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法需要‘见证人’的存在,”无视程潞的惊讶,薛首义挂着一脸柔和的笑容说道,“我在前面的仓库装了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在这里可以看清仓库里的全貌,怎么调节声音和焦距这个说明书上有写。”
薛首义将一叠纸丢到程潞面前,程潞这才缓缓抬起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了,你是‘见证人’,这是魔法必须要素,你只需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不让你去现场是保护你的眼睛,怎么,难道你想看现场?到时候现场可能会有点乱哦,我不能保证绝对不伤害到次杰。”
程潞惊呆了,这个人……这个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你在说什么?这种事……你为什么要……”
“不许提问题,我最不擅长回答问题了,你只用回答做还是不做,还是说你认为我在骗你,你以为我在策划一个整你的计划?被害妄想也要适可而止,我没那么闲。”
乱了,乱了,程潞的思绪全乱了。
“你……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伤害你弟弟?为什么要帮我?”
“啊啊,都说了不要提问题,我可没说要害我的弟弟啊,我这是在帮他纠正他错误的理念,即使这会伤害他,但疼痛是必须的,否则他永远都长不大,至于帮你,嗯……硬要说理由,大概就是给你做了四年玩物的奖励吧。”
“……”
“嗯?怎么,看你好像一脸不情愿?还是不相信我?……啊!难不成其实你想被我们欺负?这四年你其实是非常享受的?”
“怎么可能?!”
程潞不假思索的反驳,而双胞胎的哥哥——薛首义则完全不给程潞思考的空隙。
“一个星期后的今天,放学后给我到这里来,明白了吗?”
命令式的语句,这倒让程潞想起了失踪已久的哥哥。
程潞实在无法猜透薛首义到底在想什么。
应该说,程潞完全听不懂薛首义在说什么,魔法?纠正弟弟错误的观念?奖励?不明白,程潞不明白。
按时放学回到寄宿的小好哥家后,程潞发现小好哥不见踪影,但杂乱的卧室和客厅都已经收拾干净了,程潞走到沙发边,发现茶几上放着四百块钱和一张便条,便条上的落款是小好哥,内容大概是小好哥要回老家一趟,可能有一个星期不在家,事情匆忙来不及和程潞打招呼,四百块钱,刚刚够程潞一个星期的开销,而一个星期后,程潞的父亲也会结束出差回家。
一个星期,都是一个星期,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程潞在平安中度过。
第10章
紧接着,一周期限刚到,程潞就收到了薛首义的电话。
当程潞确认电话那头的人是双胞胎的哥哥时,程潞从未这么恐惧过。
“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这你不需要知道,今天下午五点,你是来还是不来(储藏室)?”
总觉得如果拒绝了后果会很惨。
退一万步说,程潞也不是不想恢复自由,总是被欺负也很让人郁闷。
程潞挂断电话,心不甘情不愿地动身前往储藏室。
程潞按约定时间达到指定地点时,储藏室里还一个人都没有,打开放在角落里的电视机,屏幕上便出现了前面仓库的内部全貌,之前被打翻的水桶已经不见了,地上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程潞见仓库里还没人,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零食,一边吃一边干等,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人出现,就在程潞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的时候,屏幕上终于出现了双胞胎的身影,程潞一个机灵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下意识望了眼储藏室大门,那里并没有半个人影。
程潞长吁了口气,凑近电视机并戴上耳机。
调节好音量后,双胞胎的声音便从耳机中传来,感觉就像在看电影。
程潞听见双胞胎的弟弟——薛次杰抱怨的声音。
“哥你想跟我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还特意跑到这种地方。”
“嗯,因为这样不会被发现啊。”
薛首义温和地笑着,薛次杰闻言明显愣了下。
“呃?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
“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至少现在我们的对话被第三者听到了我也无所谓。”
电视机前的程潞想,难道那个第三者就是我吗?不,既然薛首义这么说了,说不定除了他还有第四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着呢。
程潞看到薛次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为什么非要选这个地方啊……哥你今天好奇怪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和你说清楚,次杰,我希望你别再玩什么奴隶主的游戏了。”薛首义单刀直入地说了。“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你那个奴隶游戏呢,我对欺负弱小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哎?”薛次杰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但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哥你啊!我们不是伟大的魔法师吗?所有人都该服从我们才对!所以……”
“别搞错了,次杰,”薛首义打断了弟弟的话,“真正是魔法师的人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也没说过魔法师必须要别人服从,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不会的!我和哥哥是一体的,我们可是双胞胎啊!我们不是应该所有的都是一样的吗?既然哥你是魔法师,我就没理由不是!没错,我绝对是有天赋的!我只是天赋觉醒得比较晚而已,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和哥一样成为伟大的魔法师!”
