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这个时候的欧阳皓和残月都有一个问题没有意识到，现在在郝府命悬一线的，可并不止郝舒一个。

我们回到这个时候的郝府

时间已经过了一天半，除了第一次派去的几个农民工，萧晴之后陆陆续续的又安排了乞丐，街头流氓……..

可以说，除了人兽，萧晴把能找到的都找来了，倒不是萧晴不忍心这么对待路漓，毕竟萧晴也是出生世家，从小受正统教育，估计在她的脑海里没有人兽一说。

萧晴发现这么折磨路漓，非但没有让自己开心，反而更加烦躁起来。她这两天一直安排自己的贴身侍女去听墙角，希望能够听到路漓的哭喊，求饶，但是据侍女回报，别苑里除了传出壮汉们呻吟的声音外，根本没有听见路漓的任何声响。

这个事实几度让萧晴认为路漓死了，每每让下人去检查，可是得到的结果都是路漓“好好的”，萧晴有次实在忍不了了，甚至自己也偷偷的去听了次墙角，果然除了壮汉们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外，一丁点路漓的哭喊声声音都没有听见。这样的结果几乎让萧晴被自己心中的怒火烧死。

路漓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其实吧，路漓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只是默默的等着这一切过去。

第三天的下午，欧阳皓和残月终于赶回了郝府。

直到欧阳皓看见郝舒还“活的好好的”，那颗悬吊者着的心才终于落下来一半。欧阳皓期待着看着残月，希望残月能像当年的孟神医一样拿出什么神药，让郝舒立刻可以好起来，现在郝舒虚弱的样子，让欧阳皓看的十分难受。

残月看了眼郝舒，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眼欧阳皓，似乎在想什么。

欧阳皓睁大着眼睛跟残月对视着。

残月似乎不喜欢欧阳皓这样看自己，皱了下眉头，厌恶的把头扭转开去。

欧阳皓脆弱的心灵有点受伤。

残月清冷的声音在沉默的房间里响起：“都出去，我治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着。”

萧晴站在一旁，早就心急如焚，又怕得罪残月一直不敢贸然开口，听残月这么说，立刻急道：“我是舒儿的姨妈，我要在这里看着，不会打扰神医治病的。”

残月清冷的目光向萧晴身上扫过，说：“你要留下可以。”

萧晴本来被残月那不带感情的目光刺的有点发寒，但听残月这么说，立刻面露喜色，还没来得及说话。

残月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我出去。还有我不是神医，这个世上只有神医，但他也已经死了。”

萧晴本想再争辩什么，欧阳皓一看气氛不对，立刻开口说：“好，残月你好好治病，我们出去，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开口，我们就在门口等着”。说完拉着萧晴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欧阳皓看萧晴皱着杨柳眉瞪着自己看，解释道：“萧姨，残月本不想来治郝舒的，现在好不容易求来了，我们就随他吧，不然郝舒真的就……”

萧晴叹了口气，目光略微下垂，转而抬起看着郝舒那紧闭着的房门，面色凝重而悲伤。

欧阳皓直到这时才想起自己已经整整有三天没有睡觉了，一时间全身的疲惫与困顿犹如那万马奔腾般像欧阳皓汹涌袭来。

欧阳皓跟萧晴告退，说回家稍加洗漱，晚些时候再来看郝舒，并要萧晴放心，残月既然出手相助，那么郝舒绝对可以化险为夷的。

也不知道欧阳皓对残月那盲目的自信是哪来的，说起来欧阳皓从没看过残月施展医术救人，对于残月医术的了解，欧阳皓只是听那个怕老婆的色鬼神医提过而已，大家只能默默祈祷残月的医术真的如孟神医所说的那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欧阳皓往刚退出郝舒的小院子，就在自己身后看见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影，凝神看了一会，觉得此人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便开头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厮立刻跪下，开口道：“欧阳公子，请恕罪，我没有恶意，我是郝府的下人，郝少爷把我安排去伺候路公子，以前我们在别苑见过一次。”

