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若皱眉,再问。「你这么恨赤焰人,却不杀贺真?」
「他对我是最特别的存在,不管他是哪种身份,我都不会伤害他。」月智深黑的眼中带着骄傲,看着青若,没有畏惧。
「要动手就快一点!」说着,他仰起了脖子。
水晶球中的景象消失了。
古齐宣看着贺真,笑容不无得意,「怎么样,月相,现在肯信了吗?到底是幻术还是真的呢?我想你那聪明的脑袋应该判
断得出来。」
贺真慢慢将视线转向他。
见他不语,古齐宣又道:「如果你还不乖乖听话,你那亲爱的皇帝陛下脑袋可就要落地了。锦烙你可以不在意,但对月智
你不会这么狠心吧?他都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娶你了,在生死关头还说出那种话,也算是情深意厚。」他讥笑起来。
「你要什么,说出来我听听。」贺真淡问。
古齐宣眼神闪动,离他又近了几分。
「第一,你乖乖束手就擒,喝下那杯芙蓉木,我对你可是想念很久了。」他的手指从他的脸颊上滑下,抚过颈项,顺着那
修长的身形落到腰身,猥琐的捏了一把。
贺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却无法动怒。
「然后呢?」
「我登上皇位,需要你的协助,我知道你暗中还有部分兵力下放在民间,若不制着你,必定会被你从背后捅上一刀。」边
说,他的手也越加放肆,探进他衣襟,想将那诱人的线条抚摸得更为清楚。
「所以你就用月智来牵制我?」贺真冷冷道,极力忍下打掉他手的冲动。
「不错,这世上也唯有月智能牵制你。」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喝下这芙蓉木,你我欢好了第一次,后面的事情自然也简单得多,而且你那皇帝情人也未必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古齐
宣笑得邪恶又得意。
「我听懂了,如果不照你说的做,月智就必死无疑,而我从了你,月智的死期就可以延后,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是这样
吗?」贺真冷冷地看他。
「月相真是冰雪聪明。」
「你错了,其实我还有一种选择。」贺真冷哼,「让月智去死,而我替他报仇!」
古齐宣心中一惊,表面上却仍故作镇定,「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舍不得,这些年你对他的情意,我可都看在眼
里。」
贺真没说话,就这么与他对视。
片刻后,古齐宣满意地看他将那杯茶拿了起来,只是笑颜还在脸上没有绽开,贺真便砰地一声,将那杯茶狠狠砸在地上。
「贺真,你真的不顾月智生死了?!」他脸色大变,声音也变得尖锐。
贺真精锐的眼看着他。「古齐宣,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满室的淡香是什么?我若喝下这芙蓉木,就不止春药这么简单了,与
这迷魂草的香味混在一起,到时被你乱了心智,就会对你言听计从,你说说这茶我能喝吗?」
「那好,你既不管月智生死,我现在就命青若杀了他!」
「我不信你,却信青若!」贺真轻喝一声,寒光闪过,一柄剑直刺向古齐宣。
古齐宣未料到他会如此之快的出手,加上身手也及不上贺真,转瞬之间情势大变,冷厉的剑已经架住他的脖子。
「放了锦烙,不然现在就叫你身首异处!」贺真冷冷道。
古齐宣脸色灰白,从胜券在握忽然之间落到如此境地,他的心神还反应不过来,却又委实怕死。
「你这样用剑对着我,青若一定会杀了月智……你……还不快把剑拿开……」说出的话已经有些颤音,他没想到贺真一点
都不惧怕青若会杀月智。
贺真不与他废话,剑往前刺进了几分,古齐宣只觉疼痛,看到鲜血更是怕了,急忙对手下喝道:「快放了锦烙!」
很快的,锦烙便被松绑,虽然受了皮肉之苦,站起身还摇摇晃晃的,但他还是支撑着爬起,对着古齐宣就是一顿好打。
「卑鄙小人,居然敢暗算本大爷!」锦烙心中有气,用了七分力,挥了好几拳。
「锦烙,要留他一条命。」贺真在旁提醒。
「我有分寸。」锦烙回应,冷冷一哼,又补上一拳,正中古齐宣鼻梁。
「你……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月智死定了!」
「哦,是吗?」贺真淡淡一笑,看向门外,青若正好带着月智走进来。
青若的剑还架在月智脖子上,月智被他推了一步跌向前,也看清室内的情形,只见贺真好好地站在那里,安然无恙!「贺
真!」
古齐宣见到两人,大惊失色,「青若,你为何不杀了月智?还带他来这里?!」他明明嘱咐青若在那废墟将月智杀死的!