“哎,真是笨的弟弟,”薛首义大大叹了口气,“我们是双胞胎没错,但是我们绝对不是什么都是一样的,我们谁都不是谁的分身,我们是两个单独的个体,这种事你要我说几次你才会明白?”
“不可能!”
薛次杰突然上前一步揪住他哥哥的衣领,眼看就要一拳打上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和哥哥是双胞胎,我们肯定不管什么都是一样的,既然你是魔法师,我就没理由不是魔法师!我不可能和哥是不一样的!我们不是一出生就是一体的吗?我所做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哥你啊!所有人都应该服从你啊!”
但是薛次杰涨红着脸颤抖着,那一拳迟迟没有落到薛首义的脸上。
反倒是薛首义一脸置身事外的模样,他甚至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
“为了我?你搞错了吧,你做的哪件事是为了我?”薛首义毫不畏惧弟弟的拳头,他凑近弟弟的脸,死死盯着他,“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自己。”
“不可能!闭嘴!”
“都是为了你自己哦,为了证明我和你是一样的,总是强迫我穿和你一样的衣服,看一样的电视节目,吃一样的饭菜,玩一样的奴隶制游戏,和你一样欺负弱小的人,甚至还和我一样自称为邪恶的魔法师,为了你自己,你甚至连生病都不准让我生病,我感冒根本没好你就强迫我上学,我已经受够你了,你什么时候看过我?”
“我没有,没有强迫你!你本来就应该和我是一样的,不是吗?”
薛次杰求救似的望向自己的哥哥。
但薛首义并不领情。
“说实话,我对你那些帝王论奴隶主论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无视我的感受胡作非为,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颜面何在?该给你点教训看看了,我们不是一样的,你也该承认这点了。”
“不!我绝不承认!哥你怎么了?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们是双胞胎啊,怎么会是不一样的?”
这可真难得。
那个脾气火爆的薛次杰居然会难过的哭出来。
电视机前的程潞恨不得把这一幕照下来,程潞所认识的薛次杰,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能让这个暴君哭成这样,薛首义不愧是哥哥,做哥哥的总是走在弟弟前面,看来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见弟弟哭出来了,薛首义依旧笑了笑,他走过去摸了摸弟弟的头。
“我什么时候不爱你了?我至始至终都是爱着你的,所以我才会这么生气,我这么爱你,你却只看着你自己,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所以我才这么生气,以前我太宠溺你了,什么事都迁就你,但是我考虑过了,这果然不是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情,弟弟走上歧途,哥哥不是该引导他回正确的路上吗?”
“……哥……哥哥?”
“虽然我并不想对你用这么粗暴的方法,但是没办法了,是时候让你明白了……”薛首义的手从弟弟的头上滑到了胸前,然后薛首义直接勾动手指扯掉了薛次杰的上衣扣子。
“是时候让你明白了,我比你优秀,比你天才的事。”
薛首义靠在弟弟耳边轻轻说。
“我是魔法师而你不是这点就足够证明我比你优秀了,次杰,别说什么我和你是一样的这种话了,我比你优秀,比你聪明,比你年长,尊敬我吧,视我为神,然后,叫我主人——”
薛次杰愣住了。
电视机前的程潞傻了眼,这是什么展开?薛首义,你到底想做什么?
薛次杰上衣的扣子飞迸出去,尚未发育完全的胸膛裸露出来,寒冷的空气让薛次杰不禁抖了一下,他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的兄长。
“哥……哥哥?”
“别乱动哦,次杰,”薛首义从衣袋中拿出一把足有三十厘米长的水果刀晃了晃,“不然,会很疼的。”
程潞手心冒汗。
总觉得,不应该再看下去了。
总觉得,之后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一瞬间,程潞想起了薛首义不让他到现场去看的理由——不让你到现场去是为了保护你的眼睛。
难道说,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会伤害到眼睛吗?
程潞握紧手掌,强迫自己待在原地,这时候,薛首义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来你乖乖承认我比你优秀,我也就不用使用这么粗暴的魔法了,啊啊,不过,你会这么顽固也在我意料之内,都怪我把你给宠坏了。”
薛首义的手抚过弟弟的脖子、胸膛,最后停在下腹,然后,薛首义横起水果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穿了薛次杰腹部。
鲜红的血立刻喷了出来。
薛次杰花了两秒才意识到现状,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大叫道。
“咦?——什么?……好疼!好疼啊!哥哥……哥哥你做什么?!”
