老爷。”

在窗口待到了天色渐暗，洛平函深深叹了一口气，离开。

……

“爸爸。”抱住洛祈圣的腿，禾禾仰起脸，“爷爷打电话来，请我去参加聚会。”

“你答应了？”对于洛禾略带亲近的动作他已经非常熟悉，睡在一起的影响力非常大。每天睡梦中醒来，洛祈圣都怀抱着那团软软的小身体，毛乎乎、暖融融一团都快成了他的习惯。对于平时洛禾这样的动作，他也完全没有不自在的感觉。

洛禾眨眼：“嗯，答应了。爷爷说是他的生日，要我们一起去。不过禾禾说了，禾禾能去，爸爸愿意不愿意禾禾管不了。”

听到洛禾这么说，洛祈圣笑了，拧了拧他挺翘的小鼻子：“亏得你机灵，如果你敢保证我也去……”

洛祈圣能容忍和洛禾睡一个床，慢慢变成习惯，却绝对不会放任对方左右自己的行为。对于洛家，对于洛平函他从来都没有原谅过。不仅仅是因为年少的时候被安排的道路，这样一个原因能让年少的他不满却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弹。有些事情，不是能说得清楚的。

魔魅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面却没有笑意，一片寒冷。

洛禾作为小孩子算是聪明的，如果他没有这么乖巧懂事——得寸进尺或者私自做一些决定，洛祈圣心想自己心里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点对于自己孩子的温情说不准就消失了。

光是这样想，洛祈圣就觉得未免有些遗憾。摸摸洛禾的小脑袋，毛绒绒的脑袋甚至没有他一个手大：这是我给的最后的期待，不要让我失望小东西。

满足地蹭着自家爸爸的大手，禾禾眯起眼睛，就真的像一只猫咪一样乱蹭。

洛祈圣眼中的冰寒融化，看着小猫似的小东西，笑：“你那么喜欢小兔子的睡衣，明明是只小猫崽。”

“爸爸要记得出去吃饭，沈姨的假期从明天开始一直要到年初三呢。”禾禾一边满足地蹭着爸爸修长的大手，一边交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