「你看见了吗?现在没死的是月智,而你,输了。」贺真淡淡一笑,指着他的长剑寒光一闪。
「不!不可能!」他从没想过事情会这样,本来一切好好的,他不怕贺真对他不利,因为他一定在乎月智的生死,但是贺
真不但没有听他的,还拿剑指着他,而这青若,竟然也没有杀月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谁能告诉他,怎么都变了?!
青若?!他疯狂的目光突地落在把剑转向他的青衣人。
是他,是青若!
「青若,你背叛了我!」古齐宣厉声喊,神情扭曲。
青若的剑已架到他的脖子上。
「那是因为你心术不正,没有遵守约定。你刚刚是在做什么?居然要贺真服下芙蓉木?我们的约定里,我明明是要带走贺
真的,你却对他存有这样龌龊的心思,古齐宣,你的死期到了!」青若冷喝一声,一剑就要刺入。
砰地一声,剑光相错,贺真的剑拦在他的剑身前。
「青若,古齐宣要用大月的律法处斩,你不能杀他!」
青若眉一挑,「怎么,我现在就想杀了他!」
贺真想这人脾气也古怪,急忙间将古齐宣推向锦烙,接下青若的剑招,变成两人的比试。
「青若,我不想跟你打!」他在寒光剑影里轻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着这贼人一命,还是想帮月智善后!」青若的声音有几分怒气。「你到底是不是赤焰人?」他
吼了起来。
「我是,但我也是大月人!」贺真倏地收剑,任他一掌打在自己身上,后退了数步,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面如土色。
「为什么要收剑?」青若脸色大变,急忙想去扶他,却被月智抢先一步。
「贺真!」月智心惊,脸色也跟贺真一样苍白,只不过贺真是受伤,他是被吓的。
「青若,我不想与你为敌。我知道你没有征战的心,想让赤焰人过平和的日子,这些事情,你都可以和月智谈,因为他已
经有了这样的决心。」贺真深吸一口气,在月智怀里站稳身子。
月智极度恼火这打伤贺真的人,与贺真握在一起的手攥紧了拳头。
贺真知道他在极力控制自己,因为他不能动手,与赤焰是否能够交好,就从这一刻开始,所以他握住了月智的手,两人心
意相通,对望了一眼。
青若怔怔地瞧着他们,长剑从他手上幻化消失,手拉过贺真,月智刚要不满的出声,他便回头用一句话堵住他的嘴。
「我要替他疗伤,是我打伤的,只有我能治。」
第十章
又是雨天,雨水的声响,叮叮咚咚顺着屋檐流淌下来,月鸣宫园子里的那方石头水池,落进雨水的声音分外清脆好听。
在这寂静的深夜,如同安眠的好曲。
月智为了处理古齐宣的事情忙了两天,安抚了那些大臣,也监视了部分有异心的臣子,最主要的,贺真的事也要给一个交
代。
他想要在大月子民面前公开自己赤焰人的身份,这一点,月智非常尊重他的决定,但是要怎样宣布,却要等一个好的时机
,所以目前处理古齐宣的乱党和那些心怀叵测的势力才是当务之急,所幸收尾工作进行得不错。
这一忙,他更没有时间陪贺真了,本想让他好好养伤,不过青若又冷着脸说贺真的伤已经好了。
月智觉得他对自己很有敌意,可又不是那种两族之间的仇恨,而他看贺真的目光,也总是让月智不爽。
但月智忙得没有时间去细想。
回月鸣宫时,总是夜深人静了,那人多半已熟睡,月智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从前偷偷看他睡颜的时候,然而这次不必偷偷
的了,只是不想吵醒他,被发觉也不用不好意思。
