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陵绝之画河依殇 中——烬断小妖
烬断小妖  发于:2011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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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童缩在一起感慨,不料忽然发现头顶上方多了一层黑影,定睛一看,认出是成宣,忙慌张的问,“不知成皇子

到来,小的知罪。”

“无妨,”成宣微微一笑,“太子可在里面?”

“在在,太子在里面做事,几位大臣刚离开。”两个小童诚惶诚恐地道。

“哦,那我……”成宣还未说完,两个小童便亟不可待地道,“成皇子进去吧,太子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哦,你们知道太子在等我?”被两个小童这么一说,成宣倒不急着走了,站在原地打趣道。

废话,每天都来光顾的家伙装什么装,小童虽没有说话不过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

成宣微微一笑,“刚才我来的时候好像听说什么……”

下一秒看见两个小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便不再逗他们,“好了,我先进去了。”

是吗,清墨变了,这么明显;思及此,成宣不禁轻笑地摇了摇头。

殿内

太子清墨正在案前看着折子,听见有人进来的声响也不做声,似乎已经料定是何人了。

果然,一只手冷不丁地抽走他手中的折子,清墨没了折子,不禁微微蹙眉,“成宣,你不要胡闹,我正在做事。”

“不要,清墨每天都对着折子不累吗?”成宣狡诈地把折子扔到一边去,清墨见他如此无赖的行径瞪了他一眼不再言

语顺手再拿起案上的另一个本子来看。

很不幸地,本子再一次被人抽走,成宣很邪恶地笑道,“清墨,这本子长得有我好看吗?看这些无趣的本子还不如看

我。”

“成宣,你少自恋了。”清墨表情清冷清冷的并没有被成宣的花言巧语所骗,把手一伸,“把本子给我,这些都是今

天要处理完的事情,不得耽误的。”

成宣漫不经心的看了本子一眼,随后笑道,“原来是修河道的事情。”

“嗯,真州的河道问题积存已久可还未能解决,百姓流离居无定所。”

“这好办,就在河堤口岸修一个河坝即可。”凉凉地把本子递回去清墨,“既然灾患犹存已久,自当整理河道。”

转眼却看见清墨一脸愣然的样子,不禁发笑,“怎么了,看我看呆了?”

“成宣,我第一次发现你不算是空有其表。”清墨面容依旧清冷如寒月,连夸人也吝啬得可以。

“处理完了吧,处理完了我们便走吧。”成宣走过去并肩要和清墨一起走。

“去哪里?”清墨微微蹙眉。

“还记得我当初和你去见的那个人吗?”成宣笑道,“他曾经是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是我双亲之后最重

要的人,还记得那情醉吗?情醉便是他教我酿的。”成宣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温柔。

清墨听了表情一僵,心被狠狠地蛰疼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来,声音变得僵硬,“是吗?”

成宣没有听出来,“嗯,我要把你介绍给他,他一定会非常高兴见到你的,因为你是……”成宣说这话的时候神采很

飞扬。

傅清墨却没有再注意听下去,他的心却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从没有见过表情如此温柔的成宣,可是这种笑容却不是

为了他而绽放,清墨感觉有一种虫子正在吞噬自己的心,却只能强装冷漠,一下子坐回座位,“我今天没有空,你要

去自己去。”

成宣,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堂而皇之地讲另外一个人,他是你最重要的人,那我是你什么人,在你眼里,我傅清墨又

算是什么?

“是我一个朋友教我的,他知我喜酒,却知道喝酒对我身体不好,便研制出了这种酒,……”耳畔响起那夜成宣的话

语,那时候听起来没有什么,现在忽然却觉得讽刺,情醉情醉,为情所醉。听这个名字都知道那人喜欢他,既然如此

,他成宣为何又要招惹他傅清墨。

傅清墨的表情冷漠得让成宣嗅出一点点不寻常的味道,不由关心地问,“清墨,怎么了?”

“不要去。”清墨忽然抬头冷声道。

“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去那里。”傅清墨不知道胸中的郁结之气是什么,但是,他就是想抓住这个人,不能让这

个人离开。

“清墨,你在吃醋?”成宣调笑地说。

“是,我是在吃醋,所以你不能去那里。”傅清墨坦言让成宣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清墨,你竟然在吃醋。”

傅清墨的脸有些微红,却依旧不依不饶,“是又怎么样,不能吗?”