薛首义一脸毫不在乎的神情反手抽出水果刀,腹部不停喷血的薛次杰立刻瘫倒在地上。
薛首义站起身,抬脚踩上了拼命向外爬的弟弟的肚子上。
住手……
程潞心惊胆战地捂住嘴,避免自己叫出声。
快住手啊!这样下去……薛次杰就会……
第11章
屏幕上,薛首义俯下身骑在薛次杰的身上,然后,他又抬起了握刀的手。
扑哧,扑哧。
血肉被切开的声音回响在仓库中。
薛首义像发了疯似的一刀又一刀刺在他弟弟的肚子上,薛次杰疼得眼泪口水全都出来了。
“哇啊啊!救命……好疼啊!快住手,求你了,哥哥,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啊!”
“这么快就认输了?真可惜,我现在不能停手,因为,魔法已经开始了啊。”
薛首义伸出舌头温柔地舔掉了弟弟脸上的眼泪,但相对的,他手上水果刀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歇。
现在,程潞终于明白薛首义所说的保护眼睛是怎么一回事了。
好可怕。
程潞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惧怕一个人。
身受重伤的薛次杰已经没了挣扎的动作。
程潞意识到这点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这时候程潞只有十岁,但是他也明白,像这样被捅了这么多刀,很有可能就当场死亡了,薛首义在想什么?为什么让他看这个?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爱着他弟弟的吗?
那为什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算程潞再怎么讨厌薛次杰,但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这样下去会死的。
真的会——
程潞突然蹭的站起身,甩开耳机拔腿准备向外跑。
必须告诉老师,不是老师也行,必须将这件事告诉谁,必须有人来阻止薛首义!
否则,真的有人,会死!
但是——
“哇!——好疼!”
程潞刚回头,就狠狠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是一堵墙,不,应该说是一片木板,程潞疼得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眼前的木板,原来是一个高高的木柜挡住了程潞的出路。
似乎是程潞慌慌张张没找对路,就一下子撞到了坚硬的柜子,程潞揉着被撞疼的地方寻找正确的路。
然后,程潞发现了违和之处。
程潞的附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由高木柜围成的封闭空间。
什么?怎么回事?
程潞尝试着用力推这些木板,但木板就像是被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程潞确定之前的路不是这样的,他是什么时候被困在这里的?难道有人恶作剧?
慌乱间,程潞无意间瞟了眼还开着的电视机屏幕。
然后,程潞就无法再将视线从电视机屏幕上移开了。
监控屏幕上,薛首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残杀弟弟的动作,而是定定地望向这边——望向监视器这边——望向程潞这边。
因为薛首义知道针孔摄像头的位置,所以薛首义一定是在向这边看,绝对不是偶然看向这边的。
紧接着,像是意识到了电视机这头程潞的视线,薛首义染血的嘴唇动了动。
虽然没有带耳机,但程潞仿佛已经听到了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你——想——去——哪?”
程潞听见薛首义这么问他。
程潞感觉脑袋都快炸了。
自己究竟被困在这个木柜围成的封闭空间里有多久了?
究竟有多久呢?总之,等程潞听到有人向自己走来时,他已经缩在角落里有很长时间了。
原先还仿佛钉在地上的木柜突然诡异地移开了。
“哎呀,好颓废的样子。”
薛首义平淡的声音响起,程潞害怕地颤了颤,但还是缓缓抬起了头,模糊的视野里,薛首义穿戴整齐地站在被移开木柜的后方,笑着望着程潞。
程潞挪动着干干的嘴唇,颤抖地问道。
“你……杀人了?”
“杀人?啊,在你看来确实是那样呢,”薛首义走进,蹲下来和程潞视线平齐,“但是我没有杀人哦,因为那是魔法,虽然你不懂,但那就是魔法,我很爱我的弟弟,所以我不会杀他,你看到的只是表象,那其实是魔法。”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你当然不懂了,那可是魔法,没有天分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这里我就稍微解释一下吧,这个魔法的名字叫‘服从’,服从你懂得吧,这个魔法的效果就是可以让被施术者绝对服从施术者的魔法,魔法的启动有三个条件:1,被施术者血肉的证明2,施术者决心的证明3,第三者见证的证明,只要满足这三个条件,魔法就可以运作,所以我并没有杀次杰,那不过是被施术者血肉的证明,只是个表象,魔法完成后,他还是正常的模样,不过其实,割出一个小伤口来就可以了,我那么做只不过是想给次杰一个惩罚而已,反正魔法结束他就会恢复,哈哈,不过你中途想跑倒是吓了我一跳,好在及时困住你了,否则魔法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真是的,为什么要跑,魔法成功了绝对是对你有利啊,既然我都答应你了,只要我发动魔法效应,次杰绝对听我话不会再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