像往常一样换了睡衣,躺到心爱的人身边。因为下雨的夜晚,光线也越加漆黑,分不清东西,月智很想看贺真的脸,便轻
轻放了一颗夜明珠,让温润的光芒在黑暗的室内亮起来,既不打扰睡眠,又刚好可以视物。
爱人正睡得香甜,月白的单衣露出白皙的小腿,诱人的腰线延伸上去,胸口光滑的肌肤若隐若现,那份莹润感在夜明珠的
光芒中益发透明,充满了诱惑。
月智很想别开视线,因为感觉体内有把火正在急速蔓延,偏偏眼睛像生了根似的,反而越不受控制。
等他发觉的时候,手已经去解那人的衣扣。
「月智……」贺真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朦胧的睡意,在温润的光亮里辨认出自己的爱人。
「是我……」月智应着,忍不住俯下身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嘴唇顺着那漂亮的鼻骨溜下来,与他柔软的唇相贴,轻轻含住
,充满柔情的吮吸起来。
贺真动了动身体,月智便将他纳入怀中,感觉身下那个身体柔软清凉,想要他的念头再无法克制。
距离上一次的亲密,仿佛已经许久许久了。
「身体好了吗?」他还有几分不放心地问。
贺真轻轻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那热气弄痒了他的耳垂,令他身上的热火越加升高。
夜明珠的光亮笼罩着温暖的床铺,在白色如梦幻的光芒里,他一点一点凝视爱人的模样。
那张脸俊雅清然,眉若远峰,高挺的鼻骨,水色的嘴唇,一丝不挂地静躺于自己身下,温润光洁的肌肤,全都变成了醉人
的诱惑。
「贺真……」他迷恋地唤着他的名,眼中充满柔情,「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那人幽黑的眼光芒闪动,满溢的感情几乎让月智的心湮灭,喜悦着,疼痛着。
叮咚的雨声从窗外传进来,清晰的声响伴随着彼此热切的呼吸与索求,就好像在露天席地中做爱一般。
身体亲密的交缠在一起,贺真甚至可以感受月智在自己体内的饱胀脉动,那份激越的热流冲刷了每一处神经,清晰又模糊
的感觉交替在一起,身体被探求得益发不受控制。
柔软的床铺变得灼热无比,在这夏天闷热的天气里,那炽热更叫人难耐。
月智低低的笑了,「好像很热啊……」
贺真身体酥软,被月智的欲望填满,除了热还顶胀得难受,神智已经有些迷离,只能无助地点点头,不晓得要说什么。
月智又是深深一顶,把他冲出口的呜咽吻进嘴里,然后忽然把人抱了起来。
受这牵动,交融之处又是一阵酥麻,贺真意乱情迷的想要更多时,月智却倏然抽离,巨大的空虚顿时袭来,贺真迷蒙的眼
中流过一丝疑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月智抱着他走下了床,直直走向窗前那张玉石书桌。
他迷离的眼中显过一丝羞涩,明白了爱人的用意。
「在这里做好不好?」月智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地笑,「这玉石清凉无比,不失为一处好地方。」
他小心的将贺真放倒在玉石桌上,瞬间而来的清凉令贺真微微一颤,从灼热高温的床铺忽然遇到这冰凉,一时间不能习惯
,下意识的搂紧月智,仿佛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温暖。
月智放肆的吻缠绕上来,就着他的耳朵低笑,「我还真喜欢你这样搂紧我……」
他笑得暧昧放肆,贺真身体的热火迅速高升,乱了心神,双腿不自觉的摩擦过他腰间,无声邀约。