欧阳皓终于想起了这个人，顿时想起来了，自己带着残月回答郝府这么久了，怎么没有看见路漓？

小厮看见欧阳皓没有什么反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道：“请欧阳公子救救路公子，他就快死了，小的给您磕头了”说完就“叩”“叩”“叩”的磕个没完。

欧阳皓立刻扶起小厮，急忙道：“你说路漓怎么了？怎么会快死了？我走那天他不是好好的么？你别磕了，站起来好好说话。”

小厮用嘶哑的声音把欧阳皓走后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了，不知是面对欧阳皓紧张还因为担心路漓的情况，小厮的话说的颠三倒四，所幸欧阳皓还是听明白了。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掠过，然后欧阳皓就不见了。

欧阳皓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路漓的房门口了。双手有些颤抖，右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往复了几次，终于咬咬牙，把房门推开。

现在在屋内的活人只有一人，那就是路漓。那些折腾路漓的各式男人已于不久前听萧晴侍女的吩咐离开了。

映入欧阳皓眼帘的人，我们暂时姑且称作活人吧。

欧阳皓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第一感觉是想吐，扑面而来的腥臭味，让欧阳皓胃部一阵翻腾。欧阳皓低下头干呕几声，用手捂住口鼻艰难的张开腿，迈步进了房间，他每次落脚的时候都十分小心，怕踩到地上那些“东西”，虽然欧阳皓没有洁癖，但是没有正常人愿意踩得满脚都是不知是何人留下的精液吧。

房内凌乱不堪，四散在地下的除了撕得粉碎的衣服布料，还有那些被砸碎的家具，欧阳皓觉得自己在把眼光望向床上前心跳犹如万马奔腾般剧烈，但当真正看清床上躺着的人时心脏连怎么跳都不会了。

只见路漓全身赤裸，身体还保持着双脚打开的姿势，双手摊在身体两旁，腿根处略略发抖，那蜜穴还在往外潺潺流趟着混合着鲜血的精液，男根软弱无力的拉耸着，全身上下的青紫痕迹几乎遍布整具身体。床单上倒是看不出精液的痕迹，因为床单已经整个被路漓的鲜血全部染成了红色。

路漓脸颊高高肿起，这很明显是被人用力扇打过造成的，双眼无神的盯着房顶，唇齿微张，唇瓣上也满是被人凌虐过的痕迹，嘴角还在往外不断的渗着鲜血。他的颈部还有深深的绳痕，好像被人用绳子死命勒过，绳痕之深，让人不禁感叹，当时路漓是怎么活下来的。

欧阳皓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停了，大脑也停了，全身都冻住了，连眼珠也跟着冻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路漓那饱经摧残的身体。

小厮颤抖的声音在欧阳皓耳边响起：“欧阳公子，你快救救路公子吧，我觉得他快不行了，求您行行好给他找个大夫看看吧，如果是您出面帮助路公子的话，我想夫人是不会怪罪的。求您了，路公子是除了目前我母亲外，对小的最好的人了，小的给您磕头了。”

小厮正想弯腿跪下，听见头顶有个极度沙哑的声音说道：“找个干净的房间，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服。找大夫的事情交给我，路漓不会有事的。”欧阳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那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有多么的不自信，这句“路漓不会有事的”不知道是说给小厮听的，还是单纯说给自己听的。

小厮听完连忙跑出去准备欧阳皓吩咐的东西，之后的时间欧阳皓都有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看见路漓已经躺在一间陌生的厢房里，身上已经清理干净，盖着洁白整洁的棉被躺在床上。

这时的路漓除了嘴角和脸颊依旧有些红肿，其他地方看起来跟平时差不多。

路漓那本来应该因为失血而惨白的脸色，反而由于那红肿的虐打痕迹而看不出来，双目微微合拢，鼻息有些微弱，面色沉静，也许因为在洁白的被子下那具被折磨的不死人形的身体上的疼痛，路漓紧紧的拧紧着秀美的眉头，额头上也泛着些微薄汗。