第五十七章:情断

成宣噙着一抹极温柔的笑容,“好,成宣答应清墨,哪都不去,只待在清墨身边。”

清墨听了似有微微的不自然,微咳了一下,随后便把目光重新投回到折子上面。

有时候,两个人的相处,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也许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心里所想、所求。只

是当爱变得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时候,当爱变得开始猜忌的时候,人就开始患得患失了。

这日,清墨难得清闲,看着外面的天气甚好,不由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忙于朝政似乎冷落了成宣,便搁下手中的笔向成

宣的住处走去,想给那人一个意外的惊喜。

踏步走进朱门,里面正在扫地的蛮大见了清墨进来似乎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吗?”

清墨清了一下嗓子,才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家主子呢,我找他有事。”

“主子外出了,还没有回来。”蛮大回答道。

清墨听了眉宇微蹙,“外出了,他去哪了?”

这话的口气倒像妻子在问丈夫的行踪似的,蛮大虽疑惑却依旧照实回答,“小的也不知,不过好像是出宫了。”

清墨往返回的路线走,一路沉思,成宣一个人会去哪里呢,在古陵他根本没什么朋友,那么,他出宫做什么,心里隐

隐有个答案,那人出宫去见他口中最重要的人……虽然极力否认,可是心里却莫名其妙忌妒得发狂。不可能,他明明

答应了我的,不可能背着我去。清墨用力地握住一枝梅花,他紧紧的捏住手里的花瓣,揉碎了,手慢慢松开,零落的

花瓣飘落到了他的脚下,像是一些东西的破碎。

成宣来到靳尘的坟前,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成宣走过去,低低地唤了一声,“忆尘。”

忆尘并不回头,只是冷冷地说,“你要我办的事我已经为你办完,你答应我的事呢?”

“上次的事谢谢你。”成宣说。

忆尘冷哼一声,道,“用不着假好心,只是若是我哥地下有知,他会悲哀,没想到他最重视的人竟然到他死了也要利

用他。成宣,我确实小瞧你了,我哥竟然对你说了那件事……”

成宣的面上薄冰,“我没有利用他。”

“你敢说没有利用他,那你何必告诉那狗皇帝我们的存在,你不过是想利用我哥来讨你心上人欢心罢了。”忆尘冷冷

地指出事实,“我哥对你掏心掏肺,要是没有我哥你早就死了,你却如此忘恩负义,我哥一定死不冥目。”

“住口,”成宣说完便剧烈地咳嗽,瘦弱的身体微颤着,仿佛连肺也会咳出来似的。

忆尘却视若无睹,冷冷地道,“我今天见你只为一件事,把我哥的笛子还给我,你不配。”

成宣半饷才缓过来,哑着嗓子道:“笛子不在我手里,我已经把它送人了。”

“给谁了?你把它给了傅清墨?”忆尘的声音隐隐有着怒气,“你竟然把笛子给了他!”

成宣缓缓点头,“对,清墨是你们的弟弟,我相信靳尘一定也会同意我的。”

“成宣,你等着!!!”忆尘的眼里闪着冰冷的寒光,随后拂袖而去。

成宣一直站在那里,身躯在寒风里挺得笔直……

成宣走进殿中,看见殿里的清墨一脸寒冰的样子不由淡笑问,“听蛮大说昨日清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清墨表情不冷不淡,面无表情地经过成宣的身边,向外面走去,成宣觉心下有异,“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今天要去涉猎,你就别跟着我了。”清墨冷冷地说。

“冬天里猎物极少,你去狩猎?”成宣不信,见清墨依旧没半分松动的表情,“我也去。”

清墨的眼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扔下一句,“随便你。”

曙色充盈大地,骏马踩在草地上,冬天的狩猎场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

“太子殿下,”树林附近的守卫见是太子要进林连忙过来禀告,“这几日林中忽然有猛兽出没,已经有几名士兵丧命

,不宜现在进去。”

“只是几头畜生,怕它做什么,进山。”清墨一抖缰绳,随即冲进了林中,后面随之赶来的成宣只得追了进去。

成宣快马加鞭勉强超过清墨的马挡在他面前,有些恼怒的道,“清墨,这林中附近有野兽出没,快点跟我回去。”

清墨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几只畜生何惧之谈,成宣你若怕回去便是。”说完一甩鞭子策马而驰,成宣看着

他远去的背影极恼怒又心疼,只得紧随其后。

来到一片林中,傅清墨忽然勒住马望着前方,前方的草丛里一只小白兔若隐若现,清墨一见白兔,抬手拿弓。

“住手。”赶来的成宣眼光一闪,大喝。

而清墨早已弯弓搭箭,箭若流星射向那只兔子,一击即中。这时,风里飘来了一股腥气,一声吼叫一只老虎从密林里

窜出来。

成宣一扯缰绳,急声道,“清墨,我们杀死了它看中的猎物,快跑!”