月智眼一沉,架起他双腿,饱胀的欲望便顶了进去,一下进到最深,惹得贺真一声轻叫。
「这样就不行了?」月智一笑,缓缓抽出,坚定又不容抗拒地再次深入,他刻意减慢了速度,使结合的过程变得越加难耐
。
他一点一点的推进,感觉身下那人难受的动了身体,想要加速行动,他坏心的抱住他,不给他主动的机会,逼迫他只能接
受自己如此缓慢的侵入。
「啊……」
没顶之时,月智故意重重的深入,果然引出对方一声难以克制的呻吟。
贺真睁开眼,眼中的水气似乎都可以滴落下来了,有一点责怪,然而更多的是融化月智的深情。
这一眼让他心神俱颤,再也克制不住的抓紧爱人的臀部,开始猛烈的进攻。
肉体的撞击与雨声交叠在一起,比呻吟更引人迷离,不知何时,两人身下的白玉石也变得温润起来,浸透了两人的温度,
不再清凉。
月智又深又快的进出,凶悍有力,贺真被抓住双手,只能无力地任他予取予求,身体堕落得失去了控制,酥麻的快感与时
而粗暴的痛感合并,摩擦出更多火花和快乐,就快跟不上他的速度……
从跌宕的高潮一起坠下,满足与疲惫瞬间袭来,他们拥着彼此,窗外的雨水溅散进来,落在灼热的皮肤上,带来了清凉。
月智忍不住亲吻怀里的爱人,带着疲倦却又缱绻到恋恋不舍的吻,散发着高热后的余温,激起一些小小的火花。
潮湿又温情的吻,越来越深长绵密,那是种吻不尽的感觉,身体也益发紧贴,贺真的腿跨过月智,肢体相触间,仍有余火
的欲望抬了头,碰撞在一起,引得彼此的轻颤。
月智笑起来,温柔的眼仿佛可以滴出水,深深地瞅着贺真,贺真轻轻一笑,执起他的手吻了吻,主动跨坐到他身上。
月智轻轻揉捏着爱人的臀,火热的昂扬对着柔软的密穴,轻而易毕地再次探入,在那里浅浅抽插了几下,感觉对方热情又
甜蜜的回应,便又深长的抽动起来,带出另一番情韵……
当两人再度搂抱在一起,彼此凝视时,已经快要天亮,雨也停歇了,有一点微光透进房。
鸟儿清脆的叫声自树梢上传来,月智不舍的抚过疲惫的贺真脸庞,在他嘴唇轻轻印上一个吻。
「会一直在我身边,不离开我?」他深邃的眼眸紧紧看着他。
「傻瓜,又问这种傻话!」贺真微微一笑。
「可我就是不放心啊,那个青若总想让你离开的样子,看了就有气。」月智嘴唇微翘,显出孩子气的模样。
「不会,他知道我的选择,倒是你,真的下定决心和赤焰和平相处了?可以忘记你母亲的事和赤焰人对你的伤害吗?」
月智翻过身,搂着他腰的手紧了紧,「那些人早已死了,连尸骨也成了黄土,我有了你,还有小端和,我爱你们。」月智
的声音低沉轻柔,带着叹息,回想这些年的事情。
「月智,你能这么说,我真高兴。」贺真吻了吻他脸颊,眼里带着宽慰和感动。
「那我们就把这个决定宣布出去,好不好?」月智问。
贺真靠在他怀里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月智。」
「嗯?」他的手轻轻摩挲他的身体,很享受那光滑肌肤的触感与沁凉。
「青若想带走端和,你会舍不得吗?」
月智心里一惊,停止了温存的动作,转头看贺真,「为什么?那孩子在这里,不是很好吗?而且你答应过他母亲,会好好
将他抚养成人的。」
他当然舍不得,这小家伙现在已成了他身边另一个让他分神的宝,他喜欢这个抱在怀里软软嫩嫩,会对他甜笑,跟他要东
西吃的孩子。
「不行,我不同意!」月智断然拒绝,「他凭什么?凤紫璇不是把孩子拜托给你了吗?」
「那孩子也是带着火焰印记出生的,青若说这孩子是赤焰的将来,要做他们的王,所以应该由赤焰抚养。」贺真也万分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