这样的路漓看在欧阳皓眼里，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魅惑。欧阳皓发现自己竟然盯着这样的路漓起了些微反应，顿时大囧，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嘴巴，转而不再看路漓，在心中无声的大骂自己#*%#·%&*#

小厮看见欧阳皓的脸色很奇怪，一会着迷，一会发呆，一会恼怒，看向床上的路公子时目光躲躲闪闪的，感觉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欧阳皓正在脑子里进行着激烈的自我批斗，这些小厮当然是不知道的。

小厮看了一会，鼓起勇气提醒道：“欧阳公子，那个找大夫的事……..”

欧阳皓以为自己内心的卑鄙念头被别人发现了，瞬间有些脸发红，缓了一会才理解了小厮是在提醒自己去找大夫救治路漓。

欧阳皓赶紧恩了一声，转身飞出了房门。

但欧阳皓立刻又飞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对小厮说：“看好路漓，不准别人伤害他，他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说完又飞走了。

一去一来，就在一眨眼中，小厮都没反应过来。看欧阳皓飞走了，小厮只能在心中为自己默哀，要是自己能阻止别人伤害路公子，就不会有前两天的事了。但小厮在心里又觉得刚才欧阳皓的话有着说不出的认真，现在只能希望老天保佑萧夫人不再想惩罚路公子，也不再派人来折腾他。

老天听没听见小厮的祈祷，这倒是不好说，反正萧晴是真的没再找路漓麻烦。因为她正在为郝舒担心。

残月独自在郝舒的房间治疗了接近两个时辰之后，在门内叫萧晴进了屋子，告诉萧晴，郝舒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再找那些这几天为郝舒保命的那些大夫来正常医治即可。说完就准备离开。

萧晴不相信的看着残月，在医治了舒儿两个时辰之后，残月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疲顿之感，残月手边连个药箱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布袋子，体积之小，估计也就成年男子的拳头那么大。

残月并不理会盯着自己看的萧晴，只是说完自己要交代的话，拿了东西就出门了。

萧晴把眼光转向郝舒，瞬间惊喜的目光溢满了她的眼眸。躺在床上的郝舒虽然依旧脸色惨白的吓人，但是已经不是这三天来一直挂在脸上的死灰色。嘴唇终于也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虽然萧晴还没有看欧阳皓在被子下的身体是怎么样的，但是也已经可以肯定，残月说的是真的，舒儿已无生命危险。

第十八章

萧晴心中感叹，这神医真是名不虚传，一个弟子都能厉害成这个样子，就是不知道那个残月是怎么医治的舒儿，但是这多余的好奇心并没有吸引萧晴过多的注意力。郝舒看郝舒的伤情虽然好转了，但也不容小觑，还是让小六去把那些自残月来后就走了的大夫再请回来。并在心里腹议道：神医传人医术是了得，但是医品太差，救个人也不救完，整一半，只要人不死，他就走了，这算什么。

残月突然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心想难道感冒了？心里对一路上强逼自己策马狂奔的欧阳皓打骂一通。

残月刚刚回到晴天阁，就看见欧阳皓“嗖”的一声撞破窗户飞进了自己的房间，皱着眉头讽刺道：“呦，欧阳公子的礼貌进步了啊，这次都不拆门了，直接飞窗户！”看着欧阳皓站在房间里呼呼的喘粗气，顿时怒道：“给我滚出去，妈的，老子最近不发火，你他妈的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话说在欧阳皓离开路漓身边之后，想着既然要找大夫，那当然是找医术高明又是晴天阁的老板残月了。那个时候的大夫通常都不愿意去给小倌看病，觉得有失身份。虽然路漓的伤也许那些“庸医”也能治，但是欧阳皓估计他们心里肯定不愿意，就算被自己强迫去救治路漓，那也是不会尽心的。想来想去又只好把希望寄托于残月身上了。