清墨却没有动,老虎快速敏捷,一下子就扑向了自己。冬日的老虎许是饿久了,特别凶猛,清墨一收马缰,已来不及

,胯下骏马发出一声悲鸣,下一秒,马的脖子就被老虎咬出了一个血洞,只见它四蹄一软,便倒在了地上。清墨顺势

从马背滚落,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刺向老虎,老虎一偏头,刀在它身上划了道口子。畜生随即被触怒得发狂,纵身

就扑向清墨,清墨的刀被虎爪一挥掉到一边,下意识伸出另一手去挡,那老虎则一口就咬住了清墨的手臂。疼痛袭来

,眼前是猛虎放大的血红的双眼。

就在这时候,只听“嗖”的一声,老虎的后脑被刺进了一枝羽箭,箭尾还在微微地颤动着,刚刚还死命咬着清墨手臂

的老虎渐渐松口,瘫软到一旁不动了。

成宣扔下弓箭,疾步过来查看他的伤势,待看清他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成宣既心疼又恼怒的

骂道,“笨蛋,看见那老虎你不会跑吗!”边说边动手撕开自己身上的一件衣服,然后为他包扎伤口。

清墨忍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咬牙冷冷道,“若是逃跑,我们两个都得死。”

“受伤了你还嘴硬,要不是我跟着进林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掉。”成宣吼道。刚才那一瞬,心脏仿佛不是自己的

,若自己再晚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清墨就会……他不敢想。

“不用你担心。”清墨推开他径自站起向前走。

“清墨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一直阴阳怪气的。”成宣阻去他的去路。

清墨停住,目光淡淡地望向他,“我只问你三个问题。”见成宣不语便道,“第一,你昨天是不是出宫了?”成宣看

着他试图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波动,但是没有,便轻点了一下头。

“第二,你是不是去了上次那个地方?”

“是,但是……”成宣想说话却被清墨打断,“好了,我问完了。”说完便再也不看他一眼冷漠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清墨,第三个问题呢?”成宣追上去。

“第三个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清墨背对着他,语气冰冷,“从今以后你不用再来找我了。”第三个问题,成宣

你真的喜欢我吗?只是……答案早已知晓。

成宣听了心猛一震,他上前抓住他没受伤的手,“什么意思?清墨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一个月到了,我们的契约终止。”傅清墨轻轻推开他的手,脸上面无表情。

“清墨,你说谎,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成宣被他无情的话刺得很痛,他感到心脏的某一处地方

被人挖掉了,很空很痛,腐骨噬心。

“成宣,游戏玩完了,你也该清醒了,从今以后,你不要纠缠我了,我不会再见你的。”清墨望向成宣的眼神冷漠得

不带一丝感情。

成宣因他的表情心里一颤:“清墨,不要说伤人的话,你知道,有些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我会当真的,所以,清

墨你在说气话对不对,肯定是我说错话还是做错事了,所以清墨想惩罚我。”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成宣,我们之间只是契约关系,何必当真。”清墨嘲讽的说。

“不,清墨,你骗我,你知道每次我都会被你骗过去,可是这次我不会,我成宣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成宣的脸上浮

现一丝苦笑,眼中却有着脆弱。

“信不信由你,反正这场游戏我已经厌倦了,如果成皇子真的那么喜欢男子,可以去小倌楼,那里美貌的男子可多了

。”

“清墨……”

“成皇子,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希望成皇子记住了。”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只留给身后人一个决绝

的背影。

第五十八章:伤绝

养心殿内

“太子有二十二岁了吧?”,傅臣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和蔼。

“是的。”傅清墨答。

傅臣的神情显得有些踌躇,说,“二十二,不小了,是该说亲事的时候了。”

傅清墨的脸上毫无半分波动,只凝眸看着当今天子。

“宰相之女若兰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你倒是极般配的一对,不知太子的意愿如何?”

“一切但凭父皇做主。”清墨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随后缓缓地说。

死心了,一切都死心了,以后就让一切归于尘土吧。尘归尘,土归土,你我以后各不相干。成宣,我玩不起你的游戏

,我退出。

北国边境的气候此时显得春寒料峭,朔风冷冽,这里的人大多靠放马牧羊、打猎为主,平时一派祥和安乐的景象,可

是现在却是一片荒无苍凉的惨境。

此时此刻,天魔国国主成晔面容肃冷,就这样一言不发的伫立着,在他的身后,静静站立着数千将士,他们身上的盔

甲显得沉穆而无声。成晔身披红袍,夕阳洒下金黄色的光芒,把他的身躯铸成了一座红色的雕像。

风声渐紧,风中的阵阵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成晔郑重地跪下,他身后的将士也跟着跪下,所有的士兵都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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