先是去郝舒的卧室看残月把郝舒治的怎么样了，进门发现房内早已没有了残月的身影，问了之后，才知道残月把郝舒治了一半就走了。顿时觉得在心中感叹：残月还是那个残月啊，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看了眼郝舒的情况后，欧阳皓就飞身去找残月了。

残月把眉头拧的紧紧的，凤眼死死的盯着欧阳皓，嘴唇抿着，整个面部表情呈现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次欧阳皓并没有对贸然冲进残月的房间道歉，看着残月急急忙忙的开口道：“残月，路漓快死了。”

残月对欧阳皓连续两日贸然冲入自己的房间，弄坏自己的房门和窗户一事感到厌烦不已，而欧阳皓两次为自己行为找的理由更是让残月无语，心想这个臭小子，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被鬼上身了，他以为我残月是救世主还是大善人啊？谁死了我都找我？

欧阳皓本以为残月会看在路漓是从晴天阁出去的小倌的份上，会对路漓的态度有所不同，但看残月现在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再次严重低估了残月的冷血。不过也对，欧阳皓认识残月这么多年，除了孟神医之外，残月对任何人都是冷血无情的。

欧阳皓看见残月瞪着自己，心里觉得万分忐忑，硬着头皮开口：“你就看在路漓曾在晴天阁呆过份上，你就去看下他吧，他真的快不行了。”

残月冷哼一声，饶有兴致的开口：“别说是从我晴天阁出去了的小倌，就是现在还在我晴天阁的小倌，你看他们要死了我有没有帮过手？倒是你，你为救郝舒求我，我能理解，那个路漓跟你是什么关系？我记得他好像是被郝舒买走的吧？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怎么？你对你兄弟的男宠动了心思？”

欧阳皓听见残月的话，立刻变了脸色，急忙说道：“你胡乱猜测什么啊？我与路漓不过数面之缘，什么动不动心思的。我是看他可怜，现在郝舒又是这番摸样，平日里我看郝舒对路漓甚是上心，我怕万一郝舒醒了，发现路漓死了，一时伤心过度会影响病情，我才代替郝舒来向你求助的。虽然说我对路漓是有点在意没错啦，但是那绝不是什么对他动心思，我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在这里无亲无故，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也没个人照顾，家里人还都因为瘟疫死了。（欧阳皓你忘了么？你自己当初对路漓的说辞可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啊！）而且吧，虽然他面上看起来总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隐情。而且吧，他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欧阳皓突然发现残月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赶紧住嘴，脸颊开始发烫，双手也不自然的握紧，他觉得残月那一抹笑容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然后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怎么觉得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还有自己干嘛要脸红啊，真是丢脸死了。连忙对残月开口解释道：“反正，我就是帮郝舒来求你救路漓的，你刚才也出手救了郝舒，就好人做到底一并把路漓也救了吧。”

残月慢慢踱步走到房内的八仙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身子斜靠在桌子一角，整个动作流畅，优雅，却又充满了邪气。

残月饶有兴致的盯着欧阳皓看了一会，直把欧阳皓的冷汗都看了下来。正当欧阳皓被残月盯的手足无措的时候，残月终于再次开口了：“首先我残月从来都不是好人，也从来都不做好事，救郝舒是看在那个死鬼色狼的情份上无奈出手；第二，你可以把路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会快死了的原因告诉我，我现在对路漓挺有兴趣的，当初他来晴天阁的时候，我可没想到以他那副皮囊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俘获清河城俩大风流才子的芳心。我不对自己的行为作出任何保证，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我的问话。”

欧阳皓听见残月的话立刻解释道：“什么叫被路漓俘获芳心，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路漓了，我刚才说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帮郝舒求你的，虽然我是对他有点在意，但那也不是喜欢，我只是……”